不!
那就是豹子。
只是,它們和那個組織的人一樣,都被“改造”過了——沒有正常豹子的皮毛,它們的皮膚,都是黑色緊皺着的。像是長了一層樹皮,又像是被抹了一層瀝青。
一頭、兩頭、三頭……
整整十頭。
這些“異形”的豹子,都長着綠色的眼睛,它們在不近不遠的地方徘徊,朝他們露出了獠牙。只一眼,便能確定,它們有攻擊性!
而且是那種致命的攻擊性。
“這些東西……”喬慕深吸了口氣,強迫着自己保持冷靜,“我們要小心。”
她謹慎地觀察着周圍,腦中莫名翻涌出的,卻是“守墓”這個詞。既然這裡是墳墓,就應該有守墓人之類的角色……眼前這些東西,應該就是了。
“呼……”
龐大又恐怖的豹子,正在一步步朝他們的方向靠近,逐漸把他們包圍起來。爲首的那一隻,前爪往前方,身體緩緩地躬下去……
這是準備攻擊的姿態。
喬慕握緊了槍。
“別開槍。”只是,她的槍口還未對準豹羣的方向,便被唐北堯按下。他的神色凝重,把她護在身後,一步步退進門口,“它們的皮膚和那些人一樣。所以它們有很強的防禦性,不一定能一槍斃命。”
就像之前的阿魯,他曾和趙警官搏鬥,明明沒有什麼身手,但是趙警官就是傷不了他。那層皮膚,也可能是某種防禦力的屏障,這些豹子擁有的,應該也一樣。
“那怎麼辦?”喬慕暗暗着急。
“你躲在屋子裡。”唐北堯微微轉頭,快速安排,自己則隨手拿了玄關處的棒球棍,“我來解決它們,像解決那些人一樣。”這種能力,他也無法解釋。
只知道,他能輕而易舉殺死那個組織製造出來的“成果”。
“你……”一個人?
喬慕意外。
可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唐北堯已擡腳,朝着奔過來的豹羣迎了上去……
“碰!”
他一棍就打飛了最前面的那隻,然後直接伸手按住後面那隻。那被按住的豹,頓時就發出痛苦的嘶吼,然後像貓一樣匍匐下去,頓時就沒了聲響……
但是其他的,以及被他打飛的,很快又攻擊上來。
場面一頓陷入混亂。
這種人與豹子的對抗,完全是最原始的打法。豹子的攻擊沒有章法,所以人的應對也只能憑藉本能,大多數時候,都需要藉助蠻力……
喬慕看得心驚膽戰。
她總覺得,唐北堯逐漸力不從心,沒辦法應付這麼多猛獸……他的身手,可以按住其中的一頭,但是沒辦法一下子把它“按死”,而其他的,又會馬上攻擊過來。
不行!
她得幫他。
可是不能用槍,而且現在這情況,就算是可以用槍,她也瞄不準。那用棍子?但是玄關處僅有的一根棒球棍,現在就在唐北堯手裡。她得再去尋找其他的武器。
客廳?沒有。
樓上?她記得也沒有。
在這種極度緊張的時刻,喬慕的大腦高速運轉。她的目光在周圍搜尋了一遍,然後又把樓上的搜查回想了一遍,但是關於武器的信息,卻是一無所獲。
對了!
還有地窖。
喬慕突然想起來:像這樣的房子,都會設一個簡易的地下室,充當儲藏室之類的用途。他們剛纔搜的那一幢樓,地下室內,就放着鋤頭鐵鍬之類的東西。
這裡呢?
基本的陳設,應該差不多。
想到這裡,喬慕迅速轉身,往地下室的方向跑去……
…………
“啪!”
她按下了燈具的開關,但是卻沒有燈亮。地下室內,依舊一片漆黑。
喬慕看不清這裡儲藏着什麼,但是她可以確定,這裡的東西,肯定和旁邊的房子不一樣。旁邊那幢房子裡,是灰撲撲的泥土氣息,而這裡……
有一股淺淡的血腥味。
像是血液凝固乾涸,又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散發出的氣味。不是死亡的氣味,是那種接近死亡,瀕臨死亡的感覺……壓抑、窒息。
這種氣息,讓人不禁覺得難受,下意識地想逃離。
但她現在沒有選擇!
她必須拿到一樣武器,任何武器:鋤頭鐵鍬都可以!
喬慕咬咬牙,只能忽略這種氣味,扶着牆壁,探尋着走進去。只是她沒有想到,這個木頭做的扶梯,下面那一段竟然是鏤空的,她一不小心,便整個人都栽入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裡……
“啊!”
喬慕下意識地驚叫。
但是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她墜落的距離並不高,而且她撞上的,是某個柔軟又帶着些許溫度的東西。有點像是……人的身體?
“……唔。”
對方痛哼一聲,似在某種深度的沉睡中,陡然被她驚醒。而原本縈繞在地下室中的血腥味,也似乎一下子鮮活起來。
真的是人?還是活的?
喬慕訝然。
畢竟唐北堯說過,這幢房子裡沒有人,他也沒有聽到任何呼吸聲。
……那怎麼?
喬慕還處在疑惑中,沒有反應過來,卻不想,下一秒——
一雙微涼的手,已經直接卡在了她的頸部。對方有極快的身手、極果決的行爲,似乎是本能的反應,在清醒的那一秒,便要置她於死地。
“呃……”
喉嚨被卡住,喬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在這種極度的黑暗中,她沒有任何方式和對方溝通,嘗試了幾次想喊出來,但是憋紅了臉,卻始終無法發出一個單音。
她知道,對方只要一用力,就能直接扭斷她的脖子。
驚懼,佔據她的心神。
對方卻沒有下手。
“你是……”黑暗中,他的指腹在她的脖子上滑動了兩下,似在觸摸感受她的皮膚。沉默了半晌後,他以一種很輕很虛弱的聲音,緩緩問出來,“……正常人?”
說話的同時,他卡在她脖子上的桎梏,也放鬆了一點。
“咳咳咳!”
空氣得以流通,喬慕忍不住一通咳嗽。
“是……”她總覺得對方的聲音有幾分熟悉,但是現在沒有時間細想,稍稍能緩過氣後,她便迅速解釋,啞着嗓子連連點頭:“對!我是正常人!”
對方明顯怔忪了一下。
她的回答,似給了對方很大的衝擊。她感覺到縛在脖子上的手移開,甚至還微微帶着顫意。
隔了好半晌,對面才重新傳來對方的聲音——
“喬慕?”他的聲音依舊虛弱,問得不敢置信,又小心翼翼。
喬慕一愣。
她終於聽出來了——
“……南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