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邵搖了搖頭,說道:“大人,當然不是,範副巡檢這件事說來話長,是這麼回事,當時他和鄭驛丞都算是縣裡新來的官員,兩人很自然的抱成了一團,而且據說他們兩個以前還都認識,所以陳驛丞只和他有交往,我們也都不會奇怪。”
李巖插話道:“你不用詳細介紹了,只說說爲什麼會懷疑鄭驛丞吧!”
許邵斟酌了一下言辭,說道:“在範副巡檢被發現死亡的時候,曾派人去通知過陳驛丞,可是當時找不到他人,我和其他官員到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在現場了;不過當時我們都沒有多想,以爲他是先一步趕到的;對他也沒有懷疑。”
李巖沉思了一下,說道:“還有沒有別的線索?”只是因爲這樣,李巖是不會相信陳驛丞就是兇手的,而且陳驛丞可不單單只是驛丞而已,他還有另一個身份。
許邵又仔細地想了想,說道:“沒有了,大人,下官一直不曾注意過同僚的隱私,實在看不出有誰有嫌疑?”
李巖想了想印象中的幾位縣中官員,也都還算是老實,沒有太過出格的表現,也許是深藏不漏,就比如那楊巡檢,要不是許邵說起,他還不知道那楊巡檢的驚人武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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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也問不出什麼,李巖有些失望,這許邵還真是不出他的所料,堂堂縣令,對縣中的情形都沒有完全掌握,對手下的官員也都是一知半解,瞭解的有限。
對他李巖也沒有多大指望,不過到是從他口中得知的那位楊巡檢他頗有些好奇,在他心中,這楊巡檢可是比許邵這個縣令要重要得多,也頗多期望他的本事。
李巖擺了擺手,說道:“好吧,既然你實在不知,我也不問了,你現在去縣庫,看看剛纔那些士紳的捐獻物資可有差錯。”雖然這縣令許邵的嫌疑不是很大,不過這個時候李巖可不會讓他自由活動,不然,說不定就讓有心人給利用了。
叫來了李翰,讓他再派兩個人送許邵去縣庫,此時李巖身邊只剩下十人左右了,李巖好像還沒發覺自己身邊只剩這麼點人了;李翰本來想勸說一下,不過想想李巖過去的神機妙算,也不敢多說。
遠安縣城東一間府邸正堂屋內,此時有人闖了進去,屋裡正坐着不少人,正位上坐着一個彪形大漢,這人進去後焦急的對那位彪形大漢說道:“吳頭領,剛剛那狗官又把人給派出去了兩個,那個狗官現在身邊只剩下十餘人了,我們要不要出動,另外,縣令許邵此時身邊只有幾個人,要不要動動他?”
吳頭領點了點頭,說道:“周掌櫃,可有差錯,這事千萬不能出什麼差錯,這人有這麼大的名聲,不應該是這麼不謹慎之人,如今這個機會,我們好不容易纔尋到的,不能白白浪費。”
周掌櫃遲疑的想了想,說道:“的確有疑點,那人好像發現了什麼,此時已經把城門給封鎖了,我也是剛纔進來時,聽路人說的。”
吳頭領“啊”的一聲,突然站了起來,凝重的問道:“什麼,此事可是當真,麻貴,你去探聽一下。”城門被封鎖,對他們來說可不是好消息,下面坐的一個人站了起來,對吳頭領拱了拱手,沒有多說,直接跑了出去。
等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下面的人中,有人說話了,那人說道:“姓麻的,不過就是腿腳功夫好點,就這麼傲,連出去也不給吳頭領打個招呼,真不懂上下尊卑。”
被麻貴那樣對待,吳頭領雖然也感覺不舒服,不過他卻知道,此時,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假意罵道:“錢天樹,你胡說個什麼勁,麻貴兄弟也只是不愛說話罷了,這我們都知道,何談他對我不敬,再說,我這個頭領也只是大王臨時任命的,等回到大王髦下,咱們還是兄弟,怎麼能說上下呢?”
剛纔發言的錢天樹此時站了起來說道:“吳頭領,你帶着大夥這段時間也立了不少功,等大夥回去後,大王肯定是不會虧待你的,到時,你不還是我們的頭領嗎?所以,這時候,分一下上下還是應該的。”另外幾位有人附和,還有人鄙夷的望着他,顯然是不屑於他的爲人。
吳頭領對這話卻是頗爲受用,他擺了擺手,說道:“怎麼能這麼說,這些功勞也不是我一個人就能立的,沒有大夥的幫襯,我一個人可是做不了的;諸位兄弟都有功勞,到時,等我們平安回去,一定可以都得到大王的賞賜的。”
看了一下衆人的眼神,他收斂了一下,說道:“只要大夥齊心協力,能把這個事做成,到時一定能得到大王的賞賜,而且不是一般的賞賜,說不得,等大王事業一定,各位都要
裂土封侯,到時也算是給列祖列宗長眼了,也都要青史留名了。”
錢天樹適時的說道:“吳頭領說的不錯,封妻廕子,就在此時,大夥只要把這件事做到,到時,滿城財物美女皆有我們享用,這個機會可是難得,說不得,就這麼一次了,再難想遇見了,也只有拼這麼一回了。”
此時,衆人被如此前景勾引的都雙眼發紅,也算是有了動力,也不像是剛纔那樣死氣沉沉了。
吳頭領滿意的看了看錢天樹,說道:“天樹說的不錯,雖然那狗官在城外有幾千精兵,可是此時卻都不在城內,他身邊也就十餘人上下,能有什麼力量抵抗我們,當然,爲了保險起見,我們也都不能大意,等麻貴兄弟探聽完消息,只要確定,我們就立刻出動,做完這一票,我們就趁亂逃出城去,到時,諸位可都能封妻廕子了。”
衆人心中的火焰可算是被點燃了,此時,都眼冒精光的看着門口,等着探聽消息的麻貴進來,看看他能帶來什麼消息。
卻說麻貴一路到了城門口,城門的確關着,有些準備出城的都在等候,看看什麼時候才能出城,這時,卻聽見那守城的軍官正在帶人說着什麼,他離得遠聽得不太清楚,擠到了跟前,那軍官的話卻已經說完了,他拉住了身邊一位正準備走的男人,疑惑的問道:“大哥,剛纔那位軍爺說的什麼?怎麼大夥都這麼興奮呢?”
那位被他拉住的男人,上下瞧了他一眼,不屑的說道:“我是聽到了那位軍爺在說什麼,可是我憑什麼給你說,你去問別人吧,我還要趕路,快……。”卻突然把話給停住,原來此時麻貴拿了一塊銀子放入了他的手中。
平白得了這麼一塊銀子,這男人有些興奮,他高興說道:“看在你這麼上路的份上,我就不爲難你了,實話告訴你,剛纔那位軍爺說,大夥急着出城的,可以從城牆上滑下去,你看,大夥都在朝城牆而去,好了,也給你說好了,我也要去排隊了,再見了兄弟。”
麻貴笑了笑說道:“再見了。”伸手遞給了他一個錢袋,說道:“兄臺,你的錢袋掉了。”
那人錯愕的接過,看了看還真是自己的錢袋,摸了摸腰間,的確,自己的錢袋不見了,他正準備道謝,擡頭卻發現麻貴已經不見了,此時,他突然臉色一變,伸手在錢袋裡小心地數着:“一兩,四兩,九兩,三塊銀子,這幾個是銅錢,那麼就是少了一兩銀子。”肯定是剛纔那個人偷了,可惜不知道他叫什麼,不然一定捉他去見官。
把錢袋綁好,他忽然想起,剛纔那位不是給自己了一塊銀子,自己放哪了,那塊,好像就是一兩左右的樣子。
他四處尋摸了一下,沒有發現,再仔細地觀察一下,卻發現剛纔自己站立的不遠處,地上有一塊銀子,他正準備去拾,卻發現有一隻手把那塊銀子給拾了起來。
一時着急,他衝了上去,準備揪住那個敢拾自己銀子的人,此時卻沒發現,一股人潮涌了過來,他想要擠過去抓住那個人,卻被越擠越遠。
卻說麻貴看過了城門的狀況,暗暗記在了心裡,又往去李巖所在的酒樓走去,在路邊,用自己剛剛偷得一文錢賣了一個芝麻燒餅,一邊啃着,一邊往李巖所在走去。
不一會,他就到了酒樓附近,放慢了腳步,用眼睛餘光暗暗注意着酒樓的佈置,只見樓下只有五個人在把守,至於樓上就看不到了,不過,他刻意的,慢慢接近酒樓,繞到了酒樓正門看不到的地方,靠牆仔細的聽的酒樓裡聲音。
不過,此時酒樓裡卻沒有人在說話,只有幾個微微的呼吸聲,他凝神仔細的聽,好像是九個人,樓下的那三個人應該是酒樓的夥計,至於樓上不知道都是誰,不過好像也只有這麼幾個人而已,這麼說,樓上就算全是那狗官的親兵,也才六個人,加上門口的親兵也才十一個人?的確是個好機會,他暗暗點了點頭,轉身繼續啃着燒餅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