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該你了!否則,我會殺了你!”飛身如箭,甚至捉不到魅影,劍鋒處已然駕到了脖頸上。
近處看,他的眼睛很亮很亮就像琉璃一樣。帝王中,實則是鮮少有雙眸明亮的人,因爲他們的雙眼緊盯着的都是世界上最爲黑暗的東西。
絲毫不爲之所動,迷上眼睛深咻,眸子緩緩睜開。
“嗯,是雪蘭花,你的味道!”
“你還是爲自己的生死想想吧!”
脣畔含笑,手指擡起手指間拂動着的幾縷青絲是她的發,柔軟的、飄逸的,總好像握不住手心一樣。
他斜着腦袋,表情很陌生。道:“你是不是想說,我的生死握在你的手心裡,沒有權利說不,對不會?
我是相信慕容神樂殺我的時候絕不會留一絲感情,就像你手中抹殺過的千萬個的其中之一。”
“你知道就好!”
“可儘管是這樣,我還是不想說呢,這樣子就可以陪你更多的時間了。”
“那就別怪我劍下無情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都漲的火光,嘶鳴如雷,熱浪撲面!劍鋒帶起的絢光怒爆,無不衝着楚尚若的本體擊撞,火焰豁動,似涌浪排山倒海,重重乍涌。
楚尚若身體飄離,如同飛鳥一樣,而神樂手中的劍則是緊隨的弓箭,要麼被擊穿,要麼被逃走。但是,眼下這種情形卻是不屬於任何其一。
因爲這隻鳥太過強大,那鋒利強勢的劍只是玩玩而已。
“唰唰唰!”緊連着三劍,全部做空,劍鋒擊碎巨石鬨然倒塌,慘烈無比。
“如果能被你一直這樣追隨也不錯,相愛相殺!”他戲謔這說着,神樂臉色一白。
胸口的內息一堵,只覺得厭惡無比,飛身撤出,眉目怒視。
“你!”
“你不必驚訝,如你所看到的,我是什麼都看在眼裡的!”楚尚若立穩身姿,撣撣袖上的臣,一手捋着一縷發。
都知道了,怎麼可能?但是,他的確是安然無恙的樣子。
眉頭擰着,滿身的殺氣。
“沒錯的,從一開始你的小動作我便看在了眼裡,只是想多陪你坐坐,多說幾句話才默許了你的動作。”
火之劍被收起,手臂垂在了身側。眼珠一轉,道:“如此說來,我在被子裡下毒的事情你是都知曉的。”
“沒錯,是這樣!你的指甲很漂亮,只是藏着毒,如果我沒猜錯毒藥中應該有一味雪蘭花的藥草,味道還真是迷人呢!雖然你做的已經非常嫺熟,一般人是很難察覺。但是,我還是看到了你撫摸杯沿的時候將那種只需一點點便瞬間置人於死地的毒藥投進了被子裡。”
“你既然知道了,爲什麼還要喝!”
“不這樣可該怎麼好呢?不然,怎麼讓你這隻疑心重重的小兔子安安分分陪我說這麼多,纔不會無聊啊!反正,那等毒藥還是傷不到我的。”投來的是感激和寵愛的眼神,越是這樣越是刺激着神樂的神經。
“你不必擔心,我不會傷害自己所中意的女人。火流雲與你約定的不是五日麼?我便讓你這五日安安生
生的。”
“你就是盤算着什麼!”神樂不相信他有這麼好心。
楚尚若盯着她的顏,雖不是當世絕美的,但是那氣質那英姿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腳步向前,雙手負於身手,道:“不必多心,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能肯定,你如何又能看清了自己。別忘了,瑾瑜十三釵!”
“瑾瑜十三釵!”默唸着,像地獄的鐘聲,一遍一遍的震擊!
這本是她的立意和資本,如今全部!全部都喪失了!算計者與被算計者的對調,原來是相差那麼大!
神樂的臉色慘白,身軀也是麻木冰涼的。身軀瑟縮的顫抖,喃喃道:“火流雲,原來,這也是你的計劃之一,這麼久這麼遠都佈局好了。”
慕氏一族的衰落,宿州城的偶遇,瑾瑜十三釵,看似一件件的毫不相關的事情,都是一個扣着一個的圈套。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看來,你已經見識到他的恐怖了!”
對,她見識過!只是未曾想過竟是這麼般的恐怖、猙獰,就連反抗的餘力都沒有了。
“我還是那句話,你是我看中的女人,雖然,我也知道你是不可能和我一起的。宿州城明知是一個局你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撐下去,這也許是你的驕傲,也許會是你的決心。
我呢,也不會打消了你的驕傲,更不會磨滅你的決心,我希望是你,永永遠遠都不會變,都不會屈服。”
“所以呢……”
“你以後就知道了,但,可以提醒你一下,你會輸的哦!”
“呵呵!”她冷冷發笑,心中卻是苦楚的無法言喻。
出征前的那一夜,火流雲曾經提的這個男人,她見到了也交過手。
火流雲說的不錯,他是一個她的高度夠不到的男人,絕對的懸殊。
“可是你呢?你的高度該怎樣衡量……”
“恩,比起溫柔的女人,我可喜歡有些辣有些狠的女人,更具性情。祝你好運哦!”
那句話飄來是,楚尚若已經轉身離去了,飛揚的衣袂捲起戀戀風情,美麗而蠱惑。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瞭望着遠處依稀城樓,再瞧瞧那蒙着雲氣的狼牙山。
眼眸如火,雙手握成了拳頭。
“我不會輸的!絕不會!絕不會!”
出了亭子,便是驕陽,紅彤彤的炙烤這大地。神樂的身軀蒙着一層冷汗,不能自已。
踱出了幾步,折回身來。手中赫然一把劍,火之劍。
腳下生風,飛身而起,手中的劍揮舞的就像流星一樣,看不到真影,但見簌簌的木屑飄下。“洋洋灑灑若雲谷三個大字赫然提着!”
“楚尚若、火流雲,我會記得你們的,也絕不會輸,終有一天你們會倒在我的腳下!我發誓!”
那一刻的誓言,成爲了永遠,她所預言的結局究竟會不會實現……
回到宿州城時,路北條正在城樓上焦急等待,時間過去並未多久卻感覺隔絕了三生似得,左三步、右三步的來回踱。
“元帥!元帥!元帥回來了!”
“在哪
?”路北條奪過望遠鏡,只看着城南小徑有着白衣戰甲的妙齡女子騎着大馬奔騰而來。那人不正是元帥又是誰!
“開城門!快開城門!迎接元帥!”
“看他着急的那個樣子,跟着聖上打仗的時候也沒見這麼猴急過!”聶勝打諢的笑道。
衆將紛紛下了城樓,在城腳下出門迎接。
所以,神樂老遠的也看到了他們,緊張的情緒也舒緩了很多很多。
翻身下馬,神樂凝重的看了他們每個人一眼,並沒有過多的寒暄。第一,她是不善言辭的一個人;第二,本就也沒有那麼深的交情。
“各回各部,這兩日好生休養,但絕不可掉以輕心,該防範的還是要防範!”
撂下了這句話,神樂便獨自一人回大帳了。徒留一羣老爺們你看我,我瞪你。
午膳、晚膳都沒吃,輾轉反側在牀上,心中想的全部都是關於楚尚若的話,還有一些點滴的過往。
他曾經放下了君主身份,爲她療傷;曾經不顧猜忌,陪她南下株洲,也曾經爲了滿足她的小願望,溫柔的說話……
“那一切,果然都是假的!”她嚥下這句話,眼睛便睜開巴巴的望着上空。
“還好,你不會!”
“等忙完了這一切,我就去找你,等我,空釋!”
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在做什麼?還有莊嬤嬤和慕嫣……
照火流雲的說法可以肯定她們已經安身在宿州城,但是,出了小靜那回事之後,她便不可貿然妄動,尤其是私事。至今,小靜是誰的人,神樂還捉摸不透。
“現在還不能找她們……”
唯今,唯有專心守住宿州即可。楚尚若應該不會食言。
那兩日過的是相安無事,平靜的甚至讓人誤以爲這是太平盛世。
那一日,神樂一直守在城樓上,只覺得那天的時間過的非常緩慢,非常緩慢。
她在等,等着火流雲的出現。因爲,那個約定是五日,五日結束約定自然會瓦解。
“元帥,馬上子時了!”
“恩!是呢!”
“楚軍究竟什麼時候退兵呢?也不攻城,這樣下去斷了糧草不是自尋死路麼!”
“那樣不正是你所期盼的結果麼!”神樂冷笑着看着袁瑛。
袁瑛搖搖頭,抹抹鬍子拉渣的下巴。
雙眸顫動,似乎瞬間燃起憤怒的色澤。道:“不!那不是我所期盼的。楚國人簡直就是野獸,沒有糧草他們會更加瘋狂的進城去搶,那更不堪設想!”
如醍醐灌頂,神樂猛然站起身,臉色肅殺中帶着幾分蒼白。
“我應該想到的,我是想應該到的!”
“元帥怎麼?”
“不好!你立刻吩咐下去,全軍馬上歸隊!楚軍只怕馬上要攻城了!”
“不!不會吧!”袁瑛以爲錯聽了,那是心牴觸而不願相信。
“這、絕、不、是、玩、笑!”
冰冷的字眼,將他的魂拉回來,看着神樂的表情頓時就明白了。趕忙跑下城去,同時號召的鼓號同時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