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芳想到此,心中疑惑更加重幾分,便對外面的宮女說道:“你讓那道士在原地等我,我片刻就到。”
外面的宮女聽了,卻說道:“那道士此番進來後,卻口口聲聲說是王爺的貴人,自己要王爺以上賓招待。周圍的侍衛見了一時也不知真假,便沒有阻攔。現在那個道士在清爽齋裡,正坐在那裡要茶喝呢?王爺,不知道要不要真的侍候他。”
八王爺趙德芳聽了,心中的氣便不打一處來,心想一個騙子還敢這麼神氣。看來我得拿這凹面金鐗吼他一吼。便對宮女說道:“你把清爽齋周圍的人都叫走,不要讓一個人侍候他,我這就去。”
德芳說完,下了牀榻。對着銅鏡整理自己的衣服和頭髮,頸上戴着金鑲白玉鎖,手裡拿着凹面金鐗。走出自己的臥房向着清爽齋而來。一走進清爽齋,只見果真是那天進南清宮來行騙的藍采和,他正端坐在座位上手拿着拂塵,神情好不悠閒。
藍采和見八王爺拿金鐗走了進來,便站起身來,對德芳唱了一個偌,笑道:“貧道給王爺見禮了。王爺這幾天過的可好?”
八王爺趙德芳見藍采和到來,依然騙子模樣,皺眉道:“我說採和道長,那日,你進宮來矇事。本王饒了你,對你又不追究,又給了你銀子,不知道你今日來又什麼指教。”
藍采和笑道:“貧道上次離開時曾經說過,我和王爺的緣份還未了結,當還有見面之時,怎敢就這樣離開。”
八王爺趙德芳安坐在椅子上,說道:“那就請坐,單請藍道士說說,和本王有什麼緣份?”
藍采和一甩拂塵,坐在椅子上面,笑道:“王爺,恕貧道不敬,我與王爺其實並沒有什麼直接的瓜葛,我和你的緣份來自第三個人。”
八王爺趙德芳用手中的凹面金鐗一指藍采和,說道:“誰?你吹鬍子瞪眼的千萬別說那個人是華國夫人,前幾天那件事,本王已經原諒你了。難道你還非要本王本王拿這凹面金鐗拍你不成?正好我這金鐗剛剛到手,還沒有發市呢。”
德芳說完這句,琢磨自己要是用金鐗打死了藍采和,這,可太搞笑了。自然,自己生氣總歸是生氣,是不可能那麼做的。
藍采和輕揮手中塵土飛揚的拂塵,笑道:“王爺別怒,當然不是華國夫人,貧道說的這個人正是王爺的兄弟,乃是當今開寶皇后之子。”
八王爺趙德芳倒吸了一口涼氣,想到這道士乃是世外之人,怎麼能知道開寶母后之子?難道他聽到了開寶母后對我們幾個子女說的話,皺眉頭便想訛詐他一下,便道:“什麼胡言亂語?我母后哪來什麼兒子。”
藍采和笑道:“八王千歲,開寶皇后視王爺如同己出普天之下盡人皆知,不過你不知道其中的關係也沒有什麼,今天我來此不是和你理論的。王爺若是不想提及這個話頭,咱們就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先不說開寶皇后之子的事,貧道先問一句王爺,可知你手中的凹面金鐗是個惹禍之物。”
八王爺趙德芳聽了,賜給藍采和兩聲大笑,說道:“這是皇上御賜的凹面金鐗,象徵着至尊的權貴。這金鐗在本王的手中使用,真是鮮花配美人,名馬配英雄。你這個老道士口不擇言,竟敢說什麼是惹禍之物,是不是還想騙了本王這凹面金鐗去賣錢花。你要是心懷着這個想法,今日就別怪本王讓你能看得這金鐗一眼,卻再看不得這金鐗第二眼。”
誰知,藍采和看着德芳有些怒氣的臉,笑道:“王爺莫要焦急,只怕是王爺您拿的着金鐗一天,卻拿不得這金鐗半年了。”他說到此,便朝着清爽齋四周看看,除了自己和八王千歲之外並沒有服侍的宮女。又低聲的說道:“八王千歲,可知這金鐗中倒地藏匿着什麼東西?”
八王爺趙德芳不由得又吸了一口涼氣,這金鐗裡藏着一個什麼東西?難不成自己剛纔的夢竟然和事實沾了一點邊不成?想到這,便心裡面有一些發虛,但強說道:“你這個道士真感胡言亂語,不瞭解事物的道理。這金鐗是內心充實的對象,裡面怎麼有可能藏東西?難怪你這老道行騙的手段都那麼爛。”
藍采和說道:“王爺說的不錯,這金鐗自然是一個內心充實的東西,世間所有的俗物具都裝藏不下,但卻能藏的下一個異靈。這異靈專門吸食動物和人的精血。以老道所見,王爺拿着這凹面金鐗真是凶多吉少了。王爺口口聲聲的說老道是個騙子,只因是前幾日華國夫人之事。那事其中自有緣由,至於其中緣由老道有機會一定說明。不過今天老道說那金鐗,卻是一片真心實言。王爺仔細想想自接到了這凹面金鐗,可曾經歷過什麼異事?”
八王爺趙德芳轉頭斜視藍采和,心中一時胡思亂想起來。想起剛纔那個夢,想起趙纔在清爽齋的前聽說有叫聲,最後想起自己將這凹面金鐗在焦愛面前一晃時,不但自己的手竟然顫抖一下,那紫雨石也有了反映。
紫雨石鑲嵌有九顆佛祖舍利子,乃是正氣之物,如果說金鐗裡真的有異靈的話,碰到紫雨石這等正氣之物當真會有反映。
德芳將所有的事情聯繫在一起,猛覺得十分詭異。難道,太宗皇帝真的將異靈隱藏在這凹面金鐗裡,來害自己?想着就又看了看手中的凹面金鐗。
可能是因爲心理作用,倒真的覺得金鐗沒有原來那樣好了。
藍采和在一邊見八王爺趙德芳低頭不語,便說道:“王爺不必躊躇,若願意聽老道將此事情其中原委道來,王爺就可放心了。”
德芳心底現在對這個道士的言語,還真的有些不相信。知道這金鐗裡面有異靈,那麼現在就聽他說說,能信的就信,不能信的就拉倒。他想到此便鬆了口,說道:“道士請說。”
藍采和見八王爺的口氣鬆了,忽然開口一笑,說道:“王爺?難道就讓老道我這麼口乾舌燥的說嗎?怎麼全沒學到孝明皇后尊佛敬道的待客之道。”
德芳一聽怒起自己的雙眉,瞪起了自己的雙眼,心道你這個道士還真會擺譜,還真會拿捏本王。又一想金鐗有異確實是真,現在自己有求於人,無論如何先將他的話套出來纔好,等整治好了。自己再還回來不遲,便立刻命人端茶遞水供老道士解渴。
藍采和灌個半飽,示意八王爺趙德芳將左右退避。然後笑道:“王爺聽我說來,事情還要從頭開始說。”他說到此處,卻忽然停了下來,又拿起桌上的茶水大口大口的往肚子裡面灌溉。好像真的是三百年沒喝水的樣子。
一旁的八王爺趙德芳,雙眼緊盯着道士的一舉一動,眼珠隨他的手上下晃動着,心中卻想:我說道士,到底是什麼樣的事,你倒是別光往肚子裡面灌水,說啊。難道是道士你的舌頭乾的變成了一塊硬肉片,卡在喉嚨裡面了?
藍采和卻並沒有顧忌德芳的感受,只顧用茶水給自己灌大肚。
八王爺趙德芳明曉眼前的情勢,心想就別死等着他開口了。我還是搭上一句話做個引子,將老道士這嘴裡面這顆玉引出來,想到此,正氣的說道:“藍采和,到底是發生了這麼樣的奇事,能不能快點講明白?”
藍采和眼睛斜了斜德芳,輕聲說道:“王爺果真想聽?”
廢話,不想聽還請你喝哪門子茶?
八王爺趙德芳心中雖有幽怨,卻沒有說出口,只陪了一個笑臉,手裡晃晃凹面金鐗,道:“本王確實想聽,道爺千萬別在賣關子了。”
藍采和拍拍自己的肚皮,朗聲笑道:“王爺不知,自王爺那天將老道趕出南清宮,老道接連幾天都沒有吃飯了,能不能先來點吃的。吃飽喝足說話纔有氣力啊。”
八王爺德芳聽得這話,心道:要完了喝又要吃?看來,本王今天是碰到一塊狗皮膏了。你這道門中人今天要糾纏死我不可!
藍采和,你口口聲聲讓本王尊佛敬道,本王我倒是尊佛敬道了,可你卻又開始糾纏不休了。道士,你這到底是要幹什麼啊?
德芳想了許多,悄悄又重新打量一遍藍采和。心裡面卻猛的一個顛倒,換了一個心思。忽然察覺到藍采和雖然年少,而且對自己也行過騙,但他渾身上下,都帶着仙風道骨,像他們這種修道士,渴望成仙的慾望極其的強烈,整天修道還來不及,絕對不會沒來由的來消遣我。
難道說,藍采和現在確實已經是個有道之士,這幾番對我的耍笑看似無聊,其實是故意的。
哎呀呀!
本王一人獨得八王寶位,這事千古只有我一人,自然,不但驚動了朝野,就連脫離了紅塵的和尚道士也是聽到了。
這些得道的和尚道士知曉自己得了八王之位,估計都在琢磨這趙德芳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絕品人物,能獲得這千古的名號,所以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便來一回野道士進宮戲八王。來看看我這個八王千歲到底應不應得八王爺這麼大得職位?
若是我趙德芳人品優異,便絕口稱讚。若是我趙德芳人品惡劣,便奚落調笑一頓。
這事,自古以來着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