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痛失三將

修武城的五月,與整個河南、山西地區一樣的荒涼,看不到表達生命存在的綠意。估計又是一個大旱之年。

左良玉將手中軍備安排完畢後便也兒子左夢庚,談論着什麼。

像是因爲談論年景,面眉頭緊皺,以似乎是在討論兵法,而讓左夢庚點頭不已。

眼光盡處突然激起謊稱滾滾,父子二人趕緊提刀上馬趕過去查看詳情。

一問之下才知道,陶希謙與越效忠已經被高迎祥的手下給結果了性命。並得知來人竟然是毫不知名的李創與劉芳亮,心下氣惱,點齊兵馬便朝着得勝嶺殺了過去。

左良玉低頭不語地策馬狂奔,更顯得威風凜凜,殺氣十足。

左良玉兵馬來沒跑出幾裡的距離,迎面便遇到了一支兵馬。放眼看去,一杆‘闖’字大旗十分的扎眼、招搖,當下便斷定此必是擊殺陶、越二將的罪魁禍首,駐馬喝道:“李、劉二賊,馬上出來受死!”

獵獵作響的中軍旗下,坐定的正是李創,左有劉芳亮高舉大旗,右有李過、高傑,更顯得殺氣騰騰。

李創高聲叫道:“左將軍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不凡,若是有膽不防大佔三百合!”

“哈哈哈,白麪小兒,竟然口出狂言,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左良玉根本不屑與李創等人交手,金刀向前一揮,便自旗下衝出一員虎將。

這員大將名叫石榮,黑臉大嘴岔,怒目圓睜如馬帶鑾鈴,亂糟糟的鬍子迎風飛舞,一看已經脾氣暴躁的武將,手持一柄開山大斧,吼叫着朝李創的陣前衝去。

不待主將吩咐,高傑亮銀槍猛然抖起,便接下了衝過去的石榮。

霎那間,兩廂裡戰鼓隆隆響起,號角鏗鏘着前進的曲調。

看着場中大戰的二人,左良玉本來平靜的心緒,此時卻有種隱隱的不安,石榮雖勇猛異常,大斧呼呼聲響,有種勢不可擋之勢。

再觀敵將高傑,卻是身法靈巧之人,對上石榮,總能以四兩撥千斤的巧法,將之擋出去。

正在左良玉思想有波動的同時,高傑亮銀槍高挑而起,將石榮手中大斧挑的撒手而去,銀光一閃,石榮連叫聲都沒發出來,沒有一絲痛苦地離開了塵世。

痛失大將,左良玉直恨的咬牙切齒,轉頭吩咐周茂、張虎同時出戰高傑。

周、張二將得令衝去,伴着急如暴豆落盤的鼓聲與高傑戰在一處。

只幾個回合,二人便氣喘吁吁地敗下陣來。

左良玉氣急揮刀帶領士兵便直接衝向敵營,恰好兒子左夢庚接應的隊伍也趕了過來,雙方拼命地廝殺起來。

兩隊人馬誰也不服誰,混戰之時直打的天昏地暗,日落西山,雙方纔憤憤然地鳴金收兵。

回到帳中左良玉總感到自己活的窩囊,竟然在修武敗給了兩個無名小將。卻也明白這幾員小將沒有一個是混吃喝的,手下都有些真正的本領。

被打破了不敗的神話,左良玉決定於次日再戰來敵,出了這口惡氣。

朝陽升起,兩軍對陣,均是嚴陣以待,絲毫不放鬆地盯着對方。

“左將軍,真不怕將這條老命丟在我手中嗎?不如趕緊逃去,自成絕不會爲難於你。”

對面將旗下的白麪小生,話語輕佻,讓人看上去軟綿綿的樣子,穩立於中軍旗下,左良玉怒道:“殺你個無知小兒,只怕玷污了老夫的寶刀,夢庚何在!”

左夢庚不等父親吩咐,直接驅馬衝了出去,鋼刀上紅纓飄飄,如血團般空靈旋轉飛舞。

李創並沒有如左夢庚所想親自衝上來與他對陣,而是派了李過殺了過來。

看到這個與李自成身高差不多,圓圓的臉上黝黑髮亮,憨厚無比,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將,左夢庚熱血沸騰,刀光閃處便斬向了李過的馬頭。

“嗨!”

虎頭三尖槍,槍影如電,劉宗敏爲他刻上的虎目兇光閃閃,如夢如幻,噹啷聲響,便接下了左夢庚的鋼刀。

“好槍法!”左夢庚鋼刀轉處,猛地一磕,二人便打完了一個回合。

看到兒子如此勇猛非常,左良玉連連點頭微笑,卻也對賊兵的小將佩服不已。

二人直殺了百多個回合,依然沒分出勝負,而鼓聲隆隆,左夢庚卻逐漸力不從心,有些跟不上節奏。

李過卻如手中的虎頭三尖槍盤,像是鋼鐵打造之身,看不出一點的疲勞。

“周茂、張虎!出戰!”老子如何也不能眼看着兒子吃虧,左良玉當機立斷,派出二將前去增援左夢庚。

“兄弟們,殺!”

周、張二將剛剛加入戰圈,對面便傳出了喊殺聲。

左良玉愛護兒子,李創怎麼也不能拿自己侄子的性命開玩笑,看到三打的的局面,便揮舞手中青龍槍,帶着所有兄弟衝了上去。

混戰之中拼的是合作能力與獨立生存的能力,合作中不夠機警便是閻王鎖命之時。被人分割後,就得靠自己的突力獨自突破包圍。

幾日來取得的勝利,李創的部下更是勇猛如如狼似虎,刀片槍尖飛舞,帶起片片血花。

痛苦的嘶嚎與殺敵後興奮的笑聲交織在一起,有失去兄弟的痛苦,也有報仇後的快感。

這種感受沒有敵我之分,所有人都是正常的人,都有七情六慾,只因立場不同而相互殺戮。

飛起的殘肢斷臂,根本沒人去看,也沒時間看,這就是與生命賽跑的時候,誰心軟了,誰就死的快。

李過在劉芳亮的接應下更勇猛非常,猙獰變形的臉上那裡還有半點憨厚的影子。虎頭三尖槍左衝右突,揮灑而下,總帶起片片血霧,或如泉噴涌。

左良玉連連戰敗心中雖然氣惱卻也不能拿士兵的命開玩笑,亂戰中眼看着手持虎頭三尖槍的傢伙將周、張二將打落馬下,一個被腰斬,一個被劈成兩半,連屍體都沒得個全的。

立即命令左夢庚帶領士兵向東而退,拼命揮舞手中金刀阻止李創兵馬的衝擊,且戰且退間,已經跑出了兩百多裡的路程,眼下便來到了武安城外。

奈何李創的兵馬如同甩不掉的螞蟥,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左良玉。左良玉無奈之下只得帶領兵馬折路向西退去。

只見他本來紅紅的老臉,越發紅的叫人不忍直視。

追擊的累了,李創帶兵於武安扎下營來。

李創是站下了,左良玉心中也舒坦了不少,卻沒有想到接下來到達的地方,實在是讓他危難不已的地方--潞安。

潞安府那是大明朝朱家王爺世居的地方,不免爲自己惹了一身的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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