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擎戰瞧這虞慶又要處刑黑豬和崎雪,立刻阻止道:“城主在處罰他們之前,可否記住一點,他們是侍魔者,所謂侍魔者便是天女所派來守護血魔之人,他們的生死只可由天女裁決,城主如此做是要違背天命嗎?並且就算不說他們二人是否帶走白青二魔,但是還是請城主記住一點,他們是侍魔者,他們是爲守護血魔而生,所以就算他們將其帶走,那也是他們的天命所責,又何罪可有?”
這一番話讓那虞慶城主無法再說出話來,他背在背後的雙手緊緊握着,直握得雙手骨節咯吱作響,他一步步地走向擎戰,帶着的強烈敵意,讓整個殿堂都顯得緊張而窒息,他一字一句道:“那換少君來說,卻該如何呢?”
擎戰冷傲一笑,道:“既然這三人都是白青藍三魔的侍魔者,城主就應該放了他們,並且讓他們去尋找自己的侍主,本君相信,他們會將他們的侍主尋找回來的。”
“少君這是私放囚犯,倘若他們帶着白青二魔逃走又該如何?”城主逼問道。
“逃走?他們一是血魔,一是侍魔者,何來逃走一說,更何況就算你不信他們三個,卻也該相信婕藍,倘若城主還擔心的話,那本君還在這城廷,如果他們幾人都回不來,那城主便隨意處置本君好了。”擎戰朗聲說道。
裂勃和潭棋一聽到少君爲了保全這三個侍魔者,竟拿自己來做賭注,都是心中一驚,潭棋連忙走上前,阻攔道:“少君,不可,這樣做你會受制於人。”
擎戰卻不理潭棋的勸阻,只朝那虞慶道:“本君會讓婕藍和這三位侍魔者前去尋白青二魔,想必城主爲了幫助王城,不會拒絕的吧?”
虞慶知道這是他在對自己的挑釁,他忍住心中的火氣,道:“婕藍既然是少君言下的罪犯,又如何能夠放她出去,少君這樣做不覺得太過荒謬了些嗎?”
“正因爲婕藍有罪在身,所以我命她出去尋找承風與青魔,倘若尋找到,本君也不會再怪罪她對本君的無禮之罪,城主難道不懂戴罪立功的道理嗎?”擎戰聲色俱厲,發起威的他更顯得神威異常,讓人不得不屈服於他的氣勢之下。
虞慶沉默良久,隨後閉上眼背過身去,道:“好,不過我只給出五天時間,不管他們是侍魔者也好,是血魔也好,青魔畢竟從出生開始便在清周城,那麼他也會是我清周城的子民,本主自然不會對他的生死置之不理,所以倘若五天本主未見到青魔,本主對少君可不會再忍讓,對違背法令的侍魔者也自然不會輕易饒恕。”
擎戰已經猜到他會拿住這個把柄將來好對付自己,他沒有回答,只朝向一旁氣盛的婕藍,一雙本充滿憤怒的眼睛突然溫柔了起來,彷彿是在告別一般,也彷彿是在告訴她,他相信她在五日內一定會帶着白青二魔回來。
婕藍對擎戰很是感激,他來到這清周城,解除了自己強迫嫁於虞慶的危機,幫助自己識出了城主的真面目,又幫助自己相救龍奕他們,這份情婕藍如何怎不記得,她朝擎戰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拼了命也要把他們救回來的。”
擎戰搖了搖頭,道:“我不要你去拼命,本君也要你好生回來,知道嗎?”
感受着擎戰對自己的一片深情,婕藍如何不感動,她點了點頭,頓時間淚眼朦朧,她很想撲入擎戰的懷抱之中,因爲,這一別婕藍實在不知還能不能再見,但是在這殿堂之上,就算婕藍對擎戰如何不捨,她也必須忍住自己的情感。
擎戰朝潭棋道:“將他們全部帶下去,好生守護着,我可不希望他們再來個全體消失,知道嗎?”
潭棋點了點頭,便走到婕藍身前,婕藍將龍奕和崎雪扶起,“還能走嗎?”
龍奕忍着疼,艱難地點了點頭,道:“沒…沒事。”
婕藍扶着他,當右手要去扶崎雪時,卻見潭棋走了過來,將崎雪拉了起來,隨後又將身旁的那茗棋扶了起來,對婕藍道:“她們兩個便由我來吧,你照顧好那個黑豬就好了。”
幾人出了殿堂,皆被送往‘蕉蘭殿’,而擎戰也告辭回到自己的‘竹心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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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蕉蘭殿’,頓時間滿屋子的傷病者讓婕藍忙得不知所措,因爲他們都是‘有罪’之身,所以他們也無法叫御醫,婕藍只得拜託潭棋去取些紗布與藥草來,潭棋雖然對婕藍有些心結,但是看到這滿屋子的人都傷成這樣,所以他也不顧忌什麼,就去藥膳間取了一些藥過來,婕藍一個一個地替他們包紮着傷口,看着他們身上無數的傷口幾乎都鮮血模糊,有些血因爲凝固和衣服粘在了一起,婕藍輕輕一扯就讓他們痛得肌肉不住顫抖。
婕藍實在忍不下去,頓時又痛哭起來,歉然道:“對不起,對不起,你們要不是因爲我就不會被折磨成這樣,真的很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
黑豬雖然被打得有氣無力,但是他依然伸出厚實的前腳,拉起婕藍雙手,溫言道:“藍,這不關你的事,並且只要藍你好好的,我便很開心了,並且我沒想到我還能夠再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
婕藍聽到黑豬的話,頓時心情激動,一把將它抱住,道:“有龍奕在身邊真是太好了。”
黑豬被婕藍緊緊抱住,就算感到全身疼得不行,它也覺得幸福無比。一旁的崎雪看到婕藍和黑豬能夠重聚在一起,可是自己連承風在何處都不知道,她頓時黯然神傷,禁不住流下淚來,一旁的潭棋見她如此,心中卻有不忍,他只寬慰道:“放心吧,我會幫助你們救出白魔的,你也無須如此傷心。”
崎雪擡頭看着面前這個冰冷得彷彿沒有任何感情的男子,此時此刻卻有幾分感動,她悽然一笑,點了點頭,自己拿起紗布想要包紮自己的傷口,可是因爲手上有傷,顯得很是不便,潭棋看不過去,就半蹲下身,替她拿起紗布,包紮起傷口。
這一生,潭棋除了爲少君和自己最要好的裂勃包紮過之外,還從來未給外人包紮過,更何況是給一個半妖女子,他自己想着都覺得心中有幾分彆扭,可是他不知爲何,看到這個嬌弱的女子總有幾分同情。
他包紮傷口剛開始時顯得有些粗魯,但是頓覺將崎雪弄疼了之後,他動作又慢了下來,竟有幾分溫柔之意,崎雪看着這個以前有些冷酷無情的人此刻竟放低他的身份這般爲自己,竟有幾分感動,不禁又落下淚來。
婕藍爲黑豬包紮好傷口後,便爲茗棋包紮,茗棋比黑豬和崎雪傷得更爲嚴重,因爲她之前被鐵索穿骨而過足足幽禁了將近五年,她手腕處的傷口有着酒杯口般大的窟窿,看起來實在慘不忍睹,活生生將一個美麗的女子折磨得幾乎喪失心智。
婕藍捧着她的頭,希望自己的溫度可以讓這個備受摧殘的女子得到些許安慰,“不用再怕了,從今日開始,我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茗棋這麼久一來,第一次被人這樣抱在懷中,一顆充滿恐懼的心竟漸漸平靜下來。婕藍撩起衣袖,將毛巾打溼,爲茗棋臉上的血污擦洗乾淨,隨後道:“好可憐,爲何他這麼沒有人性,竟如此折磨你,好在現下將你救了出來,就不用再受折磨了。”
婕藍運起靈力,治療茗棋的傷口,但是她的傷口實在太深,一時間婕藍的靈力也無法將其手腕間的傷口治好,她只得將其手仔細包紮好,等得日後再慢慢調理,或許還可保住這手臂。
茗棋再次見到婕藍,心中也頗爲欣慰,她最爲牽掛的便是青魔,因此不住喊道:“快救青君,快救他。”
婕藍緊緊握住她的手,溫言道:“放心吧,現下我們已經知道青君他們被藏匿於何處,等到明日一早,我們便會上路,前去救他們,你不要擔心,今晚你就好生歇息,有我守在一旁,你不用再害怕了。”
茗棋從來沒覺得這麼溫暖過,或許因爲受過太多的折磨與痛苦,導致她都不知該如何說話,可是從她的那雙顫抖不定的雙眼可以知道,她依然充滿了不安與恐懼。婕藍也清楚,一個人若被長年關押折磨,她的心智又怎會再像平常人一樣,好在茗棋是侍魔者,有靈力護體,倘若是尋常人,恐怕要麼精神失常要麼早已喪命。
婕藍和潭棋將龍奕他們三人各自安排去歇下,龍奕本不肯單獨就寢,但是婕藍卻執意如此,它不想讓她操心,所以就聽命好生歇息。
婕藍坐在正屋之中,沒有什麼心思入睡,潭棋走到她身旁,將擎戰曾送於她的那隻小貂碧落從手心中召喚出來,隨後將之遞到婕藍面前,冷言道:“這是少君說讓我將它帶回給你的。”
重新看到碧落,婕藍開心不已,她忙將其抱了過來,溫柔着撫摸着這隻對自己忠心的小貂,而碧落重新回到主人的懷抱,顯得也異常的開心,它伸出舌頭舔着她的面頰,並不時地輕聲‘嗷嗷’地叫着。
婕藍看着朝殿外走去的潭棋,對這個憎惡自己的硬冷男子,婕藍彷彿沒有那麼討厭他了,也不願再敵視他,只輕聲道:“謝謝!”
潭棋停下了腳步,背對着婕藍回道:“不必了,我只是遵照少君的意思而已,還有聽說你給這白貂取名叫碧落,我想這名字並不適合它,還有,我的原意依然沒變,希望清周城的事過後,你不要和少君再有什麼牽扯,也希望你以後出了什麼事,不要再讓這白貂去召喚少君了,不然,少君遲早會因你而受難。”
婕藍聽到他這番話,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感到生氣,只是尷尬地笑了一笑,道:“很抱歉這次將少君召喚至此,不過我想少君也不是那種行事莽撞之人,想必這裡有更爲重要的事所以纔會如此急地趕過來吧!”婕藍知道少君處事謹慎,又怎會真的因爲自己而立刻趕過來,更何況他與那靜公主舉止曖昧,也不知他的心是否也跟那靜公主有了牽扯。
雖然想到這些,婕藍依然感到很是生氣,不過現下也不是爲兒女私情浪費精神的時候,她起身走到黑豬他們歇息處,靜靜地坐在桌案旁,一手支頤,慢慢地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