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廳裡張翰祥對張夫人道:“張大人不能與夫人一起回去,我還要問張大人一件事。”
“他還有事?”張夫人很驚愕,“也是這方面的嗎?”
“以後你會知道的!”
張夫人的父親是張翰祥的部下戶部侍郎楊繼成。此人與張翰祥關係密切,再加上職務上的便利兩家人多有來往。
張翰祥以“父親的老朋友老上級”的關係,通信給張夫人:你的丈夫太不檢點,領回家好好教訓教訓!
張夫人聽到這個消息既感激不盡,又氣憤難平。想到九牛二虎之力得到的烏紗帽被丈夫糟蹋,她恨得牙根直。
“謝張大人!我不會對這個淫棍客氣的。”
送走張夫人,許長虹將張博帶到客廳。
見紫檁木的圓桌旁威嚴地坐着戶部、刑部、吏部三位大員,張博渾身一顫。
“請坐,張大人!”
張博戰戰兢兢地坐在他們的對面,冷汗直冒。
“請問張大人,流傳在京城的小兒歌是誰編的?”張翰祥首先發問。
“這……”張博驟然間滿腦袋的汗,但他拒不承認,“不是我編的!”
張博走進客廳看到三位尚書凜然而坐,知東窗事發。知自己已被三位要員控制。那個時候他很抖,但主意已定:死不承認!
“司空焰給你多少好處?”張翰祥繼續追問。
“我沒得到過司空焰的好處!”
“沒得到好處,你哪來的錢逛窯子?”
“這……”
張博實在不能自圓其說,他嗑嗑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這時,吏部尚書齊越拿出一個帖子,上面密密麻麻寫了許多字,他將這張帖子放在了張博的眼前:“請張大人過目。”
原來這張帖子上寫的是張博在秀音坊聽歌賞舞、逛窯子、睡暗娼的具體地點和具體時間。按當時的消費水準,遠遠超過他的薪俸。
看過之後,張博的手開始無處放,他來來回回地摸索着膝蓋,大汗如雨。
“怎麼樣?上面寫的沒錯吧?”齊越問。
“不是事實!”張博一口否定。
“需要證人嗎?”齊越又問。
“證人?”張博疑惑地問,“有證人嗎?”
“傳證人!”
這時,一個人出現在張博的面前,在明亮的燈光下,張博一眼認出此人就是秀音坊的錢掌櫃!
張博的心狂跳不已:“難道錢掌櫃將我賣出去了?”
錢掌櫃是一個很有心機的人,對普通商人他收取中間小費心安理得。對那些要員卻不那麼舒坦,他知道但凡逛窯子睡暗娼的官員多數是貪污犯。這些要員不定什麼時候東窗事發。一旦事發,興許就查到他的名下。所以,每次有要員向他約人,他都一一記錄在案。
做的是生意收的是錢,但他不失爲有良知的人。他對秦江月、秦江風、張翰祥等人的精忠報國、光明磊落是非常敬佩的,同是街坊,他與秦家兄弟走的非常近。
這次張翰祥找到他,希望他配合破案,他欣然同意。既然張博是他朋友的敵人,毫不含糊,張博也是他的敵人。
“人證物證俱在,還不趕快承認!”
“這……”
張博還是不想認,這時,刑部侍郎朱顏赤發話了:“我與戶部、吏部兩位官員聯合審案,現在人證物證俱在,請你自重!”
刑部侍郎朱顏赤的話讓張博哆嗦了,朱顏赤無非是在告訴他:“不怕你不承認,有刑具跟着呢!”
思來想後,張博回了話:“我承認帖子上的事。”
“簽字吧!”朱顏赤將堂審記錄拿到張博的面前,讓張博在上面簽字。
簽字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內容在後面。
接下來朱顏赤開始發問:“你編那首兒歌,司空焰給你多少銀子?”
“司空焰沒有給我銀子,我也沒縞什麼兒歌。”
“不承認?那好,傳人證!”
半夜三更的,颶風也不知哪來的號召力,將十五個小孩及小孩的家人組織到慧心客棧,這會兒他們都成了證人。
一個一個地到客廳裡作證,證詞很嚴謹內容也是一樣的:他給我兩塊芝麻糖教我唱那首兒歌。那首兒歌我現在還能背下來,‘呢喃燕子向西飛,陰風苦雨求枝棲。葉敗枝枯墜石上,腰折腿斷誰人知’。”
編兒歌沒什麼罪過,關鍵是兒歌的內容。這首兒歌超出兒童的理解能力成爲政治上的宣傳工具。結果是:君臣關係惡化,秦江月逃亡,嚴重削弱了北燕的軍事力量。
“你知罪嗎?”
“就是我編的,何罪之有?”
“傳人證!”
朱顏赤看清了張博的嘴臉,沒有證人他是不會承認的。。
人證來了,張博驚恐地發現證人就是幫他接收銀子的張府的管家,張熹。
張博不敢看來人,低頭耷拉耳。
“張博!”朱顏赤一聲棒喝,“擡頭看,他是誰?”
“我是張府的管家張熹,被司空焰收買的線人。我將司空焰用炭車發來的一百萬兩白銀親手交到張大人的手上……”
“‘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張博現在心裡想的只有這句話了。他身邊的兩個重要人物與他反水,他不栽倒誰栽倒?
但,他依然頑抗,他想到了自己的岳父楊繼成。乾淨得不能再幹淨,若他能替他擺平此事也許他還有救,否則,他死定了。
“我希望見到我的岳父。”
“傳楊繼成!”
“啊!”張博驚恐萬分,原來自己的岳父早就在此等候了!如此看來,審案的三位大沒做足了功夫,即便岳父到場也不是來救他的。
果不其然,楊繼成從客廳裡面的書房走出來,二話不說,脫掉一隻鞋將它拋向張博,口中罵道“你這個狗東西,出賣國家利益的事你也敢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