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陛下,微臣攜御史中丞張詢與刑部主事共五人去了匯銀錢莊。經查尋,沒有發現徐洪、韓叢生、曹可儉三人名下的銀票。”
“怎麼會沒有?不是說被搶去的軍餉就存在匯銀錢莊了嗎?”
“稟陛下,徐洪關在獄中已近一個月,這麼久的時間趙冉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他怕惹火燒身一定會銷燬銀票與賬冊。
“沒想到給了這些小人銷燬罪證的機會。”
“國難當頭,朝中的所有力量都在爲北燕與西涼的戰事服務。哪有功夫去調查徐洪的案子啊。因此,徐洪之流纔有機會毀滅證據。”
“下一步怎麼辦?”
“我在想,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些罪犯們逃走。如果他們逃走了,案子就更不好破了。”
“現在那三個人不是已經押入大牢了嗎?”
“那三個人是押入大牢了,還有其他人呢。我剛剛將匯銀錢莊的莊主押到刑部。還有馭虎山莊的人呢!徐洪不是與他們合作的嗎?沒有馭虎山莊的人配合,我們也是結不了案的。”
“派人去抓馭虎山莊的人!”馮距真是急了,“抓他們還用費勁嗎?
“費勁倒不費什麼勁,關鍵是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你以什麼理由抓人呀?只有這邊有了頭緒有了證據纔可以動那邊。”
“這麼說來我是有點着急了,你馬上拷問徐洪!他就是鐵嘴也給他撬開!”
“徐洪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在朝堂上那麼多的大臣質問他,他一點都不緊張也不害怕,仍然十分地囂張。”
“徐貴妃也救不了他!若北燕的江山不在,我是什麼?亡國之君。到那時,徐貴妃還會尊我爲皇帝嗎?”
看起來馮距還未糊塗到底,這筆賬他還是算得開的。
“陛下所言極是,若北燕江山不在,這些勢力小人也就樹倒猢猻散。不知到哪個廟門子去拜哪個佛去了。”
“現在最要緊的是從徐洪、韓叢生與曹可儉的口中掏出點真相來。”
“陛下所言極是,我們一定要在他們身上下功夫。一個人的案子不好破,三個人的聯盟還不好破嗎?陛下放心,微臣一定盡心盡力早日將軍餉案調查清楚。”
“愛卿所言正合我意,這麼大的瘤子必須及早割下,不然,這顆瘤子爛掉了會毀了我北燕。”
“微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請講!”
“徐洪在朝中一直在栽培自己的勢力,等到他的勢力達到一定程度,他就會膨脹。到那時,北燕的皇帝還不知姓甚名誰。”
“你說的意思是……”馮距聽到朱顏赤的最後一句話,不由得驚恐起來:“徐洪想奪權嗎?”
“翅膀不硬時不會,翅膀硬了時,有可能。”
朱顏赤的提醒如醍醐灌頂,讓矇昧中的並馮距看到了徐洪的危害。細想起來,也的確埋藏着禍根。他過於寵信這個徐胖子了,他將朝中的一應事務都交給了他。臣子們的奏書交給他,批奏權也交給了他。現在想來,他有些後怕。他成什麼了?不就是被徐洪架空的傀儡皇帝嗎?
“慚愧呀!”
“陛上能認清形勢就是北燕百姓的福,希望陛下遠離小人,親近忠良,讓北燕的江山堅固如鐵。”
“後悔呀!我後悔殺死了沈世雄,直到現在都不知道沈世雄謀反的證據是真的還是假的?”
“陛下若看清徐洪所爲,便知沈世雄是不是真的謀反。通過司空焰的大舉進攻,陛下一定能夠明白沈世雄對北燕是多麼的重要。殺掉了沈世雄就等於砍斷了陛下的兩隻胳膊兩條腿,陛下成了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說得是呀,可是世上沒有後悔的藥。若有,我願意用我的生命換回沈世雄的生命。”
“陛下不要過於悲哀,陛下還有機會收復晉陽的。不過,陛下得改變過去的一切,來一個脫胎換骨的改造。否則,徐洪之流還會逆轉的,還會踩着陛下的肩膀掌控朝中大權。”
“呸!我還能讓他出來?找到證據我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陛下不要一時之怒,義氣用事。陛下要冷靜冷靜再冷靜。朝中與徐洪有染的人不在少數。莫讓小蝦翻了大船。”
“你的意思是……”馮距不明白朱顏赤後面話的意思,疑惑地問,“徐洪的爪牙還很利害?”
“很厲害!比如今日之事,我們沒有在匯銀錢莊查到徐洪等人名下的銀票,爲什麼?有人在給徐洪報了信傳了信。沒有了證據,我們整不倒他們,他們還怕誰?他們囂張了,那些小爪牙也就囂張了。”
“如此說來,我們還是逗不過他們呀!”
“沒有了證據想鬥他們還是難了點。”
“那我們怎麼辦?”
“沒有物證,我們有人證啊!人證還是有的嘛?好在這個案子不是一人所爲,哪個環節薄弱,我們就專攻哪個環節。我們要在人證上下功夫,不怕鬥不倒他們!”
“愛卿的話讓朕心裡亮堂了,朕真需要像你一樣的忠臣爲朕頂住濁流。”
“微臣希望陛下恢復祖制,將權利歸還給在位的大臣們,衆大臣應各司其位各謀其職,不能再讓徐洪之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架空這些官員。只在這樣,北燕纔有救。”
“愛卿的忠言朕一定牢記在心,朕一定多多采納朝中衆大臣意見,廣開言路,上下一心。”
“陛下若做到這些,北燕收復晉陽指日可待。”
“共勉吧!”
這真是“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朱顏赤萬萬沒想到一向昏庸的馮距竟說出如此有擔當的話來。可見司空焰的大軍讓他嚇破了膽,讓他大徹大悟。但不知他能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能不能收復晉陽後又回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