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的到來,對秦江月既有提醒又有建議,秦江月不得不認真思考。的確,義林所在的位置是有風險的,經過這一次戰役此弊端明顯暴露出來。
颶風離去後,秦江月坐在大哥秦江風的對面,細談義林的下一步。
“沈小姐讓我們轉移到西部,大哥你看,此建議如何?”
“西部雖寒冷,但容易發展。我們在那裡不但可以開荒種地,解決供幾,還可以將西部的馬運到中原來賣,再將中原的茶運到西部。一來一往,經濟上會有很可觀的收入。如此一來,我們的義林就會走向迅猛發展的軌道。”
不愧是商界精英,說起話來總是與經濟掛鉤。動亂時期,經濟受到嚴重破壞,做事首先考慮經濟不失爲上上之策。
“大哥若同意沈小姐的建議,我們一言爲定,將義林遷至隴南蕭縣。蕭縣那個地方是一塊平原,因西部幾個國家連年進攻中原,那裡已經成爲了戰場。當地的百姓幾乎全部逃亡,土地荒蕪已多年。我們守在那裡一邊重新開墾荒蕪的土地,一邊發展隊伍。”
“我正愁白花花的銀子有來無回,坐吃山空呢。沈小姐突然來訪,真是雪中送炭。江月,下令吧!誰願意跟我們走,誰就走,不願意走我們也不強求,大家圖個方便。”
哥倆通過一番勾通,將義林遷移的事就定了下來。
很快義林兄弟得到此令,有一部分人以各種理由脫離了義林,多數人願意隨秦江月西遷。
秦江月覺得近期馮強是不會來了,但不等於不久後他會再次圍攻青龍山。在馮強蓄積力量的時候,他應該成功地轉。
走了七千人,還剩兩萬三。秦江月在決策之後的第二日傍晚帶着兩萬三千人夜奔蕭縣。
路上,秦江月雖有一種解脫感,但憂傷卻不斷地襲擊他疲憊的心。
在馮距追殺他時,他是向南逃的,在馮距無力追殺他時,他又向西部轉移。難道他這輩子就要這麼動盪不寧嗎?
原本大哥是一個很有成就的商界巨賈,可如今成爲了走東闖西的流寇。他奮鬥來奮鬥去,奮鬥成這樣的結果:父親撞柱而亡,哥哥妻離子散跑江湖,沈世友昭雪的事一無所成……
想到此,七尺男兒潸然淚下。
幸虧是夜行軍,不然,他怎樣向他身邊的人解釋他何以落淚?
“只有動盪的年代,纔有動盪的事。”思來想去,他總算找出一條理由來解釋他的遠征。
大哥的憂傷一定不小於他,原本快樂的一家生活在京城裡,有吃有喝。可如今,自己的小兒子隱藏在郊外一個破茅草房裡,與自己的母親相依爲命。不是他們在城裡生活不下去,一定要在鄉下過清苦的日子,而是怕馮距的毒手伸向他們。
經過兩天兩夜的奔波,他們一行人終於來到荒涼的蕭縣。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一百多裡地無人煙。要想買到生活用品得走出一百里地。也好,就在這無人干擾,無人進犯的地方生活吧!
這裡離大草原已十分接近,空氣清新,視野寬闊。秦江月坐在荒涼的土地上,吮吸着含雜草味的空氣,竟產生一種悲壯感。他突然想到劉邦,想到他那首豪邁的大風歌:
大風起兮雲飛揚,
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劉邦的大風歌,雖與他現在淒涼的狀況很不符,但那種強大的心裡滿腹的豪情卻與他現在很一致。只有面對寬闊的大自然,只有背水一戰時纔會讓人有那樣的心裡。
“我,一定要活出豪氣來!”
幾日後,颶風聽到秦江月已將義林轉移到西部蕭縣,心中倍感悲傷。
“他是聽了我的話纔去西部的,從此他要過那種比青龍山不知苦上幾倍的日子……我沒有爲他送行,沒有與他道別,所有囑咐的話都沒有,只是一顆心在爲他而跳……”
極度苦悶之際,她找到許長虹。
“許將軍,有一事相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何不能講?”許長虹笑了笑說,“我早就說過,我生下來命已註定,我就是爲你們傳風送信的人。”
“這麼說你認命了?”
“哪一個不認命?誰敢抗拒老天爺?”
“好!你要說話算數,我讓你到西部蕭縣,你去嗎?”
“這……”許長虹大話已出,卻沒料到颶風是讓他到蕭縣。他被噎住了,說不出話來。眼下,他有一個八十多歲的老母,雖有妹妹在照料,但他也時不時地去看望。他可不比史長風,史長風無父無母無兄妹,地地道道的孤兒。想到此,他不得不拒絕颶風的請求,“颶將軍,只有此事小弟不能答應。古人云,父母在不遠行,所以我不能如颶將軍的所願。”
“那好,算我考慮不周。”
“秦將軍不會在西部久留的,”許長虹感覺到颶風對秦江月的不放心勸道,“只要秦將軍翅膀強硬,底氣十足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希望如此!
“我們在這裡好好的配合他,祝願他早日歸來。”
“我希望他發展壯大,又不想讓他受太多的苦。”
“哎,心裡不矛盾怎麼叫有情人?如果沒有矛盾,證明你心中已經沒有他了。”
“你可真是一個毛賊,偷窺別人的心裡,爲自己取樂。”
“毛賊就毛賊吧!我認了。誰讓我是梁山伯與祝英臺的媒人呢?”
“瞎扯!”
颶風沒有動員走許長虹,但她總覺得秦江月身邊是缺人手的。義林裡除了他大哥陪伴在他的左右,但他大哥畢竟是搞商業的,對軍事一竅不通。她決定勸史長風去西部脅助他的表哥。
“史將軍,有要事相求,不知你肯不肯答應?”
“颶將軍自可以說,只要小弟能做到的,必然答應。”
“那好,我就直說吧!請你到蕭縣去做秦將軍的參謀。”
“到蕭縣?”史長風一愣,秦江月在青龍山時,他去過一次。但秦江月並無此意。若有此意,他一定會說出來的,表哥表弟之間是沒有太多客氣的。如今,讓他到蕭縣一定是颶風的主意。他若聽了颶風的話去了蕭縣,不知秦江月會有何想?“這是秦將軍的意思嗎?”
“不是!是我的意思。”
“我可以考慮考慮嗎?”
“可以。”
“讓我向秦將軍打個招呼,他若同意,我毫不猶豫。”
“好吧!”
史長風走出颶風的官署,心下覈計:“你颶風膽子也大點了吧?什麼事你都敢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