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長風很快就到了蕭縣,蕭縣比他想像的還要荒涼還要慘淡。他到蕭縣時,義林兄弟正面臨無鹽可吃的困境,他們個個面色灰白,有氣無力。
“怎麼回事?”史長風與秦江月寒喧了幾句後,馬上問及此事。
“西部蕃將林家義對義林極爲防範,他下令西部所有縣市鎮一律不得將食鹽賣給義林,違者罰沒經營權。所有的經營者都怕收回經營權,個個留心,處處在意。他們寧肯少賣也不賣給生面孔。”
“竟有此事?”
“沒想到林家義對我如此仇恨,”秦江月感嘆地說,“我對他並無傷害,他爲何要這樣做?”
“那是他的偏見,你對他有何妨礙?他父親不稱職浪有虛名與你何干?”
“他父親失職讓司空焰鑽了空子,是我將司空焰打回老家的。他覺得沒面子,恨我出頭抗擊司空焰。”
“全是忌妒,小人之心!他就沒想一想,你若不擊敗司空焰,他的父親不但官職不保,甚至性命都不保?”
“小人是不會這麼想的,他只想到別人辱了他們的面子。”
“你們有沒有到別的地方去買?”
“也去過,都不賣。”
“少買啊!少買不就不知道你們是義林了嗎?”
“路途遙遠,去一趟不容易,哪能一點一點地買呀?”
沒鹽沒滋味的飯菜史長風難以下嚥,他決心第二日清早去郡城探個究竟。
郡城距蕭縣一百里地,是義林購置生活用品最近的地方。鑑於前幾次都是車隊,引發了鹽商們的警覺,這一次,史長風只帶了一輛馬車。
一個姓高的鹽商發現購鹽的只有一輛車,且車上已有許多豆油、米麪和蔬菜。他就此認爲史長風不過是遠處大戶人家的採購罷了,就放鬆了警惕。史長風一次在這個鹽商手中買了50斤鹽。走時,他多付給鹽販三分之一的錢。
“放長線釣大魚,不信他下次不多賣!”
第三日,史長風又來買鹽。姓高的鹽商熱情相待,他早已忘記了禁鹽令,被高於正常價三分之一的利潤所誘惑,又賣給史長風200斤鹽。再後來,他繞過郡城守門,從大鹽梟手中進鹽直接發給史長風。爲了不暴露目標,史長風讓他將鹽放在一戶農家作爲中轉。
鹽的問題解決了,義林兄弟不能老住在帳蓬裡呀,他們開始建房。建房所需木料也是一個大數字。西部地區森林面積少,他們只得到北部購買木材。北部森林多,木材商都到那裡進貨。讓秦江月爲難的是,他們跨地區採購木材一定會驚動馮強。他又怕馮強也像林家義那樣防範他們,下禁材令。沒辦法,他們只能在郡城的木材商那裡進二手木材。價格是貴了點,但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煩。
好在秦江風手中還有積蓄,他不斷地從自己賬戶上撥出款項應付開支。
三個月後,房舍全部建完,義林的兄弟搬進了新房。
秋天的時候,義林兄弟收穫了許多農產品。小麥、玉米、大豆自不必說,倉滿囤滿廚房滿,還收穫了許多蔬菜。白菜啦,土豆啦,蘿蔔啦,填滿了多處菜窖。
這一年,特別的艱辛,但義林的兄弟們意氣風發,沒有被困難嚇倒。基地周圍有許多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人,願意投奔義林,秦江月毫不猶豫地將他們全部收留。
半年後,義林聲名顯赫。蕭縣不但有武藝高強的江湖高手,還有不少能工巧匠,以及許許多多辛勤耕作的農民,和商人。那裡幾乎成了一個新開發的城市,日漸繁華。
馮強知道義林在蕭縣站住了腳根,發展趨勢十分迅猛,很是後悔。恨當初與張懷亮失敗的合作,因這次合作,未能將秦江月剛剛組建的義林扼殺在搖籃中。如今,秦江月西遷成功,他若再攻打他,已實屬不易。
“媽的!讓張懷亮這小子給耍了!張懷亮,你這個鬼小子,看你能囂張幾日?我讓父皇免了你的職,看你還臭美不?”
他現在誰都不恨,就恨張懷亮,沒有他,他已經消滅了秦江月。哪會有今日?
一種危機感直衝他的腦門,秦江月若再強大,他怎麼受得了?秦江月一定先滅了他。
他又開始坐臥不寧,犯了恐懼症。
先給母妃寫一封簡短的信,打探朝中有何變化。有沒有大臣提出要討罰秦江月的。再書信一封給馬前鋒,問他黑狐在京城捕獲了多少新的信息。如有新的內容,速報。
等了幾日,終於等到了母親的來信。還是慈母,她記掛着遠方的兒子。
信中的內容大致是這樣的:馮強吾兒,身體如何?秦江月在蕭縣招兵買馬一事已驚動朝庭,朝中許多大臣看不下去,已向你父皇提出征討。但你父皇沒有馬上答應。他做事非常拙,不拿鞭子打他是不會朝前走的……
看了母妃的信,馮強心中大喜。朝中終於有人出來說話了,有人意識到秦江月的危害。他不能打敗秦江月,一定有人能。只要大家聯合起來,秦江月算什麼?不就一碗大醬嗎?”
他疾速給徐貴妃寫信,讓他稟報皇上,聯合所有蕃兵蕃將,常備軍,還有顧豐的中軍,反正除了禁軍之外,一律去攻打秦江月,一定要在很短時間內消滅這個禍患。
八百里加急,這封信馬不停蹄地飛向龍城,飛到了徐貴妃的身邊。
接到信後,徐貴妃憋不住滿心歡喜,馬上將信拿到昭陽殿。
馮距看過信後,不由得罵道:“好你個渾小子,好了傷疤忘了痛,你忘了你差點沒成刀下鬼?”馮距對秦江月已經有了畏懼感,不像馮強還有一股子愣勁。他覺得秦江月是輕易動不得的。上次若沒有馮強的鼓動,他說什麼也不會發兵去攻打秦江月。現在可好,非但沒打贏,還將人家給打發展了。所以,他不敢輕易回答打還是不打。
最後,他憋不住心中的疑慮,試探地問徐貴妃:“貴妃以爲如何?”
“陛下,這麼簡單的問題還用問嗎?秦江月再發展,就會來龍城奪權了!你的腦袋就要落地了!”
一聽此話,馮距有些緊張,也有些恐懼。他顫聲道,“有那麼嚴重?”
“太嚴重了!火燒眉毛了,你還沒有感覺嗎?陛下應快快發兵,最好明天就發,不然,秦江月回來就是洪水猛獸。”
“這……”馮距一時語塞,他不知道怎樣發兵如何發兵。
“馮強在信中已說明,聯合所有的邊關守將以及常備軍和中軍,一起攻打秦江月。”
“啊,全軍出動?”
“是啊!全軍出動!”
“司空焰不會過來吧?”
“看你嚇的!還未到結冰時候,司空焰怎麼會過來?”
“那好,明天就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