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久,沈飛與肖鋼見到了成果,南面的牆裡出現了又一道牆,這道牆很特別,它開着一個小門。顯見,這個小門就是裝東西的庫門。
“哈,真有貨!”沈飛像孩子一樣樂得手舞足蹈:“我的好爺爺,你怎麼會知道我能有今天?”
“他真的只告訴了你自己?”
“真的,他說他只告訴我了。”
“爺爺太有預見了!”
這個時候,沈飛因懷念自己的爺爺,抑制不住心中的悲傷嚎啕大哭起來,肖鋼也不禁潸然淚下。
哭了好一陣,沈飛才停止哭泣,他擦了擦眼角的淚哽咽地說:“我們打開那個小門吧!”
肖鋼向前探着身子將那扇小門打開,發現裡面是一個狹長的空間,這個空間的寬度能有一米半寬。原來這是兩個大房間之間夾出來的一個小倉庫。
“祖父真動了腦,他怕損壞物品,牆中還有牆。”肖鋼讚歎地說,“他在生前一定是很珍惜這些東西的。”
“祖父雖是武將,但並不缺少文彩,他酷愛詩歌,這裡面一定有他的詩作。”
“他一定把他的詩作看得比金錢還重要。”
“一定!一會兒你就會看到。”
“兩年前他修這個暗道時,是不是預見到沈家會有一場災難?”
“預見到了。”沈飛憂鬱的臉上仍有淚痕,“如果沒有預見到,他不會將他的積蓄藏到暗道裡的。”
“祖父這麼有遠見!”
“因我的父親是鎮國大將軍,因我被調到南疆做藩將,因馮距是昏庸的皇帝,他認爲沈家會有不測。”
“爲什麼?”
“昏庸皇帝疑心特別重,父親掌握着兵權,一旦有人嚼舌頭,他就會起殺心。”
“馮距是這場災難的決定因素?”
“是!”
“我們老在罵徐洪,我們是不是罵錯了?”
“罵得並不錯,只是馮距比徐洪還要禍國。他要是不沉迷於酒籌,沉迷於吃喝玩樂,徐洪哪有機會進讒言?”
“這麼說,我們的仇人應該是馮距?”
“錯!他們兩個都是我們的仇人。他們是穿着一條褲子的人,兩個腦袋加在一起是一個腦袋。缺了一個腦袋,他們都行動不起來。”
“大哥所言極是,小弟我有所頓悟,這兩個人都是殺害沈將軍的罪魁,誰也逃不了干係。”
“所以,我們復仇的路很難很難。”
“不管多難,也要復仇!來,我們看看!”
肖鋼與沈飛一先一後走進了那個小倉庫,兩個人拿着小油燈定睛看時,小門附近並無什麼物品,只是小門對面的那道牆整整齊齊地擺着一排鐵箱子。
沈飛與肖鋼多少有些激動,他們漂泊在京城,不敢拋頭露面,生活一直很拮据。復仇的強烈渴望一直被壓在心底,讓他們喘不過氣來。現在,因爺爺的遺藏,會不會幫助他們完成心中的願望呢?
祖父是一名非常有作爲的將軍,他一生中打過無數仗,功勳顯赫。當戰爭來臨時,他是以一品大員的身份馳騁疆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很是威風。不言而喻,他的薪俸也是很高的。
“打開它們吧!”沈飛看到那些遺物很悲傷,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我不忍看祖父的遺物。”
“你這麼心軟?”
“我的心早就碎了。我就不明白我們祖孫三代人爲後燕立下汗馬功勞,爲何落得這樣的下場?”
“好!好!我來!我來!”肖鋼看到沈飛如此悲傷,馬上想轉移他的情緒,“一會兒,你就會大開眼界的。”
“希望如此!”
沈飛沉靜地站在那裡,看着肖鋼打開第一隻箱子。
肖鋼將第一隻箱子打開,裡面是一箱子白花花的銀錠,打開第二個箱子,也是銀錠。可能祖父考慮到銀子放在庫門附近,搬起來方便。
“大哥,我先不看了。”肖鋼覺得,這個庫房裡一定存有很多貴重的物品,他一個義子是不便在裡面翻看的。或者說,他不是遺產繼承人,沒有必要看人家的東西。“你自己來看,我覺得這些東西沒有必要都折騰出去,放在這裡更方便。規規距距地,挺有秩序。”
“是挺整齊的,我們不要動了,還是將它們放在原位。”
“我查了一下,一共十箱。”
“門怎麼辦?”
“明日,我們拿出一部分銀子存放起來用於花銷。我再把這道牆修好恢復原狀,不能讓別人看出牆中還有牆。”
“算你警惕!明日,我在這裡守候,順便看着胡威,你去拉磚石。但磚石一定要先寄存在泰和客棧裡,等到夜深人靜纔可以拉回來。”
“好的!”
暗道裡的這三間小屋有牀有桌有凳有水缸。平時,缸裡積滿了水。所以,暗道裡不缺水喝。這個倉庫建成後,一直由沈總管負責。如今沈總管已死,他提來的水還在,只是不知道這水還能不能喝?
“這個地方只能暫住幾天,多了不行,不太方便。”沈飛說,“我們還得儘快找一個地方。”
“倒是!暗道從來就不是久留之地,我們應儘快離開這裡。”
“可是,我們提着一個綁着的人到哪去找地方呢?”
“確實,他是我們的負擔,但我們還必須得留住他。只有留住他,我們的復仇纔有可能實現。只是,我們就是再防範再警覺,一個胡威還有可能讓我們暴露身份。”
“應將胡威送到一個最可靠的地方,不能讓他留在我們的身邊。”
“哪個地方可靠呢?”
“想一想……”
“秦江月!”肖鋼猛然想起秦江月。
“秦江月?”沈飛問,“不就是打退司空焰的那位將軍嗎?”
“對!就是他。我聽說,他是後燕第一個彈劾徐洪的人。”
“太好了!這個主意相當的不錯。我們把他交給他,胡威安全了,我們也安全了。”
“我們明日一早,就將他送到兵營。”
“好!”
“除了秦江月,刑部也可以。刑部侍郎朱顏赤正在調查徐洪的案子,我們將胡威送到他那裡他一定會歡迎的。”
“我們對朱顏赤的瞭解沒有對秦江月的瞭解多,”沈飛道,“爲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將胡威送到秦江月那裡。”
“聽大哥的!”胡威如同燙手的山竽,吃不得扔不得。現在,他們可以將胡威送出去了,肖鋼十分高興。他欣喜地對沈飛說,“看起來,‘天無絕人之路’這句話一點都不假。我們沒錢就有人給錢,我們沒地方留胡威老天爺就提醒我們找地方,這真是老天爺在保佑我們啊!”
“剛離開破廟,剛打退殺手,你就不知道姓啥了。看一會兒殺手跳進來,你害怕不?”
“一輩子沒見過殺手,還算日子?”
“只有見到殺手纔是日子?正相反。”
“被殺手追的感覺還算不錯,知道自己在這個世上還有人惦心着。”
沈飛的嘴微咧一下,沒有讓自己笑出來。過了一會兒,他說道:“有你,我真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