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賀宴開始,說的是宴,不過是比平時多了兩個菜,碗裡有了肉桌上有了酒。
一直以來,義林兄弟不在乎吃的怎樣喝的怎樣,只是追求一個‘義’字。像這樣的賀宴,他們也很滿意。
許長虹雖不是現在的義林兄弟,但他以義林前輩的名義講了話,他說他非常佩服現在的義林兄弟,打了這樣的大勝仗,幾乎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要向兄弟們學習。開場白後,他提議大家共同舉杯慶賀這次戰役的勝利。
“義林兄弟,大碗大碗地喝酒吧!”
整個山頭爆發出一片歡呼聲:“勝利了!勝利了!”
“勝利”二字在山谷裡迴盪,聲音巨大,場面動人,令人心潮澎湃。
颶風、許長虹與秦家哥倆同坐一桌,秦江月的左邊是他的哥哥秦江風,右邊是颶風,對面是許長虹。
當勝利的歡呼聲消逝殆盡,整個山頭靜下來開始飲酒時,颶風起身雙手高舉酒碗大聲說道:“秦將軍,祝你大戰告捷!此酒小女一次飲盡以表敬意。”說完,她將碗中酒一氣喝乾。
“謝謝沈小姐!”秦江月伸出雙臂拱禮,“謝謝!”
桌上的幾個人也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一碗酒進肚,秦江月一聲長嘆:“此戰雖勝,我卻高興不起來。因爲我不希望打自己的人……”
“秦將軍何出此言?”颶風馬上問道,“難道此戰不值得一慶嗎?”
“慶是得慶,不過我的心情不是很好。”
“秦將軍,只要你走上江湖路,就身不由已。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此戰不是你先打他,而是他到青龍山來打你,你有什麼不快?”
“是!是!沈小姐說得對!”許長虹馬上附和道,“既然走上江湖路,就身不由已。馮強自以爲兵強馬壯,也沒有打過你。只要你現在繼續走下去,一定會有好的前景。”
“現在來看,兩位說得都對。當我被困在山上時,我的精神幾乎要崩潰。那時我對我自己產生懷疑,我不知道我這樣做是否行得通,是否對北燕有利。”
“事實已經證明你是對的!你若不重建義林,馮強怎麼會公然地來打你?你若不是對他形成威脅,他怎麼跑到青龍山?”颶風此時盡力打消秦江月的顧慮,讓他放鬆心情,看好自己的大好前景。“就連強大的邊關守將都對你害怕了,何談別人?秦將軍,形勢大好,千萬不要退縮。”
“沈小姐說得對,風頭正盛的馮強來打你了,說明你的勢力和影響有多大。你雖沒有推翻馮距的意思,但馮距卻以爲你要推翻他。馮距一旦防不了你就會妥協。那個時候,你可以提出任何的主張與建議,不怕馮距不執行。”
“我臨危受命,帶領北燕的軍隊攻打司空焰,那個時候,馮距知我有用,可他並沒有實現我的願望。他給徐洪一夥可乘之機,讓徐洪與他的同犯跑掉了。我還能對馮距抱什麼幻想,我還能相信他嗎?”秦江月酒後吐真言,十分傷感地說,“所以,我如果再發展壯大,我讓馮距退位!”
“讓馮距退位,此事重大。秦將軍一定要深思熟慮,不能輕舉妄動。”對秦江月的這種想法,颶風表達了自己的看法,“秦將軍應繼續整訓義林隊伍,做到‘三精’,人員精,武藝精,風氣精。只有做到這三點,才能處於不敗之地。”
“我若做到‘三精’,我就可以實現我的願望了?”秦江月疑惑地問。
“當然,你若做到‘三精’你有可能實現你的願望。但你當不了皇帝。”
“我沒說我要當皇帝啊!我是讓馮弘繼位。”
“你逼馮距退位,是不容易的。馮距視皇位如性命,他一定會大動干戈。”
“我就想試試!”
“秦將軍此事一定要慎重,不要魯莽。改朝換代是要流血的,死人的,是很慘烈的。”
“你把此事看得這麼嚴重?”不知秦江月多次受打擊心靈有創傷還是他已經變得固執,他對颶風的看法不想苟同。
“是很嚴重,望秦江軍三思而後行。”
秦江月陷入沉思,不再說什麼。
這時,秦江風接過話頭:“沈小姐很有遠見,你說的話我很贊同。我們不急於推翻馮距,一個馮距有什麼了不起?他是趁他哥哥有病之機登上皇位的,是不是合法還得另外說着。他出爾反爾,早就大失人心。所以,我們儘自己所能將義林建好,爲百姓做更多的事做更大的事。”
“此話講得好!”許長虹馬上雙手拱拳表示贊同,“大哥不愧是商界精英,說出話來有理有據,不怕別人不信服。我們不要被馮距身上的皇馬褂給唬住,我們讓他穿,他就穿,不讓他穿,他就得脫下。他的皇位不是在雲裡,而是在地上。他得靠人捧,靠人擡。若沒有擡,沒人捧,他不就掉在地上了?他若聽我們的,我們就捧他,他若不聽,我們再推翻他!”
“我沒有將話說明白,我就是這個意思。如果馮距還如此昏庸下去,我秦江月就不客氣了。我對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四個人的意見總算達成一致,秦江月也不再憂鬱,他明白了他周圍的人是何種想法,何種看法。
“來,我給你們倒酒,我敬你們。”秦江月起身爲他身邊的人倒酒,倒好後,他將自己的碗舉過頭頂:“爲在座的每一位飲幹這碗酒!”說完他一口喝乾。
其他的人也酒碗相撞,各個笑容滿面。
“沒想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沈小姐竟有如此深刻的見解,真令我這個七尺男兒汗顏。”酒過三巡,秦江月不由得十分感嘆,“我曾經說過,這個時代如此壓抑女性,怎麼會發展?一個叫花木蘭的女子上了戰場,就立了功,就出了名。若千千萬萬花木蘭似的女子上戰場,還怕敵人來侵犯嗎?”
“秦將軍說得對,”許長虹馬上接過話去,“現在的女子都不一般,在家是賢女上戰場是英雄,沈小姐若上戰場也不亞於花木蘭。”
“以前我未發現沈小姐博學多才,今日纔有領會。我建議你也像花木蘭一樣到前線去吧!”
颶風笑了笑,看了看許長虹然後道:“我是想到前線,可是老天沒給我機會呀!”
“老天沒給,我給!”
秦江月非常激動,他佩服眼前的沈小姐佩服得五體投地。天下就是奇和怪的組合,再精明的人也有他的疏忽,他就沒發現那個勇猛善戰的颶風就是沈小姐。
颶風笑了笑,道:“希望秦將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體會一下上戰場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