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炸死了包括清帝奕在內的滿清朝廷最後一批隨後,哈爾濱城內的清軍土崩瓦解,他們放棄了抵抗,與成千上萬的平民百姓越城而出,往更北的黑龍江省腹地逃去。
諷刺的是,俄國人成了這座“大清”重鎮的唯一堅守者,不過,他們的抵抗並沒能持續多久,在失去了清軍的協助之後,俄軍的壓力倍增,僅憑兩萬不到的兵力,焉能阻擋得了明軍空地立體式的進攻。
三天之後,俄軍棄城潰散,李潛龍昂首闊步的邁進了哈爾濱城。
隨着哈爾濱城的失陷,清帝的斃命,俄軍的潰散,滿清在松花江一線的防禦徹底崩潰。
皇帝死了,再沒有人來領導滿清子民,那些僅存的清軍將士失去了戰鬥的意志,他們丟棄陣地,丟棄武器,換上平民的衣服,混跡於成批成批的難民中,向更北逃去。
李潛龍痛打落狗,親率槍騎兵師窮追不捨,一路長驅直入,連克齊齊哈爾、布特哈、墨爾根,最後將殘存的萬餘俄軍,以及一些尚未放棄抵抗的清軍包圍在了黑龍江城中。
同時,劉銘傳根據最高統部的指示,將遠征軍劃爲北進軍團和東進軍團,北進軍團以騎兵師、炮兵師等七個師的兵力組成,最終目標是收得黑龍江全境,並越過清俄邊界,一路北上,直取烏第河於北海的出海口丘米坎,以截斷外興安嶺以南的俄軍歸路。
東進軍團由軍陸戰師等五個明軍步兵師,以及五萬人的朝鮮軍團組成,在海軍的配合下越過烏蘇里江,收復海參崴等被滿清割讓給俄國的太平洋沿岸失土。
朝鮮在大明連戰連勝的情況下,一改以往的猶豫態度力支持的軍事行動,除派出遠征軍團外,朝鮮還將臨日本海的元山港租借給了明軍得北海艦隊擁有進入北海的基地。
由於太平洋艦隊的滅,使得俄軍完全喪失了太平洋的制海權,明海軍陸戰師在北海艦隊的掩護下於九月末成功的在海參崴登陸,全殲駐守此地的三千俄軍。
東北戰事地捷報如雪片一傳回內地。舉國上下一片歡騰。民心士氣空前地高漲佛一夜之間。深藏在國民心中地那種自豪感又重新被點燃。他們又開始找回了那種失落以久地天朝上國地驕傲。
不過。明朝地中央高層們卻沒有被這勝利衝昏頭腦。在連連得勝地情況下。大臣們之間不知不覺中出現了持不同意見地兩派。
杜聿光等黃浦出身地軍事少壯派主張對俄全面開戰但要收復早年割給俄國地所有土地。還要將戰火延伸到俄國本土並最終逼使俄國割地賠款。
而以李鴻章、甚至是外交總長容閎等行政派則傾向於見好就收。儘量避免將戰事擴大化們主張明軍在收復黑龍江之後。即刻在已經事實佔有土地上單方面停火至於東北其餘割讓出去地土地。則應當同過談判從俄人手裡要回來。
一場辯論在龍城之中展開。
“西伯利亞之俄軍不過七八萬之衆。且主力亦被我軍殲滅。俄太平洋艦隊也在渤海一役全滅。而今地形勢。可以說是一邊倒地傾斜於我大明。不趁此時機收復失土。更待何時呢?”杜聿光率先慷慨陳詞。
李鴻章卻道:“我軍連戰連勝是事實,東北的局勢有利於我軍也是事實。但杜總長不要忘記,沙俄帝國可是橫跨歐洲,幅員萬里的龐然大物,連英法列強都要對它忌憚三分。咱們要是真的激怒了這頭巨熊,它調幾十萬大軍前來西伯利亞與我決一死戰,杜總長以爲,憑我大明現在的國力,能夠與俄人展開這樣一場全面持久的對抗嗎?”
“李總理無限的誇大敵人的實力了,不錯,俄人的綜合實力確實在我國之上,但問題是,以西伯利亞之苦寒之地,俄人敢調幾十萬的軍隊來嗎?遙遙萬里的補給線,俄人能夠承受得起嗎?”
杜聿光直切俄人的要害,不錯,在連接歐洲部分與西伯利亞的鐵路沒有修通之前,俄人在遠東的影響力確實是有限的,而俄人又沒有英國人那樣賴以稱雄的強大艦隊,所以俄人儘管與中國有大片的土地接壤,但事實上的威懾能力卻遠不如英國。
“話雖如此,可杜總長也不能光看俄人的劣勢,而對咱自己的劣勢視而不見吧。”李鴻章挖苦道。
杜聿光一怔,不解道:“我大明連戰連捷,國勢日盛,能有什麼劣勢?”
李鴻章以一種瞧外行的眼神傲慢的瞟了他一眼,道:“杜總長是軍人,只知軍隊連連獲勝,攻城掠地,卻不知軍用所支的銀餉,數之不盡的彈藥消耗,單此兩項,已使國家財政不堪重負。再說將這軍需糧草運往前線,又
僱用多少勞役,這一項支出,更是何止百萬。
爾等軍人只知道打仗,卻不知道這仗不單單是打的是士氣,還打得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曾紀澤改組政府以後,任命德高望重的胡林翼任第一屆內閣總理,李鴻章任副總理,專司管財政方面的之事。他深知東北的戰爭雖然取得了空前的勝利,但同時也使國家財政陷入了嚴重的赤字危機,國庫之中,已是存銀無幾,實在難以再支撐下去。
“打仗當然是要花錢的,我就不信財政部籌措點銀子,會比我們的戰士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血戰沙場還有難度。”杜聿光想當然的這樣說。
李鴻章說了半天,等於對牛彈琴,只好無奈的轉向了默然不語的皇帝。
“國家財政的困,皇上英明,自然不會不知,就拿這進口的軍需物資來說,上個月的幾筆款子咱們還沒來得及付清,單隻利息就是個不小的數目。若是再擴大戰爭,只怕會導致國家財政的崩潰,後果將不堪想象。”
財政方面的難處曾紀澤知道,新興的工礦紡織等行業,由於尚在起步階段,需要國家的保護,故國家一直給予他們低稅的優待。而傳統財政的主要來源地稅一項,那些剛剛完成土地改革的地區,爲了鼓勵恢復生產,國家又減免了大部分的稅收。還有以往的設卡抽釐之法,也因國家爲鼓勵商業發展,取消了各地的釐卡。
所以爲增加庫收入,就只能在南部等富庶地區增收田稅,而普通的農民溫飽尚成問題,如果再增收他們的稅,無異於雪上加霜,容易造成社會的不穩定,所以,這增收的稅源,只有從那些福裕的地主身上來挖。
不久之前,國家頒佈了《地稅法》,對有十畝土地以上的地主,遞增性的加徵地稅,但效果卻不是很明顯。曾紀澤本來是寄希望用這一手段,從地主嘴裡奪肉,但結果卻令他很失望。
“江南大大小小地主,止千萬,中央政府早已頒佈《地稅法》,理應從這些人身上徵收更多的稅收,卻爲何遲遲不見效果?”曾紀澤質問李鴻章。
“這個……”李鴻無奈道:“新稅法是佈下去了,不過各地報上來的加徵之戶的數量,卻比預計中的少很多,所以……”
“不用問,一定是那些富戶給了地方官處,瞞報了田地數量,是也不是?”曾紀澤不等李鴻章說罷,便是拍案怒道。
李鴻章頓了一頓,道:“這個嘛,按道理來講,是存在瞞報的行爲的,這也是令臣等頭疼的問題。”
曾紀澤眉頭一皺,道:“這有何頭疼的,國家有法律在那裡,爾等只需依法嚴查,對膽敢瞞報的富戶,還有那些與之勾結的地方官,一律嚴加處置,朕就不信殺不了這股歪風。”
李鴻章忙道:“皇上說的是,其實臣也專門派出稽查人員去往瞞報最嚴重的浙江省調查過,但每一次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臣想浙江一帶有良田萬頃的豪強屈指可數,偏偏爲何就查不出來呢,這實在是蹊蹺。”
曾紀澤立刻聽出了李鴻章話中隱意,說到浙江的豪強,最大的一個就是他的大舅子胡雪巖,自從他當初依附曾紀澤以來,便利用着種種便利,飛速的聚斂財富,他胡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遍及採礦、冶煉、航運、紡織、茶葉等多個油水行業,不單如此,光他家在杭州就擁有良田七百頃,推及整個浙江,乃至臨近的江蘇、江西、福建等省,胡家所佔有的土地,簡直是數不勝數。
而今胡雪巖妹妹嫁入宮中,胡雪巖升格爲國舅,地位顯赫,那些別說是那些膽小怕事的地方官,就算是中央派下去的官員,那不敢得罪國舅爺,所以胡雪巖也自然而然的成了瞞報土地最多的一個。
曾紀澤連他老爹都敢毒殺,又何況是一個國舅,他聽罷李鴻章的陳詞,心中便有了數,說道:“這件事,朕會妥善解決。從明天起,朕要你成立一個‘度田司’,由朕親自掛名主持,並調御林軍一個團,配合度田司的工作,先從浙江入手開始清查田地,若有膽敢瞞報者,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四個人,令衆臣爲之色變,他們都知道,這下皇帝是準備動真格的了。
曾紀澤接着道:“打仗也不只是單單收復國土,還要以戰養戰,東北的滿人何止百萬,這些滿奴要充分的利用起來,容閎你就去跟各國公使談一下,以後咱們進口軍需品的銀子,就拿這些滿奴來抵。”
東北是滿人最後的棲身之地,曾紀澤下了這道旨,很顯然,他是打算把滿人趕盡殺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