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漢使勁拍了拍陳燁。這才笑道:“嚇煞老漢了。是李鎮長派人接我們進鎮的,我們來時還不知道啥事,到了方捕頭家,聽說燁兒出事了,老漢驚得還沒回過魂來時,燁兒你就又站在爲父面前了。”
李二笑道:“我們也是剛到不到半個時辰,今日寅時鎮長大人急匆匆打發人到李莊說有要緊的事讓大哥和我還有你三叔馬上進鎮商議。俺們一路上忐忑不安,問那名送信的差役,差役也是一問三不知。進了鎮那名差役就直接領俺們到了方捕頭的家。剛坐下就聽三位老爺說大侄子被綁架了,真是驚得失了魂,還沒等俺們哭出聲,你又奇蹟般的站在俺們面前,大侄子這是咋回事啊?”
陳燁笑道:“二叔,讓侄子先看看三哥的傷,然後咱們再詳談。”李二恍然,急忙讓開。
陳燁來到牀前,瞧着方勇青白的臉色,笑道:“三哥我給你診診脈。”
方勇有氣無力的笑道:“好兄弟你可一定要治好你三哥,我可不想一輩子就這麼躺着,你要治不好我,你三嫂肯定恨死你了。”
“胡說八道。病了還滿嘴胡柴!”宋玉蓮羞紅着臉笑罵道。
方勇嘿嘿笑道:“四弟。我的手沒一絲力氣,你多費力吧。”陳燁臉色微變,抓過方勇的手腕:“我抓着三哥的手,三哥能感覺到嗎?”方勇笑着眨了眨眼。
陳燁放下心來,按着方勇雙手的寸關尺,閉目診起脈來。
屋內靜悄悄的,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緊張的瞧着陳燁診脈的雙手。宋玉蓮更是緊張的心裡像放進去十幾個兔子一個勁的亂跳,期盼和恐懼交織,額頭上已滲出細密的汗珠。
半晌,陳燁睜開眼,放開方勇的雙手,沉聲道:“二叔您受累將方捕頭攙起,三嫂您搬把凳子和一把木尺來,要方凳,不要椅子。”
李二過來抱起方勇,宋玉蓮則急忙出屋,一會兒拿着一個方凳和木尺走進來:“四叔您看這個行嗎?”
陳燁點頭道:“二叔你將方捕頭放到凳上,脫去他的上衣,不要讓他弓背彎腰。”
李二將方勇放到凳上,脫去了方勇的上衣,露出彪悍扇面的上身,李二微託着方勇,方勇的腰背直了起來。
陳燁拿着木尺左右量了一下,又伸出大拇指沿着大椎輕輕捋到了尾骨,在胸椎筋縮處凸起了一個尖。
陳燁笑道:“我明白了,鄭三刀那混蛋不是力道使猛了就是偏了。力量從前胸貫穿竟將三哥的一節胸椎骨打得脫節了。”
宋玉蓮臉色煞白的問道:“你、你三哥要、要緊嗎?”
陳燁笑道:“三嫂放心,有小弟在,保證不會讓三哥癱在牀上,讓三嫂您埋怨小弟。”李老漢和李值等人都放鬆的呵呵笑了起來。
宋玉蓮臉色臊的通紅,有心想啐,又怕失禮得罪了陳燁,輕咬着牙關,一雙秀媚的眼睛斜睨着陳燁。
陳燁慢慢蹲下身子,一雙手按在方勇後背,兩隻大拇指按在那節脫節的胸椎骨兩側,左右的力道均勻變換着,所有的目光又都緊張的看着陳燁的兩隻大拇指,屋內更是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
突然陳燁沉聲道:“二叔扶穩了。”
話音剛落,方勇的胸椎發出清脆的骨節摩擦聲,嘎巴一聲,方勇身子一哆嗦大叫:“四弟我的胸口好疼,疼死我了!”清白的臉色立時漲紅的如同能滲出血珠來。
陳燁微笑道:“二叔再麻煩你將方捕頭放到牀上。”李二急忙又將方勇抱起,放在牀上。方勇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大聲呻吟已透出了哭腔。
李值驚懼的問道:“老四,老三不會有事吧?”
陳燁笑着搖搖頭,從懷裡拿出針盒。走到一旁的桌前,點着了蠟燭:“家裡有酒和棉花嗎?”
“有。”宋玉蓮又飛奔了出去,片刻,拿着一小瓶酒和棉花進屋,瞧着牀上疼的鼻涕眼淚一把的方勇,也哭出了聲:“他真的沒事嗎?”
陳燁將銀針放在火上燒着,笑道:“三嫂放心,聽我三哥這氣口就知道他好着呢,他胸口疼是被鄭三刀截了任脈,疏通開就沒事了。”
陳燁用沾了酒的棉花擦拭了一下銀針,坐到牀上,笑道:“小弟剛纔好像看到三嫂對小弟很不滿,小弟可是有些心驚膽戰,三嫂若是記恨小弟,小弟可不敢治了,這就告辭,不知三嫂是記恨小弟還是不記恨小弟?”
宋玉蓮、李老漢和李值等人全都愣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陳燁瘋了不成,怎麼說上瘋話了?
“看來三嫂還是記恨小弟啊,小弟只能告辭了。”陳燁作勢要站起,宋玉蓮哇的哭出聲:“我什麼時候記恨你了,求小叔就別戲弄我這個婦道人家了。”
“老四你太過分了,這是幹什麼?”李值也生氣道。
陳燁瞧了一眼臉色越發漲紅,眼睛裡已開始有血絲的方勇,輕佻的衝宋玉蓮眨了一下眼睛,調笑道:“三嫂說的可是實話?”
宋玉蓮悲怒到了極點,眼前一陣眩暈,一股燥火直衝頭頂。嗓子眼腥甜,聲嘶力竭的喊道:“奴家跪下發誓,你總滿意了吧?”喊聲和鮮血同時噴了出來,身子一軟,李二閃身用木尺托住了宋玉蓮的身子,怒喝道:“大侄子你太過分了!”
牀上的方勇眼珠子如灌滿了血一般,暴吼道:“老子瞎了眼,認你做兄弟,你他孃的狗雜碎!”
陳燁隨着這聲怒罵,銀針閃電般刺進膻中穴內,每捻動一下,方勇的身子就劇烈哆嗦一下,陳燁鬆手,食指中指互疊,彈向了銀針,銀針劇烈的顫動,陳燁急忙快速收針,閃身離開牀前。
方勇的身子猛地僵直,張嘴噴出一大口鮮血,緊接着坐了起來,怒罵道:“老子劈了你這雜碎!”
陳燁用沾酒的棉花擦拭了一下銀針,放入針盒內,輕鬆地伸了個懶腰。笑道:“大功告成!”屋內的人又是一愣。
宋玉蓮一口鮮血噴出後,感覺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輕鬆,平日壓在心裡的那塊巨石沒了。
陳燁瞧着宋玉蓮的面色,抱拳笑道:“三嫂由鬱生怒淤積於胸的多年瘀滯今日也傾吐而出,恭喜三嫂你的病全好了。”
李寶才呲牙笑道:“還是我這個三叔瞭解這個大侄子,他行事神出鬼沒的,不按常理出牌,你要是被他繞進去,你可就被他耍了,看看,你們剛纔被他耍了不是。不過大侄子的醫術還是讓三叔我眼花繚亂。竟在同時施治方捕頭夫婦兩人。”
陳燁微笑道:“三叔誇獎,還是三叔瞭解我。”李寶才得意的嘿嘿笑了起來。
方勇夫婦這才醒過神來,方勇跳下牀,長揖一躬到地:“四弟,哥哥真是無地自容。”
李二驚喜道:“方捕頭你好了?!”
屋裡的人又是一愣,全都驚喜的瞧着方勇,方勇也醒過神來,驚喜不敢置信的又瞧了瞧身後的牀,活動了一下身子,興奮的笑道:“除了有些疲倦,全身上下一陣輕鬆,四弟你真是當之無愧的神醫。”
陳燁古怪的笑道:“其實三哥和王三受的傷幾乎一樣,今早治王三時,就嚇了我一跳,王三好的就跟沒事人一樣,等小弟治療三哥時,小弟纔有些恍然,鄭三刀這小子果然是個內藏奸猾,品性卻不壞的混蛋,他與王三交手,沒用全力,僅是用內勁截了王三的脈,連筋骨都沒傷着,因此只要疏通開被截的經脈,人就和好人一樣,不過這招也夠陰損,若是不明就裡,胡亂治療,王三恐怕要在牀上躺上三年五載了,至於三哥胸椎脫節,恐怕是個意外,我估摸着他可能是因爲那一肚子的蟲子搗亂,因此力道用偏了,才傷到三哥的胸椎,所幸時間短就復位了,沒傷到三哥的元氣,因此三哥多吃點好的補補。也是好人一個。”
李二冷笑道:“我聽方捕頭說了前天他們和鄭三刀交手的經過,憑着幾手三腳貓的地躺拳就敢污衊老子是窯廠拍磚的,鄭三刀這雜碎老子一定要將他親手逮到,將他押回王莊窯廠,好好燒上幾年磚。”陳燁微微一笑,不知鄭三刀和二叔交手,誰更技勝一籌?這倒是很期待嘛,嘿嘿嘿。
李值咧嘴笑道:“好小子你他孃的應該去當戲子,這演的也太逼真了,我還以爲你對你三嫂動了不良的心思,我還納悶,就算如此,你再急色,你也等你三哥嚥了這口氣再說。”柳金泉撲哧大笑了起來。
宋玉蓮羞臊的無地自容,跺腳轉過身:“你們沒一個好東西!”
方勇惡狠狠的瞪着李值,怪笑道:“大哥的意思,只要你嚥了氣,你的兩房小妾就便宜兄弟們了?!”
柳金泉大笑道:“那老三你可有得等了,大哥這身體且活着呢。”李值得意的笑了起來。
陳燁笑道:“哎哎哎,三哥三嫂你們兩口子過分了,我忙乎了半天,三哥就說了一句輕巧話,三嫂到現在連個謝字都沒有,這人情也未免太淡如水了吧。”
宋玉蓮背轉着身,羞臊得又跺了一下小腳,嚷道:“最壞的人就是小叔你,要讓奴家謝你,休想!”
陳燁嘆了口氣,拍了拍手,搖頭道:“原本想給三嫂再開副調和氣血,平抑鬱火,疏通情志的方子,調理一下身子,來年小弟能親手抱抱可愛的大侄子,不想人家不領情,只能作罷算了吧。”
宋玉蓮猛地轉過身,驚喜交加的瞧着陳燁。方勇哎呦一聲,撲通跪倒,激動得語無倫次道:“四弟你真是活菩薩,你要能讓你三嫂懷上孩子,讓我方家有後,你就是我夫婦的大恩人,不,你就是我爹,我拿你當親爹一般供着。”
陳燁撲哧一笑,李值和柳金泉全都瞪眼嚷道:“老四你要敢佔這便宜,充大輩,我倆宰了你!”
陳燁笑眯眯的看着宋玉蓮,宋玉蓮羞紅着臉,囁嚅道:“小叔真能成全奴家,奴家給你磕頭。”說着就要跪下,陳燁慌忙躬身笑道:“可別,三嫂你要真給小弟跪下,小弟只能給你磕長頭了。”宋玉蓮抿嘴一笑,臉色紅豔如火,可憐巴巴瞧着陳燁。
陳燁笑道:“三哥,還不趕快給小弟研墨!”方勇急忙屁顛來到桌前,滿臉賠笑,仔細研着墨,陳燁拿起一旁的毛筆,蘸了蘸墨,笑道:“墨汁黑亮,研得不錯。”
方勇忙又遞上一張箋紙,陳燁揮毫潑墨在箋紙上寫了十幾味草藥,剛放下筆,藥方就被方勇拿在手裡,那表情望着藥方,彷彿手裡拿的不是一張紙而是剛分娩的嬰兒。
宋玉蓮也顧不上羞臊,走了過來,方勇深吸了一口氣,戀戀不捨的將藥方交給妻子:“玉蓮,你可要仔細保管。”
宋玉蓮珍而重之接過藥方,羞紅着臉,使勁點點頭,眼中全是喜悅和希望。
陳燁笑道:“三嫂按方抓藥,不消一月,小弟保管三哥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宋玉蓮臊的一跺腳:“難聽死了,你們在這裡瘋吧,奴家失陪了。”轉身逃命般的離去了。
李老漢李值等人放聲大笑起來,方勇更是像個傻子一般呵呵傻樂着。
李二笑道:“忙活了半天,如今方捕頭夫婦的傷病都好了,大侄子你該告訴俺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陳燁招呼着李老漢、李二和李寶才重新落座,笑着將發生的經過細說了一遍。李二冷笑道:“信守承諾,這鄭三刀倒也算是條漢子,也罷,衝他這點,將來落到我手裡,不過分羞辱他就是了。”
陳燁猶豫了一下,問道:“小翠妹子可好?”
李二臉露尷尬,笑着點點頭:“大侄子不用惦記,丫頭一切都好。”
陳燁站起身,衝李二深施了一禮,李二一愣,笑道:“大侄子這是何意?”
“二叔,當日離開李莊,陳燁對您說的都是氣話,小侄一直心裡愧疚,今日您來了,小侄向您賠罪,二叔不要怪罪小侄。”
李二呵呵笑道:“一家人哪來這麼見外的話,二叔早就忘了。”
陳燁搖搖頭,沉聲道:“小侄沒忘,小侄想求二叔告訴小翠妹子,我對她的承諾至死不變。”
李二和李老漢臉色都是一變。李二張嘴想要說什麼。
陳燁轉身笑道:“兩位兄長該輪到你們說說爲什麼將我義父他們請到鎮上來?”
李值和柳金泉互相瞧了一眼,李值苦笑道:“老四莫要怪罪,我們也是無奈之舉,老四出事後,大哥我第一次感覺到我這個小小的鎮長是那麼卑微,明知是石廣元那雜碎所爲,我卻無能爲力。我和你二哥乜怔了半天一夜纔回過神來,四弟被綁,我剛和你二哥商議,讓縣裡那幫廢物去查辦鄭三刀,嘿嘿,恐怕四弟屍骨無存他們都沒想出個章程來,指望不上他們的、因此我請四弟的家人前來,一是告知四弟被綁之事。二是想求李二叔親自出馬救四弟回來。”
陳燁瞧着李值和柳金泉熬得通紅的雙眼和黑青的眼圈,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深鞠了一躬:“多謝兩位兄長。”李值和柳金泉尷尬的笑笑,臉上都是羞愧之意。
李二暴怒道:“石廣元鼠輩竟敢如此,大侄子,鎮上各家藥行的藥櫃已有知會你三叔,再有兩三日就要去咱們藥行收購藥材,咱們停了這狗雜碎的藥材,永遠不賣給石記藥行一兩藥材。”
陳燁冷笑着搖搖頭:“賣!爲什麼不賣,藥材咱們依舊賣給他們,咱們做的是生意,不跟錢制氣,對於石廣元,我還沒想好怎麼收拾他,但有一點,咱們不出手則已,出手就要連根端了他,不能留下絲毫後患。”李值、柳金泉和方勇互相瞧了瞧,都陰沉着臉點點頭。
陳燁望着李值三人,突然詭異的笑道:“原打算想打發王三請三叔來一趟鎮上,今日正好,義父和二叔都在,有件不大不小的事咱們商議一下。”
李寶才愣道:“賢侄是何事?”
李值、柳金泉和方勇心都劇烈的一顫緊接着狂跳起來,全都口乾舌燥臉耳發燒,使勁嚥着唾沫,嗓子眼都有些刺疼起來。
陳燁慢悠悠的走到牀前,坐下,邊撣拂着長袍上的灰塵,邊慢條斯理道:“鎮上三位老爺的分子錢我想改改規矩,一月一結,義父您老人家看是否合適?”
李老漢、李二和李寶才都狐疑的瞧着陳燁,怎麼突然間結拜兄弟變成老爺了?
李值三人心裡光想着白花花的銀子了,壓根沒注意到陳燁的話有什麼微妙的變化,全都可憐巴巴瞧着李老漢。
李老漢笑道:“你自己拿主意吧,你覺着行,爲父沒意見。”
陳燁又望向李二,李值三人的目光隨即也籠罩在李二身上。李二笑道:“二叔只管採藥,大侄子你自己看着辦吧。”
陳燁又瞧向李寶才,李寶才諂媚的笑道:“頭兩天,暫兼二掌櫃的翠兒侄女還招呼大哥、二哥、我和其他藥董們開了個會,要擴建銀庫,賢侄有所不知,李先生下個月購買藥材的銀車已經到了,咱們的銀庫有些小了,因此要建個大上三倍的銀庫。現今正愁銀子沒地方擱,一月一結我贊成。”
李值三人眼都冒了光,娘啊,銀子沒處擱?!這輩子真的不用愁了,四弟真他孃的是財神爺下凡轉世,哈哈哈哈哈哈。
陳燁微皺眉頭:“你們沒通知他,五月不用再送銀子了?”
李寶才忙笑道:“這哪敢耽誤,月初他的把頭來拉藥材時就已讓他轉告李先生了,可誰知他們還是拉來了兩月的銀子。”
李準在搞什麼?陳燁沉吟了片刻,沉聲道:“再通知把頭一次,若是下月再如此,拒收他的銀車。”
李寶才急忙點頭:“我們回去就將你的話帶給翠兒侄女。”
陳燁點點頭,臉上又浮動着詭異的笑意:“我曾和幾位老爺算過,大老爺頭四個月的分子錢一共是一千六百八十兩銀子。”
李值身子一晃,險些趴在地上,哭死的心都有了,哀嚎道:“四弟,咱不帶這樣的,你想讓我吐血嗎?”
陳燁驚訝道:“大老爺你這是何意?”
李值喘着大氣,眉棱骨劇烈跳動着,強擠出幾分笑容:“四弟你算錯賬了,應該是一萬六千八百兩纔對。”
陳燁瞧着李值又望向柳金泉和方勇,他倆臉上的笑容僵到了極點,瞧着陳燁臉上的陰笑,心裡一個勁的冒涼氣,這小子要玩陰的?!
陳燁嘿嘿陰笑道:“沒算錯,一萬六千八百兩那是給我結義大哥的,一千六百八十兩是給大老爺的,因爲陳某的結義大哥,對了,還有結義二哥剛纔義正詞嚴對陳某說,陳某若敢充大輩,他們就宰了陳某,這樣不講結義之情,看來他們是不打算認我這個兄弟了,因此銀子只能給大老爺這麼多了,大老爺請笑納,二老爺的分子錢是……”
陳燁還沒說完,李值吱溜已到了陳燁身旁坐下,滿臉堆笑,殷勤的捏着陳燁的左肩膀,諂媚道:“四弟我想過了,咱們兄弟應該各交各的,你現在在我心目中就是他爹了,我的好四弟,我不想當老爺,我只願做你大哥。”
柳金泉也反應過來,鄙夷的瞥了方勇一眼,也快步來到陳燁身旁,一屁股坐在陳燁右側,臉上諂媚的笑容都快開了花,一雙手捏揉着陳燁的右肩膀,力道是不輕不重恰到好處:“四弟在我心目中你就是他親爹,你可看清了,我是你二哥。”
方勇欲哭無淚的看着這兩個敗類,怒吼道:“你們他孃的都去死!”
陳燁怪笑道:“三哥,你要找麻煩找他倆,我是被逼的。”
陳燁、李值、柳金泉和方勇互相瞧着,突然全都放聲大笑起來。
“孃的,老四,一萬六千八百兩少一個子,我和你沒完!”
“沒錯,我是一萬三千六百兩,敢少一個子,我和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