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仁宣擺了一下手:“賢侄不必說了。老夫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人,算老夫這幾十年瞎了眼,看錯了人!”
陳燁無語,望着葉仁宣鐵青的臉色,心裡暗道,柳湘泉是吃了秤砣,下場可想而知,苦了柳蘭兒了,蘭兒你莫怨我,我實在是無法阻攔住你那個糊塗透頂的爹。
陳燁暗暗深吸了一口氣,但是葉仁宣夫婦,我無論如何都要護住,不然我陳燁真是愧對他們夫婦對我的一片真情。稍時,我就去見李準,無論如何也要求他不要將蒙古馬一事捅出去。
葉夫人引着韓茹繡等人從偏門而出,柳湘泉瞧了一眼陳燁,轉而望向葉仁宣,葉仁宣並沒回頭,臉色鐵青的敲着門外。
官洲捕頭彭俊德急忙躬身施禮,心裡不住狐疑,府臺大人和自己的大舅子這是怎麼了?
柳湘泉強笑道:“靜仁。姐夫告辭了。”
葉仁宣冷冷的拱了拱手:“不送!”柳湘泉尷尬的一笑,邁步走出藥行。
韓茹繡微笑道:“葉掌櫃、葉夫人,妾身叨擾了。”
葉仁宣臉色稍稍霽和,躬身施禮道:“草民恭送錢夫人。”葉夫人也蹲身施禮。
韓茹繡瞟了一眼陳燁,微笑着離去了。身後跟隨的錢靜姝也飛快的瞟了一眼陳燁,俏臉一紅,低垂着頭在僕婦的攙扶下也出了藥行大門。
“弟弟,弟妹,姐姐走了。”柳夫人紅着眼圈,哽咽道。
葉仁宣感傷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低沉道:“一路保重。”
柳蘭兒美目內全是淚水,哀怨不捨得望向陳燁。陳燁心頭劇震,望着柳蘭兒那張滿是哀怨的俏臉,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微點點頭,柳蘭兒的滿是淚水的美眸瞬間一亮,不敢置信的望着陳燁,他、他在衝我點頭?!難道他、他心裡知道我對他的情意?!
柳夫人臉色一沉,低聲道:“咱們走。”胳膊一使勁將柳蘭兒拽出了藥行,柳蘭兒這時也顧不上那麼許多了,扭過頭,一雙美眸眨也不眨的看着陳燁。
葉仁宣吃驚的望向自己的妻子,眼中全是疑惑和詢問之色。葉夫人暗暗嘆了口氣,輕輕點點頭。
葉仁宣下意識的望向葉夫人身旁的香巧,葉夫人也望向香巧,香巧羞臊的低垂下頭。葉仁宣夫婦全都恍然,這丫頭原來早已知曉。
葉仁宣臉上露出苦笑。賢侄好本事,這才幾日就將蘭兒這丫頭的心俘獲了,高,實在是高!
葉夫人似笑非笑的瞧着他,葉仁宣心裡一驚,急忙搖頭苦笑,意思是說,爲父只是羨慕,絕沒動什麼其他心思。葉夫人抿嘴輕笑,老實的傻男人!
韓茹繡掀開車簾,微笑道:“兄長,咱們同坐一輛馬車吧。”
柳湘泉和妻女正走向自己自己的知府座駕,聞言忙停住腳步,扭身有些尷尬的笑道:“這有些不妥吧。”
韓茹繡微笑道:“你與玉平多年好友,咱們就是一家人,難道仁慧嫂子還吃醋不成?!”
話說到這份上,柳夫人心裡再是不願,也只能勉強笑道:“弟妹說笑了,你過去吧。”話音剛落,韓茹繡的馬車上走下了那兩名僕婦和錢靜姝。
錢靜姝蹲身施禮:“靜姝和蘭兒姐姐同車,伯母可願意?”
柳夫人臉色變了一下。急忙笑道:“這真是求之不得,蘭兒快扶着你靜姝妹妹上車。”柳蘭兒勉強露出幾分笑意,攙扶着錢靜姝上了馬車。
柳湘泉走到韓茹繡的馬車前,剛要擡起腳,耳旁響起陳燁的話語聲:“大人如此草率的進京告御狀,難道就不怕被反扣上擅離職守,丟官棄民的罪名嗎?”身子微微一顫,又將腳落下,臉上閃動着猶豫不決之色。
韓茹繡微笑道:“兄長怎麼還不上車,在想什麼?”
柳湘泉一震,醒過神來,暗咬了一下牙,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擡腿上了馬車,弓身進入車廂內,車簾隨之放下了。
陳燁望着落下的車簾,臉上露出苦笑,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腳踏出,不僅害了你,也害了你的妻子和女兒!
彭俊德和一干捕快紛紛上馬,嘴裡吆喝着,抽打坐騎,一陣紛亂的馬嘶蹄踏聲,數十名捕快簇擁着兩輛馬車順着藥行街向鎮北門而去。
車馬經過石記藥行門前,藥行的夥計正在將兩側的門板摘下,石廣元站在藥行門口,揹負着雙手,臉上浮動着淡淡的笑意望着從門前經過的車馬。一雙眼瞬間射出陰冷惡毒的寒光。
車馬從門前剛一離去,石廣元扭身急匆匆向偏門走去。一袋煙後,一隻紅眼雪白的鴿子從石記藥行後宅飛出,在石府上空飛了小半圈,扇動着翅膀向南而去。
葉仁宣悵然的嘆了口氣,望着門外出神了片刻,苦笑道:“自從封鎮,來瞧病的越來越少,賢侄,昨晚累了一晚,今日就不要坐堂應診了。夫人,讓伙房中午炒幾個菜,我和賢侄還有永年好好喝上幾杯。”葉夫人笑着點點頭。
葉仁宣笑道:“我還得去趟鎮署,打井的事不能再拖了,今天就要定下來。”
陳永年問道:“東家,永年陪你一同去吧。”
葉仁宣點頭道:“我正有此意,鎮上那幾家米糧行的掌櫃的都咬死粳米一石一兩五錢銀子,就交給你和他們扯皮,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將糧價壓回到一兩三錢。”
陳永年笑道:“東家放心,論扯皮胡攪蠻纏,鹿野鎮我要是排第二,誰也不敢稱第一。”葉夫人和香巧全都撲哧笑出了聲。
陳燁笑道:“大掌櫃,花記藥行東家的傷病。我今天還要過去複診一下。”
陳永年問道:“賢侄不是說花嬋玉已經無礙了嗎?”
陳燁忙笑道:“我怕有反覆,去瞧一眼放心些。”
香巧望向陳燁,美眸閃過懷疑之色,聽聞那個開着爛污之所的狐狸精可是個標緻得很的美人,他這般熱心該不會是對那個狐狸精動了心?葉夫人眼中也閃過一絲懷疑之色。
陳燁心裡苦笑道,你們不必用這種眼神瞧着我,我去見得不是美人,而是太監!
葉仁宣沉吟着正要點頭應允,突然臉色一變,拱手笑道:“這不是花記藥行的馮兄嗎?什麼風將馮兄吹到小弟這來了。”
馮義手撫着胸,臉色灰白的咳嗽着走進藥行。半晌,才喘着粗氣,抱拳拱手道:“葉掌櫃,馮某到貴藥行是要買上二兩紅花油和幾丸跌打丸。”
葉仁宣急忙道:“永年快給馮藥櫃拿上十丸跌打丸和四兩紅花油。”陳永年急忙快步走向藥櫃。
馮義抱拳苦笑道:“老朽多謝葉掌櫃了。”
“馮兄你這是怎麼了?”葉仁宣疑惑的問道。
馮義苦笑着衝葉夫人抱拳施了一禮,道:“一言難盡,老夫昨晚遭了歹人的暗算。”
葉仁宣吃驚道:“這麼說你和貴東家一起遭了暗算?賢侄昨晚你怎麼沒給馮藥櫃診治呢?”沒等陳燁說話,馮義擺手笑道:“貴號神醫爲小姐診病的事,今早我聽劉掌櫃說了,老朽遭歹人暗算時,神醫先生正在爲小姐瞧病,並不知情,當時天色已晚,老朽不好前來打攪。”
葉仁宣笑道:“馮兄客氣了。”
馮義笑道:“久聞貴行神醫大名,一直無緣得見,今日老朽既然來了,還請葉掌櫃請神醫一見,老朽正好也想請神醫給老朽瞧瞧。”
陳永年手裡拿着藥包和一個細腰大肚陶瓶走了過來,笑道:“不消請,神醫就站在馮藥櫃面前。”
馮義使勁眨了眨老眼,慌忙笑道:“老夫老眼昏花,真是失禮,不知哪位是神醫……”昏眊的老眼左右瞧着,衝陳燁臉上閃過,愣了一下,又眯着眼望向陳燁。
陳燁笑着正要施禮,馮義驚喜的笑道:“二掌櫃,您什麼時候來的鎮上?老朽正想着這幾日到貴藥行去採辦藥材,沒想到在這裡見到您,二掌櫃,您這一次可是無論如何都要解花記藥行的燃眉之急,您若是再不賣給鄙藥行藥材,鄙藥行可真就要關門了。”馮義的話如晴天霹靂狠狠的砸在陳燁身上,驚得陳燁全身的汗毛孔全都炸了起來,腦子一片空白。
葉仁宣夫婦、陳永年和香巧都錯愕地瞧着馮義,葉仁宣笑道:“馮兄,你認錯人了。這是鄙藥行的坐堂先生陳燁,不是什麼二掌櫃的。”
馮義愣了一下,眯着眼仔細端詳着陳燁笑道:“葉掌櫃,你真會開玩笑,這明明就是鉅鹿藥行的陳燁二掌櫃,怎麼成了貴藥行的坐堂先生了?二掌櫃,老朽說的是與不是?”
葉仁宣夫婦、陳永年以及香巧全都震驚地瞧着陳燁。葉夫人問道:“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永年震驚地看着陳燁,顫抖地問道:“永年想起來了,鉅鹿藥行的二掌櫃也叫陳燁,賢侄,你告訴老夫你和那個二掌櫃僅僅只是重名而已吧?”
陳燁輕吁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心裡由最初的震驚變得異常地平靜,抱拳衝葉仁宣夫婦深施一禮:“大掌櫃、夫人,小侄確實是鉅鹿藥行的二掌櫃。”
葉仁宣夫婦和陳永年以及香巧全都驚呆了。陳燁平靜地望着他們的表情,心裡有了一種從禁錮地牢籠裡解脫的輕鬆感,一直深藏在心裡的歉疚消失了。
好半晌,葉仁宣問道:“你既然是鉅鹿藥行的二掌櫃,爲什麼要到老夫的藥行做坐堂先生?又爲什麼要騙老夫,說你是個無家可歸的孤兒,靠遊方行醫爲生?”
陳燁深施一禮道:“不瞞大掌櫃,陳燁到貴行來做坐堂先生動機確實不純,我是衝着貴行的藥師和藥工而來。但相處的這些時日,陳燁被大掌櫃和夫人對陳燁的一片真誠所感動,從貴藥行挖走藥工藥師的心早就淡了。陳燁捫心自問,雖懷着不軌的動機,但這些時日絕沒做過半點對不起葉家藥行和大掌櫃的事,還有,陳燁確實是個孤兒,這件事我沒有騙大掌櫃。”
葉仁宣怔怔地望着陳燁,半晌,笑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衝陳燁抱拳施禮:“老朽這雙老眼應該攫去了,竟然有眼無珠,不識貴人。二掌櫃,久聞你的大名了,只是老朽做夢沒想到,我區區葉家藥行彈丸小行竟蒙你二掌櫃如此高看,不惜屈身在我這小號裡做一名坐堂先生。二掌櫃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陳燁抱拳還禮苦笑道:“小侄其實早就想對伯父講出實情,可是一直不知該如何說起。一步錯步步錯,小侄深感歉疚。”
葉仁宣笑了一下,冷冷地道:“伯父二字葉某承受不起,二掌櫃就不必如此客氣了,小號委實請不起你這樣的貴人,還請二掌櫃放過老朽和小號吧。永年,送客!”
陳永年神情複雜地望着陳燁,嘴脣顫動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中的神情與其說驚怒,倒不如說是傷心。
陳燁抱拳深鞠一躬:“小侄做事從沒後悔過,可是這次到葉家藥行親身感受到了大掌櫃和夫人誠意待人之心,小侄真的後悔了。小侄願盡一切所能來彌補所做下的錯事。”
葉仁宣冷冷道:“不必了,二掌櫃還是請走吧!”
陳燁靜靜地望着葉仁宣,又瞧向同樣驚怒傷心望着自己的葉夫人,又深施了一禮,轉身離去了。身後傳來了香巧悲痛欲絕的哭泣聲。
馮義眼中閃過得意惡毒之色,一臉惶恐地連連抱拳躬身:“老、老朽實在不知說什麼爲好。唉,這一次老朽不僅得罪了葉掌櫃,也得罪了鉅鹿藥行二掌櫃,看來老朽真的是老了,回去還不得讓小姐罵死。唉,老朽無顏再留在此,葉掌櫃、葉夫人,老朽告辭了。”葉仁宣夫婦勉強還禮,馮義轉身邁步走出藥行,低頭瞧了一眼手裡提着的藥包和陶瓶,臉上全是得意的笑容。
葉仁宣呆呆地望着藥行大門,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喃喃道:“賢侄,你不該騙老夫。”身子突然一晃,一口鮮血從嘴裡噴出,向後倒去。陳永年急忙攙扶住,驚叫道:“東家,你怎麼了,東家。”
葉夫人沉聲道:“不要慌,快將東家擡回後宅去。”陳永年急忙背起葉仁宣快步向偏門飛奔而去。
葉夫人臉上全是苦笑,身子也輕微晃了晃,顫抖着抓住香巧的胳膊,低聲道:“丫頭,先別哭了,快將我攙回去。”香巧驚得醒過神來:“夫人……”葉夫人沉聲道:“不許叫,快扶我回去救老爺。”
陳燁走在藥行街,望着兩旁生意清淡的藥行和商鋪,又擡頭望着碧空如洗的天空,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身後傳來馬蹄聲,回頭望去,王三趕着馬車過來,臉上全是苦笑:“二掌櫃,俺來了。”
陳燁笑了一下,縱身跳上馬車,瞧着身旁的王三,微笑道:“心裡是不是輕鬆多了?”
王三點頭,苦笑道:“俺說實話,俺真的有些感到對不起葉掌櫃夫婦,孃的,馮義那老王八蛋,俺剛纔真想一巴掌抽死他!”
陳燁笑了一下,掀開車簾:“我感覺有些睏乏,進去躺一會兒。”王三問道:“那二掌櫃咱們去哪啊?回李莊嗎?”
陳燁搖頭道:“咱們暫時還不能回去。葉家隨時都會有大難臨頭,咱們要留下救他們。我現在有些乏了,不想去見李準,先去趙龍趙虎住的地方。”王三點頭抖動繮繩催馬向水井衚衕方向而去。
“你母親地,你看看這是什麼衣裳,這純粹是下人穿的衣裳,俺是有身份的人,就算是給俺買舊衣裳吧,也得是綢子地呀。”鄭三刀氣急敗壞的說道。
走在前面地趙虎一臉地陰笑,扭頭瞧了鄭三刀一眼,不屑地說道:“你有身份,難不成你還是主子不成。你現在就是個下人。這身衣裳配你正合適,還想穿綢子,你出門時沒讓門板擠了吧,滿嘴胡言亂語,做什麼夢呢你?!”
鄭三刀瞪眼道:“你母親地,你說誰是下人,老子看你纔是下人呢,敢衝刀爺這麼說話,俺老實告訴你,俺是主子地保鏢,你巴結好了我,俺在主子面前給你說上兩句好話,保管你受用不盡,你要是得罪了俺,俺他娘地讓你也會磚廠燒磚去!”
趙虎臉上閃過一絲猙獰,陰冷地瞪了一眼鄭三刀,扭過頭來,王八蛋,給你三分顏色,你就敢在老子面前開染坊。昨晚老子兄弟就惦記收拾你這個雜碎,是讓你打傷的傻蛋王三一再替你說情,說二掌櫃挺賞識你,如今又是一家人,不讓俺們與你這雜碎計較,你倒上趕着找欠揍。行,老子就成全你!
趙虎領着嘴裡罵罵咧咧的鄭三刀拐進轆轤巷,在盡頭的滿是青苔頗有年頭的水井旁的最後一家民居前停住腳步,伸手推開院門,走了進去,扭身笑眯眯道:“刀爺,咱到了,請吧!”
鄭三刀冷哼了一聲,搖頭晃腦地走進院中,嘴裡嚷嚷着:“不行,下午你就照這個尺寸給俺買身綢子地,要不然,老子不會讓你有好果子吃。”
趙虎關上院門,上了門閂,轉過頭陰冷地瞧着院中悶極無聊的互相比劃拳腳架勢的趙龍等師兄弟,沉聲吼道:“兄弟們,解悶的來了。誰他娘地客氣,以後就別跟俺稱兄弟。”
原本懶散的趙龍等師兄弟愣了一下,立時雙眼放光,跟打了雞血一般,渾身的骨骼咯嘣嘣亂響,驚喜地瞧着趙虎。趙虎吼道:“揍死這雜碎!”
話音剛落,趙龍已如離弦的利箭射向鄭三刀,緊接着十多個師兄弟也如捕食的獵豹撲了過來。
驚得鄭三刀向後一跳,嘴裡嚷道:“你們想幹什麼?找死!”剛要震腳跺地,身後就捲來一股狂飆。鄭三刀再想躲閃來不及了,後屁股被狠狠地踹了一腳,踉蹌着向前衝去。
趙龍已到了身前,暴吼道:“纏身十八打!”隨着吼聲,鄭三刀的腦袋、前胸後背、雙臂、雙腿傳來連綿不絕拳肉撞擊聲。
趙龍如鬼魅般遊走於鄭三刀前後左右,一雙鐵拳上下翻飛,眼花繚亂,拳拳到肉,鄭三刀像沙包一般被痛毆着。
趙虎衝圍聚過來,嘻哈瞧着趙龍痛毆鄭三刀的師兄弟,吼道:“都他孃的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動手,狠扁這雜碎,記住不許下黑手用暗勁,用蠻力給我打的讓他娘都認不出他來!”
話音未落,趙虎也到了鄭三刀身後,一雙腿急如閃電不斷踢向鄭三刀的腰胯大腿,噼噼砰砰,鄭三刀的腰胯和大腿處響起砸肉醬的聲音。
“你他孃的下黑手暗算俺,現在又用北派譚腿踢俺的軟肉和要害,俺他孃的發誓,俺一定要……”鄭三刀的哀嚎還沒喊完,十幾個師兄弟也衝了過來,用拳的,用爪的、用肘的、用腳的、用膝蓋的無所不用其極痛扁着鄭三刀。
“啊——!疼死俺了!這他孃的是誰?!你怎麼還咬俺,你他孃的是狗嗎?!哎呦!俺幹你們的親孃!”鄭三刀的哀嚎慘叫聲已開始淒厲起來,身體隨着飽滿的拳腳力道做着各種肢體動作。
趙虎猙獰道:“老子讓你罵!”暴擦着冷風的拳頭擊向鄭三刀的臉,趙龍身形微動,擡手擋住趙虎的拳頭,吼道:“你他孃的缺心眼啊,把臉打腫了,二掌櫃問起來,是你扛還是俺扛?!”
趙虎悻悻放下拳頭,其他正打的興起的師兄弟也醒過神來,全都不由自主放滿了拳腳的速度。
鄭三刀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如耗子逃洞一般從兩名師兄弟之間的空隙鑽了出去,腫了一圈的胖手以最快的速度握住腰間的長刀。
嗆啷,一聲低沉的顫音響起,一道寒光仿若從亙古以光速穿越時間空間在衆人眼前劃過。趙龍趙虎等師兄弟臉色都是一變,臉上全露出如臨大敵的凝重。
鄭三刀咬牙切齒瞪着趙虎,怒吼道:“俺先宰了你這暗算俺的小人!”手腕微微一抖,長刀破開空氣如一道鬼影稍顯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