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全寶沉聲道:“你們聽好了。從現在起,都給我精神着點,拿出十二分的小心服侍好裡面的客人,服侍好了,爺有賞,服侍不好,爺宰了你們,聽到沒有。”
“聽到了。”漢子和僕婦急忙答道。
“還有不得靠近正廳五步以內。”劉全寶又吩咐一句,扭頭瞧了一眼正廳,這才急匆匆離去。
李準微笑道:“老十六你屁股不是長尖了吧,不想坐着,就出去溜溜吧。”秦十六目露狂喜,急忙站起身來,深施了一禮,快步出了正廳。
廳外的漢子和僕婦都膽怯的看着秦十六。秦十六獰笑道:“老子要轉轉散散心,誰若是敢跟着,別怪老子不客氣!”漢子和僕婦驚得都後退一步。
秦十六閃身來到一名僕婦面前,陰冷的笑道:“爺我問你,剛纔孫立的女人去哪了?”
僕婦顫抖道:“大姨奶奶和三姨奶奶都回憐香居去了。”秦十六問明憐香居的方向,如捕食的獵豹向花園方向飛奔而去。
花園旁一道月亮拱門內,精緻帶着幾分靈秀的獨門小院。正房內,傳出兩個女人嬌媚的聲音。
“大姐,不是妹妹說你,雖然孫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十有八九死翹翹了,可是咱們畢竟是他的女人,名分還在頭上,你怎麼能這麼不顧及臉面,當着僕人使喚婆子的面,去勾引劉全寶。真是花癡!嬋玉就是怕你做出傷風敗俗的事來,才讓你和劉全寶結了姐弟的名分,你怎麼又?”
“怕什麼,如今老孃自由了,我誰都不怕,誰愛說什麼說什麼,我說三妹你還想給孫立守節不成?也難怪,那王八蛋是你第一個男人,怎麼也有些情意。和姐姐不同,孫立將我從嬋玉的死鬼爹手裡搶了過來,那幾年孫立待我沒得說,放在手心裡都怕化了,我也以爲這一回跟了有情義的男人,可是沒幾年,他就膩歪老孃了,隔三差五就弄回一個來,老孃對他早就死了心了。你知道嗎,我每天晚上都在詛咒那王八蛋!恨不得他馬上就死。老孃想男人,想得都快瘋了,我就是喜歡劉全寶那小白臉,如今孫立死了隨了老孃的心,老孃以後要爲自己活着!”正房內靜默了片刻,傳出三姨奶奶低沉的嘆息聲。
秦十六仿若鬼魅一般射進獨門小院內,望着正房紫檀雕花窗櫺映出的兩個女人身影,雙眼閃爍着狼一般的光芒,嘴角站起一抹陰邪的笑意,身形微動間已站在了正房門前。
手掌逆時針旋轉了半圈,微吐勁按在緊閉的房門上,裡面的門閂發出一聲清脆的斷裂聲,房門大開,秦十六邁步進了房內。
“誰?!”大姨奶奶和三姨奶奶驚駭的進入房內的秦十六。
秦十六揮手關上了房門,使勁吸了一下鼻子,嘿嘿笑道:“好香啊!”打量着正房內精緻典雅的格局,眼神望向坐在絲幔牙牀上的大姨奶奶和站在牙牀前的三姨奶奶。
駭得大姨奶奶站起身來:“官、管家闖進賤妾的繡房有、有什麼事?”
秦十六嘿嘿一笑,邁步走到牀榻前,伸出雙手將牀榻前顫抖站立的兩名美婦都推倒在牀上,擡手將懸掛的絲幔放下,邊脫着身上的黑衣長襟大衫。邊冷笑道:“爺要做什麼你們心裡清楚,要是跟爺擺出一副貞潔烈婦的嘴臉,掃了爺的興致,爺成全你們,送你們去見孫立!”
兩名美婦臉上全都露出驚怖羞辱之色,但都緊咬着牙關,不敢吭一聲,秦十六得意的一笑,縱身而起,撲到了牙牀上。
“小弟委實是猜不出來,還請李準兄明示。”正廳內,陳燁苦笑道。
李準微笑瞧着陳燁:“石廣元去見我,有兩個目的。一是轉達他的主子楚王平分鹿野藥材的意願。”
陳燁臉上露出冷笑:“野心倒是不小,這麼說他是想對鉅鹿藥行下手了?!”
李準搖頭笑道:“這回賢弟猜錯了,鉅鹿藥行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裡,不過說的也是,要是沒有賢弟的鉅鹿藥行還真禁不起他一根小手指頭。”陳燁沒有說話,靜靜的瞧着李準。
李準微笑道:“楚王盯着鹿野的藥材不是一日兩日了,他那個被弒的父王活着時就對鹿野藥材垂涎三尺。十八年前,愍王活着時,石廣元就奉命到鹿野開藥行,要不是孫立是我的人,楚王父子不敢輕舉妄動,鹿野藥材早就是他楚王的囊中之物了。石廣元只能乖乖蟄伏了近二十年。孫立完蛋了,楚王的心又活了,我聽說他現在欠了一屁股饑荒,湖廣的產業都讓襄王、周王、唐王瓜分的差不多了,就剩下藩地的田產,徹底當了地主。整天嚷嚷着快窮瘋了。”
陳燁奇怪的問道:“他的產業怎麼會讓其他王爺瓜分的,難道朝廷也不管嗎?”
李準笑道:“這個楚王出了名的好勇鬥狠,好色好賭,天下無物不能賭,無物不能作爲賭注。那些產業全是讓他輸光的,不然除了主子萬歲爺,誰敢擅動藩王的產業。正所謂狗急跳牆,賊心膽大,他現在竟然想要在我的碗裡分羹了,平分鹿野藥材,也虧他想得出。”
“他想如何平分?”陳燁問道。
李準笑道:“將鹿野的藥行全都收入囊下,由他石廣元坐莊,每年所得分我一半。”
陳燁冷笑道:“打得好如意算盤,先不說鎮上的藥行會不會拱手讓出產業,就算他無所不用其極吞了各家藥行,可是別忘了,鹿野鎮九成的藥材都是我鉅鹿藥行吞併的,只要鉅鹿藥行不被他收購,他又憑什麼坐莊?”
李準微笑道:“賢弟的鉅鹿藥行,石廣元壓根就沒放在眼裡,他心目中的心腹大患是你跑去坐堂的葉家藥行葉仁宣。”
“哦?”陳燁莫名的看着李準。
李準笑道:“因爲他不需對鉅鹿藥行做什麼,鉅鹿藥行就會土崩瓦解。”
“爲什麼?”陳燁一愣問道。
“因爲只要我同意和他平分,他馬上就會封了鉅鹿山。”
“封山?!他憑什麼?”陳燁震驚的望着李準。
李準笑道:“就憑他是楚王。也憑愚兄身後的主子。賢弟有句話你不會沒聽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陳燁的臉色變了,驚怒道:“他若是封了山,鉅鹿山下的幾個村上千戶村民怎麼辦?”
李準淡淡道:“若是不想死,就去做藥農爲他石廣元採藥,賢弟想知道他能出多少銀錢僱用這些村民嗎?”
“多少?”
“每戶一月一百斤玉米麪,一百斤穀糠,摺合不到一百個大錢,只要餓不死就成。但是藥材卻只能比從前採得還要多,否則就要餓肚子了。”李準微笑道。
陳燁咬牙道:“村民若是不答應呢?”
李準輕輕拍了拍手,乾脆的說道:“村民要是反抗。就屠了他們。”陳燁臉色蒼白,呆呆的看着李準。
李準微笑道:“賢弟不會認爲石廣元不敢如此吧?”
“你同、同意了。”陳燁眼神陰冷如冰看着李準。
李準心裡暗打了個冷戰,火候差不多了,不能弄巧成拙!微笑道:“愚兄說了,石廣元還有一個目的,賢弟不想知道石廣元送給愚兄的那份大禮嗎?”陳燁沒有說話,一雙眼依舊陰冷的瞪着李準。
李準躲開陳燁的眼神,笑道:“石廣元倒是很大方,竟然使了一萬兩銀子,買通了官洲惠民藥局那兩個承辦賣糧的奴才,將愚兄私賣官倉糧食的事情探了個一清二楚,石廣元走後,我打掃了一下門戶,不消一個時辰,就將那兩個吃裡扒外,敢賣主子的奴才抓了出來,扒了他們的皮做了燈籠,掛在院中,讓他們好好照照還有沒有見不得人的陰暗角落。”
“回答我,你同意了否?”陳燁低聲吼道。
李準苦笑道:“我若是答應了,我還有臉和賢弟在這裡說話嗎?!賢弟你有些耐心好不好,事情總要一件件說,才能說得清楚。”
陳燁冷冷的看着李準,心亂如麻臨近躁狂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你說吧,我會認真聽。”
李準也暗吁了一口氣,苦笑道:“石廣元送給我的大禮是告訴我,葉仁宣曾向蒙古俺答的使臣購買了兩匹蒙古戰馬,蒙古戰馬是貢物,民間私買,那是要抄家殺頭的。”
陳燁一愣,說道:“那兩匹蒙古戰馬是石廣元說楚王喜歡蒙古馬,央求葉仁宣去向俺答使臣討要的,再說也並非購買,而是蒙古俺答使臣送給葉仁宣的,葉仁宣爲示感激,多送了蒙古俺答兩百多盒成藥。這些陳燁都是親眼目睹,可以作證。石廣元腦子壞掉了不成,他用這件事做文章,難道是想將他的主子楚王也拖下水不成?”
李準苦笑道:“這根本就是石廣元的計,他只是打着楚王的旗號,逼迫葉仁宣就範去討要蒙古馬,葉仁宣這回是讓他逼到死路上去了。如今這兩匹馬石廣元作爲罪證都送到我那去了。石廣元這老王八蛋一箭三雕,他以爲孫立倒了,我會在鹿野鎮選擇葉仁宣來控制鹿野的藥材。因此他先下手爲強設下這條計來害葉仁宣,緊接着他知曉我和柳湘泉早晚會因官倉糧米分道揚鑣,柳湘泉必會將這件事捅到朝廷去,我現在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他送我那兩匹馬,是想將我和柳湘泉也套了進來。我爲了自保,一定會拿這兩匹馬做文章。孃的,明知是套,老子卻只能鑽進去,還要做出感激之色。”
陳燁沉吟了片刻,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李準冷笑道:“怎麼辦,匯成一鍋拌,我就隨他的意,如今官洲已成亂象,柳湘泉必不會再回官洲,他一定會跟隨錢正義的老婆女兒進京告御狀。他走得好,他走了,糧食也該到了,愚兄我來當這個賑災大員,一邊設粥棚,賑濟災民,一邊寫摺子彈劾柳湘泉玩忽職守,視官洲百姓不顧,棄官私逃。再加上他妻弟私賣貢物,這兩項大罪,柳湘泉全族都會跟他遭殃!”
陳燁心裡一顫,閃過柳蘭兒含情脈脈的俏媚小臉,暗歎了口氣,李準沒有說錯,柳湘泉八成是會棄官洲百姓不顧,隨同錢侍郎一家進京,去告那所謂的御狀。真是百無一用的書生,也不用腦子好好想想,不管你有天大的道理在手,僅憑丟棄百姓這一點,你這個官洲知府就該千刀萬剮。
這種人死不足惜,可是柳蘭兒是無辜的,她對我有情,我怎能漠視不顧,更何況這裡面還牽連着葉掌櫃一家,我雖動機不純,但葉仁宣夫婦至誠待我,我不能不救。腦子急速琢磨着怎麼開口化解這個危局。
李準得意的冷笑道:“我雖既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可石廣元心裡卻已經認爲我承了他這麼大的恩情,與他合作已是鐵板釘釘了。瞧他得意離去的小人樣,我實在是忍不住想狂笑,想算計我?!那我就好好給他唱出好戲,賢弟你獨霸鹿野藥材市場的時候到了!”
李準興奮的說道:“葉仁宣落得抄家問罪已是必然,他手下的那些藥工藥師全都成了無根之萍,我再爲賢弟暗中施一下力,一是讓鎮上出告示,這些藥工藥師牽涉葉仁宣一案,禁止這些藥工藥師離開鹿野鎮,二是打發人警告所有覬覦這些藥工藥師的鎮上和各地藥行,哪個敢收留一個藥工,我就要他腦袋,這樣這些藥工藥師就只能困死在鹿野鎮了,他們挺不了多久,衣食就會沒了着落,到時賢弟只要勾勾小手指,他們就會心甘情願乖乖成爲鉅鹿藥行的藥工和藥師。”陳燁吃驚的瞧着一臉興奮的李準,心神大亂,一時不知該如何說纔好。
李準冷笑道:“葉家藥行倒了,石廣元會迫不及待對鎮上其他藥行下手,咱們就在一旁悠閒的瞧着,等他將鎮上所有藥行盡入囊中,自以爲天下大定之時,咱們再給他來一出扭轉乾坤的大戲,他石廣元到時哭都找不到墳頭。他若是老實繼續做他的縮頭烏龜還則罷了,若是敢有絲毫不軌,我就讓他淨身滾出鹿野鎮,我倒要看看楚王敢說個不字!”
陳燁苦笑道:“我現在腦子有些亂,你讓我靜靜,我想一想。”
李準一愣,不解的瞧着陳燁,笑道:“賢弟,你這是怎麼了?”
陳燁苦笑着拿起茶碗,輕抿着,要想救葉仁宣夫婦就必須讓李準壓下蒙古馬一事,可是這件事是李準打擊柳湘泉的一件法寶,又豈會輕易放棄。柳湘泉完蛋了,柳蘭兒的處境可想而知,陳燁心裡一顫,看來破局只有化解開柳湘泉和李準的矛盾,纔有可能保住葉仁宣夫婦和柳蘭兒。
陳燁望向李準,苦笑道:“小弟厚顏求兄長一事,求兄長務必答應。”
李準慌忙笑道:“賢弟這是怎麼了,你我兄弟有事直說就是,慢說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愚兄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陳燁站起身來,抱拳深揖道:“請李準兄能與柳湘泉化干戈爲玉帛,放過他吧。”
李準靜靜地瞧着陳燁,問道:“賢弟爲什麼要爲他求情?”
陳燁含糊道:“柳知府素來官聲不錯,是個清官,就衝他是清官,小弟也想救他一救,萬望李準兄成全。”
李準靜默了片刻,眼中閃過複雜失望之色,苦笑道:“在賢弟眼裡,愚兄是十惡不赦之人嗎?”
陳燁急忙道:“小弟從沒這麼想過。”
“那爲什麼你要袒護柳湘泉?清官?!棄民保官之人,也配稱這兩個字嗎?愚兄自問對賢弟一片真誠,此心可堪日月,可爲什麼愚兄的一片真心換不來賢弟半分真誠,你要幫着柳湘泉置愚兄於死地?!”李準滿臉淒涼,眼中全是失望之色。
陳燁心裡一驚,急忙說道:“李準兄誤會了,小弟從來沒有害兄長的意思。我陳燁的爲人兄長應知道,陳燁從不做卑鄙齷齪之事。兄長待小弟肝膽相照,小弟豈能做禽獸之事。”
李準望着陳燁,晦澀的眼神又慢慢亮了起來,苦笑道:“那賢弟爲何如此,你難道不清楚現在不是我不放過柳湘泉,而是他要置我於死地,愚兄只是自保而已。”
“事情還沒到這一步,也許、也許柳知府不會跟隨錢侍郎妻女去京城,錢侍郎女兒的病明日就會有起色,現在官洲局勢如此緊張,她們絕不敢多留,也許一兩日內她們母女就會回返京城。柳知府也會回返官洲,統籌指揮救災。”
李準笑了:“雖然愚兄不知賢弟爲何要相幫柳湘泉,但是愚兄敢說賢弟錯了,但愚兄不會駁賢弟的面子,這樣吧,若是柳湘泉當真回了官洲,愚兄就想盡一切辦法化解我們之間的仇怨。”
陳燁大喜過望,抱拳深揖一躬:“小弟多謝兄長,事不宜遲,你我兄弟分頭行事,兄長回官洲坐鎮,小弟這就回藥行,盡最大的能力救治錢侍郎的女兒,力爭讓她們明日就回返京城。”
陳燁轉身要走,“賢弟太急性子了吧,現在已過了亥時,你就是回去他們也都睡下了。急也不急於這一時,今晚陪愚兄說說話,明日一早再回去也不遲。”
陳燁恍然,尷尬的笑笑,又坐下了:“一時興奮竟忘了此時已近深夜了,好,我今晚就陪兄長,咱們好好聊聊。”
李準笑着爲陳燁倒了一杯茶,微笑道:“賢弟明日回去,醫治錢正義的女兒,不需愚兄贅舌,但有一點,賢弟務必不要對任何人包括柳湘泉說愚兄在鹿野鎮。”
陳燁點頭道:“請兄長放心,小弟明白,柳湘泉若是知道兄長也來了鹿野鎮,必會心存猜忌,反會弄巧成拙。”
話音剛落,陳燁又吃驚道:“聽兄長的意思,兄長明日不打算回官洲?”
李準笑道:“不得到柳湘泉的確實動向,愚兄哪能放心回返官洲。還有這次北直隸遭遇百年不遇大旱,各府州縣請求賑災的摺子如雪片一般急遞朝廷,但是受災範圍如此之廣,幾乎涵蓋了整個北直隸,數百萬人都張着嘴要吃的,內閣恐怕也會捉襟見肘,就算調撥賑災糧米,最快也要大半月有餘才能從京師開拔,等發到災民手裡,又需半月,前前後後足有月餘時間,我估計內閣先會發急遞通告各州府縣,先開官倉賑濟,因此各州府縣只能先靠官倉的存糧自救。”陳燁點點頭,“官洲是空倉,保定、真定、順德、廣平官倉就算是滿的,也難以支撐月餘,更何況,據我所知,這幾個府也在偷偷倒賣糧米賣與糧商,打着如意算盤發國難財呢。”李準冷笑道。
“局勢隨時有可能陷入不可測之境地,雖然真定衛和定州衛已派兵鎮壓暴民,但若是真沒有了糧食,每一個災民都會變成暴民。說起來,與他們相比,官洲的局勢更兇險一些,爲防萬一,愚兄用兵部勘合從薊州衛調來兩千兵馬,我估摸着,這些兵馬會和遵化、密雲、涿鹿等衛所借調來的第一批糧米到達官洲。”
陳燁震驚的瞧着李準,不會吧?!就算你是司禮監首席秉筆太監,兵部也不敢有這個膽子給你勘合調令,讓你擅自調動官軍,要調動兵馬必須有聖旨才行。難道、難道你假傳聖旨?!陳燁的後背冒出了冷汗。
李準瞧着陳燁臉上的神情,微笑道:“賢弟放心,愚兄天膽也不敢玩火,兵部勘合愚兄自有法子弄到。”陳燁報以苦笑。
李準沉聲道:“鹿野鎮雖是小鎮,但卻是天下藥材集散之地,商賈雲集。若一旦局勢不可控,引發暴民鬧事,鹿野必是他們洗劫之地,更何況在愚兄眼裡賢弟勝過一切,愚兄決不能讓賢弟少一根頭髮。薊州衛調來的兩千兵馬,我讓他們抽調五百兵馬保護鹿野鎮,確保鹿野和賢弟的安全。”
陳燁心裡劇烈的一震,定定的瞧着李準。李準笑道:“賢弟怎麼如此神情,難道愚兄的安排有何不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