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面前蜿蜒的小路穿過高大的樹木,穿過它們邊上的灌木叢,一直延伸到正午的陽光下。大妖精循着小路走到了一個山頂上。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個被森林環繞的山谷。山谷裡有一個看上去很簡陋的村莊。這是一次漫長的旅行,但休斯終於從達格點回來了。
從山頂上,休斯可以看到定居點的圍牆。他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頭。他在他們身上看到的東西讓他有點吃驚。這片大空地仍然佈滿岩石山丘,但它們周圍的建築數量已經增加了一倍多。黑煙從幾個煙囪升上天空。由樹枝和樹皮編織而成的老式長屋仍然屹立不倒,但現在有許多由泥磚和大塊砍伐的原木製成的建築。牆內只有幾個區域沒有建築,但一個奇怪的景象引起了休斯的注意。曾經是長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大坑。發生事故了嗎?一座失落的建築不會太糟糕。休斯實際上已經預料到當他回來時會發現半個地方着火了。
休斯稍微看了一下,發現定居點外的森林也被向後推了近100英尺。很多地面仍然充滿了樹樁,但一些土壤看起來像是被撕裂,清除了岩石和植物。休斯知道這些樹可能被砍倒用作柴火,但他不確定爲什麼這片土地被清理了。也許格伯只是想讓妖精們忙起來?
“現在這裡住着多少妖精?”休斯喃喃自語。到了冬天,餵養它們可能會很困難,他知道很多綠色的小害蟲會免費享用他所有的辛勤工作,即使很難找出那些是小妖精。他們都聲稱是努力工作的人…
斯坎普打斷了休斯的想法。“不知道。很多。”
另一個大妖精走到休斯身邊,仔細觀察着這個聚居地。他身後還有其他幾個大妖精。
“我不是在問你,”休斯輕蔑地回答道,開始向山下走去。
在收容所放下傑拉赫德和其他人後,休斯遇到了一直秘密跟蹤他們並向這裡走來的大妖精。大多數妖精都帶着成堆的工具,比如斧子或鏟子。許多裝備都被丟在了收容所,但休斯留了一些自己用。特別是鋼頭斧將有助於砍伐樹木,以建立和提供柴火。石斧遠沒有那麼好。
“現在我又回到了這個骯髒的死亡陷阱裡,”伊利亞斯在人羣的後面。他帶着一大堆工具。
因爲伊利亞斯是衆所周知的小偷和叛徒,他一直和大妖精呆在一起,而不是和人類一起旅行,儘管休斯實際上並沒有給他任何其他選擇。
“你在這裡比其他任何地方都安全,”休斯告訴他。
“活着和倖存是有區別的。其中一個有啤酒和女人。”
休斯對埃利阿斯傻笑。“如果你死了,這兩樣你都得不到,但是別擔心,很快我們就會玩得很開心了!”
埃利阿斯沮喪地嘆了口氣,但阿沃盧斯開口了。“這就是你的法師所在的地方?小傻子說的沒錯,看起來不怎麼樣。雖然我不知道我在期待什麼。”
休斯對法師的話怒目而視。他對妖精聚居地頗爲自豪。在森林裡創造它需要很多艱苦的工作。阿沃勒斯只是很痛苦。他和傑拉爾德以及其他人一起前往避難所,但是他要求和休斯一起去,並且馬上在妖精聚居地見他的法師,儘管從達格點出發的長途跋涉已經讓他年邁的身體疲憊不堪。在來這裡的路上,阿沃勒斯發現他要找的法師是一個大妖精,但他仍然想要休斯所說的知識。
他們正朝大門走去,門口有動靜,所以休斯轉過身去觀察。當兩個大妖精舉起長矛走上前時,幾個妖精跑開了。休斯不認識他們倆。
“站住!你是誰?”其中一個對着正在靠近的大妖精大喊。
“我是休斯,你們的頭兒,”休斯用不耐煩的語氣回敬道。他們真的應該已經知道了。他很重要。
“真的嗎?”一個衛兵不確定地回答。
休斯怒視着他。“是的。”
“他的確是個休斯,”斯坎普有益地補充道。衛兵們沉默了一會兒,他們轉過身來互相看着對方。
“我還以爲他是戈比虛構的,”其中一個人平靜地對另一個人說。
“別犯傻了。我一直知道他是真實的,”他的同伴回答,然後轉向休斯。
“你可以進來了!”他宣佈。
休斯走過警衛時怒喝道。“我知道我能進來。我是頭兒,我們人數比你多。”
他憤怒的目標沒有反應。他們明智地保持沉默,躲開了。休斯前面的牆是由一排從地上豎起的長木樁做成的。它們被綁在一起以獲得額外的力量,它們的尖端被削尖以使它們難以攀爬或跳躍。穿過他們的大門只是一個供人們通過的缺口,休斯的團隊迅速做到了這一點。
“我們去見格伯,”休斯告訴他的手下,他環顧了一下定居點。他想要後援以防意外發生。
幾秒鐘後,休斯發現了格伯的老房子,開始向它走去。這是最早的分支長屋之一,快速檢查後發現沒有格伯的跡象,只有半打小妖精很快跑掉了。休斯正準備檢查下一個長屋,這時高伯和另外兩個妖精出現在他身後。格伯是第一個加入休斯的大妖精,休斯不在的時候,他被留下來管理定居點。格伯非常忠誠,但是休斯還是有點緊張。他已經離開很久了,而妖精們並不以他們的耐心和順從而聞名。
“歡迎回來,偉大的人!”格伯低下頭高興地叫道。
休斯的姿勢放鬆了一點。格伯聽起來很真誠。對一個大妖精來說,很難像那樣假裝快樂。“我不在的時候,你似乎幹得不錯,”
“你命令我保持糧食儲備充足,並確保每個人都守規矩,所以我這樣做了,主啊。”
“這些妖精都是你喂的嗎?”休斯問。在進來的路上,他們經過了大約一百個妖精。
“是的,他們中的許多人在人類的田野裡工作以獲取食物,我已經在牆外開始了我自己的一些種植。”
“我帶了一些工具來幫你,”休斯回答道。"我不在的時候,你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格伯搖搖頭。“有幾個年輕的妖精拒絕聽你的教導,所以我殺了他們。”
“你似乎留下了很多活口,”休斯說。他在定居點漫步時,看到了不少新面孔。休斯不確定他是否真的想要這麼多大妖精爪牙。他們很難控制。
“你是一個偉大的領導者,你的爪牙越多,你自己的地位就越高!”
“真的……”休斯大聲沉思着。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想過。格伯說得很有道理,但是休斯對一件事很好奇。“那邊的長屋怎麼了?”
“偉大的一個。我缺少你的力量和美貌,所以你不在的時候,幾個大妖精開始計劃對付你。他們自以爲比你強,所以我讓小鬼趁他們睡覺時炸掉他們的房子。”
“放心吧。我可能也會做同樣的事情。聽起來很有趣,”休斯笑着承認。
“謝謝你,主人。請問這個新人是誰?”格伯一邊看着阿沃勒斯一邊問道。
"一個可以爲我製造一些重要物品的法師."
格伯皺起了眉頭。“他還留着他的衣服。”
阿沃勒斯大聲氣急敗壞,給了休斯一個激怒的樣子。大妖精嘆了口氣。
“他不是一個囚犯,”休斯迅速說,然後俯身靠近格伯,低聲耳語。"但是要確保他不會未經允許就離開營地."
休斯咳嗽了一聲,後退了幾步。“我還有一堆我從人類城市帶來的工具,找個安全的地方把它們放好。我不希望任何愚蠢的妖精偷走它們。”
“羅利會處理的。他在負責食物儲存方面做得很好,”格伯一邊回答,一邊向站在他旁邊的一個肥胖的大妖精示意。
“確保它們保持清潔,隨時可用。我不希望它們變得遲鈍或生鏽,”休斯補充道。
羅利是當地第一批變身的妖精之一。他那時看起來有點胖,從那以後他越來越胖了。他沒有人類那麼胖,但是他有一個明顯的啤酒肚,是大妖精休斯見過的最寬的。儘管如此,羅利一直認爲休斯足夠聰明,不會惹上麻煩,所以由他來照看供應品可能不是一個壞選擇,即使他確實吃得比他應得的多。
“是的,老闆。我會保證它們的安全,隨時可以使用,”羅利漫不經心地敬禮答道。當休斯點頭回應時,他帶領着攜帶裝備的妖精們向營地深處走去。
“既然這似乎是所有重要的事情,我要去小睡一會兒,”休斯說,他轉身看向他的洞穴。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在自己的牀上睡過覺了,他想重新熟悉一下這裡。
格伯皺起了眉頭。“我不敢告訴你該做什麼,但我正計劃召開一次所有大妖精的會議。太多的人從未見過他們光榮的領袖,這是不可接受的。”
“好吧,我要小睡一會兒。準備好了就來找我。”
格伯退縮了。“對不起,老闆。我很興奮,已經派出爪牙召集所有人。他們應該在幾分鐘內準備好。”
“好吧,那就讓我們結束吧,”休斯道。這可能是一個好主意,以確保每個人都知道他是負責人,尤其是如果它只需要幾分鐘。
“我想我應該跳過這個小事件,直接去見你的法師。我想看看這個大妖精是不是真的會做法力石。如果他做到了,那麼這次短途旅行就不會完全浪費我的時間。”
既然沒有理由讓阿弗勒斯留在這裡,休斯就帶着他和大妖精們繞道前往小惡魔的小屋。一到那裡,小惡魔就開始展示他的知識,包括幾個玻璃燒杯和許多令人費解的喃喃自語。阿沃盧斯對原始的環境和拾荒工具很不滿,但是他很快就被小鬼的所作所爲迷住了。其他人都發現盯着沸騰的液體會讓頭腦麻木無聊,所以他們走到外面。
休斯正要提議去參加會議,這時一個不熟悉的大妖精走到他面前,揮手打招呼。他又高又瘦,皮膚呈不健康的灰色。他的黑髮很短,很模糊,像是被剪掉或燒掉了,最近才重新長出來。
“你是誰?”休斯疑惑地問。大多數大妖精沒有揮手。那是人之常情。
“我是費拉,”大妖精用同樣困惑的語氣回答,同時迅速放下手,停止了揮手。
“哦,對了。”休斯現在看到了相似之處,儘管很難認出他來,因爲他不是站在火旁邊。“你是來向你偉大的領袖致敬的嗎?”
費拉看起來不確定。“呃,是的。祝賀你在你去過的地方做了那麼多美好的事情……”
“謝謝,恭喜你成爲大妖精!”
費拉拍了拍他的頭。"越好的想法越容易想出如何燒東西."
“很可能,”休斯回答。“這就是你想要的一切嗎?我現在有點忙。”
“嗯,老闆,我想向你要些東西。”
“什麼?”休斯問。他願意打賭這和火有關。
“人類有我想要的秘密。”
”問村民。他們現在應該與我們分享這類東西。”
“他們不知道!我需要向生活在其他地方的其他人學習。”
“我們在說什麼?”休斯疑惑地皺起眉頭問道。
“製造閃亮的金屬。我的火不夠燒他們!這裡的人類只知道修理金屬東西。他們中沒有一個人能從地裡取出鐵,然後用它製造新工具!”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從人類身上拿走金屬很容易,”休斯回答道。這個世界充滿了容易被獵殺的人類和有用的物品。
費拉的眼睛似乎閃耀着熱情的光芒。“我不想拿。我想造一個熔爐來熔化鐵並淨化它。它會比我生的任何火都要大,都要熱,但我會馴服它的火焰,用它的力量創造出如此多奇妙的新事物!”
“我會留意這樣一個人,”休斯小心翼翼地回答,然後後退了一步。
費拉是一個非常有用的僕人,雖然有時有點緊張。即使作爲一個妖精,他也是休斯手下最有生產力的人之一。幾乎所有的陶器都是在他的指導下製作的,他是製作陶器方面的佼佼者,所以讓他開心是值得花點功夫的。建造一座新的熔爐來鍊鐵也會讓他忙碌起來,並有望擺脫困境。
既然費拉爾已經談完了,戈比走上前去和休斯說話。"你的大部分爪牙現在應該已經聚集起來了。"
“那我們走吧。我累了,”休斯打着哈欠回答道。
畢恭畢敬地點點頭,格伯領着休斯來到定居點內最大的空地。它通常用於訓練,但有人在它的一側建造了一個凸起的平臺。爲了到達那裡,這個小組必須穿過人羣。相當多的妖怪聚集在一起開會。看起來有將近一百個大妖精和數不清的妖精。一旦他登上了領獎臺的頂端,休斯花了一秒鐘向下看了看他們。有點嚇人。有那麼多眼睛盯着他,一個地方有一百個妖怪的想法是不真實的。他想接近他們的想法更奇怪。他們爲什麼不互相殘殺?
“他們似乎很守規矩,”休斯不確定地對戈比說。
格伯自豪地微笑着回答。“我一直按照你教我的方法訓練他們,只有學會的人才能活着。他們幾乎每天都練習用劍來控制他們的憤怒和飢餓。是你的主意造成的,智者。你的天才永無止境!我們現在是一個強大的部落。”
休斯看着這些妖精,皺起了眉頭。“他們都住在哪裡?”
“每個長屋都有一小組爐竈來控制它,”格伯解釋道。“最強的主宰着這個家和住在那裡的所有妖精。每個長屋就像一個部落中的一個小部落,除了他們都爲他們光榮的領袖——你——服務。”
休斯仍然很難看到他們相處融洽。即使訓練有素的大妖精也會找到爭吵的理由。"他們經常打架或者互相偷東西嗎?"
“根據你的命令,不允許從其他長屋偷東西。你已經告訴我很多次偷竊是不好的,所以我爲你殺了小偷。現在他們只偷小東西,而且偷得很偷偷摸摸。”
“是的,我很聰明的想到了這一點。打架呢?”
“有時他們會打架,但他們知道什麼是允許的,什麼是不允許的,只是小謀殺而不是大謀殺。”
休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啊,有道理。”
既然休斯沒有問題了,戈布走到講臺邊,舉起雙臂。從旁邊的某個地方,有人吹起了喇叭。低沉的回聲滾過綠色的人羣,他們都陷入沉默,看向舞臺。休斯瞪眼看着她。這是什麼?
“聽着,兄弟姐妹們!我們偉大的酋長從與敵人的戰鬥中歸來了。他帶來了許多戰利品,沐浴在墮落者的鮮血中。我們勝利了!所有讚美不敗的休斯!”
聚集在一起的妖精和大妖精們立刻聲嘶力竭地咆哮着表示贊同。他們提高的聲音似乎撕裂了空氣,在森林中爆發。休斯必須保持平衡,擺脫尖叫的影響。感覺他的頭骨在震動。當格伯提到一個會議的時候,休斯正在想象一個更小,更少噪音的會議。
然後格伯放下他的胳膊,走到一邊。人羣的目光瞬間全部聚焦在休斯身上。他嚥了口唾沫,愣了一秒鐘。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然後他想起他的觀衆都是妖怪。他是一個大妖精,所以他知道他們,即使他不喜歡他們。你只需要告訴他們他們想聽的。
休斯走上前去,對着人羣大喊大叫。“我們曾經弱小。我們曾經害怕巨魔的巨顎和女妖的利爪,但現在不再害怕了!我殺了這些野獸。跟着我,你就再也不會害怕森林裡的任何東西了。服侍我,食物會很豐富,你的夜晚會很溫暖。站在我面前的你們是最強壯最聰明的。爲我服務,我們將把世界據爲己有。血流成河,狩獵將永遠持續下去。我不能被打敗!”
暴民們又發出了一陣興奮的尖叫。妖怪們跳到空中,揮舞着手臂。即使是妖精也開始進入其中,儘管休斯認爲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只是喜歡大喊大叫。聚集的能量感染了休斯,他發現自己對着面前爲他們光榮的領袖歡呼的僕從們瘋狂地咧嘴笑着。他覺得自己戰無不勝,很滿足,就像一個國王。也許大妖精沒那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