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菱還未推門,盛啓已早一步打開房門。
“出什麼事了?”雲菱握着盛啓的手掌進書房,擔憂的詢問道。
盛啓將小妻子抱入懷裡,埋頭嗅着小妻子身上柔軟的清甜,他的手指輕撫着她的俏臉:“雲兒身上似有些不對,你先別緊張,聽我說完。”
“嗯,我聽着。”雲菱抱着夫君的蜂腰,等待他的說明。
“雲兒喜歡劍,這一點你也是知道的。”盛啓不能說有人進了盛雲的屋裡,否則雲菱必然是擔心。但是他也不可能全瞞着她,因爲他清楚小妻子很聰明,那一柄劍形的墜子瞞不了她。
“嗯。”
“昨兒夜裡,我發現雲兒身上出了變化,具體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但身體並無礙。只是在他的頸上,不知爲何出現了一枚劍形墜子,並且繫着墜子的繩索用我的魔劍亦是斬不斷。”盛啓說的都是真話,只是隱瞞了其中一個事件。
“所以你就自己來書房想了一個晚上?”雲菱擡起頭,伸手捧着盛啓那俊朗的臉:“爲何不叫醒我?”
“你累了。”盛啓伸手輕撫着小妻子的青絲,朱脣漾開一抹饜足的笑。
雲菱面色果然一紅,埋臉伏在盛啓的肩膀上,讓他躲過了追問。
“那你查到什麼了嗎?”雲菱柔柔的問道。
盛啓輕撫着小妻子的背,聲音有些飄忽:“查不到,不過雲兒沒事,以後也不會有事。”
雲菱聞言怔了怔,隨後明白盛啓必然是演算了天機盤,否則不會如此肯定兒子沒事。但她卻不知道,盛雲的天機早在他出世的時候,盛啓就演算過了,並不是斷命的命數。
“嗯。”雲菱自然是信任盛啓的,他既然說沒事,她也就不再瞎操心了。
“回去睡會吧。”雲菱愛惜他累了,運用天機盤本就是很耗神的事。
盛啓抱緊雲菱:“再等等。”
雲菱知他心意,伏身柔順的窩在他身上,以平靜他起伏的心緒。
盛啓靠着椅背,抱着嬌妻舒緩了心中的緊繃,待那抹不適的情緒才漸漸散去。他才伸手輕捏着小妻子的臉蛋:“等雲兒週歲之後,我們就出遊吧。”
“去哪兒?”雲菱張嘴咬着盛啓的手指,伸手把玩起來。
“先在大盛走走,等雲兒再大一些,我們就去北疆。”盛啓握住小妻子月白滑膩的頸,低頭咬了咬她不安分的小嘴。
“好!”雲菱眸光一亮,她也是極喜歡四處遊玩的。何況最牽掛的人都在身邊,這樣的行走更是絕佳。
在大戰尚未開始的時日裡,他們行走各國經商的日子,一直是雲菱歡喜的。沒有大權謀,只有人生百態,以及最簡單的供給需求。雖也有商戰上的勾心鬥角,但一切都遠遠沒有朝堂那麼複雜。
盛啓看出了小妻子的興奮,他含笑抱起小妻子往寢殿走。
“多不好意思,都老夫老妻了。”雲菱嘀嘀咕咕,但卻沒有掙扎。
“口是心非。”盛啓輕拍了小妻子的臀,哪裡不知道她着實是懶得走的。
然而這一次事件,卻讓盛雲睡了很長時間。若非有盛啓保證,雲菱也沒在小傢伙身上找出毛病,她肯定是要擔心死了。
等盛雲終於扇動這睫毛,準備開眼的時候。盛啓伸手輕輕拍叫醒累得睡了的小妻子,雲菱應聲起來。
夫妻倆看見盛雲終於是打開了那雙圓潤的大眼,這才鬆了一口氣。
“雲兒,可覺得不舒服?”雲菱伸手探着兒子的額頭,有些擔心的問道。
盛雲搖了搖頭,相反的他覺得很舒服。
“沒事就好。”盛啓這一回出奇的沒有責備盛雲睡太久,引得雲菱跟着操心擔憂。
盛雲見着父母似乎有些不對,他一骨碌翻了身坐起來,那動作可謂流暢至極!
“咦?!”雲菱大爲驚歎,兒子怎麼能坐了!這才半年吧,這也太逆天了!
盛啓也察覺到盛雲的動作似乎比之前敏捷多了,就在他們震驚這會,小傢伙已經爬到他身上:“爹——玩——”
“咕嚕嚕……”一道響亮的鳴聲響了起來,三人的動作都靜止了。
雲菱哈哈大笑,伸手拉下兒子:“要玩之前,得先把肚子填飽。”
“餓——”盛雲這才感覺到餓,十分鬱悶的拍着小肚子。
“鬼靈精怪,給你備着呢。流玉,將雲兒的粥端上來。”雲菱吩咐下去。
流玉很快將熱着的粥端上來,但這一次小傢伙食量驚人,在吃下一大碗粥之後吵着:“肉——肉——肉——”
“你牙都沒長齊就吃肉?”雲菱鄙視道。
盛雲聞言不服氣,咧着小嘴表示自己有兩顆門牙!
“讓廚房給你先燉着,到晚上爛一點你才能吃。”盛啓卻沒攔着盛雲的要求,他隱隱察覺,也許小傢伙的變化真不是什麼壞處。
“爹——肉——”盛雲短時歡暢的爬到盛啓身上亂拱,一陣陣的撒歡。
……
豐元七年,盛啓帶着雲菱和盛雲,開始了計劃已久的出遊。朝堂中的事情,他已悉數交給了盛繁華。
天下大定,四方安平,百姓和睦,國邦友好,是爲豐元盛年。大盛朝更是在這穩定的格局下,由豐元帝勵精圖治,富饒景象直逼太祖年間,成爲大盛佳話。
豐元十年,程皇后誕下龍子,被冊立被太子。朝局亦是穩定,後宮和睦而皇子各司其職。
同年,盛繁華與左穗穗育下一女。聖意大讚,降下聖旨,定此女爲太子妃,是爲指腹爲婚。也是近親,爲此盛繁華雖有異議,卻不得不從之,只期望那離京三年的一家三口能回來爲他解圍。
“聖旨下了?”雲菱知道知道確實反對。
“不錯,而且若是駁了聖上這意思,恐怕君臣不和。”盛啓也有些憂慮。
雲菱嘆了口氣:“娃娃親這些真實頭疼,先不說是近親,將來若不喜歡真實害苦了年輕人。”
“身在皇家,哪能想當然。”盛啓不以爲然,他出身皇室,對這些再清楚不過了。
“你不就是想當然麼?”雲菱反問。
“天下也只有我一個。”盛啓毫不謙遜道。
雲菱搖頭淺笑,倒也沒反駁。因爲盛啓說的沒錯,天下間厲王只有一個,而他已經是她的夫君。
“爹!我練好啦!娘,我要吃果凍!”兩人說話間,一道稚氣的嗓音穿透進來。四歲的盛雲身量一米多,身量比尋常孩童高一些,已經是劍術的小能手。
小傢伙嚷嚷着,滿頭大汗,一雙清亮漆黑的大眼看着盛啓。
“有所進步,還需努力。”盛啓千篇一律的話,讓小傢伙頓時蔫了。
雲菱伸手給兒子抹汗:“別聽你爹的,你找墨夜叔叔切磋切磋,不就知道長進沒有了麼?”
“可是我要跟魅夜叔叔上山採藥。”盛雲苦着臉,他想去山裡玩。
“淨給魅夜添亂。”盛啓伸手拍着兒子的頭,眸底掠過一絲遺憾。小傢伙長大了,臉上的肉也沒以前多了,他很遺憾吶。
“爹,我沒添亂!魅夜叔叔說了,我待他去的地方,草藥最多了!”盛雲不服氣。
盛啓聞言記下心,目光認真的看了盛雲一眼:“武道在於一心一意,並非將招式練完就完事了。你年紀小,心性不穩,舞劍虛浮,空有其表,若是遇到危險,這些華麗的招式都是空的,只有命中敵手纔是真。”
這是自盛雲練劍以來,盛啓第一次語重心長的說一番話。小傢伙立即知道難能可貴,非常用心的記住了父親的這番話。而後來,他知道父親是對的。
“還不能體會的話,可以嘗試記下來,等有朝一日就會懂的。”雲菱沒有怪盛啓在盛雲這麼小就說這麼深奧的話,她知道小傢伙在劍道上天賦異稟,有些話真的需要提早說明,否則出了岔子才說就沒用了。
“嗯!”盛雲眸光晶亮的點頭,歪身靠在母親的懷裡撒嬌:“孃親,要吃果凍。”
“小饞貓。”雲菱點了點兒子的腦門,喚小碧將做好的點心端上來。
盛雲歡呼着坐下去一面吃一面嘰嘰喳喳的說這話,小庭院裡柳絮飄飄,畫面極美且溫馨。盛啓坐在一旁,聽着母子倆的話語,心中溫暖着,也堅定着。
經過這三年的修習,盛啓相信若是那人再出現,他必然可以不再被動。至少不會連人都看不到,但他不希望那人再出現,可是他會一直努力的修煉。
豐元十五年,一家三口去了北疆,在那冰天雪地裡住了一陣,因爲雲菱和盛雲的體質稍若,他們才往大明境內去。
四海宇內,已留下了他們的足跡。算一算,他們也離京七年了。朝堂一切已經離他們很遠很遠,盛雲的成長也讓盛啓很滿意。他相信經過這七年的遊歷,兒子無論是胸懷,還是劍道的開闊,都將與尋常孩童不同。
最重要的是,盛雲的體質,也在這些變化中慢慢變強。他的適應能力,遠非京中那些少年可比。
豐元十七年,一匹棗紅馬馳騁到京城大門下。一名十歲左右的少年,勒馬回頭喊道:“爹——孃親——我到了!”
城門上守城的,是當年盛啓麾下一名將領。看見城門口那黑衣少年,面容俊朗深刻,竟與從前上峰,舉世名滿的厲王如此相似?!
少年馬上而立,背脊挺直,虎目生威,一柄比身子還高的寶劍背在身後,竟有一種凌睿沖天的意氣!
“永安世子爺?!”守城將領顫巍巍道,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是盛雲聽見了。
“你認得我?”盛雲有些驚訝,他可是十年沒回京都城了。而當年離開,不過是襁褓中的嬰孩。
守城將領聞言,當即下了城樓,連忙跪地拜道:“臣恭迎永安世子爺回京!”
“免禮,莫要聲張。我還要等我爹孃,你把人都惹來了麻煩。”盛雲人小鬼大,處事倒是穩重。
“是!世子爺!”將領一陣心顫,他記得永安世子不過十歲,竟已聰慧至此,當即有條不紊的吩咐下去。
“你叫何名字?”盛雲見守城將領處事不錯,不由問了一句。
“臣鐘山,曾有幸是厲王爺麾下一名百夫長。”鐘山跪地朗聲道。
“不錯,多謝了,你去忙你的吧。”盛雲等了這麼一陣不見父母跟上來,已想回去催促。
但他不知道,盛啓帶着雲菱早已把他的作爲看在眼裡,聽在耳中。也都明白,這十年來,盛雲的成長遠非他們所能料想的。
有禮,不怯,事有輕重,面對陌生的事件也能穩重處理。須知從前,他們可都未和官家打過交道……
有子如此,也是心安。
——番外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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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毒妃全部完結,感謝所有陪伴毒妃走過的親,有你們的支持纔有毒妃的圓滿完結。在寫毒妃的過程中,我經歷了很多事情。但無論是苦澀還是晦暗都已經都過去,如同菱兒和盛啓一樣,歷經衆多繁事,最終都圓滿了。我自己故事的結局也許有缺憾,但在我的心裡不曾有遺憾,所以這就是美好的。
新文已在存稿中,如無意外會在十月底開坑,我的坑品乃們是知道的,就連請假也是鮮少,屆時還望親們看到公告都來捧場,鞠躬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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