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流水線上的加工品

記得本學期開學前期,網上流傳一張圖片,介紹的是一部史無前例的“恐怖大片”預告,電影名爲《開學》。又被稱爲年度最強災難巨片,9月1日全國同步上映。這張圖片在學生中間很是受歡迎,有學生也發給了我一張。我當時看了確實忍俊不禁,還想着,學校怎麼成了人人恐懼的地方了。

還有一個更搞笑:百度搜裡的提問“世界上最難過的是什麼”,答曰:“你要找的是不是開學。”有一篇“說說”竟是這樣寫的:“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星期一到星期五;世界上最近的距離,竟是星期五到星期一~這不科學!”

學校爲什麼會變成了這樣的一個地方?

分數任何時候都是一根繩子,捆綁了所有的老師和學生,評價一個老師是否優秀,好,一個標準:平均分說話。平均分上不去,這個老師很差!平均分上去了,好老師,有能力!我實在看不出平均分有什麼重要?畢竟,一個班級60名學生中,能用得着數學吃飯的,最多10人吧,用英語吃飯的,5人足矣。

我們nz中學教師羣裡轉發的信息“教書是一場盛大的暗戀,你費勁心思去愛一羣人,最後卻只感動了自己。真是學生虐我千百遍,我待學生如初戀---”

老師爲了提高平均分,何嘗每天不去虐學生呀!你方唱罷我登場,八九個老師輪流虐學生,晚上放學回家也不放過:作業,試卷不做到12點,哪裡能做完呀,更有甚者,作業佈置的實在多,學生徹夜不眠也做不完的,第二天回校繼續受虐。有的家長實在看不過去,跑到學校來找老師算賬。悲哉!老師想分數想到這種程度。

分數在學生眼中的重要性就更不要說了。它直接控制着學生們的喜怒哀樂。除卻一些早已看破“分數”這個魔障的部分各科都早已放棄了的學生,他們還稍許不再受分數的干擾,每天還能過得逍遙自在,但對於絕大多數學生而言,是決計逃不出分數這個如來佛的手掌心的。

重點中學更是如此,管理細緻到每一分每一秒,把學生變成了機械化的流水線上的加工品,傳送到各個高中名牌大學或者普通大學,hs中學一年有104人考入“青大”和“白大”惹爭議:被指超級高考工廠。hs中學“像黑洞一樣”吸納全省甚至省外優秀生源,“站起hs一個,倒下一片”。

學校實行“無死角管理”,從早上5點半到晚上10點10分,時間安排具體到分鐘。成績、德行、衛生全部納入“量化管理”,包括“男女生頻繁交往”、發呆、吃零食等都屬扣分範疇。

完全可以把hs中學當做一家工廠來看待。流水線從每天清晨5:30開始運作,到每晚上22:10關機停工,其間的每一分鐘都被精確管理。拿着hs中學的作息時間表,你看不到哪怕一分鐘,是留給學生們自由支配的。

現代企業的流水線終於被無縫移植到中學教育當中。教師們彷彿是往電路板上焊接元件的女工——喜歡招聘女老師是hs中學的一個傳統,因爲“好管理”——她們在規定的時間點上,嫺熟地把語文、英語、數學等科目考試所需要的知識,焊接到這些十六七歲孩子的大腦裡。這個工廠的產品,便是每年6月份的高考升學率。

中國恢復高考36年,在基礎教育層面則是逐漸擺脫“農村包圍城市”,資源向城市傾斜的歷史過程。在此基礎上形成的“超級中學”現象,在屢創應試神話的同時,更加劇了資源失衡和教育不公。因而在落後地區眼中,“超級中學”被形容爲一個個超級“黑洞”。

一直以來,圍繞hs中學的質疑和獲得的成績一樣巨大。作爲落後地區基礎教育一次難得的“逆襲”,以半軍事化管理、績效量化等現代公司管理手段爲特點的“hs模式”在國內迅速傳播並被爭相仿效,一邊被捧作濟世良藥,一邊又被斥爲應試教育的復辟和濫觴。

如今,出身小城的hs中學已經站到了當地“教育生態鏈”的頂端,並繼續扮演着掠奪者的角色,令那些同樣是落後地區的基礎教育“雪上加霜”。

在所有這些現象的背後,都是“分數”在起作用,只要分數,哪怕是把活生生的人變成流水線上無生命的加工品也在所不惜啊。

這就是學校最終成爲了一個令人人痛心,令學生、家長和老師都恐怖的地方的原因了。

有良知的老師是決計做不出壓迫學生,逼迫學生學習,只爲自己的面子和獎金這樣的事出來的。但一切歸根到底,拿不出分數,那就是老師的水平問題了。時間是平均分的保障,你不去擠時間,自然有“極端負責任”的老師來充分利用。平均分高不高的問題,最終會歸結到老師的管理水平的問題上來,就看哪個老師厲害,會罵人,會打人,會讓你怕,你怕就得學,不怕麼,當然就不用學了。愛護學生的老師通常就變成了學生會“欺負”的對象。是的,學生喜歡你,但不代表他們會完成你那科的作業,也不代表他們能爲你提高平均分,畢竟,你並沒有真心想要,否則的話,你也會淪爲那些“極端負責任”的老師之一啊。

各位家長啊,老師啊,學生啊,睜開你們明亮的眼睛吧,到底什麼纔是爲孩子好,用心看看吧,不要再打着“一切爲了孩子的幌子”了!

放寒假了,當你看到孩子成績單時,無論好壞,都請想想:每個孩子都是一顆花的種子,但是花期會有不同。有的花,一開始就燦爛綻放,有的花,卻需要漫長等待。不要因爲看着別人家的花都怒放了,自己的那顆還沒動靜就着急,相信是花,都有自己的花期。細心地,呵護自己的花,慢慢地看着她長大,陪着她沐浴陽光風雨,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也許你的種子永遠不會開花,因爲她是參天大樹!……相信孩子,靜待花開!

孩子們啊,那些告訴你們“只要學不死,就往死裡學”的老師和學校,咱們可以遠離的。記住,一切都是自己選擇的結果。有些人你管不了他們會說什麼,會做什麼,有些事,你也決定不了會怎樣發生,但你可以決定自己怎麼樣去反應。接受它,還是忽略它,全在於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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