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進退維谷

歐陽琳去美國後,乙非嚐到了進退維谷的滋味,既想奔過去陪毅然,又不想插入別人的愛情中去,尤其是人家其中的一個還不在。她想爲毅然改善伙食,又不好意思去他家裡,就經常把他叫到自己家裡吃飯。毅然知道乙非的苦心,再說能和明俊、大衛聊天玩遊戲他也很喜歡,所以就常常來到乙非、明俊等的住處。

大衛和子馨對此都很高興,因爲他們也可以跟着吃到乙非做的很多好吃的東西,所以恨不得毅然天天來纔好。明俊其實是很喜歡毅然的,但是由於乙非對其過於投入,所以多少心裡不是特別舒服。一日,毅然無意看到明俊貼在廚房洗手池牆上的條子:戴手套!不禁納悶地問:“爲什麼要戴手套?”乙非打着哈哈過來,“哦,那是因爲我洗碗總是忘了戴手套,大美爲了提醒我貼在那裡的,主要是怕我手爛掉,以後就不能經常洗碗了。”

毅然隨口贊同道,“是呀,乙非,你要戴手套,不光是爲了以後手好看,更重要的是如果手指頭裂的話,很疼的。我們哈爾濱冬天冷,我小時候常看到我媽媽在手指頭上貼橡皮膏,因爲經常用水所以裂口,很痛苦的。”乙非認真的點了點頭,從此刷碗,再沒有忘記戴手套。明俊苦笑:他自己說了多少遍都沒有用,寫了條貼在牆上也沒有用的話,毅然只要一句就管用了。

明俊忽然覺得有點兒無耐,於是下了決心要全身心地開始投入到新遊戲的開發中。他最近通過和大衛的接觸,發現即使高智商的大衛,也很喜歡玩兒打打殺殺的遊戲,如果做的好,還是很有前途也有些意義的。於是他放棄了自己原先的打算,準備把益智遊戲先放一放,按照總公司的意見開發一種戰鬥遊戲,但是需要用謀略,用計策,要排兵佈陣,還要有很多地理歷史知識才能取勝。 於是,明俊一頭扎進遊戲的海洋,昏天黑地。

其實,毅然來乙非這裡有個問題,就是路比較遠,也比較繞。來的次數多了,也就打不起精神這麼跑來跑去的。 乙非也不好勉強,只能隔三差五,或者拖着子馨,或者拖着明俊,再不就拖着大衛去毅然那裡送點兒好吃的,然後陪毅然聊聊天。乙非很小心的不讓自己陷入到更深的境地,也儘量杜絕一切可以產生和毅然單獨相處的機會。

這兩週大家都很忙,乙非沒有去見毅然。今天和唯一有空的大衛商量好了去毅然家看看。乙非用冷藏包帶上了頭天晚上做好的紅燒排骨,香酥魚和一些壽司,先來到了毅然家,坐在車裡等大衛。結果大衛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最後抱歉的打電話過來說,導師臨時找他有急事,無法過來了。好好先生大衛被乙非責怪了一通,也不往心裡去,掛了電話忙自己的去了。乙非想:要不這樣吧,我就把吃的送進去就走。

乙非拿了吃食,敲響了毅然的門。好半天也沒人迴應,乙非以爲毅然還沒回來,剛想回到車上去等,門開了。乙非一看開門的毅然,簡直下了一跳,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色蠟黃。乙非驚慌得問“毅然,你怎麼了?”“沒什麼,前天吃的蝦可能不夠新鮮,拉肚子了,都兩天了。”乙非放下心來,原來是吃壞了肚子,“哦,嚇死我了,還以爲你出了什麼大問題呢。” “這問題也不小啊,上吐下瀉的。。。”毅然裝柔弱,“我強打精神才能起來開門。” “快點回去躺着吧,俗話說好漢架不住三。。。”乙非笑了,不再說下去,起身去熬粥,“看來這些好吃的你都不能吃了,只能喝白粥了。又便宜卓明俊這小子了,他最喜歡紅燒排骨了。真是的,他總吃肉,也不胖,天天叫囂澱粉發胖論。他以前說自己不挑食我還不信,現在看他真是沒幾樣不吃的!”。

安排毅然喝了粥,乙非又開始做衛生。她給毅然披上毯子,打開窗戶,換進來清新的空氣。又打掃了衛生間,整理了臥室,刷洗了碗筷,收拾了廚房。這才坐在牀邊的椅子上和毅然聊天。得知歐陽在美國一切都安頓得挺好,學習也很努力,乙非說:“她幹什麼都能成功。” 毅然聽了笑笑,點了點頭。他忽然想到一張CD, 讓乙非找到放到音響上,“乙非,這都是些老歌,還是我出國之前四處找到的,你肯定也會喜歡的。” 音樂響起,是beyond的四季歌。啊,多少年前,乙非的初戀,一個高大漂亮的小男生,最喜歡這首歌,整天哼哼這個曲子,口哨也吹這個。。。。。。

乙非感慨道,“日子真是快啊,毅然,怎麼一不小心,我們的青春就到了尾聲了?我覺得我還沒有好好享受青春,它就已經向我揮手告別了。”毅然笑了笑,說:“就是這樣啊,在其中的時候,總是認識不到它的好,等你認識到,卻已經不復存在了。”

聽到郭峰的明天會更好,乙非興奮得說:“啊,我們初中畢業時,開聯歡會,大家就唱的這個歌。。。真是歷歷在目啊。。。” 毅然也興奮起來,“真的?我們是初三新年的時候聯歡會選的這個歌!”然後兩個人跟着旋律也唱起來。

接下來,每首歌都帶來一通美好回憶。兩個人不禁共同感慨時間流逝,物是人非。 毅然身體還很虛弱,說了太多話,忽然間,就睡着了。乙非看着睡熟的毅然,愛憐之情油然而生,伸手想輕撫他那俊朗的面龐。在指尖就快觸及毅然皮膚之際,乙非還是停下來,放下了手。她只是坐在那裡,目不轉睛肆無忌憚的看着毅然。。。。。。由於先前做衛生又做飯,乙非也非常累了,現在放鬆下來,不知不覺也靠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明俊在籌劃着他的遊戲軟件,每天都睡得很晚。他知道乙非今晚一個人在毅然那裡,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使得明俊心裡焦慮不安,而他也不好意思打電話詢問。他忙忙這,忙忙那,也不知自己在幹什麼。又過了一陣,還是沒有乙非回來的動靜。 明俊看錶已經快1點了,知道乙非不會回來了,他勸慰自己:他們不會有什麼情況的,乙非不會背叛歐陽的。。。但是心裡仍然是煎熬的難受,他決定出去到外邊轉一圈透透氣。明俊來到樓下大門,剛要拉門,門被人從外面突然打開,差點兒把明俊撞倒在地。

乙非旋即閃身近來,看到是明俊,扶着胸口說:“哎呦,這大晚上的,你該睡覺不睡覺,要嚇死我啊!”“咱倆誰嚇誰啊!你深更半夜不回家,怎麼回事?!”乙非一邊往廚房走,一邊說:“你知道麼,毅然病了!吃錯了東西上吐下瀉了兩天呢,人都瘦了一圈!所以我留下當廚子,護士,清潔工,後來又聽老歌,然後太累了,坐着就睡着了,一睜眼,嚇我一跳,都半夜了,就趕緊跑回來了。。。渴死我了,我得喝水。。。”明俊跟到廚房問,“廚子護士清潔工小姐,你吃飯了麼?”

乙非舉着剛找到的一瓶水,剛要喝,被明俊一問,才驀地想起來,“呀!我還沒吃飯!不過,累死了,不吃了,我回去睡了。。。”明俊把她按到椅子裡,問“你手裡拿的冷藏袋裡不是吃的?”“是吃的,毅然病了沒吃,我又拿回來了。”“那你吃那個不就行了。”乙非伸個懶腰,隨口說“是紅燒排骨,你愛吃,給你留着吧,我也不餓。”明俊忽地心裡很感動,說:“我給你做泡麪吧。光吃你做的飯,我也服務一回。”乙非不屑地說,“就是泡麪而已,算什麼做飯!”明俊說,“等我回頭學學,在你生日給你做一頓好的!”“說話算數啊。”“當然啦。我哪有過說了不算的時候。”

明俊給乙非做泡麪,乙非一手拿了個勺子,一手拿個了叉子,在桌上輕輕的敲着,嘴裡還不停的催着“快點兒,快點兒!”在竈前忙活的明俊心裡苦笑:“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乙非給心裡想着歐陽的毅然做飯,而我給想着毅然的乙非做飯,到底誰欠誰的啊!”然後禁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卓明俊,你嘆什麼氣?!”乙非斷喝。

“沒什麼,我就是感慨這用電的爐子確實不如明火的爐子來得快啊。。。”明俊慢條斯理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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