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這個名字,他拿筷子的手,也忍不住抖了一下,儘管是一瞬間,但裴夕都看在了眼裡。
“我在航班公司的名單裡查到他的名字。”火鍋的霧氣將他的俊顏變得模模糊糊,“他回來了……”
心臟如被死神之手提着,顧裴夕的心一下子懸到了喉間,“他……回安城了?”
“在安城下的飛機……我會在安新高中碰到你,也正因爲那天是他回來的日子。”他的眼裡藏着火一樣的鋒芒,似乎要在她的臉上找出什麼不一樣的東西來,“有人見過他在安新高中出現,你不是要告訴我……你會出現在那裡,也只是巧合吧。”
的確是巧合。
這上帝的心思,真是巧妙得無人能及。
在同一天,她在安新高中遇見段承恩,而居然在那一天,紀文輕居然也在安新高中出現,說不定就在哪個角落裡看到了她,只是不願意見她而已……
他回家了嗎?
回家了嗎?
這個念想籠在她心裡,讓她急切的想回去安城一次,確認文輕的下落。
“若我沒記錯,你與文輕的弟弟……叫紀言歡吧,還有聯繫吧……文輕回國,難道他會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嗎?你回去安城的時間太過巧合,讓我忍不住懷疑……這些年來,是不是你們還與文輕有着聯繫?”他放下筷子,桃花眼散發着凌厲的氣息,“不用在我面前裝得一臉無辜,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你信不信與我無關,我只能告訴你,我是一點也不知情。”強烈的激動讓她幾乎就要迫不及待地奔往安城,但思及段承恩,她便又冷靜下來。
假如她真的能再找到紀文輕,絕對要阻止段承恩與他見面,他會再次毀了紀文輕……
對她的話半信半疑,段承恩眯起眼來,進入了深思,“那算你不知
道,紀言歡呢,他們可是血脈相連的兄弟,血濃於水,這點羈絆可是斷不了的。”
一開始是顧裴夕想要從他這裡套出文輕的消息,但現在裴夕也大概明白了,承恩是想從她這裡來套紀文輕的消息,他知道文輕回國了,以爲他會來聯繫她或者言歡,所以旁敲側擊,只是他的心思太過明白,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血脈相連又如何,血濃於水又如何,我倒不知道在你心裡還有這些名詞。”裴夕淡諷,“你若是想來我這裡知道半分文輕的下落,那麼你找錯人了。”
他聽罷,又笑了,“你這說的什麼話,你我的情分,可不只這麼淺薄,看你這些年也過得不甚好,我在溫城有幾套房子,都在中心地段,你挑一套,當我送給你吧。”
她忍不住氣得發抖。
又是這樣,又是用錢來壓人,在他眼裡,錢真的可以抵蓋所有的傷害嗎?
裴夕忍不住起身,拿起水杯就要潑他,段承恩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勾脣笑道,“這麼生氣做什麼,送你房子你都不高興呀,我只是想你過得好一些而已,這點好意你都要拒絕,或者是一套不夠,兩套,你開口。”
裴夕掙開他的手,將水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水花濺了開來,將白色的桌面覆上了點點透明,“不勞你煩心,你段大少爺身份嬌貴,我可承受不起,我過得很好,收起你的悲天憫人,菩薩心腸,我媽媽若泉下有知,怕是死了也要從棺材笑醒。”
她一段話說得又急又快,心口因爲激動忍不住上下起伏,話末她隨手抓起包包就往包間外走,段承恩隨後跟了上來。
她站在餐館面前攔計程車,冷風颳得她的臉略有些痛,段承恩的法拉利就停在面前,他一貫嬉笑的神色不復有,換成了一臉嚴厲,拉過她的手腕就將她往車上塞,裴夕用力掙扎,拿着手上
的包去拍他,他全不知痛,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既零,你看外面,那個女的……是不是顧裴夕?”正挽起袖子來大快朵頤的許如歲扶了扶眼鏡,指着外頭跟一個俊美公子哥拉扯不清的女人道。
沈既零側過頭看去。
筷子還停在半空,他驚得只差沒把整隻手都燙到火鍋裡去,“段承恩?”他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在確認沒有看錯人後,立馬丟下了筷子向外奔去,想上演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
他快步跑到門口的時候,裴夕已經被段承恩拉上了車,車子速度極快,立馬揚長而去,他只來得及看到紅色的影子。
許如歲也跟着出來,連忙問,“怎麼了,那個人你也認識?”
沈既零不語,只是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來,急急撥通了電話,“言歡,我在上次我們吃火鍋的那家店看到顧裴夕了,還有段承恩……情況有點亂,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嗯……知道了,你快點聯繫一下裴夕吧,她看起來不太好……”
許如歲正想說話,火鍋店裡跑出來一個服務員,面色不善,“先生,你們兩個還沒有結賬……”
沈既零和許如歲面面相覷,有些風中凌亂的感覺。
紀言歡掛了電話,便立即撥打顧裴夕的號碼。
號碼通了,卻一直無人接聽,他下樓開車,動作迅速一氣呵成,心膛有一隻被欺騙的魔鬼,一點點的啃噬着他的心房。
車在開往顧裴夕住處的路上,一路飛快。
周圍的風景不停倒退,彷彿穿插到了另外一段時光裡。
段承恩,段承恩。
這個名字他何其熟悉,這個人,他算來前後見過不過3次,那時哪裡想到,今日竟成他心裡最大的禁忌。
【作者題外話】:要讓我知道有人在等待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