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到了顧裴夕的公司樓下,沈既零打了一個電話讓顧裴夕下樓一趟,掛了電話沒有十分鐘,門口處就出現一個穿着灰色大毛衣的身影,因爲天冷,她把手掌都放進了寬大的衣袖裡去,看到沈既零的車子走了過來,“有什麼東西要給我?”
顧裴夕的目光在接觸到沈既零旁邊的芳菲,忍不住一怔。
這人的五官,好眼熟呀。
出於禮貌,她還是對那個女生禮貌微笑,明亮的眸子帶着三分懶意,就像午後慵懶的貓咪,芳菲原本對她帶着敵意,被她這麼一笑,也莫名氣不起來。
他從車旁拿出一個裝着蛋糕的小盒子,“下午茶到。”
芳菲差點沒有撞到車窗上去,沈既零找的藉口好爛,現在才下午一點多好不好。
“太好了……我多久沒吃過這家上好坊的蛋糕了……你突然那麼好,說吧,是不是有事要我幫忙?”她接過手去,有種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俠氣。
“只要你不要再跟言歡鬧不和就行了,你都不知道他臉黑的時候,整個辦公室裡開暖氣都要高三度。”他笑笑,“好了,不打擾你了,快去上班吧。”
對沈既零的行爲還有些奇怪,她本來就不愛去思考一些比較複雜的東西,索性也不再去想,拿着小蛋糕滿足地眯了眯眼,轉身進了公司大廈。
他這才鬆出一口氣來,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下次說什麼也不做了。
“見到面了吧,能死心了吧?”他啓動車子,往車站方向開去。
芳菲卻好像陷入了某一種思緒裡面,眼裡有什麼光芒一閃而過,散發着盈盈的炫彩。
方纔就覺得顧裴夕十分眼熟。
現下努力一想,終於讓她想了起來,她的模樣並沒有多大變化,也並不難認,在紀家她曾見過一次,是在……紀文輕的書桌上。
裴夕,顧裴夕。
她有些印象了,這個人,曾經就是紀文輕的女朋友,後來文輕失蹤,她
也跟着一併離開了,爲什麼文輕的女朋友會跟言歡在一起?
倘若言歡真有那麼喜歡顧裴夕,爲什麼一點都沒跟家裡提到過,即使曾經是文輕的女朋友,以紀家父母那樣豁達的性格,也是能接受的。
原來絕望的路途上出現了那麼一絲曙光,她又全然忘記剛纔的心酸與難過了,也許紀言歡和顧裴夕,並不如外人看來那般美好,哪有哪對情人之間,是完全沒有漏洞的呢。
她全然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麼錯。
陽光正好,青春正茂,沒有誰是屬於誰的,誰爭取到就是誰的,這可是她的至理名言。
吃過晚飯之後,言歡的手機響起。
裴夕正在電腦前看畫稿,看着他按了接聽鍵,臉色無奈地走到了陽臺邊上。
誰的電話那麼神秘?
她忍不住要去八卦,偷偷地湊到了陽臺邊上。
紀言歡似乎發現了她的存在,眼神裡閃着無奈,將聲音壓低了下來,顧裴夕憤憤瞪他,轉身回了書房。
哼哼,有什麼了不起的。
言歡看着她略生氣時夾雜着靈動光彩的面龐消失在眼前,眼裡的笑意難得地深了一點。
電話那頭的人得不到迴應,話語重複了一遍,聲音沉沉,“歡,你還在嗎?”
紀言歡這才恍神過來,應了一聲,“爸,我在。”
“芳菲那孩子打電話回來了,現在一個人還在溫城遊蕩着。”紀父頗有些語重心長的意味,“一個女孩子家畢竟有些不安全……“
言歡打斷他的話,“她不是小孩子了,能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紀父笑,夾着嘆息,“看你在家裡的時候跟她相處得挺好的,我跟你媽媽也樂見其成,看來是我們會錯意了。”
“我只是感謝她常常在醫院陪媽媽,若她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來溫城,我會歡迎她來的。”但也僅止於歡迎。
那頭頓了一下,復又笑了,“你跟文輕天生
兩種xing子,偏偏感情方面固執得相似,我跟你媽媽也管不得那麼多了……”他一語雙關,好像夾雜了其他的意味。
紀言歡倚在陽臺邊上,擡眼看月朗星稀的天空。
看這天氣,也許明天是個好天。
“芳菲還是孩子心xing,過不了幾天沒趣了,她就會回去的。”
電話那頭語峰一轉,又出聲,“芳菲說你……好像交女朋友了?”
“爸,是顧裴夕。”他話在這裡停下,也不繼續,但是他知道父親懂得他要表達的東西。
那邊果然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家裡都沒有忘記這個人。
在文輕失蹤之後一併無音訊的人,對她充滿憐惜愧疚的心情,那份真心若有一天攤在殘酷的真實面前,絕對是個無比恐怖的炸彈。
“你遇見她了?”他的語氣十分訝異。
“嗯,她在溫城,我們在一起了。”他的語氣十分自然平常,那是一種對未來的無比篤定和堅決的心情。
有些往事被勾勒出來,紀父的聲音顯得有些感慨,“言歡,你確定嗎?畢竟她之前跟文輕一起……”
“如今都5年了,很多事情都過去了……找個機會,我會帶她回去看你和媽媽。”
那邊的語氣訝異之餘,最後變成了滿滿的笑意,“你從來都是明白人,知道自己要什麼該做什麼……放心吧,爸爸站在你這邊,芳菲那邊,我會跟你媽媽說的。”
臨掛電話之時,言歡突然出聲,“爸,有很多事情未必是裴夕所願意去做的,相信我的眼光……”
許是沒聽出言歡言語裡的意思,那邊笑應,“好了,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電話掛下的時候,紀母正在削蘋果,見着紀父從院落走進來,伸手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了他,“給言歡打電話?”她笑意吟吟,說道,“那幾天還想着芳菲能與言歡有其他的發展也不一定,想來是我們看走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