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碰觸他的身體,就怕弄疼了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過一會就偷偷的抹眼淚。
這一切都被一旁的官月看在了眼裡,他古怪的說道:“你那麼傷心幹什麼?這點火焰又燒不死他,況且這只是一具屍體而已,他的魂魄根本就沒有感覺,你沒必要那麼傷心。”
我聽到官月說得那麼無所謂,忍不住咬着牙反駁道:“你懂什麼?你不痛你去試試那火焰?站着說話不腰疼,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
官月張了張嘴巴,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我氣得冒火,將方牧溪的衣服扒拉下來之後,就將他一個人扛到了浴室,方牧溪昏迷之前已經和我提醒過了。
我當然知道他需要什麼,當然是水,畢竟他是水鬼,只要在水裡面他的身體才能夠恢復得更快,所以我不擔心他好不了,畢竟他身體裡面有避水珠,我現在擔心的是站在牀邊雙手環胸打量屋子的官月!
這個傢伙最開始不就是很覬覦方牧溪的避水珠嗎?現在方牧溪昏睡不醒,我又不是他的對手,他要是想搶方牧溪的避水珠怎麼辦?於是想到這裡我就把他趕出了屋子,見方牧溪泡在水裡面之後身體在快速的癒合,我才總算是放下了心。
然後下了樓,發現官月正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於是冷着臉走了過去,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道:“你怎麼還沒有走?等着吃午飯麼?真可惜,我今天不開火。”
官月也不惱,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我道:我幫你們找方鬱又幫你把方牧溪抗回來,你一句謝謝都不說也就算了,還這樣的嘲諷我真的好麼?
我坐在沙發上盯着他,官月,說方鬱在夜場的是他,後來我們和神秘男打起來的時候也是他,現在跑到方牧溪家裡面賴着不走的也是他,這個傢伙到底想做什麼?想害方牧溪嗎?那他現在不就有機會麼?爲什麼不下手呢?反而坐在這裡和我說話。
我的眼神一直在他身上掃來掃去,他終於有點坐不住了,準備離開,只不過在離開之前,他欲言又止的說道:“今天不是我不幫你們,而是當時我看到了方鬱,所以去追他了,等我回過頭來找你們,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
我盯着他道:“然後呢?”
他聳了聳肩道:“沒有然後了。但我告訴你,邱小寒,我官月雖然陰謀詭計無所不用其至,但我說這次不是我故意的,就不是。”
我啪的一聲將門給關上了,管他是真的是假的,把他送出家裡,保證方牧溪的安全才是真的,官月的話聽聽就好了,沒有必要相信。
現在麻煩的是那個會用蠱的神秘男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和方鬱看起來認識,還狠針對我們,難道是方牧溪以前的仇家麼?但是看起來方牧溪並不認識他啊。
我上樓去查看方牧溪的情況,他依舊泡在浴缸裡面,但是身體已經好多了,只不過依舊昏迷不醒,我坐在他臥室的牀上看着雪白的牆壁發呆,但是卻偶然的發現那牆壁上貼着一張符籙。
我吃驚的走了過去,伸手去摸那張符籙,結果卻不小心碰到了牆壁,那一瞬間牆壁宛如水紋一樣盪開,一層一層,漸漸的變得清晰了,最後竟然像一面鏡子一樣可以看到隔壁房間的一切。
而隔壁房間正是我住的屋子啊,難道……方牧溪一直在用着這種辦法在觀察我嗎?或者說……是監視?
我不敢相信,收回手,那透明的牆壁又再一次的恢復到了之前的形狀,原來是這樣,我看向了浴室,此刻的方牧溪正爲了救我受了傷躺在那裡面。
而我卻懷疑他監視我?難道不是很諷刺嗎?我對他這點信任都沒有麼?他一定是爲了保護我才這樣做的。
我不安的坐到了牀頭,心裡亂糟糟的,無意之中我摸到方牧溪的牀單下面有一個凸起,我頓時愣住了,怎麼方牧溪房間裡面有那麼多的秘密?我知道隨意翻碰別人的東西很不禮貌。
但是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終於我翻開了牀單,結果看到了牀單下面有一個格子,而那個格子裡面放着一個古樸的盒子,這個盒子我認識,是上次方牧溪在小鎮的鬼樓地下挖出來的,但是卻沒有辦法打開這個盒子。
我試探的將盒子給拿了出來,放在了膝蓋上,盒子很重,裡面不知道放着什麼,我的手指小心的摸索着盒子上面的花紋,這個盒子旁邊有個鴛鴦扣,但是我卻不敢解開,因爲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但是卻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吸引着我打開這個盒子,好像這裡面有什麼我特別在意的東西一樣,漸漸的我伸手想要打開這個盒子,可是在即將碰到鎖釦的地方,我突然一驚回過神來。
方牧溪說過這個盒子裡面藏着秘密,所以被人設下了自毀裝置,要是我貿然的打開,會毀掉了這個盒子的,到時候方牧溪肯定要發飆的,畢竟他那麼寶貝這個盒子。
我嘆了一口氣準備將盒子放回去,結果就在這個時候我脖子旁邊吹來了一股涼氣,一個冰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你在做什麼?”
我嚇得手一抖,盒子下意識的就從我的手上給掉了下去,我吃驚的想去接住,卻被一隻蒼白纖細的手給接住了。
我錯愕的擡起頭,看着面前的這個人,他身上還滴着水珠,白皙的肌膚上還有一些點點紅痕,但是已經沒有大礙了,他雙眸危險的盯着我,似乎是在質問。
我有點害怕他現在的表情,忍不住的說道,我只是看到這個盒子,好奇,沒有想過拿走他的。
方牧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緊緊的抿着蒼白的嘴脣,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將那個盒子重新放到了牀上的暗格當中,然後才擡頭對我說道。
“我是問你,爲什麼在我屋子裡面?”
我迷茫的看着他,沒有想到之前我和他的關係應該不至於這樣,現在有點手足無措道:“我是來看你恢復得怎麼樣的,畢竟你是爲了救……”
他卻手一揮,冰冷的看着我說道:“行了,你別說了,出去吧。”
說完就開始對我下逐客令,我不知道他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一幅冷漠的樣子,我以爲經歷過了生離死別,我和他之前的感情又不一樣了,卻沒有想到還是回到了原點,我起身準備出去,但沒有走兩步就停了下來。
我看着他的背影說道:“你怎麼變得那麼冷漠,方牧溪?你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我暗暗道比如之前我對他的告白,他如果真的不喜歡我,爲什麼在那個男人親了我之後要擦我的嘴脣,爲什麼要吻我,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爲什麼要不顧安危來救我?
他依舊沒有回到看我,我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我想要的答案,在我以爲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終於說話了。
他道:“可是我並不喜歡你,而且我們也絕無可能,你是人我是鬼,人鬼殊途,你還是打消了這種心思吧。”
我反駁道:“什麼人鬼殊途?全部都是鬼話,方牧溪,我只想問你,到底是因爲我是人你不喜歡我?還是因爲……”
他直接打斷了我的話,偏過頭看着我道:“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不喜歡你,我救你不過因爲我們是一體,你是我的替死鬼,你若是死了,我就沒有陽氣可吸了,也沒有辦法報我的仇,畢竟要找個合適的替死鬼太麻煩了,你懂嗎?”
我踉蹌的後退兩步,搖着頭,低聲道:“我不相信,你在騙我,方牧溪你絕對在騙我,我信你就有鬼了!我打死都不相信你的!”
說着我就離開了他的房間,嘴裡說着不信,但眼淚也在踏出他房間的那一刻砰然落下,我粗辱的抹了抹眼淚,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着雪白的牆壁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