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家名爲苗家客棧的酒店大堂看見秦雯的,她坐着一張輪椅,雷樂樂恭恭敬敬的跟在她的身後。
一看到我帶着蘇嬋,就調笑了起來,“喲,這才幾天不見啊,就有新歡了?樂樂跟我說的就是這位小姑娘?馬小樂,你簡直禽獸不如啊,這麼小你都下的去手?說說看,你倆做沒做那事?”
此言一出,大堂裡所有人都朝我投來怪異的目光,尤其是前臺收銀的那兩個服務員,看我那眼神,就跟看人渣似的。
“哎,秦雯,咱倆熟歸熟,你可不要隨便誣賴人啊,在這樣說小心我告你毀謗。”我滿是無語的看着秦雯,就知道,看到這傢伙準沒好事。這次剛見面,我這名聲就毀了。
“告我毀謗?那咱得先離婚是不?不然這官司打到法院,那也屬於家事。”
一聽這話,我心中便咯噔一下。果然,大堂裡那些前來旅遊的,還有前臺收銀的服務員都指着我低聲議論了起來。
“切,長得人模狗樣的,居然是個人渣。”
“這種人這個社會上可不少,老婆剛受傷就跑去勾搭別的女孩,那女孩還那麼小,簡直就是禽獸!”
一聽大堂裡的人這麼說,我的頭就大了。
“我的姑奶奶呀,咱能不能別玩了?你一個電話我大老遠改變行程跑過來,居然還……你說,我要真跟蘇嬋有什麼關係,我會……我呸,咱倆也沒關係啊。”
“你這樣說太讓人傷心了。”秦雯裝出一副啜泣的模樣。
“噗!”
我這心啊……要是像古裝片裡的人有那麼多的血,我現在已經吐血了。你這樣搞我,對你有什麼好啊?
不過仔細一想她曾經的斑斑惡跡,這傢伙好像就喜歡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啊。
一看大堂裡那些人又有朝我發難的架勢,我頓時便跪了,急忙跑到秦雯身前求饒,“得得得,我服了,咱們先去吃飯。”
“不着急吃飯。”秦雯擺了擺手,然後一臉挑釁的看着我,“你先給咱說說,咱這家裡,到底誰纔是大的。”
“你是大的,你是大的,別人都是小的。”
我想哭,我都沒成家呢,怎麼在秦雯的口中,就跟娶了好多老婆似的?這裡不是印度啊,就算真想娶那麼多媳婦,法律允許嗎?就算娶回來了,我養得活幾個呀?
“這纔對嘛。”秦雯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朝蘇嬋勾了勾手,“小妹妹,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我馬家的門可不是你們容易進的。”
臥槽,你還演上勁了是吧?
蘇嬋滿是好奇的跑了過來,讓我預料不及的是,這丫頭居然真跟古裝電視上那些姨娘看到大夫人一樣,微微欠身,道,“給大夫人請安了。”
“不錯不錯,有前途,以後可要好好伺候咱家相公。”秦雯滿意的點了點頭,完全沒顧忌我的感受。
大堂裡,幾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們,估計也是沒預料到事情會朝着現在的方向發展。
在一羣人羨慕的眼神中,我帶着三個女孩走出了酒店。現在已經到了黃昏,該吃飯了。
讓我覺得奇怪的是,一路上,雷樂樂都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存在感很低。
來到飯館的小包間坐下,我敲擊着面前的桌子,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秦雯。
“我知道你想讓我說什麼,可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秦雯喝了口開水,然後苦笑着搖了搖頭,“本來按照我的推算,咱們可能這麼快就見面的,但是你和路瑗太亂來了,再加上這一次吳雪銀也亂來,所以不得不見你。我以前說過的話還算數,你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到了酒店我就告訴你。”
“其實,秦雯姐姐之所以不告訴你那天晚上的事情,是爲你好。”坐在秦雯身旁的雷樂樂一臉猶豫的說着,“自離開延安之後,我就一直跟秦雯姐在一起,他一直在幫你。”
“這我猜到了。”我點了點頭。
相較於其他人,大概秦雯是唯一一個沒利用過我的,不相信她相信誰?再說了,這丫頭雖然總是拿話擠兌我編排我,可人還是很不錯的,尤其是那兩條大長腿,深得我心啊。
“哎對了小樂。”秦雯忽然轉過頭朝我看來。
“嗯?”我端着茶杯,不解的看着她。
“你有沒有趁着上一次住院做割皮手術?”
我“噗”一聲把剛喝進口裡的茶水噴了出來,然後不停的咳嗽着。
還不等我緩過來開口說話,秦雯便一臉嫌棄的朝我擺了擺手,然後把手擋在嘴邊,跟蘇嬋道,“妹妹,我跟你說啊,小樂那方面肯定有問題。那天晚上,他喝了半瓶壯陽的藥酒,然後躺下跟我還有另一個女孩睡覺。我也就算了吧,長得醜,可另一個女孩那簡直美若天仙啊,可他倒好,啥都沒做。”
哎,你不要做出說悄悄話的姿勢說這麼大聲好不好?當我是聾子呀?這特麼這麼長時間不見,你不噓寒問暖也就罷了,居然又編排起我來了,要不是看你腿沒好,我直接把你給辦了。
“哎……”我輕輕拍了拍桌子,轉過頭朝秦雯看去,只是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她的話打斷了,“服務員敲門呢,趕緊去開門,在這兒瞎咧咧什麼?”
尼瑪,只准你說話,我說話就是瞎咧咧?
滿是鬱悶的站起身把包間的門打開,然後又回到秦雯旁邊坐下。
吃完飯,已經是八點多了,我們回到苗家客棧,在前臺收銀員怪異的目光中走進了電梯。
“現在可以說了吧?”一進到秦雯的房間,我就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秦雯在雷樂樂的攙扶下坐到牀上,然後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本來是不能跟你說的,在我先前的推測中,等你解開了清水溝的謎團,這一切你都知道了,那個時候告訴你,也就不是泄露天機了。”
“泄露天機?”一聽這話,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珠子。永平那個老頭的結局還歷歷在目,秦雯一旦泄露天機,會不會也是那樣的結局?
“如果不能說,千萬別勉強自己,泄露天機是遭天譴的。”我急忙起身勸她,至於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對,既然是秦雯經歷的事情,又怎麼能算得上是泄露天機?難道說,她進過那道門?
“沒事。”秦雯搖了搖頭,伸手朝蘇嬋做了個請坐的手勢,然後接着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能告訴你一部分,至於那些不能說的,你也理解一下,我說了以後就得死。”
說到這裡,她滿臉回憶的道,“那天晚上,我之所以離開你們的視線,一來是看到冤死鬼跟進來了,二來,那個時候蛇女還沒徹底死去,至於第三嘛,就是爲了救活死人。”
“救活死人?”我歪着頭朝秦雯看去,心中充滿了不解。
“對。”秦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下來,“別說是那個時候,就是現在,活死人也不能死。活死人一旦死了,咱們都得死。”
“還記得那個魂池嗎?那本來是專門用來供養活死人的,那裡面本來有很多的魂,但是惠瞎子的出現,驚散了他們,活死人也因此變得岌岌可危,所以我不得不出手相救。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活死人哪怕開始殺人了,也不會傷害我們。”
我不解的看着她,“你是怎麼知道活死人不會害我們的?咱們在清水溝的時候,活死人……”
“那不是活死人動的手。”秦雯搖頭打斷我的話,接着道,“我把活死人送進那道門的時候,他已經危在旦夕,就算想害人,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至於我爲什麼知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精通卜算、奇門遁甲、以及風水堪輿。沒跟你說這些,是因爲那時候路瑗跟我們在一起,而那個佈局的人,一通過邪祟,時時監視着我們。我一旦把這些都說了,就不能順利離開你,另外佈局了。”
“清水溝的事情中最無辜的人是你和吳雲,但是那個時候,路瑗已經掌控了毛鬼神,清水溝這個局,不得不提前爆發。所以在路瑗利用我把毛鬼神引到你身邊的時候,我就來了個將計就計。之後你跟路瑗去清水溝,順利破了李延平的局,把他逼上了絕路,這大概也是李延平爲什麼要跟吳雪銀聯手把你埋進古墓的原因之一。”
“也就是說,李延平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十分不解的看着秦雯,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李延平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秦雯點了點頭,解釋道,“那個時候,李延平在清水溝佈置了一個陣法,叫幽冥奪魄陣,是利用清水溝的邪祟佈下的,但是這個陣法有個致命缺陷,就是男人不得靠近,否則這個佈置陣法的人,全身上下的二十一道魂都將受損。可以說,路瑗讓你去清水溝,打的就是這一石二鳥之計。那個時候,除了你,恐怕沒有人願意去清水溝。”
“她怎麼會那麼肯定我會去清水溝的?”我不解的看着秦雯。
那個時候,我是很缺錢,但是她又怎麼敢肯定我一定會接下這單生意?
秦雯喝了口水,用一副同情的眼神朝我看來,道,“你以爲,你二哥爲什麼會欠下賭債?真是因爲他好賭嗎?是有人把你二哥體內的神魂換了,所以你二哥纔會嗜賭如命。”
“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些?你知不知道,這件事給我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我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秦雯。
Wωω● Tтkд n● c○
難道說,秦雯也在騙我?
秦雯扶着牀頭站起,眯着眼道,“不是我不想跟你說,而是不能說。我一旦把這件事說了,你母親和你二哥會死。盯着你的人太多了,我實在是不敢說。在清水溝的這件事情中,我是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還不是因爲你才被牽扯進來的?我一直在保護你,可是我能力有限,只能保護得了你一個人。至於你的母親和二哥,只要你順利入局,他們不會死。”
秦雯的眼中泛起了晶瑩的淚花,雷樂樂急忙跑到她跟前攙起了她的胳膊。
秦雯接着道,“這些事情,只要解開清水溝的謎團,就都能看得明白。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看着你整天愁眉苦臉而又幫不上你,我心裡也很難受?但是這件事,一旦被牽扯上,逃也逃不掉,你讓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