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瑗越靠越近了,我也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要不,咱們去問問?”我碰了碰路瑗的胳膊,跟這個唱戲的交流也不是不可能的。
路瑗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大概是想不通我怎麼忽然變這麼大膽了。
不大膽不行啊,除穢魂已經找回,總不能一直在這兒耗着吧?至於那個詛咒,再說吧,反正我只是個捕魂師而已。
“她正經說話你能聽得懂嗎?”路瑗一臉懷疑的看着我。
“我聽不懂。”我很乾脆的搖了搖頭,然後補充道,“我可以陽魂出竅,讓陽魂能跟她溝通,她拿我陽魂沒辦法,當然,我陽魂也拿她沒有辦法。”
“那……你要多注意點。”路瑗嚥了口唾沫,抓着我胳膊的手死活也不鬆開。
“對了,你那會兒被那什麼上身,那什麼有沒有在你腦子裡留下點記憶?”我轉過頭問路瑗,通常情況下,邪祟上身,都會留下點記憶。
“留下了。”路瑗遲疑了一下,然後深吸一口氣,一臉糾結的道,“可是……可是跟我打聽到的不一樣。那個留下的記憶中,說是水清溝的人在公交車案件中快死絕了。”
我盯着路瑗,不想說話了,這無關緊要的咱就不說了好不好?咱們得想辦法看看詛咒是不是跟清水溝有關,然後想辦法解決。至於公交車案,跟咱們有半毛錢的關係?
“還是去問問她吧。”我站起身,拉着路瑗朝遠處的戲臺走去。
想知道這個詛咒是怎麼回事,還得問問這位姑奶奶才行,至於路瑗……算了,不能指望她。
才走幾步,忽然有一陣黑風颳來,眼前的景象迅速變得模糊了起來。
我緊緊抓着路瑗的手,生怕她被刮跑了。
黑風過後,一個穿旗袍的女子出現在我們面前,宛若江南女子,肩上打着一把傘,舉止優雅。只是,看不清她的容貌。
“是她,那個開車的女人……她纔是真正的那個。”顫抖的聲音,自路瑗的口中發出,她緊緊抓着我的手,顯然是怕到了極點。
“整個清水勾的人都死了,那對害死你的父子也已經死了,你還有什麼怨念?該放下就放下吧。”我深吸一口氣,試着跟這個穿旗袍的女子溝通。
就在這時,我眼前一花,旗袍女子突兀的消失在我眼前,而後,我脖子就像是被勒住一般,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雖然那種感覺稍縱即逝,但卻是確實存在的。
“果然是你嗎?”
我乾咳一聲,再看那個穿旗袍的女子時,她已經不見了蹤跡。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後拉着路瑗,繼續朝前行進。既然冤死鬼另有其人,我就有可能從那個唱戲的女子口中套出點有用的信息。
走了幾步,路瑗忽然拽了拽我,小聲問,“還走?”
“你身上那印記是個詛咒,雖然不知道詛咒的效果,但是能解除還是解除掉的好。”我一邊跟路瑗解釋,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裡還有些難受。
我拉着路瑗向前行走,但是走了幾分鐘,戲臺還是那麼遠。
忽然,小溪上游多出一個女子的身影,女子打着傘,一步步朝戲臺走去。就在靠近戲臺的瞬間,她的頭髮瘋長了起來,只片刻工夫,戲臺便纏滿了頭髮,先前唱戲的那個女子,已然埋沒了頭髮的海洋中。
師父口中的冤死鬼,不是那個唱戲的女子,而是打傘的那個。
看到這裡,我急忙拉着路瑗後退。那個唱戲的不會害人,但是這個打傘的,就不一定了。
才退了幾步,一輛公交車突兀的出現在我的眼前,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似乎有很多人忽然出現在我和路瑗的身後。
努力壓制住心中的恐懼,放聲大喊,“那個誰,你出來,咱們聊聊!”
隨着我聲音的落下,嘈雜的腳步聲也戛然而止,空曠的清水溝變得一片安靜。旁邊的小溪中,突然多出一團黑色的頭髮。頭髮浮出水面,漸漸露出一顆女子的頭顱,手上拽着根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