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死鬼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我站在原地,緊張的注視着四周,一動也不敢動。
一陣冷風吹進了我的脖子,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前輩,你的恩怨雖然已經了結,但是李延平還在逍遙法外,甚至今天還去了清水溝。你不去找他,爲何糾纏着我不放?”
我嚥了口唾沫,大聲對着空氣說着。
夜風吹動着山上的雜草,發出一陣陣宛如厲鬼的嗚咽。
“嗚嗚嗚……”
一陣啜泣聲彷彿從山谷傳來,不斷在我耳邊迴盪。
我渾身都在顫抖,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爲什麼,纏着我不放?爲什麼?難道還嫌我不夠慘嗎?
山坡上,蘇小紅帶着中年婦女發足狂奔,唯有我,現在一動也不敢動。
忽然,一陣狂風遮住了我的視線,風停後,一個打着傘,穿着旗袍的女子驟然出現在下坡的路上。
女子的臉上帶着面紗,從這個角度看不到她的面容,不過從這樣的裝束來看,她正是冤死鬼。
女子猛地轉過頭來,血紅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口中發出宛如野獸一般的怒吼。
忽然,我的脖子就像是被人用手掐住了一樣,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你傷害我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我艱難的說着,雙手伸進脖子裡,試圖找到掐着我脖子的雙手。但是往脖子裡一摸,並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東西,但是那種被人掐着的感覺卻依然存在。
興許是我的話起到了作用,下一刻,又一陣風颳來,眼前的倩影驟然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我被人掐着的感覺。
我拉了拉自己的衣襟,乾咳兩聲,屁滾尿流的朝山下跑去。
蘇小紅和中年婦女已經上車了,蘇小紅還好,中年婦女已經被嚇得縮成了一團。
我把車子發動起來,掉轉頭往回開。
蘇小紅問我,“小樂,問題就這麼解決了?”
我點了點頭,那兩塊石頭,便是蘇小紅媳婦和女兒的陽魂,要是再來遲一步,怕是已經被冤死鬼帶走了。
我小心駕駛着汽車,仔細回憶了一下剛纔的經歷。
從冤死鬼通紅的雙眼來看,她的確被人控制了,但究竟是誰控制的,爲什麼控制,暫時還不得而知。不過,這件事就算不是吳雪銀乾的,也跟他脫不開關係。
當然,最有可能做這件事的,是高鵬程。
等到了柳林,中年婦女飛快的從車上下去,蘇小紅點上一根菸,道,“我有預感,我就快要死了。在死之前,我幫你把高鵬程解決了。”
“怎麼解決?”我也頂上一根菸抽了起來,剛纔要不是冤死鬼忽然離開,我恐怕已經無法完整的出現在蘇小紅面前了。
“我有我的辦法。”蘇小紅深吸一口氣,道,“之前山坡上不是有個女鬼嗎?我在高鵬程身後見過。”
剩餘的話就不用多說了,兩道陽魂莫名其妙的被拘到了祖墳,緊接着高鵬程控制的冤死鬼出現了,就是傻子也能想到,這件事絕對是高鵬程乾的。
“你殺不了他。”我用力吸了口香菸,然後把陽魂變成的兩塊石頭遞給蘇小紅,“把大石頭放進你老婆嘴裡,小石頭……也放進你老婆嘴裡把,把時間岔開,不然她倆的魂分不清了。在嘴裡含個七天,七天後我再來補魂,現在,該回子長了。”
“那你小心點,吳雪銀和李延平都不是好對付的。”蘇小紅扔掉手中的菸頭,一臉關心的朝我看來。
把蘇小紅放到東關大橋,然後把車開到210國道,直奔子長。
臨近子長,快過黑山樑下面的隧道時,路邊忽然跑出來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不停地朝我招手。
就連這樣的小鬼也敢招惹我了嗎?
我眯起眼,踩下油門,飛快的朝她撞去。
這個女人的故事我聽過不止一次,她是騎摩托車過隧道時被一輛半掛軋死的,自那之後,隧道口就經常有個女人攔過往的車輛,要是真把車停下,肯定會出事。
去年就有個跟我一起開出租車的哥們把車停在了她的面前,之後他跟這個女鬼有沒有發生什麼我不知道,但是他卻因此病了一個多月。
車前的大燈照耀着她的面龐,漆黑的公路邊,她忽然咧開嘴,露出詭異的笑容,而她的頭,也一下子掉了下來。
“嘎吱。”
我猛地把車停下,不敢再往前開了。就在我的車從她身邊開過的同時,她忽然不見了蹤跡。如果這個時候還繼續往前開,我敢保證我肯定會出肇事。
我把車停在路邊,點上一根菸抽了起來。
忽然,“嘭”一聲巨響從隧道里傳來,半塊保險槓從隧道里飛了出來,“啪”一聲掉在了地上。
隧道里,車燈一閃一閃,可是剛纔,我並沒有看見有車子開進隧道,隧道的那邊也沒有光芒照射出來。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交警的號碼,靜靜的坐在車上,並沒有下去。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是呆在車上安全。
剛打完電話,一陣桀桀的笑聲從車後座傳來,透過後視鏡一看,後座的車套已經被鮮血染紅,但是並沒有看到半個身影。
我搖下車窗,把菸頭扔了出去,然後拿出放在口袋裡的紙符,貼在了後視鏡上。
車廂裡一下子變得安靜了起來,就連車後座的血跡,也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我知道,她還沒有離開,車外的一切,還是那麼的陰森。
等交警吧,但願能多來幾個男的,如此一來,陽氣便壓住了陰氣,這個女鬼,至少今天再不會出來作惡了。
大概是因爲交警隊離得不遠,只十幾分鍾後,隧道里便傳來陣陣警笛聲。
我點上一支菸,檢查了一下安全帶,然後發動了車子,朝隧道里開去。
前面,一輛黑色的奧迪A6橫在隧道中央,車頭已經陷了下去,一顆染血的腦袋掉在路上,鮮血流了一地。
一個年輕的男交警站在隧道邊上,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把車停在邊上。
我停好車從車上下來,走到交警跟前問道,“這是怎麼出的肇事?這就一輛車啊。”
交警一臉蒼白的道,“現在正在勘察,應該是剎車失靈撞在應急帶上了。這人也真慘,居然連頭也……嘔……”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再也忍受不住,蹲在地上嘔吐了起來。
我扔掉手中的菸頭,回到車上,把座椅放下休息了起來。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有人敲了敲我的車門,睜開眼一看,一個年長的交警正站在我的車旁,前面的肇事現場,已經處理妥當,那輛出事的車輛也不知被拉去了何處。
“小夥子,別睡了,可以走了。”交警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這次處理事故的速度倒是真快,但是……不對,後視鏡上的紙符呢?地上的血呢?
我猛地搖了搖頭,再次睜眼,出事的車輛依舊橫在路中間。我後面的車子排成了一列,大多數車子已經熄火,唯獨緊靠着我的那輛半掛沒有。
我點上煙,看了看前面的事故現場,然後又透過後視鏡看了看後面的半掛。
不對!
我趕緊打火,把車子掉了個頭朝隧道外開去。
車子剛出隧道的剎那,一聲巨響猛地從隧道里發出。
我停下車看了一眼,先前停在我車子後面的那輛半掛已經把奧迪A6撞到前面,車上的貨物也燃燒了起來。
那些等着過隧道的車輛一看着情況,一個個如我這般的調轉了車頭。
我把車開出隧道,朝黑山樑山頂看去。
這一系列的事故,絕不是一個厲鬼就能造成的,最大的可能,是有人提前佈下了陣法。而這個佈置陣法的人,不是吳雪銀,便是李延平,除此之外,惠瞎子也有這個本事,但是他邪歸邪,但從沒作過惡,而且他現在根本就不在子長。
我把汽車開回到永平鎮,然後掉了個方向,朝延川方向開去。
這樣雖然要繞一個圈,但怎麼着也比從黑山樑過去安全。
汽車在黑暗的公路上行駛,我雙眼緊盯着前方,腦子裡不由得思考起一些問題。
如果這些車禍是李延平或者吳雪銀製造出來的,他們想幹嘛?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響起,我拿出手機一看,急忙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這個電話,竟然是秦雯打來的。
“哇,小樂。你居然這麼快就把電話接起來了?你不會現在還沒睡吧?”秦雯誇張的聲音從手機了傳來,只是聲音中卻有着幾分沙啞。
“你的腿怎麼樣了?”我深吸一口氣。
“拄着柺杖能走路了。”說完這句,電話那頭忽然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她纔開口問我,“小樂,你現在有錢嗎?”
“要多少?”
“六百萬。”
聽到這個數字,我差點把手機仍在地上。把手機從耳邊拿開,看了看屏幕,沒錯,是秦雯。
可是,她要六百萬幹什麼?
“是出什麼事了嗎?”我有些不確定的問。
“沒有出事,但要想解決冤死鬼,這六百萬你必須給我。當然,一旦花出去,就收不回來了。”電話中,秦雯的語氣十分的凝重。
“能不能告訴我,你要怎麼對付冤死鬼?”我用力捏緊了手機。
就目前來說,冤死鬼還沒有對我造成過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對付她都需要這麼多錢,那對付出墓鬼和活死人呢?
“請一個白鬍子老頭出手,讓出墓鬼和活死人鬥。對方的開價,是六百萬,這人自稱是你師叔。”秦雯一字一頓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