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蹲下,正打算走呢,忽然,惠笑的口中發出一聲驚呼,“哪裡來的小狗?”
狗?
就算是狗,怎麼會跑到這樣的荒山野嶺來?
循着惠笑的目光看去,一隻純白色的小狐狸從草叢裡探出頭來,雙眼之中,隱含着淚花。
我急忙放下石槽跑過去,一把把小狐狸抱起,“小傢伙,你怎麼跑來了?我還打算跑回去接你呢,不哭啊,是我不好,昨天晚上的事情搞得我頭昏腦脹,醒來後又有那麼多的事情,一不留神就把你給忘了,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
“它是你的寵物?”惠笑睜大眼看着小狐狸,小狐狸眼中的淚水已經流出,小嘴緊緊的抿着,臉上掛滿了委屈。
“不是寵物,她是我一個朋友。”我把小狐狸舉在胸前看了看,這才發現,她的小爪子已經磨破,顯然是跑太多路造成的。
看着她磨破的小爪子,我既生氣又心疼,你就這麼一個小不點,怎麼能跑這麼遠的路?
“爺爺,會處理傷口嗎?”我轉過頭朝老頭看去。
老頭看着被我抱在懷裡的小狐狸,然後遲疑了一下,然後道,“這,應該是狐狸吧?她哪受傷了?”
老頭說話間便打着手電筒朝我找來,一看小狐狸的小爪子,便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得跑多遠的路才能把爪子磨破啊,要知道狐狸可是很能跑的,爪子也是身上最厚的地方。”
聽到這話,我心中更加的慚愧了,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巴掌。小狐狸苦等千年不曾忘記自己,自己怎麼能一時疏忽大意就把她給忘了?
“弄一些細土給傷口上撒上,這樣能好的快些,不過以後可能會留下疤。”老頭遲疑的說道。
“那就先不弄了,笑笑,先幫我……”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小狐狸似乎感覺到我要讓惠笑抱她,小小的爪子在空中撲騰了起來,眼中的水霧更濃了。
“行行行,別哭了,就像以前那樣,藏在我衣服了吧。”我笑着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然後把她放進衣服裡,轉身拿着石槽朝小石路走去。
小傢伙就在我的口袋裡,身後,傳來惠笑跟老頭低聲交談的聲音,“爺爺,那是狐狸?”
“對,人常說狐狸狡猾,但是再狡猾的狐狸,又怎麼能狡猾過人?而且狐狸是有情的。”老頭的嘆息聲從身後傳來。
我看了看從口袋裡探出頭的小傢伙,心中一暖。正如老頭所說,狐狸有情。其他人都可能算計我,唯獨小狐狸不會。她雖然是狐,但是比人的思想要單純的多,也可愛的多。
耳畔傳來轟隆隆的轟鳴,一滴水花濺落在我的身上,前面,那隻金色的公雞似乎受到了驚嚇,翅膀隆起,待人捕捉。
就在此時,我忽然感覺到手上拎着的石槽重了幾分。
難道說,今晚真能得到什麼寶貝?
隨着腳步的挪動,石槽越來越重,終於,一隻手拿不動了,石槽通一聲掉在了地上。
時間彷彿在此刻禁止,前面的小路上,忽然出現了一個紅臉大漢,大漢抓起地上的金色公雞,然後緩緩朝我走來。
“少年,是你驚醒了我?你想要什麼?”
“我身上的詛咒能解除嗎?”我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大漢。
“這是陰陽交匯之處的混沌之力,只能靠你自己解決,換一個要求。”
我伸手把小狐狸從口袋裡抓了出來,“老神仙,既然解除不了我身上的詛咒,那是否可以讓小狐狸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命運多桀之身,她的命運自有天數,我改變不了。不過我倒是可以爲她治傷。”大漢伸出手,在虛空中一抹,小狐狸的小爪子便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我終於鬆了口氣。
“少年,你提的兩個要求我都無法滿足,想來再提一次,也是我無法滿足的。這樣,這隻金雞給你,另外再送你一句話:此處雖然也屬於無定河,但並非你要找的地方。你要的線索,在米脂。”說完,大漢走過來把金雞遞給我,然後轉身,沒入了石壁。
看到紅臉大漢走了,我不由得鬆了口氣。但是下一刻,紅臉大漢卻又一次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這一次,他的手上多了一隻綠意盎然的玉碗。
大漢道,“金筷玉碗本是一副,上次被一個少年偷走了金筷,這隻玉碗留在我這裡也沒什麼用了,送給你好了。”
我伸出雙手接過玉碗,然後問那紅臉大漢,“老神仙,敢問你尊姓大名?”
“你應當看出,我只是一個不甘湮滅的遊魂,何來老神仙只說?至於我的名號……”說到這裡,他伸手朝斜對面的山上指了指,道,“九里山上活埋母,我叫韓信。”
說完,轉身沒入石壁,再也不見了蹤跡。
我看了看右手提着的雞,又看了看左手抓着的碗,把小狐狸放進兜裡,轉過身,一步步朝惠笑和老頭挪去。
一走出小路,老頭和惠笑便迎了上來。
“樂樂,你哪裡捉的雞?還有這碗,都是從哪裡來的?”惠笑一看到我,便大驚小怪的問了起來。
“笑笑,不要多問。”老頭衝惠笑呵斥了一句,然後一臉羨慕的看着我手中的玉碗,“小子,你今晚可是發財了。”
“沒有。”我搖了搖頭,苦笑着解釋道,“這隻碗或許很值錢,但是,我不敢賣。”
深層次的原因我沒有講,那紅臉大漢是先說了無定河,纔給我這隻碗的,想必這隻碗裡也藏着什麼秘密,而且是關於無定河的。
一路無話,再次到惠笑家,已經到了凌晨五點,天都快亮了。
我把玉碗和金雞都放好,然後挨着惠笑睡下,小狐狸也睡在了我的旁邊。
“樂樂,我真的很好奇,你是從哪裡學來的本事……”
我躺在被窩裡,緊閉着雙眼,實在是瞌睡的不行了。
“在今晚之前,我一直都相信科學。但是今晚之後……”說到這裡,惠笑的口中忽然發出一聲驚呼,“小樂,快看你頭頂,有一團火。”
“嗯?”聽到這話,我猛地睜開了眼。每個人的頭頂,都有一盞天燈,人死燈滅,更有鬼吹燈一說,但是尋常是根本看不到這盞燈,就連我,雖然知道有這盞燈的存在,可也從來沒看到過,也只有長着陰陽眼的人能看到。難道說,惠笑長一雙陰陽眼?
“睡吧,沒什麼的,每個人的頭頂都有一團火,不光是我有,你也有。只有死人的頭頂沒有……”
說到這裡,我不禁有了點想法。我不知道活死人是誰,也不知道出墓鬼出世後變成了誰,但是,惠笑或許能看得出來。相較於石磊,惠笑要是能跟在我身邊,或許會給我很大的幫助。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十二點多的時候,我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了醒來,電話是南巖打來的。
一接通,他就跟我訴苦,“小樂,你昨天晚上快活了,可把我給害苦了,你是不知道啊,哥本來找個小妹,結果人一拿到錢,事還沒辦,人跑了。是你硬拉着我來清澗的,這損失你得賠我……”
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都是些沒營養的話,直到最後才說到點子上,退房時間到了,他不知道該往哪去。
掛斷電話,我朝旁邊看了看,惠笑還在熟睡,似乎是做了什麼美夢,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忽然,我注意到她那白嫩的脖頸和如同蓮藕一般的手臂,大概是她在我不注意的時候,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一起睡下的時候她還穿着的。
深呼吸,做賊似的伸出手,把被子的一角捏住,剛拉了一點,惠笑忽然翻了個身,烏溜溜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幹嘛?想做壞事?”惠笑拍掉我的手,然後沒好氣的瞪着我。
“哎,那什麼……”
心裡頭是想幹壞事來着,可這不是還沒幹成嗎?最主要的是,還被抓了個現行,連辯解都沒辦法辯解,這他麼就有些尷尬了。
“我拿你當哥們兒,你居然想上我?”惠笑沒好氣的瞪着我,“就算想做壞事,最起碼叫醒我,咱一起做啊,不然你爽了,我呢?我連什麼都不知道。”
“噗……”
一口老血吐出,明明是新手司機,幹嘛還學老司機拐這麼急的彎?
就在這時,小狐狸叼着跟綠意盎然的玉碗走到我枕頭旁,然後把碗放下,那意思,分明是餓了。
我趕緊給南巖打電話,讓他來的時候給我帶兩隻燒雞,小夥可是最愛吃雞肉了。
掛斷電話,再看惠笑時,頓時就愣住了。這妞已經從炕上坐起,身上穿着個粉紅色的肚兜,胸前凸出的兩點分外明顯,非常誘人。
“哎我說笑笑,你穿成這樣,分明是誘惑我犯罪。”
“那你來啊。”惠笑伸手把一件T恤套在身上,然後指了指旁邊的屋子,“我爸媽就在那間屋子住,有本事你就來強X我。”
得,我沒本事行了吧。
我打了個哈欠,起牀洗了把臉,檢查了一下雞靈,確保完好無損,這才鬆了口氣,然後一邊吃着惠笑端過來的炒洋芋絲,一邊抓着玉碗看。
外沿雕刻着九條龍,內壁也雕滿了篆字,不過寫的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九條龍,皇帝用過的嗎?可是不太對啊,古代缺金,不缺玉石。所以通常都是文武百官用的是翡翠碗或者瓷碗,而皇帝用的,卻是金碗,或者鋁碗。
把玉碗丟到一邊,吃晚飯,我便思考起補魂的事情來了。惠慧是抱養來的,尋根溯源的難度很大,所以補魂的難度也相對增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