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有她的,人在府裡忙得很,卻還想着送東西出來私相授受。()
許嘉彤這時候也有些怨曹氏,許嘉嵐偷入項王府私會,一直派人盯着皓月居動靜的曹氏早已知曉,可是她一味縱容,等待着一切被揭穿的那日。
若是她和王柔沒有這一層關係,曹氏如此行事,她非但不會說什麼,她還會推波助瀾,讓許嘉嵐失去最後一點翻身的機會。
可是偏偏她和王柔卻在這一切發生之前就成了金蘭姐妹,只能說造化弄人。
回了畫園,許嘉彤去找了曹氏,她知道了曹氏聯繫上了暗中的勢力,有些得力的人手可用,就去借人。
“祖母,我只是想請他們辦些事,並不是要見他們,也不會想直接和他們說上話,您答應我好不好?”許嘉彤撒嬌道。
“先說說,你要幹什麼?碧水不能替你辦,這府裡的下人不能幫你辦,還非要動用那些人。”曹氏笑道。
“我是想讓他幫我盯着一個武功高強的人,這人身上若是沒有功夫,恐怕不消一會兒就要被發現了。”許嘉彤嘆了一聲,她身邊的人都是拿繡針的,沒有半個是拿得了刀劍的。
“哦?是什麼人?”曹氏目光一利。
“是龐泰。”許嘉彤把事情上上下下地說了,“我騙了他,我說信是一個行腳商帶去的,這個人還沒有找到。若是他心裡有鬼,就不會想讓這個人見到戴爺,他就一定會去打聽和許家相熟的行腳商是誰,甚至去殺人滅口。”
“可是這個人並不存在,他用不了多久就會查到是你派出去的是阿湘。若是阿湘也還沒有見到戴爺,說不準就危險了。”曹氏擔憂地道。
“所以我已經放了消息出去,說有一個姓何的行腳商時常給定安侯府送平日裡用的東西,時常有往來,近來因爲這府裡有兩位姑娘都要辦嫁妝,他就想着去南疆弄些波斯運回來的奇珍,也好賺上一筆。龐泰若是心裡有鬼,他就會立刻去找這個姓何的行腳商,而且派出去的人手也不會是什麼管事、小廝,而是殺手。”玉手在脖子上一比,許嘉彤笑了一下,在這昏暗的屋舍裡有如豔花。
“那好,我會找一個合適的人,去看住龐泰。不過既然你已經看出了他的古怪,再見他可就要多加小心。說來也怪,若是這樁親事是他假作出來的,他的目的是什麼?戴爺離開西都有一段日子了,可是也不至於連戴家的人都跟着不見了吧?你與戴爺定親之事,宮裡的人都知道了,府外的人又怎會不知,難道戴家的人就不會阻止他麼?”曹氏想的很多,這些事樁樁件件,都是蹊蹺。
“這也是我所想的,祖母,若是這樁婚事是假的,可是這件事已經傳揚出去了,以後我的日子恐怕就難過了。”許嘉彤不會不去想後路,她信戴元冠,可是不信龐泰。
戴元冠再厲害,再有財勢,也是一個凡人,他沒了音訊,也不知道如今是吉是兇。她的性命和一切都要靠自己來護,而只有這樣,她也纔有可能得到他真正的音訊,甚至找到他,保護他……
南疆已定,至少信是可以傳回來的。故有大姓人家、達官顯貴一夜傾頹,若是一個月內她收不到阿湘的信,若是兩個月內他見不到他,那隻能說,戴元冠危矣,戴家危矣……
安排了龐泰那邊,許嘉彤又叫了碧水給張玉娘帶個口信:“讓她快着點兒,我是一天都不能等了。”
“姑娘,若是三姑娘的腿傷又犯了,甚至更重了,會不會查到張玉娘頭上……”碧水是怕這件事牽扯到許嘉彤。
“張玉娘能靠着吃飯,養活一大家子,自有她的本事。若是真查到了,就讓她遠走高飛,誰也坐不實。”許嘉彤想了想,還是應該讓她有個準備,“用不了多久,不論是不是出嫁,咱們都不可能再呆在定安侯府了。”
“姑娘,難道這婚事還有反覆?”碧水不解。
“如今還不知,可是凡事還是要看長遠一些。你放心,有我一口飯吃,就一定不會少了你的。”許嘉彤還不打算把對龐泰和戴家的懷疑告訴碧水,只能隱晦地透露一些。
若是這樁婚事不成,她再有留在府裡,即便是沒有了許嘉嵐這個威脅,她也會被許孝祖當作隨時利用的棋子。
許嘉彤看着窗外新種的玉蘭,微微嘆了一聲,從崑山開始,她的身邊就隨時都有他的影子,若是以後沒有了,她該如何度過……是時候籌謀了。
這日,許嘉彤又得到了皓月居的消息,只是給她消息的不是張玉娘,也不是曹氏,更不是那些僕婦,而是一陣盛大的舞樂之音。
許嘉彤放下手中的賬冊,服侍着曹氏一同過去瞧瞧,路上就聽說是林氏找了舞樂班子,連帶着把許孝祖也請到皓月居去。
還有那有幸看了幾眼的下人在竊竊私語,大體是說許嘉嵐如何身形曼妙,舞姿如天人,倒是更盛從前,人人稱奇。
“不是讓你交待張玉娘了麼?”許嘉彤也覺得奇怪,算算日子該是差不多了。
碧水打從方纔就有些急了:“是說這幾日就差不多了,也許是還要過上幾日。這就跟吃藥似的,藥效未必會見的那麼準。”
許嘉彤點了下頭,沒有說話。這幾又派了畫園裡的幾個精明的丫鬟去盯着皓月居,凡是出來的人手上拿着東西,定要盤查。出了府的,一定要跟上,決不能讓他們靠近項王府半步。
這樣以來許嘉嵐該是沒有私相授受的機會了吧?可是她也找人問了馬琴歌,王柔還是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還是成日裡怨天尤人,懷疑這個又懷疑那個。
她心裡清楚,馬琴歌把許多話瞞了下來,王柔一定還是將矛頭對準她的。她也只能惋惜,等到合適的時候再去見見王柔,再過上幾日許嘉嵐這個人就不會出現在趙元項面前了。
皓月居就在眼前,老遠的就聽見了裡面傳來的絲竹管絃之聲,還有許孝祖滿意地大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