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除了兩個不懂事的孩子就沒有一個不尷尬的,荊四娘又何嘗不是一臉的尷尬,她看了一眼葉竟成,又看了一眼沈君堂,道:“我一個都不喜歡,一個都不嫁!”
兩個孩子可不依,沈杏白當即便要哭起來,可手還沒擡起來抹眼淚,便被沈君堂一把抱了起來:“臭小子,欠收拾了是吧。”
說着便抱着沈杏白離開了,荊四娘這才覺得好過了些,只瞪着葉竟成:“管好你兒子!”
阿遲見荊四娘生氣了,心裡也知道是不好了,於是連忙拉着荊四孃的袖子道:“四娘,我是不是做錯了?”
荊四娘就算是個小氣鬼也不會跟一個孩子動氣,因道:“沒事兒,和你沒有關係。”
“那你爲什麼不理我?”
荊四娘摸了一下他紅撲撲的小臉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沒有不理你,我只是肚子餓了,想去街上買點兒吃的。”
阿遲連忙從葉竟成的懷裡跳下來:“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葉竟成見這孩子沒有一點兒眼力勁兒,因而死死地抱住她道:“你就別去了,怪怪的陪爹爹下棋。”
阿遲不肯,偏要鬧彆扭,一個勁兒地掙扎:“我不要,我要跟四娘一起去。”
正說着,荊四娘突然發現阿遲的臉上有傷,因蹲下身問道:“這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兒,方纔給沈杏白打得嗎?”
阿遲擡手摸了一下臉,果然是有傷的,而且這會子還疼了起來,因委屈道:“好疼……”
荊四娘也是嘴硬心軟的人,更何況對這麼個孩子連嘴都硬不起來,哪裡還能見他這副委屈的樣子,便將他抱了起來:“咱們出去買吃的。”
阿遲立刻就高興了起來,葉竟成連忙道:“你倆出去,那我呢?”
荊四娘白了他一眼:“你吃土吧。”
說着便大步離開了,不過沒走幾步,便又停了下來,回過身道:“你最好快點兒搞定沈君堂,我可不想在這裡再待下去了。”
葉竟成好死不死這會子便要來作死:“你不是真怕君堂真的看上你了吧?”
荊四娘本就見不得這個男人嘴賤的樣子,因抱着阿遲又折身回去,葉竟成見她回來,因笑道:“怎麼,良心發現要帶上我一起去?”
話音才落便被荊四娘狠狠地踢了一腳,這突如其來的一下他沒防備住,可別提多痛苦了,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你一個女人怎麼這麼殘忍,下手這麼狠!”
荊四娘道:“我早說過,你的嘴如果再這麼賤,我會讓你絕子絕孫的!”
葉竟成顧不得什麼儀態,只捂着下體,道:“你等着,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有本事你就來,反正我不是男人,也沒有命根子。”
“你要是有命根子纔可怕好吧?”葉竟成疼得齜牙咧嘴:“就衝你這一腳,我就在這兒住定了,你要是不嫁給沈君堂,我就不是男人!”
荊四娘聽了這話,心裡沒來的一陣怒火逼上心裡,狠狠啐道:“不管我嫁不嫁給沈君堂,你都不是男人!”
說罷便氣洶洶地離開了,葉懷志湊了上來,伸手摸一摸他受傷的地方,笑道:“我瞧四娘是真的生氣了。”
“她生氣了關我什麼事,”葉竟成皺着眉頭:“也不知阿遲喜歡她什麼。”
葉懷志笑道:“其實坦白說,四娘這樣的性格的確很討人喜歡,她也只是欺負你一個人而已。”
葉竟成開玩笑道:“你既然喜歡,你就娶她算了,反正桑梓你也娶不到了,在一棵樹上吊死可不是你的作……”
話音未落,葉竟成的臉已經變得青紫了,他很快“啊——”的慘叫起來。
葉懷志丟開手,嫌棄地看他一眼:“四娘說的沒錯,你這張嘴就是欠,早晚有人拔光你嘴裡的牙!”
“柳兒,我瞧你一路都低着頭,是不是心裡憋了什麼話?”
回到房間裡,葉懷志注意到柳兒的神情很奇怪,便問了這麼些話,他還是挺關心柳兒的,即便他利用了柳兒很多次,但柳兒跟了自己這麼久,多多少少還是有感情的。
柳兒仍然表現得像一隻溫順的小貓,跪在葉懷志的腳邊,用他那一雙楚楚動人的眼睛看着葉懷志,葉懷志心下一動,伸出一隻手給他,他很順從地將自己的手遞了上去,兩隻手交疊在一起,柳兒也順勢將頭伏在葉懷志的大腿上。
“柳兒只是有點兒不舒服。”
葉懷志鬆了口氣,微微露出調戲一般的笑容:“是不是我昨晚弄疼你了,還是昨晚沒弄乾淨生病了?”
柳兒臉上一紅,一排貝齒咬住下脣,似乎是用了極大的勇氣才能擡起頭看着葉懷志,一如往常一般溫柔順從的微笑:“主子真壞。”
他的心裡一陣刺痛,不管怎麼僞裝眼眶都還是紅了。
葉懷志明明看見了,卻只作不覺,笑着伸手在他的臉上擰了一把:“既然覺得我壞,那不如送你去沈將軍那裡,讓沈將軍疼愛你好不好?”
柳兒更是覺得難受,卻又不敢再臉上表現出來,只道:“只怕沈將軍嫌棄。”
葉懷志微微一施力,將他拉入自己的懷中,膩歪地咬着他的耳朵,道:“我都不嫌棄,他又怎麼會嫌棄你。”
柳兒只覺得心像是被鋒利的刀刃來回割着一般,說不出的難以忍受的痛苦,因爲背對着葉懷志,他纔敢讓眼淚肆意地流下來,但僅僅只流下了一滴,他便很快擡手擦去。
“如果沈將軍不嫌棄,柳兒也沒有什麼意見。”
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從跟着葉懷志之後,碰過他的男人甚至多過他從前在南風館。
他只是在南風館裡做事的男人沒有資格潔身自好,即便他做到了,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他是放蕩,陪過很多的男人,可從沒有和一個男人如此親密的接觸過。
葉懷志到桑村的那個晚上,是他第一次在牀
上侍奉男人,即便他的技巧很生澀,但這一切在葉懷志看來也不過是裝出來的,裝出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因爲他是小相公,他也是男人,他很清楚男人都不喜歡被動,葉懷志一直覺得他只不過是在迎合男人的胃口。
但不可否認柳兒的確是一個尤物,而且他很聰明,很多東西一學就會,也很會騙人,尤其是騙男人。
所以葉懷志替他贖身,帶他一起回到王府裡,很細心地教會他很多東西,就是希望有一天他可以爲自己做事,做一些自己做不到,女人也做不到的事情。
事實證明,葉懷志的算盤沒有打錯,柳兒的確幫他做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在奉獻自己去陪別的男人的時候,他幾乎沒有絲毫的遲疑,葉懷志一直認爲,這就是相公的好處,不會難爲情,但卻可以裝得難爲情,比女人更能滿足男人征服的慾望。
自然這一次也不例外。
葉懷志很瞭解沈君堂,他雖然不好色,可是送到嘴邊的肉不會不吃,因爲他是一個男人。可以說,除了葉懷瑾那種潔身自愛的讓他覺得令人髮指的人意外,沒有一個男人能抵擋住美色的誘惑。
就像是葉懷志第一次見到幼萱,明明知道她是自己弟弟的朋友,明明知道她的心裡有別的男人,他也一樣把她勾搭上了手,對於這一點,葉懷志覺得自己做錯了,是他把幼萱逼進宮的。
“那晚上我便將你交給沈將軍了?”
葉懷志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有些遲疑,但柳兒只顧着傷心,竟一點兒也沒有發覺,只道:“我一定會讓沈將軍滿意的。”
有誰知道他得用多大的勇氣,和多大的決心才能說得出這番話。
葉懷志將他的身子轉了過來,無比愛憐地吻了他一下:“我等你好消息,”想了想又膩歪道:“別把自己弄傷了,要不我可要心疼的。”
柳兒紅着臉從他的懷裡起來,嬌嬌笑道:“又不是每個人都那麼粗魯。”
葉懷志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他尖尖巧巧的下巴:“可是也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溫柔。”
柳兒更是覺得不好意思了,羞得直跺腳:“主子!”
葉懷志笑了起來,心情大好,站起來抱着他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柳兒,我真愛死你了!”
柳兒只是苦笑,如今自己尚能爲他帶來好處,他自然覺得喜歡自己,倘若那一日他有了更美貌更年輕的傀儡,自己恐怕連他的半分垂憐都得不到,色衰則愛弛,他喜歡的,不過是自己轉瞬即逝的青春。
柳兒不禁想如果有一日,自己可以變得像他一樣強大,或是像大皇子那樣讓他忌憚,他是不是就不會拋棄自己,甚而是離不開自己?
會不會有這樣一日呢?如果沒有,自己可不可以親手去創造呢?
柳兒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他覺得這個想法很荒誕,很可恨,但他仍然在心底留存一份希望,會不會有朝一日,這個想法真的有可能實現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