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令道:“唯一的辦法就是不住在一起,最好可以將六皇子送到宮外去,讓一位命格屬金的人養着,如此方可保證二人的平安。”
“爲何一定要命格屬金之人?”
太史令回道:“五行相生相剋亦相輔相成,水滅火,火融金,金生水。只有保持這個規律,纔是長久之計。”
皇帝頷首,微微嘆了一口氣:“可是宮外有哪位大臣的命格是屬金的?”
太史令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道:“回稟陛下,哪位大臣的命格屬金微臣雖不知道,但微臣清楚的記得二皇子的命格是屬金的。”
皇后道:“是了,太史令在幾位皇子出生時替皇子佔過相,懷志的確是屬金的。”
皇帝遲疑道:“懷志……”
皇后趁機道:“懷志早已封王,在京城有自己的府邸,況且他與六皇子又是兄弟,想來不會有比他更適合養六皇子的人了。”
皇帝正要說話,太史令很快又道:“六皇子是早產兒,命本就薄弱,若是強行與太后娘娘住在一起,若不是他剋死太后娘娘,便是太后娘娘剋死他,無論哪一個,都是陛下不願見到的,陛下請三思!”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皇帝若在做決定只怕腸子都要悔青了。
因道:“立刻叫懷志進宮來見朕!”
桑梓聽到這裡,懸着的心完全放下了,太史令也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幸好太后此刻沒有醒,若不然只怕事情沒有那麼順利。
當真是謝天謝地!總算這次的冒險沒有白費!
桑梓看了一眼葉懷瑾,他始終是保持這樣一副淡漠的表情,彷彿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一般。
等葉懷志來的時候,已經是五更天了,皇帝都要準備上朝去了,也沒有什麼時間再與葉懷志說什麼,只是簡單交代了兩句,便將衆人都散去了。
葉懷志便帶着孩子回府去了。
可是纔出了長樂宮門口,他便轉了方向,並沒有向宮門走去,而是拐去了未央宮。
桑梓知道他是想把孩子帶去給幼萱看一看,不過桑梓有點兒擔心他就這樣去了承明殿日後會落人口舌,於是便與葉懷瑾
一起陪着他去。
一邊走一邊道:“日後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是我死纏爛打非要讓你帶着孩子去承明殿的,反正宮裡的人都知道我和幼萱的關係有多好,總不會懷疑到你頭上去。”
他只是點了點頭,手中抱着孩子,似乎怎麼也不覺得累一樣,大約每個父親對孩子都是如此愛不釋手的吧。
幼萱看到孩子之後,卻比桑梓想象中的更冷靜些他,她只是抱着孩子靜靜地流淚,沒有一點兒埋怨的話語。
她看孩子的眼神,是桑梓從來沒有見過的,那麼溫柔慈愛,彷彿在看一件獨一無二的稀世珍寶。
不!就連平日裡皇帝賞給她的稀世珍寶她也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幾眼。
但她看着這個孩子卻似乎怎麼也瞧不夠。
桑梓也湊了過去,站在幼萱的身側看這個孩子,這也是她第一次仔細打量這個孩子。
孩子承了葉家一貫的眉眼,雖然還小,但依稀看得出輪廓像是葉懷志,他遺傳了父母身上最美麗的地方,已經看得出是個美人胚子。
“孩子像他父親多一點……”幼萱突然有些惆悵,因爲這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葉懷志頓了一頓,道:“這孩子一看就是葉家的骨肉。”
幼萱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對待他,不要將他當做是累贅,也不要覺得他令你蒙羞。”
葉懷志連忙擺手:“怎麼會!他是我的長子,我喜歡他還來不及!”
幼萱突然死死地盯着他,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話說錯了,因道:“我的意思是說,我一定會將他視如己出,我會給他天底下最好的東西。”
“我只求他能平安長大。”
幼萱抱着孩子,輕輕地貼着他的小臉,哼起了小曲兒。
她本是蒔花館出身,歌舞詩書樣樣精通,桑梓從來沒有聽過她唱歌,卻不知她的聲音竟然這樣美麗,實在是不輸給現代的那些歌星。
只可惜,生不逢時,再好的歌喉,也只能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欣賞。
“幼萱,我會經常帶着孩子來看你的。”葉懷志如今能補償給幼萱的,也只有這些了。
可是幼萱卻搖頭拒絕:“不用了,孩子像你,還是不要常常帶進宮的好。”
葉懷志自然知道幼萱是爲了自己和孩子好,因道:“那好,我每個月送一幅孩子的畫像給你,好讓你有個寄託。”
“謝謝。”
這是幼萱與他說過的最誠摯的一句話。
桑梓道:“幼萱,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復寵,你不要太想念孩子,我們都會幫你照顧他的。”
幼萱點了點頭,但手仍是不肯鬆開:“阿梓,我信得過你。”
葉懷志聞言不免有些失落,他身爲一個男人,卻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也沒法讓自己的女人信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這個男人做的真的很失敗。
但幼萱何等善解人意,看出了他這份心思,因抽出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道:“除了阿梓,我只能信任你了,你千萬要照顧好我的孩子。”
葉懷志無比堅定地點了點頭:“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桑梓眼看氣氛不太對,便笑道:“並謝先生現在在小王爺的府上,不妨把孩子帶過去讓他看看相,他相字那樣準,想必看相也一定很準確。”
幼萱也終於笑了一笑:“看完之後,阿梓你一定要告訴我,孩子的命數怎麼樣。”
“那是自然。”
幼萱想了想又道:“你也別一味的報喜不報憂。”
“我是那樣的人嗎?”桑梓見幼萱臉色不太好,手也在微微發抖,便道:“幼萱你累了,你把孩子交給我們吧。”
幼萱卻搖搖頭:“我沒有什麼機會和孩子相處,這一點點時間就讓我好好抱一抱他吧。”
桑梓不免輕嘆。
幼萱又道:“我聽說這孩子是命格與太后相剋,還害得太后作下病來,這是真是假?”
桑梓道:“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命格相剋是真,但太后的病卻與他沒有關係。”
幼萱登時便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因道:“阿梓,你這樣冒險,我……”
“你什麼都不必說,”桑梓握住她的手:“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不會看着他才一出生便被人利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