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這件事情,幼萱自然不敢先去找葉懷瑾,只得回了蒔花館,媽媽見她這樣慌張,便向她問明緣由。
幼萱心裡一急,也沒有辦法,便將此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媽媽。
哪知媽媽聽罷,卻突然若有所思,嘆了口氣,道:“你這朋友怕是活不成了。”
幼萱一驚,連忙跪了下來:“媽媽,求你救救她,她也是爲了我纔會被抓的,我知道她是不會殺人的,媽媽,阿梓一定是被冤枉了!”
媽媽聽到這話卻並不覺得驚訝,彷彿早就知道了一般。
“她是被冤枉的又怎樣,冤枉她的人,你又惹不起。”
言下之意,此事果然如桑梓說的,尚有磨頭,只是不知是怎樣磨頭。
幼萱不甘心就這樣罷休,便拉着媽媽又求又哄,軟磨硬泡的將媽媽的話給套了出來。
“有件事情你還不知道,這李夫人和單管家的兒子,內裡有事兒的。”
幼萱一聽這話,當即吃了一驚,沒想到一向賢名在外的李夫人竟也有這樣的醜事。
“那這事……李公子知道嗎?”
媽媽看她一眼,那眼神便是在說:“他若不知道,那誰知道。”
“這件事兒,媽媽我還是從李公子那裡聽來的,你曉得他爲什麼要納你做妾?”
幼萱搖搖頭。
媽媽又道:“他已經下定決心要休了李夫人,納你做妾,若你做的好了,便擢升你做正室了,”媽媽微嘆:“其實李公子也不是壞人,這件事本來應該告訴你叫你知道,可是始終是人家的家醜,媽媽沒告訴你,你不會生氣吧?”
幼萱心下只覺得感激,哪裡還會有生氣的意思呢。
因搖搖頭:“幼萱不敢,媽媽的照顧,幼萱一直謹記在心,決不敢忘的。”
媽媽“噯”了一聲,忙扶起她,又道:“等你進府之後,李公子就該休妻了,你也知道這李夫人若是被休了,自然等不到什麼好處了,可若是……”
她頓了頓,眼中已有景況,幼萱便試探着說了下去:“若是李公子死了,這偌大的李家便盡數掌握在李夫人一手手中
了,她與管家的兒子,也可以不必再偷偷摸摸了,是不是?”
媽媽沒說話,可是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差別呢。
幼萱不由疑惑:“他們就不怕此事被縣老爺知道嗎?”
媽媽請輕嘆一口氣,握着她的手道:“咱們縣老爺是個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這有錢能使鬼推磨,媽媽我斷定,不出三天,你那位朋友就要被定罪問斬。”
幼萱一聽,心下一跳,桑梓若是被問斬了,那她怎麼辦呢?
因再次跪下,涕淚如雨:“媽媽,您救救她吧,這城中最有錢的,除了李公子,也便是您和南風館的溫公子了,您出手救救阿梓吧,只要您救了她,我便不走了,我會把你虧得錢給你賺回來的!”
媽媽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若是能救,她未必不肯出手,只不過這一次她亦是無能爲力。
只得再次將她扶起:“好孩子,不是媽媽不願意出手,你也會說,除了李公子便是我,可見這李公子家大業大,並不是媽媽可以比的,更何況李公子在官場上亦有親朋,媽媽怎麼能與他相提並論呢。”
媽媽雖未直接拒絕,但幼萱也知道媽媽救不了桑梓了。
李夫人不僅比他們有錢,更比他們有勢,若要桑梓死,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這次桑梓轉上了,實在是她不走運。
可話雖如此,幼萱卻不能讓他們就這樣害死桑梓。
“媽媽,您見多識廣,閱歷豐厚,您能不能想法子救救她,或是您認不認識什麼人可以救得了阿梓的?”
這是幼萱的最後一點希望了。
媽媽看着她,正要搖搖頭,可突然又想起了什麼。
“我雖救不了她,可是有一個人或許可以。”
幼萱小意抹了抹淚,擡起頭看着媽媽:“你說的是誰?”
媽媽面色平和,眼中並無起伏,淡淡道:“上回住在這兒的那個京城的客人,似乎是姓葉的,媽媽總覺得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你去找他試試看,說不準真能救到你那位朋友。”
幼萱爬到山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自小養尊處優的,還從來沒有在夜幕
降臨以後上過山呢。
山路難行,她簡直舉步艱難,但她一定要上去,畢竟那裡可能存着救桑梓唯一的希望。
不知爲何,幼萱和桑梓的關係竟會這樣好,或許爲對方付出生命還做不到,但是爲了對方抗下災禍的勇氣卻是有的。
幼萱擡起頭,面前黑壓壓的一片松樹,她心知自己就快要到了。
當她終於來到桑梓的家門前時,她擡起的手卻突然愣住了。
臨走前,葉懷瑾讓她照顧好桑梓,可如今桑梓卻被當成了殺人犯關進監牢裡,而且隨時有生命危險,她已經怎麼面對葉懷瑾呢?
她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敲開葉懷瑾的門。
然而是時間卻並不允許她猶豫,只要她想起桑梓如今在監獄裡受苦,就算不能面對葉懷瑾也好,她都必須挺起胸膛來面對。
“篤篤——”
她還是敲門了。
葉懷瑾很快開了門,他的面上有些焦躁,當他看到眼前只有幼萱一個人的時候,他臉上的焦躁更加嚴重了。
“桑梓呢?”
一開口,他的聲音涼得徹骨。
幼萱不好意思說,但是她不得不說。
因而強迫自己擡起頭,直視葉懷瑾的眼睛:“阿梓她……她下獄了。”
此話一出,葉懷瑾登時大驚,他就知道,讓桑梓下山一定會出事。
他只覺得心頭上悶了一口氣,滿肺腑無所出,他擡起手臂,狠狠地砸向牆壁。
幼萱被他的舉動給嚇得不輕,在她印象中,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葉懷瑾,不由得讓她疑惑,是不是葉懷瑾已經……
“發生了什麼事情?”
然而葉懷瑾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幼萱愣愣道:“李公子死了,她去府中正好撞見了,然後……就被冤枉了。”
“你知她是冤枉?”葉懷瑾看着她。
幼萱一時不明白葉懷瑾這話的意思,只是徒然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那是自然,我相信阿梓不會做這種事情,而且媽媽說了,這件事情八成是李夫人和單管家的兒子嫁禍給阿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