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大的擂臺,每個擂臺其實都化爲了五個區域,因爲整個第九魂院的人不少,所以一個擂臺一場也許會拖很久,所以一個擂臺裡用魂力凝成了隔離牆,圈出了四個大圓,最中間的位置有一個三尺方圓的小圓,站的卻是裁判,這都是由導師充當的,會在一定的場數之後輪換。
左瀾看到了自己的擂臺號碼,乙西,第二個擂臺西面的劃分區域。
最開始的時候,這些對戰都是相當簡單的,因爲大家的實力參差不齊,對戰的兩個人實力相差可能很大,所以前期會很快,不過因爲人數過多,所以最後可能會疲憊,越到後面越是艱難。
這是一場消耗戰。
左瀾拿着自己的院牌,在擂臺上的檢測點一晃,這是身份確認,對戰場次和順序都是早就已經被魂院的系統設計好了的,不能夠代戰頂替,
現在站在左瀾對面的是一個相貌普通的接近二十歲的青年,他只有魂士修爲,在整個魂院之中應當算是上等,相當厲害了,可是他對面的是魂師——魂師左瀾!
左瀾的修爲,似乎已經是整個第九魂院學員之中最高的了,院內小比對他來說真的就是小菜一碟,不過也不排除中途遇到特別變態的一些傢伙。
境界並非判定實力的唯一標準,畢竟左瀾曾經越級殺人,也曾經越級擊敗雪藍——雖然當時的雪藍肯定沒有盡全力,但是能夠做到那個地步也已經是相當厲害。
對戰左瀾這樣的傳奇人物,對魂院裡的大多數人來說,都非常棘手,左瀾頭上的光環,無端地加大了他們的心理壓力。
他的對手叫做韋鈺,一個左瀾之前連聽都沒聽說過的名字,不過出於對對手的尊敬,他拱了一下手:“還請賜教。”
“請賜教。”話音落地,那韋鈺就已經出手。
其實他作爲土學院的學員對陣左瀾相當不利,因爲左瀾手上握着地品中階的魂術——木春之初,向來是土生木,左瀾能夠利用對方的魂術反攻於韋鈺,可謂佔盡了人和!
左瀾手上掌握的兩個高階魂術,一個是地品中階的木屬性魂術木春之初,一個是地品高階的水屬性造型魂術,現在左瀾最擅長的就是這兩個屬性了,至於其他的五個只限於基本魂術的掌握,不過如果運用得當也絕對能夠取得很好的效果。
那邊韋鈺一聲斷喝,“土龍,起!”
整個擂臺是石質的,卻在韋鈺這一聲斷喝之後,泛出了泥土的黃色,一條土龍的影子在地上隱約浮現出來,然而左瀾卻在這土龍還沒來得及出現的時候就對着韋鈺露出了自己漂亮的八顆牙齒的微笑——
“抱歉,不能給你出手的機會,好歹我是個魂師,還跟你糾纏實在是不道德。”
就在那浮起來的土黃色龍影上,一點淺綠色忽然之間出現,悄無聲息,左瀾甚至連魂陣都沒有喚出,右手手指一彈,一道綠光落入那地上的龍影身上,“木纏,縛靈。”
淡淡的四個字。
任何魂術都是與天地溝通,引起元素的聯動,才能夠有效果,這其中的一點“靈性”最爲重要,尤其是用魂術幻化出來的生物,也是具有初等的靈智的,雖然近乎於無,然而這一點微弱的靈性無人能夠否認,而左瀾的木屬性魂術瞄準的就是這一點點的靈性,他那一絲綠光鑽進了下方的擂臺之中,直接掐滅了對方喚醒的土靈。
韋鈺之前一直沒有遇到過比自己更高階的對手,他不知道魂師和魂士的區別在哪裡,本以爲還有一拼之力,雖然知道自己必輸,卻也沒有想到差距會大到這種程度——竟然,無力反抗。
他無法挪動一步,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剛剛喚出來的土龍被左瀾扼殺!
那一道綠線卻還沒有消失,在地上盤成了一個漂亮的花結的圖案。
左瀾心下暗歎,這韋鈺能夠在短短的一個學期之內修成魂士,這個速度也算是很快了,雖然比不上十御座出身的那些變態,但是如果堅持下去,必然也是第九魂院的優秀畢業生,自己不能做得太過分,做人是不能把事情全部做絕了的,給人不是敵人的人留一條後路,留一個臺階,就是給自己留後路。
他唯一能夠給韋鈺面子的事情就是——用更加華麗的魂術擊潰他!
雙手同時擡起,五指緊繃,像是繃着什麼線條一般。
“木,生靈之氣,存我吐息,一生三,三有萬物,以木之靈,化——萬木之森!”
雙手一展,他銀灰色的魂陣從地上冒出來,卻在瘋狂的旋轉之間帶起一陣碧色的光華,然後是一陣沖天的碧光,那架勢與之前言深的靈光也是不弱,瞬間讓四周爲之側目。
沒有比試的人都挑了自己感興趣的擂臺,在下面守着看,左瀾的名氣很大,下面守着看的人也不少,對戰的韋鈺也算是個高手,所以擂臺下聚集的人很多,然而這一刻卻盡皆無聲,不僅是下面觀看的人,就是同在一個擂臺上正在對戰的其他人,也不禁停了下來,看向這邊。
滔天的綠光,濃郁的木屬性的氣息甚至穿透了隔離牆讓所有人感受到。
左瀾的玉青八極空間悄悄張開,裡面囤積的魂力洶涌而出,使整個綠光更加澎湃。
他一掌推出,卻似月白風清,如此淡然閒雅,眼眸之中倒映着淡淡的綠色,綠光之中已經看不到韋鈺的身影,“森。”
他的話語輕飄飄的,卻給人一種清新的錯覺。
瘋了——
所有人腦子裡鬥冒出這個念頭。
在擂臺上那個圓形的空間之間,無數綠色的樹木忽然之間瘋漲起來,拔節而上,青色的藤蔓爬着隱形的隔離牆將整個空間遮蔽了個嚴嚴實實,那隔離牆似乎也受不住這樣瘋狂的魂力波動,竟然開始崩潰,那站在中央的裁判導師一驚,正想要阻止,然而木屬性最可怕的就是生命力,他還沒來得及出手,左瀾的這個“萬木之森”已經完全蔓延開了,整個擂臺忽然就變成了原始森林,同一個擂臺上的人完全被籠罩在左瀾的魂術之中,動彈不得。在那擂臺的邊緣,已經爬滿了粗壯的樹根,觸目驚心!
左瀾的身體浮起來,衣袂翻飛,握着手訣,看着前面的韋鈺,一臉的淡定。
韋鈺深深地呼吸,幾乎是眼帶震撼地看着自己面前發生的一切,一息之間,將擂臺化作萬木之森,這需要何等很厚的魂力和對屬性的瞭解?左瀾,不負自己天才之名!
他輸得心服口服。
“我認輸。”
於是左瀾微微一笑,手訣一收,鋪天蓋地的綠意忽然就如長鯨吸水一般匯聚到他的掌心之中,凝成了一滴綠色的水。
木屬性,代表着生長的屬性。
他五指微曲,着一滴綠色的水竟然立刻被凍結,外表裹了一層冰藍。
天朗氣清,陽光照在擂臺上,之前出現的那一幕像是幻象,忽然之間煙消雲散,讓所有人如在夢中。
出神入化的手段。
第九魂院院內小比,第一位勝者,左瀾,首戰告捷。
全院參加小比的大約是九百多人,左瀾已經勝了第一場,接下來也不過是再勝四場就能夠進入半決賽,前三十二,其實已經在他囊中了。
無人敢攖其鋒!
左瀾走過去,將自己的院牌遞給裁判,“請記錄。”
“首勝,左瀾。”
在裁判判定的聲音落地的同時,臺下爆發出一陣瘋狂的呼喊,這是魂修們對於實力的狂熱!
那導師深深地看了左瀾一眼,他有一種預感,一個風雲人物,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前途無可限量,而他作爲他的見證人,似乎也有着榮耀,用自己的魂力,在他的院牌上刻下這一場勝利。
在勝利被記錄下來的一剎那,在廣場正中央的那光幕一亮,左瀾的名字從對戰表的最下層往上一躍,並且變成了紅色,跟他對戰的韋鈺的名字則悄然從光幕上消失,這就是晉級的標誌了。
從導師手中接回院牌,左瀾跳下擂臺,所有人自動地分開一條道,讓左瀾通過。
無學院的院旗就在那裡,段崑崙提着酒壺看着他,後面坐着姜錯明和習雨林。
“太風騷了。”段崑崙拖長了聲音,用一種典型的流氓的表情看着左瀾。
左瀾本來還沉浸在勝利之中,衆人的歡呼和那種灼熱的目光,一度讓他渾身的熱血都沸騰,人都是虛榮的,左瀾也是虛榮的,實力,這就是實力帶來的榮耀——他所追求的一切能夠使自己得到滿足,這就是正確的。
不過,段崑崙這話卻將他從這種迷醉的情緒之中拔了出來,讓左瀾有些哭笑不得:“崑崙哥,你讓我再得意一會兒能死嗎?”
段崑崙灌了一口酒,手扶着院旗坐下來,亂糟糟的頭髮裡一雙眼眸格外地明亮,他注視着廣場正中的光幕,忽然一笑,“又有一個了。”
左瀾豁然回頭,丙東的位置忽然之間爆發出一陣喧譁,甚至還有人吵了起來,罵聲一片,然後就隱約聽到那年老的導師扮演的裁判說道:“勝者,薛重釋。”
一身粉衣的薛重釋站在人羣之前,不像是左瀾那樣,衆人因爲敬意和佩服給他讓路,而是因爲他的血腥和殘忍。
臺上的人捂住自己的肋下,血流如注。
光幕對戰表再次一閃,對手的名字消失,薛重釋的名字卻躍上,變成了紅色。
這兩個名字,在倒數第二行,是如此地顯眼。
隔着人羣,左瀾的目光落在了薛重釋的臉上,捕捉到了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血色。
廣場主席臺上,薛冰看着那一幕,耳邊卻響起一個聲音:“結果如何?”
這是魂皇與魂皇之間的交流方式,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已經不用通訊珠了。
“薛重釋自然是贏了。”
“薛冰,你明知我問的不是他。”
“左瀾嗎?你若想知道,不如自己來。”
“……”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完畢,花花在哪裡!點贊在哪裡!節操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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