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挑戰安仲文的威嚴,別說會連累墨壕,她林初夏當天晚上也絕對會扛不住的。她可沒那麼傻。
話雖這樣說,當活動結束的時候,初夏牽着雨兒的小手走出幼稚園,沒有看到熟悉的銀灰色車子時,心裡還是涌上了深深的失落。
冬天的夜來得特別快,停在幼稚園門口的車子紛紛散去,停在不遠處一隻沒有牌照的桑塔納車窗緊閉,卻還亮着車燈。
初夏把孩子包得更嚴實了,她走過那輛車子,正準備走到路口等一輛滴滴打車,沒想到,對方的車門竟然開了。
“請問,是安先生的孩子安雨兒嗎?”一個男人走下了車,大冷的天,對方卻只穿着緊身背心,僨起的肌肉上紋着一頭猙獰的猛虎。
初夏抱緊了雨兒,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你們是誰?”
對方勾起一抹笑意,卻因爲滿臉的橫肉更顯得更加兇悍:“我們是安先生請來的保鏢,他今天沒有辦法來接孩子,請把孩子交給我們吧。”
紋身男人伸出了手,想來抱初夏懷裡的雨兒,初夏卻猛地連連後退。
她的小腦袋瓜在高速運轉着。這個男人說他是仲文請來的保鏢?可是仲文早上跟他們告別的時候,還沒說到過這件事情啊。而且,如果是仲文請的保鏢,對方不會不知道,還必須把她一塊接走的,她是安仲文的妻子,她一個人在外面,他也絕對不會安心!
她戒備地往車裡看了一眼,半降下的黑色車窗裡,隱約還能見到,後座上坐着另外一個彪形大漢,這樣的陣仗,看起來就非常可疑!
於是她不動聲色地緊捂住了雨兒的小腦袋,轉身就想快步走回幼稚園:“既然這樣,那你等我一會啊,我忘記帶上點東西了,我去拿了再過來哈。”
她本來是想多個心眼,因爲幼稚園裡起碼有保安,而且回到園裡,她就能偷偷給仲文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沒料到,對方擋在了她的面前,笑嘻嘻的:“既然小姐漏了東西,你就回去拿好了,孩子交給我們就行
。”他話音剛落,就伸手來抱孩子。
初夏哪裡肯呢?她一聽就知道有問題,扭頭就要抱着孩子往回跑,男人一看她察覺了,發了狠勁來搶。
“小丫頭,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男人惡狠狠地道,“知道得越少,才能活得越久哦!”
初夏不肯鬆手,男人擡起一腳,就把她踢倒在了地上。劈手把孩子奪了過去,扔到了車後座。
車後座的男人緊捂住了孩子的口,其實也是多此一舉,雨兒根本就很難出聲說話。
初夏卻大喊大叫了起來:“救命啊,搶小孩啊!”她緊緊一把摟住了男人的腰,使出吃奶的勁扯住對方,“你不要跑!把孩子還給我!”
男人氣得回頭就是一手肘:“賤-人,又不是你的孩子,我勸你給我閉嘴!”
幾個零星路人經過,一見了這架勢,跑得飛快,哪敢來淌渾水啊?車裡的男人卻急了:“快點上車!那些人說不定會報警!”
“那這個女人怎麼辦?”車外的男人着急得不行,此時的初夏就跟個小秤砣似得巴住了對方,使勁往外拖着他,她還一邊大喊個不停的,萬一誰給拍了照,報了警,那這個事就鬧太大了!
他們只想要筆錢,可不想吃牢飯!
“殺了她!”車裡的人發話了,“她都看見你了!”
車外人剛應了一聲,冷不防初夏雙腳一勾,他整個人重心不穩,摔到了地上,心頭怒火更熾。
“你們快把孩子放了,否則你們會吃不完兜着走的!”
男人氣得要死,回頭看見了初夏漲紅的小臉,忽然脣角勾起一抹冷笑:“你長得還有幾分姿色,既然被你瞧見了,那行,一塊走吧!”他扯住初夏,就要往車裡帶。
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鳴笛聲,掙扎中的兩人一回頭,初夏已經認出了那車牌號碼,銀灰色的車子在這夜色中,就跟戰神一般。
她驚喜地大喊了一聲:“仲文!”
男人嚇得魂飛魄散。
安仲文?
他不敢貪戀美-色了,把初夏往外一推,着急地衝上了車子。
眼看仲文就在跟前,雨兒就要被他們帶走,初夏怎麼會甘心?
她在車子發動的那一瞬間,就揪住了車窗玻璃,整個人跟着車子跑了起來。
風颳着她的髮絲,她的身子擦過了路旁的垃圾桶,撞擊的痛楚讓她連聲尖叫着,那尖叫聲卻被風兒迅速地吹散。
車裡的兩個男人被她嚇得魂飛魄散,尤其開車的男人,更加手足無措。身後的銀灰色車子窮追不捨,他只能把車速一路飆升。
“老大,怎麼辦啊!這女人不肯放手啊!”眼看初夏整個身子都飛了起來,雙手卻還是巴住玻璃不放,他慌忙回頭去問對方。
“還能怎麼辦!”身後的男人氣得要死,“趕緊把她給甩脫掉!她這個樣子,路上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們的車子有問題的!你這個蠢貨,你打她的手,她不就放了嗎?!”
身後的男人燃起了一根香菸,丟到了前座。
“給我狠狠地燙她的手,我就不信她能忍得住!”
前座的男人手忙腳亂地接過,看都沒看,就把滾燙的菸頭按在了初夏的手背上。
她痛得眼淚都飈出來了,可是她不能鬆手啊。一旦鬆手,這輛車子肯定奪命狂奔,那雨兒的安全就成了問題。更何況,這車子現在的車速也不慢,她這一鬆手,就跟跳車差不多,四肢能不能健全,還是另外一個問題啊。
忍住,忍住!初夏咬牙就是不鬆手。
“蠢貨!你把車窗升起來啊,把她的手夾疼了,她還能不鬆手?”身後的男人破口大罵着,前方的男人連忙去按車窗鍵,這一分神,他錯眼看見了另外一側,那輛銀灰色的車子已經逼近他另外一側,竟然不停地蹭着他的車身,準備逼停他!
男人一慌,把方向盤狠狠一打,初夏的身子被慣性這麼一甩,修長的雙腳甩過別人的車窗,把車窗玻璃都給甩碎了。玻璃渣子刺入她的腳踝,鮮血頓時滴落到了地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