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闆,應酬什麼都不能吃,還要早睡早起,簡直是24孝乖寶寶了,更別提,他自己還經營着一家通宵營業的酒吧,不喝酒怎麼行?
初夏眉頭一皺:“那你是不答應?”
遲墨連忙把菜譜接過了:“我怎麼敢不答應?”他嬉皮笑臉的,“我怕你又不理我,又玩失蹤了。”
初夏板起臉:“你答應過我的事,你別忘了就好。”
遲墨摟住了她的纖腰,看着她瘦削卻光潔的臉龐,一陣心曠神怡:“我當然沒忘記。你有沒有忘記你答應我的條件呢?”
“我也沒有忘記。”初夏推了推他,“等你把身體調理好來再說。我還感冒着,省得傳染給你,耽誤了做手術的時間。”
這個藉口簡直天衣無縫,遲墨再無奈,也只能懊惱地鬆開,長長地嘆了口氣。
“不要嘆氣。”初夏努力撐起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這個週日晚上,來我家裡。我等着你。”
這句話一出,她的心就跟被撕了一個大口子一樣,鮮血直滴,彷彿是要上戰場就義的犧牲者一般。遲墨卻樂得心花朵朵開。
“我一定聽話。到時候不見不散。”遲墨輕輕地咬了一口她的耳朵,“初夏,我年紀也不小了,我也想有自己的孩子,我們那天不要採取措施好不好?剛好這幾天我要調理身體,到時候一定身體是最健康的。”
他這一招也是兵行險着,其實他也沒多喜歡孩子,可遲家總是需要有個繼承人的,更重要的是,初夏一直拖着,雖然和他定了婚,卻遲遲沒有答應正式成婚,更要命的是,安仲文還經常來搗亂。
爲免夜長夢多,還是趕緊把生米給煮成熟飯,讓初夏懷上自己的孩子。到時候帶球跑這種事,初夏應該是做不出來的吧?
初夏淡淡地應了聲,也沒有表示反對,更加讓遲墨開心壞了。他摟住了她,趁女神沒有生氣前,在她額頭印上一吻,這才發現,她額頭處有一處淺淺的傷痕。
他登時心疼壞了:“這怎麼弄的?疼不疼?”
“沒大礙。”初夏淡然道,“其實我覺得,一處傷口,不管傷的那時候多疼,流了多少血,一段時間後自然就會痊癒的,所以受傷的時候忍忍就好了。”
遲墨看着她,有些摸不清她的想法,不過是一處傷口,怎麼說得好像人生哲理一般?聽得他雲裡霧裡的,佈置該怎麼應好。
但不管了,這代表着,他終於徹底把安仲文打敗了,這就是一個絕佳的好消息!
遲墨是開心得快上天了,每天都堅持着當一個24孝健康寶寶,安仲文的心情卻跟他完全相反,簡直一人在天,一人在地。仲文焦頭爛額到了極點,因爲本來濃情蜜意的初夏竟然憑空從他的生活里人間蒸發了。
打電話,電話是未能接通,找上門去,大門緊閉,似乎永遠都沒有人在家。他慌了,他急了,一夜之間,
白頭髮都多了不少。
她是在氣他那天早上不告而別嗎?可她明明都說好了,就陪她一個晚上,哪裡也不去,手機也不能開,他都照辦了呀。手機也是她自己幫他打開的,她應該知道,公司裡的運作現在已經離不開他。手機一開,工作就會來的。
那天早上離開,他心裡還帶着各種美好的幻想,一直等着,初夏醒來的時候,會跟他打電話,撒嬌幾句。他也訂好了餐廳,準備接她吃飯,犒勞一下這幾天吃清淡飲食的腸胃。
可直到中午,他還沒接到初夏的電話,他心裡就隱約不安了起來。他不敢再等,連忙打電話聯繫初夏,沒料到電話已經沒有辦法接通了。
他急得心急火燎,人又找不到,電話也無法接通,那最後兩天的恩愛,彷彿跟告別一樣。有什麼比明明到了天堂下一刻卻被甩落到了地獄裡更悲慘?當然有,那就是安仲文這幾天煎熬的心情。
甚至,初夏連來探望雨兒都沒有了。雨兒一直在追問:“爲什麼這幾天媽咪沒有來看我?爸爸爲什麼只有你一人?”
仲文只能強自撐起笑臉:“沒事,媽咪有些小感冒,怕傳染給你,所以沒過來在家裡休息,等過幾天感冒好了,自然會來看你。”
雨兒沒有再追問了,仲文心頭卻一陣悲哀。初夏似乎是完全放棄了他們,就把那一夜當做兩人關係的最終站了,她還會不會來看望雨兒,現在也是一個未知數了。
雨兒倦極入睡了,仲文卻無法閉眼,他踱到病房之外,急衝衝的,前方就趕來了一抹白色身影。
“仲文哥哥,你在這裡太好了。”隔了大老遠,若櫻的聲音就飄了過來,“快點來!”
“什麼事?”仲文此時發生天大的事都沒感覺了,他犟不過若櫻,被她拉住往辦公室裡走去,她辦公桌上的電腦還在閃爍個不停。
“快看快看。”若櫻卻十分興奮,把屏幕轉向他,調出了裡面的一張圖片,“你看這是什麼?”
圖片上是一串錯綜複雜的波動的符號,仲文一眼瞟過去,就知道那是骨髓配型的分析符號。
“這是?”他擡眸看向若櫻。
“這是B市一位新加入的志願者傳送到中華脊髓庫的脊髓資料,你再看看這個。”她又調出一張圖片,點了個配型鍵,電腦已經自動地運算起來。
饒是仲文再心不在焉,也忍不住心臟提得老高:“這是雨兒的骨髓?”
“是的,”若櫻微微一笑,說話間,電腦已經把結果彈窗了出來,結果居然是吻合的!
仲文心跳漏了一拍:“這個志願者在哪裡?我要去找他!”眼前一片眩暈,久盼得來的幸福就在眼前,他卻覺得是那樣的不真實,“不管對方提出什麼樣的條件,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答應。”
若櫻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對方是開了條件,可要的不是錢,不是名,要的卻是你最愛的人啊。
不
過她答應了初夏,不要吐露真情,她只能強自壓下了,儘可能若無其事地道:“放心啦,仲文哥哥,前幾天你不在,我已經拿到了對方的聯絡方式,和他說過了這一回事。”
仲文耐着性子聽她繼續說道:“我也像你一樣有同樣的擔心,因爲驗骨髓簡單,抽取的量並不多,可是捐骨髓對身體多少有傷害,很多志願者往往到最後都不願意捐獻,我也怕他後悔,沒想到,他卻很爽快地答應了。”
仲文眼前一亮,不過若櫻又繼續道:“但是,我已經跟他說,我是雨兒的主治醫師,他卻說,這件事他家裡人是不知道的,所以他可以答應捐獻骨髓,但所有資料都必須對任何人保密,包括我在內。我爲了雨兒的性命,加上這個也無傷大雅,就答應了他,他跟我約好,下個禮拜一會來捐獻,這一個禮拜他都按照我給的健康生活指南在嚴格控制着。”
“所以,我也不能和對方碰上面?”仲文問道,“對方是這個意思?”
“是的。”若櫻答,“他不想影響到他的生活。所以到時候取完骨髓,他的朋友會把他接走,他也不會在我們醫院休養。這個手術交給我,你能放心嗎?”
這個要求雖然無傷大雅,可實在是奇怪得緊。不過對方既然願意救助雨兒,仲文感激都來不及了。他又問道:“既然這樣,那我不出面。他救了雨兒,後期自己還需要時間調養,我給你一張支票,你轉交給他吧。這是他應得的。”
若櫻卻搖頭:“對方家世似乎也不錯,之前也跟我說過,不需要任何酬勞。就當是做了件大善事吧。”
她展顏一笑,光潔姣好的面容更加讓人移不開視線,但是這人,不包括仲文。他在椅上坐下,按住了額頭,露出了一抹苦笑:“總算,雨兒的事情有了着落……”
“不過你看起來似乎沒有我想象的開心。”若櫻不動聲色地試探着,“雨兒有救了,你該鬆口氣了纔是。”
仲文搖了搖頭,脣角苦笑更甚:“我開心,當然開心。可是……”他看向了若櫻,忍不住問道,“有時候,你們女人在想什麼,我當真一點都不瞭解。雨兒週一做手術,你能替我打電話給初夏嗎?她,她不接我電話。”
若櫻心下了然:“是不接還是換電話了?我試試。”
仲文用自己的手機撥打了初夏的電話,對方顯示是正在通話中,若櫻再打,電話卻是通了。
“初夏,我是若櫻。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若櫻唱作俱佳,仲文也沒察覺出破綻,“雨兒找到了適配的骨髓,週一就要動手術,你過來嗎?”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若櫻瞭然地點了點頭:“這樣啊,好,我想他們都能明白的。”她裝作要把電話拿給仲文,“仲文哥哥在這裡,不如你自己跟他說?”
仲文連忙站起了身,從她手裡猛地搶過了手機,拿到耳邊,急切地“喂”了一聲,電話那端,卻是一串空響的忙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