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做什麼?”
沈雯菲看到沈文熙突然站起,不明所以:“嚇了我一跳。”
“文熙?”
沈夫人也是不解,順着沈文熙的目光看去,窗邊已經沒了人影。
“媽,我突然想起自己有公事沒有處理。你和小妹繼續逛,我等會兒讓小王過來陪你們。”
沈文熙說完了這句話。匆匆地向着後門走去。
只是,待得他走出來的時候,卻已經沒有了葉向歌和臻晚晚的蹤影。
“請問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一男一女,那個女的”
沈文熙隨手拉過一個人,對方搖頭,根本不等到他說完。
沈文熙皺眉,心底有些不好的預感,想了想,還是打電話給了自己在b市市局工作的朋友。
葉向歌和臻晚晚現在鬧成這個樣子,他不覺得兩個人之間,還有什麼緩和的餘地。役節史亡。
——
暈暈沉沉的,臻晚晚隱約聽到了男子的調笑聲。她知道自己被葉向歌暗算了,她小瞧了葉向歌的瘋狂,大庭廣衆之下,敢對她動手。
臻晚晚還記得,程思遲在外面等着她,他在等着她和葉向歌籤離婚協議,他在等着她。
她要起來!
臻晚晚告訴自己,可是,身子沉重無比,像是被什麼無比沉重的東西壓住一般,連一根手指頭,都無法動彈。
她似乎是在一輛行駛的車子上。微微的顛簸,讓臻晚晚本來便昏沉的腦子,越發地模糊,她想要張嘴,脣卻麻木地彷彿不是自己的一般。
恍惚間,有什麼在頸邊一紮,臻晚晚的意識再次陷入黑暗。
“這個女人倒是挺厲害,這麼快就恢復了些意識。”
將一管空了的安定劑扔到一邊的人讚歎了一聲,望着臻晚晚的眉眼:“話說,這位葉少夫人長得倒是不錯。怪不得能夠吸引”
“小八!”
一聲喝斥,領頭的男人回頭瞪了那個多嘴的一眼:“好好看着人,如果出差錯,回去有你好受的。”
“老闆那個性子,辦好了事情也不見得好受,老大......”
小八遲疑了一下:“我們這麼幹,不會到時候被推出去吧,畢竟,大少爺”
“只要你現在閉嘴,好好看着那個女人,等到將她交到葉向歌手裡,那麼,不論是誰,也找不了你的麻煩了。”
“這個女人身上怎麼還藏着這個?”
一個男人將臻晚晚身上有可能聯繫到外面的東西尤其是手機往外拿。卻一把摸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
他神色一動,慢慢地將東西拿了出來,那分明是一把上了子彈的槍,幾個人雖然不是沒有見過槍彈的,這一時間,倒是訝異了起來。
“看來她在那個人心裡,確實是很有地位。”
老大神色多了些鄭重:“把東西都收好,快些開車!”
臻晚晚身上會帶着手槍,他們唯一想到的便是程思遲交給臻晚晚防身的東西,這麼一來,臻晚晚也許比他們想象的,對於程思遲來說還要重要。
“記住,等會兒誰都不要多話,我們只是拿錢辦事的,知道嗎?”
想了想,那個領頭的如此道,他反正只要能夠將臻晚晚安全地送到別墅裡,送到葉向歌身邊,然後如何,便與他們這些人無關了。
車子迅速地行駛,從市區左拐又繞的,停在了一棟小小的別墅外面,一個人先下來看了看周圍,沒有異常,才招呼一聲,他的一個同伴迅速將臻晚晚半扶半抱着往已經開了大門的別墅內走去。
“沒有被人發現吧?”
葉向歌在別墅內團團轉,他的神情異樣的興奮,臉色有些潮紅,眼中是不正常的色彩。
葉向歌爲了自己的安全,也爲了不被人發現,在當衆把臻晚晚迷暈了之後,是和這幾個人分開走的,他一個人一輛車,沒有顧忌,先來到了這棟沒有被外人知道的,偷偷置辦下的別墅中,在此期間,葉向歌一直都有些難安,有些擔心,擔心中間出意外。
幸虧,現在,臻晚晚已經到了他的手上。
“那個男人被我們的人引開了,放心,葉少你現在不論是想要做些什麼,都沒有人會阻礙你了。”
幾個男人互相看了一眼,那個領頭的對葉向歌保證道,信誓旦旦的。
“那就好。”
望着閉着雙眸,垂低了腦袋,仿若死了一般,被一個男人架着的臻晚晚,葉向歌嘴角露出了一抹獰笑。
他上前一步,伸手,挑起了臻晚晚的下頷,望着這張一開始惹得他頗爲心動,後來給了他那麼難堪的一張臉。
再也不需要忍耐了,葉向歌猛地揮手,重重的一下,“啪!”的一聲重重的響聲,臻晚晚的臉頰上迅速紅腫了一片,似乎是因爲葉向歌這狠狠的一下子,應該昏迷不醒的人,脣邊溢出一聲輕吟。
“臻晚晚,你也有今天!”
葉向歌笑的得意:“你們辦的不錯,把人送到地下室,你們現在可以走了,放心,我明天就安排人把尾款打到你們的卡上”
旁邊看着的幾個人,心底暗自鄙夷,對付一個昏迷的女人還這麼得意,可真是沒用之極。
親眼看着幾個人把臻晚晚的手腳捆上,親眼看着臻晚晚被像是扔掉的垃圾一般扔到了地下室的地板上,望着那黑黝黝的地下室入口,葉向歌從兜裡摸出了手機。
“阿笙。”
葉向歌的手指有些顫抖,他的聲音興奮的異常,根本無法保持冷靜:“阿笙,你不是想要一個健康的心臟嗎?”
——
臻致笙掛斷了電話,她的眼眸中,異常的晶亮,亮的有些不正常,她想着葉向歌說的話,突然間,便吃吃地笑了出來。
門口有傭人聽到臻致笙的笑聲,不放心地進來詢問,實在是大家都擔心臻致笙出什麼事情,本來便有心臟病,又加上最近言論全部對臻致笙不利,臻嶽庭甚至不敢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出門。
臻致笙的心情也不好,不是爲了自己的名聲,是爲了,臻晚晚開始脫離她的掌控,在臻家,臻晚晚是臻致笙的附庸,在葉家,臻晚晚只是臻致笙的替身,或者說,連替身都算不上。
可是,從那天臻家的宴會開始,一切都向着一個無法想象的方向脫軌,臻致笙再也沒有了那些潔身自好的名聲,臻致笙和葉向歌一起成了b市的笑話,臻晚晚,和一個陌生的男人離開了,離開了臻家,離開了葉家,離開了臻致笙的視線。
臻晚晚,居然不受臻致笙的掌控了,怎麼允許!
這幾天,每每心臟痛楚,臻致笙總是害怕,害怕下一刻,她便會突然死去,沒有等到臻晚晚的心臟,便再也無法呼吸,等死的感覺,讓她已經瀕臨瘋狂。
臻致笙看着鏡子中溫柔雅緻的美人,輕笑,笑的極其地美好,雖然最近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可是,這不是又發生了好事嗎?
臻晚晚,你看,你一直都沒有脫離我的掌控。
女人微笑着,走出房門前,順手抄起了桌子上的一把裁紙刀。
——
程思遲找到程楚雲的時候,對方正和一個女人親吻。
“少爺,抱歉,我沒有攔住人。”
孟拾對着程楚雲道歉,他的肩膀,被兩個人牢牢地牽制住,他的臉上有些青紫,顯然也是盡力阻攔了。
程楚雲本來想要發火,他的脾氣其實一直不好,即使孟拾盡力了,他也不會給孟拾一個好臉色的,只是,當他看到此時的程思遲擺出的架勢的時候,面上沒了怒意,卻是忍不住現出了那麼一絲懼色。
“阿遲”
程楚雲覺得嘴巴有些幹,他的眼神遊移不定想要看看自家其他那些保鏢哪裡去了,除了一個被壓住在當面的孟拾之外,哪裡還有一個人。
“程少爺,你怎麼不繼續”
女人似乎是磕了些藥,眼神迷濛,一時間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在發現程楚雲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後,不滿地伸手拉他。
“滾開。”
程楚雲下意識一巴掌打在了女人臉上:“繼續什麼,一邊去。”
“啊!”
被一巴掌打醒了一半的女人終於看清眼前的情形,然後便是忍不住尖叫,實在是,任是誰方纔還在和人激情熱吻,下一刻,面對着的便是黑洞洞的槍口,都不會多麼鎮定的。
“閉嘴!”
程楚雲覺得自己就不該招惹這個沒用的女人,他冷喝一聲,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尖叫的女人臉上:“滾出去!”
“葉小姐也是當事人,不需要滾。”
程思遲笑了笑,笑的甚至稱得上是優雅瀟灑,若是往常,葉向欣也許會欣賞,可是,此時此刻,望着程思遲的笑,她忍不住,發抖。
“阿遲,你這是什麼意思?”
程楚雲告訴自己,程思遲什麼都不敢做,自己是他的堂兄,他不敢!
“砰!”的一聲槍響,伴隨着女人的尖叫聲,程楚雲腳下發軟,差點倒在地上,他回身,望着自己身後沙發上一個焦灼的彈孔,瞳孔劇烈收縮。
“晚晚在哪兒?”
程思遲還在笑,手上的槍,端的穩穩的,若是不看槍口嫋嫋的白煙,也許會相信他真的什麼都沒有幹。
“程思遲,你別太過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你是程家的繼承人,我也是程家的人,我是你堂兄,你今天不問青紅皁白便來我這裡無故找茬兒,我告訴你,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代字落下,又是一聲槍響,只是這一次,伴隨着的是男人吃痛的慘叫和女人受到強烈刺激的連聲尖叫。
“誰若是再吵,我不介意下一槍換一個地方。”
程思遲的話音落下,一槍打在了葉向欣的腳邊,那在腳邊響起的聲音,震耳欲聾,葉向欣嘴裡的尖叫戛然而止,她將自己蜷縮成一團,藏在了桌子下,根本不敢再露頭,她從來不知道,臻晚晚招惹的男人,會是這樣一個煞星。
程楚雲努力露出一點微笑:“阿遲,我們不管怎麼說,都是兄弟,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要動刀動槍的,只要你說,我能夠做到,定然會幫你的”
他說的動聽,卻是在拖延時間,他派出去幫着葉向歌的那些人快要回來了,他們便是不能夠強過程思遲的人,只要有一個發現他這邊的情況,向着龍城那邊求救,程思遲就不得不顧忌。
程楚雲都想清楚了,他絕對不能夠承認自己幹了什麼,看程思遲的這個架勢,他不敢,可是,臉頰還是忍不住一陣陣地抽搐,手捂住肩膀的位置,仍然是不斷有鮮紅的液體往外冒出,鑽心刺骨的疼,程楚雲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罪。
“阿遲,你先把我送醫院,其他的一切都好說”
“晚晚呢?”
程思遲絲毫沒有要將程楚雲送到醫院的意思,那兩個擋住他視線的人他是沒有抓住,可是,後來引着他跑冤枉路將臻晚晚徹底追丟了的人,卻是程楚雲的人。
葉家的人,程思遲都派人注意着,葉向歌的動作本來應該瞞不住他的,可是,這裡面他忽略了程楚雲,程楚雲將自己的人手借給了葉向歌,程楚雲幫着葉向歌阻攔自己,程楚雲,背後捅了程思遲一刀,而且是讓他劇痛的一刀。
程思遲手中的槍口,向着程楚雲的腿指去。
“阿遲,我,我不知道”
槍聲響起,程楚雲抱着自己的腿,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叫,他強撐着的冷靜,終於全部潰散,在看到程思遲的槍口再次轉移到他的另外一隻腿上的時候。
“程思遲,你殺了我,你也完了!”
“我不會殺你,卻能夠讓你生不如死。”
那一刻,程楚雲在程思遲眼中看到了無比認真的色彩,那是一個瘋子的偏執:“程思遲,你這個瘋子!”
“我本來便精神不怎麼正常,堂兄,你忘記了嗎?”
程思遲的脣,勾勒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不要,我說,我告訴你那個臻晚晚在那裡。”
是葉向欣,程楚雲也許因爲還有些希望自己的人手趕到,因爲知道程思遲不敢真的殺了他,還能夠堅持,可是,葉向欣卻是被嚇得近乎崩潰了,方纔程思遲說了,她也是當事人,程楚雲原來和程思遲是堂兄弟,看到程思遲對待自己的堂兄都能夠這個樣子,葉向欣心裡的防線徹底鬆開。
她喜歡葉向歌,她能夠爲葉向歌做許多事情,她甚至能夠爲了葉向歌來陪着程楚雲虛與委蛇,能夠爲了葉向歌去恨毒了每一個接近葉向歌的女人,可是,當直面死亡的威脅時,葉向欣心底對葉向歌那點兒少女的迷戀,在滿地的鮮血與慘叫聲中,徹底清醒了。
——
臻晚晚是被凍醒的,任是誰,被綁住了手腳,扔到地下室的地板上半天,都不會舒舒服服的。
她沒有貿然睜開眼睛,先前在車上被打了第二針她還記得,只是保持着一動不動的姿勢,暗自感覺了半晌。
周圍全是陰冷潮溼的空氣,身下的寒意似乎能夠透過骨髓,脣齒間呼出的一點熱氣,迅速被帶走,身體更冷。
周圍沒有動靜,臻晚晚試探地動了一下手,手腕一陣麻木,已經沒有了感覺。
“晚晚,你醒了?”
一個溫柔之極的聲音響起,臻晚晚猛然睜開了眼前,眼前映出的,赫然是一張放大的容顏。
那張容顏嬌柔溫婉,那個人動人優雅,她蹲在她面前,對着臻晚晚笑,宛若婷婷綻放的花朵一般,那麼亮眼。
臻晚晚沒有出聲,她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全身的血液,有一瞬間,冷凝無比。
或者說,這個女人此時此刻的出現,已經讓臻晚晚意識到了什麼。
“晚晚,怎麼沒有叫姐姐?你可真不如小時候可愛了。”
臻致笙笑着,指尖輕輕地觸摸着臻晚晚的臉頰,明明是臻晚晚在地下室凍得夠嗆,臻致笙的指尖,卻不比臻晚晚的臉溫暖多少,臻致笙的肌膚,從來都冰冷的不像是一個活人。
臻晚晚下意識地偏過了臉,讓臻致笙的指尖滑落。
臻致笙沒有動怒,卻是輕嘆了一口氣:“晚晚,我一直想着你小時候的事情,你小的時候,很可愛,總會追在姐姐身後,一直一直叫着姐姐,想要姐姐陪你玩兒,想要姐姐幫着你,讓父親更喜歡你一點,爲什麼,長大了,就變了呢”
臻致笙輕聲細語的,似乎真的是爲了臻晚晚的改變而苦惱:“晚晚,你爲什麼,要那麼對我?”
“我們,明明應該是最親,最親的姐妹的。”
女人的指尖,虛虛的,從臻晚晚的臉頰,滑落到了頸側,最後,停滯在了臻晚晚的心臟處。
臻致笙嘴裡說着惋惜的話語,她的眼睛,卻落在自己指尖落下的地方,像是被什麼珍惜無比的寶物吸引了一般,眼睛一眨,都不捨得眨動一下。
“姐姐。”
臻晚晚終於出了聲,她的眼中,已經沒有了那一絲本能的戒懼,也許是因爲臻致笙那太過明顯的覬覦,那雙秋水般動人的慣常僞裝的眼中,無法壓抑的貪婪與掠奪,臻晚晚的心裡,驀然間,便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怒意,那怒意如此之盛,讓她沒有了絲毫的畏懼。
她昂起了自己的頭,冷冷地瞪着臻致笙:“你能夠告訴我,你在這裡,是做什麼的嗎?”
“你能夠告訴我,你看着的,究竟是我這個妹妹,還是我這個和你同出一源的妹妹的心臟?”
“姐姐,臻致笙,你真是我見過的這個世上最虛僞的人,你明明想要吧?想要一顆健康的心臟,想要我的命,爲什麼還要做出現在這麼一副無奈的受害者的樣子呢?”
臻致笙臉色一白,受驚般的縮回了手:“你怎麼會!”
臻晚晚怎麼知道,她怎麼可能知道!
“晚晚,我是你的姐姐,我怎麼會那樣想,你一定是誤會......”
“臻致笙,有意思嗎?”
臻晚晚聲音冷漠地打斷了臻致笙陷入自我世界的表演,她望着努力將自己裝成一副純潔無辜樣子的女人,只覺得噁心異常:“做了婊子,便不要想着立貞潔牌坊,臻致笙,你的心早已經腐爛了,腐爛的即使換一個心臟,你也還是那個臻致笙,你也還是沒救。”
“你胡說!”
臻晚晚的話激的臻致笙激動了起來,沒有什麼比臻晚晚說的話還能夠刺激臻致笙了:“臻晚晚,你胡說,我的心沒有腐爛,我只是病了,只要換上一顆健康的心臟,只要有一顆健康的心臟,我就再也不是過去那個臻致笙了,我不是那個可悲的只能夠數着自己還能夠活幾天的可憐蟲!”
臻致笙的呼吸一陣急促,她伸手,有些慌亂地攥着臻晚晚心口位置,眼睛裡冒出了異樣的色彩:“晚晚,我們是姐妹,你小時候明明說過,期盼姐姐身體健康的,你小時候告訴過我,想要和姐姐換一換的,我一直沒有忘記,晚晚,你成全姐姐好不好?”
一邊說着,她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了一把小小的裁紙刀。
雪亮的鋒芒在昏暗的地下室中閃爍着滲人的光芒。
“晚晚,把你的心給姐姐,姐姐會代替你活下去的,你看,父親不喜歡你,你媽也不喜歡你,連你的丈夫都不喜歡你,臻晚晚,你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你把心交給姐姐,姐姐一定會代替你好好活下去的......”
臻致笙有些魔怔了,她的手說着說着,便要去扯臻晚晚的衣襟,那樣子,便像是那些恐怖片中活活抓取人心的女鬼。
臻晚晚冷笑着:“你真的能夠好好活着嗎?臻致笙,你現在,在b市上流社會已經成了賤人的代名詞了,勾引妹夫,你活下去,每一個人看着你,都在想你是怎麼勾引自己妹妹的丈夫,想着你是多麼的無恥!”
“唔”
臻致笙眉頭皺起,她的指尖顫抖,臻晚晚一再刺激她,讓她的心臟終於不堪負荷了。
“你胡說”
臻致笙喃喃着,一手緊緊地抓握住自己心口位置,一手,卻是揮舞着那把裁紙刀,向着臻晚晚的心口捅去。
一道鮮血迸射出,卻是臻晚晚終於積攢下了些許力氣,向着旁邊一滾,躲開了當着心口的一刀,即使如此,她的胳膊卻還是被臻致笙狠狠劃過。
鮮紅的血液汨汨流出。
“晚晚,你生來就是姐姐的容器,你的出生,是爸爸爲了讓我有一個合格的適配的心臟,你的存在,本來便是爲了我的生存。你媽和爸爸早就簽了協議,她生下一個rh陰性血的女兒,我爸娶她進臻家的大門,沒有人需要你,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你過去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我的恩賜,而現在,我要收回這種恩賜了!”
那一聲聲,一句句,讓臻晚晚本來以爲可以坦然無畏的面對生死的心,乍然停頓了一下。
那一刻,她也想說,想說臻致笙胡說,可是,她心底,那一角陰暗,在接納了臻致笙口中的真相後,卻是迅速地生根發芽。
原來,她真的只是一個心臟容器罷了。
那一刻,臻晚晚突然間,便不想要躲了。
臻致笙還在自顧說着:“晚晚,姐姐的心好痛,你把你的心給姐姐,你一直都想要做一個受到所有人喜歡的人,爸爸會感激你的,媽媽也會感激你的,姐姐也會永遠記住你的。”
臻致笙的面色更形青紫,宛若厲鬼,卻是蹣跚着站起,然後,走到臻晚晚的身前,手中染着鮮血的裁紙刀再次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