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出生在一個單身家庭,她的母親是做着皮肉生意的,沒有家人,沒有丈夫,她見多了母親帶着不同的男人回來,也見多了母親日益蒼老。再也無法抓住任何一個男人時候的悲涼。
從小,她就知道一個道理。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是無法好好地生活在這個世上的。
她需要抓住一個男人,一個機會,趁着她還年輕,還有那麼一張她母親唯一留給她的財產,一張好看的臉的時候。
第一次遇到臻嶽庭,她便爲他着迷,與其說爲了那個男人的本身,不如說是爲了那個男人的錢權還有鰥夫的身份。役見木亡。
她聽說,他想要找一個好女人,照顧自己的女兒。
有錢人家的女人,總是不如她這樣無權無勢的。能夠對繼女有心吧。
只要有心,總能夠製造很多再次相遇的機會的。
“爲我生一個孩子,如何?”
當男人撫着她的肚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白玲以爲,自己終於抓住了他。
“女孩兒比較好,和笙笙作伴。”
當白玲問臻嶽庭想要孩子是男是女的時候,男人如此道。
“這是,什麼?”
白玲接過男人手中的一份協議,裡面的東西,讓她如墜冰窖。
“我對你很滿意,如果你這一次生下的是女兒,並且是rh陰性血的話。簽了這份協議,我娶你做臻夫人。”
男人難得耐心地對着她多說了兩句,那一刻,白玲的手指都在顫抖。
原來,臻嶽庭會看上她,自始至終都只是爲了找一個生下容器的肚子。
是的,是容器,白玲心底冷冷地嘲笑着自己的天真,她明明早已經看到了臻嶽庭對臻致笙的百般呵護,怎麼就想不到。他會爲了自己心愛的女兒,早早做準備呢?
“我知道,你會籤的。”
臻嶽庭笑着,將白玲簽上字的協議收了起來。
他想要找的,自始至終便是這樣一個沒有背景,貪婪,自私,膽小,好控制的女人,當然,白玲那些溫順與手段,臻嶽庭還是很受用的。
二十歲以後纔是最好的做手術的時候,沒有什麼,比同一個父親同樣血型的年齡相近的妹妹。更好的容器了。
“如果這一次,不是呢?”
她不是rh陰性血,她怎麼保證一次生下的會是女兒,又正好是那樣珍稀的熊貓血?
“你要知道,有很多女人願意接替你的位置。”
白玲無能,總有能做到的,臻嶽庭手中,不缺吸引這樣資質的女人前仆後繼的錢財。
臻嶽庭的這句話,讓白玲無法回頭。
生產日期本來確定好了,臻嶽庭很重視,白玲故意將自己弄成早產,她提前找了一家比較偏僻的小醫院,在那裡,她生下了一個女兒,不是rh陰性血,明明應該慶幸自己的女兒不用作爲容器,她卻覺得心慌,失望,白玲茫然中,聽到了自己身側護士的談話。
“你說,身上有rh陰性血也不知道該說是珍稀還是該說倒黴,今天204號房的孕婦受驚早產,生產時候大出血,幸虧我們醫院還剩下了一點兒那種血液儲存,否則的話,今天就危險了。”
“是呀,我也過去幫忙了,嚇死人了,不過現在男人也真是的,女人生孩子,丈夫居然都不會過來陪着,做的時候他們開心,等到結果的時候,一個個成了縮頭烏龜。”
“好了好了,那邊那個不也是一個人嗎?哎,還不一定,人家沒有丈夫,只有情人呢。”
護士嬉笑的聲音,一句句傳入了白玲的耳畔。
小醫院,管理很鬆懈,只要有心,願意花錢,總能夠辦到很多本來辦不到的事情的。
當白玲從一個收買了的護士手上接過換來的女嬰時,她緊緊地抱住了她。
臨走前,她偷偷去看了一眼被自己換了的女兒,在那裡,她看到了那個熊貓血的女人,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面上帶着溫柔的笑,她在育嬰室外望着裡面瘦弱的女嬰,白玲知道,那會是一個好母親。
女嬰是rh陰性血,當白玲收到化驗結果的時候,幾乎是喜極而泣,她緊緊地抱着那個不是自己女兒的女嬰:“真好,幸虧你是,你會成爲臻家的小姐的,你會得到榮華富貴的生活,你代替我的女兒享受這些福分,所以,你也代替她,成爲容器,好嗎?”
懷中的女嬰不知道抱着自己的女人那一刻眼中是怎樣的殘忍,張開手,對着她,露出了無齒的笑。
——
“媽,剛剛那個女人好奇怪,那麼盯着我看,你說她是不是這裡,有毛病呀?”
沈雯菲不滿地說道,一邊還點着自己的腦海,比劃着。
“好了,就你想些亂七八糟的,也許是看我女兒漂亮,忍不住羨慕吧?”
沈夫人點了點沈雯菲的鼻尖,笑着道。
雖然她也覺得剛剛白玲的眼神讓她有些許的不舒服,卻也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她和沈雯菲今天來的目的,是看看臻晚晚,那個勾的沈文熙與往日大不相同的女人。
沈文熙吩咐家裡的保姆按時給臻晚晚送補湯,沈夫人自然就知道了臻晚晚在哪個病房。
沈夫人想過很多種臻晚晚的樣子,嬌媚妖嬈的,楚楚動人的,心機深沉的,總之,在聽了沈雯菲的那些話之後,臻晚晚在沈夫人腦子中的形象,向着越來越糟糕的方向發展。
只是,當真的見到臻晚晚,與那一雙被淚水浸潤,卻沉默幽深,宛若不波古井的眼眸對上時,沈夫人心底莫名地覺得一痛。
“我是沈文熙的母親。”
準備好的盛氣凌人的開頭,沈夫人卻是忘記了。若不是沈雯菲半天聽不到她開口,輕輕拉了她一下,沈夫人都一時回不了神。
“伯母”
沈文熙的母親嗎?因爲沈文熙救了自己,這兩天又一直幫着忙前忙後,不論如何,臻晚晚還是微微擎起身子,對着沈夫人招呼了一聲。
只是,眼睛一掃,望見了沈夫人身後眼神不善地盯着自己的年輕女人。
一開始還有些不明所以,轉了轉腦袋,臻晚晚想起來了,那天在臻家生日宴會上,遠遠看到這個女人纏着程思遲。
一時間,她有些糊塗了,這究竟是爲了沈文熙來的,還是爲了程思遲來的?
不過,不論是爲了誰來的,都是來者不善罷了,臻晚晚這樣想着,表情變得冷淡。
沈夫人的眼睛從臻晚晚的眼睛,落到了她的身上,然後,爲了臻晚晚身上那層層包紮着的繃帶皺了皺眉:“怎麼傷成這樣”
“媽!”
沈雯菲覺得沈夫人奇怪的很,明明來的時候都說好了要怎麼給臻晚晚難堪,怎麼讓臻晚晚知難而退,怎麼到了跟前,沈夫人反而表現成了這個樣子。
沈夫人下意識關心的話嚥了回去,她皺眉,一時間也理解不了自己這是怎麼了。
沈雯菲眼看着沈夫人不在狀態,耐不住性子,一步走到了沈夫人身前,面對着臻晚晚。
“臻晚晚,我是沈雯菲,是沈文熙的妹妹,我和我媽今天過來,是想要警告你,離我哥遠點兒,他不是你這樣的女人能夠肖想的了的。”
沈文熙高高昂着頭,面上眼中盡是鄙夷。
臻晚晚的心情本來便不怎麼好,因爲沈雯菲的態度言語,一時間,氣的想笑,她也真的笑出了聲:“沈小姐,我想你誤會了,我對令兄,一點兒想法都沒有。”
“你騙的了誰?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以爲自己使出點手段便能夠攀上我哥哥嗎?我告訴你,你這完全是自取其辱,沈家的門,不是你這樣的女人能夠進去的。”
“我這樣的女人?”
臻晚晚眼神徹底冷了下來:“沈小姐可以告訴我,我是怎麼樣的女人嗎?值得沈小姐這麼興師問罪的,我還真的是自己都不知道呢?”
“你明明有丈夫,偏偏勾引別人的未婚夫,這也就罷了,你居然還勾引我哥,臻晚晚,我真沒見過比你還不要臉的女人,是不是隻要有錢有勢的男人,你都不放過?”
沈雯菲想到了程思遲,眼中閃過了嫉妒的色彩,聲音越發地大了,甚至,吸引的門外經過的人都忍不住駐足。
“別人的未婚夫?”
臻晚晚重複了一遍這幾個字,她心底有些不好的感覺:“請問,這個別人的未婚夫姓甚名誰?”
“程思遲。”
果然,從沈雯菲的嘴裡吐出了這三個字。
臻晚晚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後,扯起嘴角:“不可能。”
她說,冷冷地瞪視着沈雯菲那張瞬間讓她覺得厭惡的臉:“他不喜歡你。”
這句話,臻晚晚說的斬釘截鐵,她不相信,程思遲對自己的感情,會是假的。
更何況,臻晚晚脣邊扯開一抹笑:“他的眼光,沒有那麼差。”
乍一聽到,會彷徨,可是,沈雯菲的表現,卻讓臻晚晚的心定了下來。
“哈,你又不是他,你怎麼就不知道他不喜歡我?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和我上牀?”
臻晚晚的笑讓沈雯菲覺得受到了侮辱,說話也開始胡攪蠻纏了起來:“我告訴你,他在牀上熱情的很,我們很合拍,他說我是最能夠給他帶來快樂的女人......”
“菲菲!”
沈夫人皺眉,覺得沈雯菲說的有些太那個了。
沈雯菲卻沒有自覺,反而是在看到臻晚晚有些白的臉色的時候,刻意挺了挺自己的胸,脣邊露出得意的微笑:“更何況,我是得到程家伯父認可的兒媳婦,而你?你最多,只是程思遲玩玩兒的對象。”
“菲菲!”
沈夫人的聲音不自覺地嚴厲了一些,她伸手,想要拉開沈雯菲,卻被一下子躲開。
“我們先回去。”
沈夫人說道,她覺得,半靠在牀頭面色蒼白如雪的臻晚晚,莫名地讓她不想要傷害對方。
“媽你不是也說要過來看看勾引我哥的女人是個什麼東西嗎?你不是也說要過來讓他知難而退嗎?我現在就是在讓她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是個什麼東西!”
沈夫人的阻止讓沈雯菲的情緒有些激烈,她覺得自己受到了背叛,先是自己看中的男人,又是自己的親大哥,現在連最疼自己的母親居然都開始幫着臻晚晚了。
“出去。”
臻晚晚開了口,聲音沙啞:“我這裡,不歡迎你們。”
她的手攥成了拳,如果不是身上的傷口不能夠劇烈動彈的話,如果不是沈文熙救了自己的話,她現在一定忍不住狠狠地教訓沈雯菲,讓她知道應該怎麼說人話。
“你是覺得羞恥了嗎?臻晚晚,既然覺得羞恥,那麼就別再去勾引那些你配不上的男人,我告訴你,不論是程家還是沈家的大門,都不是你能夠踏足一步的”
臻晚晚的忍耐被沈雯菲看成了害怕羞恥,她越發得意,根本不顧旁邊沈夫人生氣的表情,又往前一步,便要對臻晚晚直接動手:“聽說你受傷了,真的假的?不會是爲了欺騙我哥的同情心自己裝的吧,我倒要揭開你所有的假面具,看看你的真面目有多麼噁心。”
沈雯菲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故意去扯臻晚晚身上包紮的繃帶。
本來快要收口的傷口因爲沈雯菲的動作,一下子迸出血來。
“菲菲你做什麼?”
沈夫人也被沈雯菲的動作驚到了,上前要阻攔,可是沈雯菲下定了決心要狠狠教訓臻晚晚,最好讓臻晚晚身上臉上全都留下幾個疤,自然是不管不顧的。
沈夫人一旁跳腳勸說,臻晚晚從自己的角度看到了沈雯菲眼中惡意的笑容,臻晚晚從來不是什麼忍氣吞聲的人,她覷準了沈雯菲那張嬌豔卻可恨的臉,伸手便要狠狠地給她一下。
“沈雯菲!”
門口傳來男人沉冷的聲音,讓沈雯菲下意識頓住動作,也讓臻晚晚收回了將要扇到沈雯菲臉上的手。
沈文熙大步而來,一把攥住沈雯菲的手,然後,拉着她便往外面扯,他的動作帶着些暴戾,臉上滿是山雨欲來的陰雲。
“哥你幹什麼?你抓痛我了,媽!”
沈雯菲掙扎,喊着沈夫人。
沈夫人一時間忘了讓自己感覺異樣的臻晚晚,趕忙跟了上去:“文熙你做什麼,你快放開你妹妹。”
沈文熙近乎粗暴地將沈雯菲扔到了牆邊。
“沈雯菲,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去招惹她?”
“菲菲你有沒有傷到?文熙你怎麼這麼對菲菲”
沈夫人一把推開沈文熙,緊張地不停地看沈雯菲:“傷到哪裡沒有?快告訴媽”
“媽,我手好痛,你看哥爲了那個女人,居然這麼對我!”
沈雯菲將自己的手腕給沈夫人看,那上面,赫然是一點青紫色握痕。
沈夫人臉色變了,轉身便要去打沈文熙:“你看看你把你妹妹傷的,沈文熙,你是不是瘋了。爲了一個外人,你居然傷了你妹妹”
沈文熙一步後退,離開了沈夫人的攻擊範圍,他臉色很冷,眼中卻有着一絲陰鬱:“我喜歡她。”
沈文熙說,我喜歡她,只是這麼一個理由,便已經足夠了。
與兒子那雙認真之極的眼睛對上,沈夫人一時間,居然無法再揮落下去手,沈文熙,是認真的,從來沒有過的認真。
我喜歡她,所以,不要傷害她,沈文熙的眼中,是這樣的話語。
那麼多年前,他的丈夫,面對着沈家父母的逼迫,堅決要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
她今天,真的應該來這裡嗎?沈夫人茫然地望着自己兒子進了病房,房門在自己跟前砰的一聲關上,一時間,無法回神。
沈雯菲一拉沈夫人,還要進去糾纏,沈文熙這麼對她,她更加討厭臻晚晚了,沈夫人這一次,沒有聽沈雯菲的:“我們先回去吧。”
“媽你今天究竟怎麼了?你難道真的不管哥找個什麼樣的女人都無所謂?那個女人她心機深沉,四處勾搭人,那是個賤人,我們不能夠讓她騙哥......”
“夠了。”
沈夫人表情嚴肅,她轉身望着這個自小嬌寵的女兒:“菲菲,你哥如何暫且兩說,你今天,有些過分了。”
他們沈家的女兒,可以嬌寵,可以高傲,卻不能夠像是沈雯菲今天表現出來的那些刻薄冷酷,沈夫人心底第一次思索,沈文熙對她說過的,沈雯菲需要好好管管的話語了。
沈雯菲先是驚愕,然後,便是巨大的委屈涌上心頭:“媽”
母女兩個最後還是走了,沈文熙在這裡,再加上沈夫人的態度,沈雯菲再是不甘不願,也不得不暫時離開,只是,兩個人都沒有發現,角落裡,一雙眼睛,一直癡癡地注視着沈雯菲。
白玲抹了一把臉,手上全是淚水,捂住了脣,慢慢地,滑落到了地上。
以爲可以忘記,以爲不在意的,面對臻晚晚,她有柔軟,有溫情,在利益面前卻可以毫不猶豫地放棄臻晚晚,她以爲,自己根本當不好一個母親。
可是,當真的見到這個被自己親手換走的女兒的時候,白玲才發現,自己不是沒有一顆當母親的心,她只是,無法愛上別人的女兒。
“菲菲......”
咀嚼着女兒的名字,白玲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來,她望向了臻晚晚的病房。
剛剛,她的女兒被那麼對待,是因爲臻晚晚吧,憑什麼!
佔據了自己女兒的大小姐身份,現在,還讓自己的女兒傷心,晚晚,你真的是前輩子來討債的嗎?
我不會讓你得逞,不會讓你破壞這一切的。
那一刻,女人的眼底,滿是冷酷與恨意。
——
“抱歉。”
沈文熙將門關上,看到了臻晚晚身上有崩裂開的傷口,眼裡有歉意。
他走到臻晚晚牀邊,俯身,便要按鈴叫人過來。
“不用麻煩了。”
臻晚晚往旁邊挪了挪,避開了沈文熙靠近的身子,她低頭,自己整理着凌亂的繃帶,受了這麼多次傷,成天裡往醫院跑,她現在也是一個包紮能手了:“還有,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
“我回去會好好教訓”
沈文熙開口。
“不用。”
打斷了他的話,臻晚晚擡頭,她的臉上沒有一絲沈文熙想象的怒意或者是氣恨,平靜的很:“不提你救了我,這些天,你幫了我很多。”
所以,他們兩個人之間,扯平了。
“你非要和我算的這麼清楚?”
沈文熙覺得嘴裡有些苦,因爲臻晚晚平靜的態度,這一刻,他還寧願臻晚晚對着自己發脾氣。
“不然呢?”
臻晚晚歪了歪頭,眸子中,是寒涼,傷人傷己的冷:“這個世上,最難還的,就是情分,其實我挺慶幸方纔你媽和你妹妹過來鬧了一場。”
“你可真知道,如何才能夠最傷人。”
沈文熙覺得心裡有點涼,他扯了扯嘴角,如此道了一句,轉身,卻是拿起方纔隨手放在門邊桌子上的東西,打開,裡面是還帶着熱氣的雞湯。
“今天是烏雞紅棗湯,家裡的傭人放假,所以我自己送過來了,你嚐嚐怎麼樣?”
好像剛剛說着臻晚晚知道如何才能夠最傷人的男人不存在一般,沈文熙親自舀起一勺子雞湯,送到臻晚晚的脣邊。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帶着點笨拙,那雞湯滿滿的一勺子,灑了兩滴在牀單上,沈文熙眼中閃過點懊惱。
顯然,這個男人從來沒有幹過伺候人的活計。
臻晚晚本來是不想張嘴的,除了刻意報復那些對不起她的人之外,臻晚晚最恨的就是利用人的感情,她對沈文熙無意,便不想要給他一點希望,可是,當看到這個男人黑沉沉的雙眸間閃過懊惱時,她的脣,張了開。
“味道怎麼樣?”
沈文熙有些緊張地問,因爲臻晚晚配合地張嘴喝了雞湯,他的眼中露出點點愉悅。
剛纔沈文熙說家裡的傭人請假了,她的眼睛,不小心落在他的手上,修長的只適合批覆文件的手上,有點點傷痕,臻晚晚突然間,便明白了一些什麼。
臻晚晚張了張嘴,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回答。
她可以面對別人惡意的傷害,卻從來經不住別人真心的好。
“雞湯放這裡我自己會喝的,你應該也有不少事情,別在我這裡耗着了。”
臻晚晚最後,還是下了逐客令。
沈文熙眼中閃過一點落寞。
“確實是有不少公事,那我先走了,雞湯你記得趁熱喝。”
沈文熙幫着臻晚晚將牀上的桌案放下,將雞湯湯勺全都整齊地擺放在上面,又幫着臻晚晚墊高一下背後。
臻晚晚任由着他動作,只是,當沈文熙走到門口的時候,臻晚晚突然出聲:“阿遲,真的和沈家有婚約嗎?”
阿遲是誰?是程思遲。
沈文熙頓住了腳步:“沒有。”
“是菲菲自己一廂情願。”
說完了這句話,他匆匆打開了房門,再也沒有回頭地離開。
“抱歉。”
良久,望着緊閉的房門,臻晚晚說了這樣兩個字。
沈文熙,是個很好的人,可是,不是臻晚晚想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