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楚雲在辦公室裡轉來轉去,他的面上全是憤恨糾結還有不可置信:“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怎麼能夠相信,本來以爲會大展拳腳的自己,居然被董事會聯名,要求撤銷職務。
“那些老不死的,憑什麼說我沒用。是他們自己招進來一堆廢物,是他們自己弄來的一些垃圾,連那麼幾件小事都辦不好,股市上股價下跌只是一時的。我明明說了,只要給我一點時間,只要再一點點的時間,我就能夠力挽狂瀾。我就能夠讓股價上漲,我纔是最好的,比起程思遲更好,他們憑什麼要求我主動辭職!”
“我不會辭職的,我絕對不會辭職的!”
“程思遲,程思遲哪裡有我好,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的,一定!”
程楚雲猛地將面前的辦公桌掀翻,面上一陣病態的潮紅,哆嗦着手,他撥通了一個已經熟悉之極的號碼:“我要程思遲死,我要他死!黑翼,你已經耽擱太多時間了,我沒有耐心了!”
“放心”
對面傳來陰冷的聲音:“我也沒有耐心了。”
辦公室外,那些聽着裡面隱隱約約聲響終於停下了的秘書們暗自拍了拍胸口,心底哀嘆着。怎麼跟了這麼一個破上司,整日裡和瘋子似的發火。
“王秘書,你看,能不能幫我把這份企劃案送進去?”
比起那些秘書更加苦逼的是要送企劃案的部門經理。
“厄,抱歉,趙經理,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我還有副總派下來的事情呢。”
傻子這個時候才往裡面湊。
“趙經理,我幫你送進去吧。”
是孟拾。
趙經理千恩萬謝地將手中的企劃案遞給孟拾,一邊走一邊想着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夠擺脫裡面那個代理副總。
不一會兒,辦公室裡又是一片響聲,霹靂哐啷的,待到孟拾捂着滴血的腦袋出來的時候,那些秘書們,已經不僅僅是同情他了,並且對裡面程楚雲的認知,更加清晰了,那就是個瘋子。
孟拾聽着身後的悄聲言語,舌輕輕地舔了舔脣邊裂開的口子,一片鹹腥味兒。那是他早已經熟悉至極的自己的鮮血味道,程楚雲,今日你給我的,不久的將來,你定然要一一還回來。
孟拾往咖啡杯裡放入了一顆白色的小藥丸,攪動着小湯匙,直到那白色的藥丸徹底融入咖啡,一點看不出痕跡了,他才端着熱氣蒸騰的咖啡,向着副總辦公室那邊過去。
周圍有勸他先包紮了傷口再說的人,孟拾都鄭重表示了感激,小心地端着咖啡,輕輕地敲擊着門扉,眼底,卻是一點黑暗的扭曲。
——
b市某間銀行邊上,一個戴着帽子,大圍巾和墨鏡齊上陣的女人一邊焦急地拿出手機望着上面顯示的時間,一邊小心地避開行人的視線。
肩膀處一重,她心底一驚。
“是我”
沉穩的男聲讓她虛脫了一下,轉身,拉着男人的胳膊便走,不敢再在這裡停留一下子,銀行裡面外面人來人往的,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又在抽痛了。
良久,兩個人才走到沒人的地方。
“阿笙”
傅承徵看着臻致笙吃下救心丸後仍然青白的面色,一陣擔心:“你有沒有事?”
“怎麼可能沒事!”
臻致笙嗤笑一聲,手捂住心口的位置,面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我現在每一分每一秒的活着都感覺是在和死神爭命,阿徵,我等不及了,我要馬上去龍城,我要去找到臻晚晚,我一定要拿到她的心臟!”
說着說着,臻致笙忍不住彎了彎身子,傅承徵趕忙上前扶住她。
“阿笙,你放心,我已經把錢全部劃到另外一張卡上了,警察找不到我們的,我一定會幫你拿到屬於你的心臟的!”
“阿徵,我只能夠相信你了,爸爸說臻晚晚的心臟是我的,他騙我,他眼睜睜看着我被判刑,他什麼也沒做,那個賤女人也是,將家裡的錢全部捲走了,一定是去找她那個賤種女兒的,這麼些年什麼視如親女,也是騙我的,葉向歌那個該死的,他也不得好死,哈,阿徵,只有你是對我好的,我只能夠相信你,你不會讓我失望對嗎?”
“我不會,你就是我的命!”
傅承徵一字一頓地保證道,即便臻致笙現在的樣子那麼狼狽難看,在他眼中,她還是當年初次見到的,讓小小的男孩兒發誓保護一輩子的小女孩兒。
b市飛往龍城的飛機起飛了,一天後,申請保外就醫的臻致笙才被人發現醫院裡待着的那個根本是被人花錢僱傭冒充的,臻致笙越獄了,警察去臻家大宅搜查,卻只看到了一具已經被蛆蟲爬滿的骨瘦如柴的屍體,正是曾經在b市很有名氣的著名企業家臻嶽庭。
警察仔細詢問過附近的人,據形容,一個貌似臻致笙的女人曾經在一個男人的陪同下進入過別墅。
“沒有一會兒便出來了,只是聽着裡面好像是爭吵過,我也沒聽清啦,只有一個女人的喊叫聲,總之,豪門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散了呀,那段時間,甄先生的女兒判刑,聽說他公司也出了問題,一下子就癱了,傭人們都辭退了,他老婆也早走的沒影子了,本來還有個年輕傭人照顧着他,前兩天,也不知道哪裡去了。”
警察根據臻嶽庭的傷痕,判斷他是被人殺害的,動手的人,很可能就是那個和他爭吵的女人,最有可能的,是臻致笙。
一時間,就算是一些見慣了殺人的警察,也被這個猜測驚到了。
他們沒有證據臻致笙殺父,卻也將臻致笙當做了通緝犯,正式立案偵查。
再然後,葉向歌在和小明星開房時,被一夥兒暴徒襲擊,傷到了腦袋,至今昏迷不醒,據醫生判斷,葉向歌很有可能會成爲植物人。
葉夫人四處奔走,要求一定要抓住那夥兒傷人的暴徒,只是,b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想要大海撈針找到幾個特意避開監控的人,卻是難上加難。
——
臻晚晚不知道那些曾經和自己的命運息息相關的人的遭遇,在她心裡,那些人,早已經與她無關,她現在,最重要的是程思遲和腹中的孩子。
程思遲陪着臻晚晚專門去醫院檢查了一下,腹中的孩子很健康,性別也鑑證了,是男孩兒,程思遲一路上笑的很是開心,那張消瘦了許多的臉,看着都有了許多生氣。
兩個人沒有馬上回別墅,卻是一起去了一趟商場,按照程思遲的說法,兒子再過不久就要出世了,家裡什麼都還沒有準備,這怎麼行,必須買買買。
臻晚晚在後面看着程思遲仔細認真,像是在看什麼重要的合同一般,挑選着哪一樣奶粉比較健康營養,脣邊的笑容,怎麼遮都遮不住。
“這種營養均衡,這種對成長髮育好,這種口味兒好”
程思遲在那邊唸唸有詞,一時間,真的陷入了選擇困難之中。
“晚晚,你看哪種比較好”
程思遲轉首,下一瞬,他的面色猛然冷凝,身後,人來人往,卻哪裡有那個微笑的身影。
“晚晚!”
“晚晚?”
程思遲起身,差點摔倒,他自覺於曦佳已經進了監獄,於家現在自顧不暇,產業嚴重縮水,程楚雲那邊,孟拾也在看着,更加上臻晚晚的身世,沈家對她的態度,龍城應該沒有人再敢對臻晚晚下手了,他纔敢帶着臻晚晚出來,他想要讓臻晚晚出來四處走走,他想要給她最好的,他再一次,將臻晚晚,弄丟了。
甚至,這一次,臻晚晚是在他的身邊丟的。
“麻煩讓一讓,我妻子流產了”
一個高大的男人一邊扶着一個大肚子的女人,一邊對着周圍的人說道。
那個女人的裙角果然有大片的血跡,本來不少人的電梯,自動讓出了一條通道。
“菲菲,你在看什麼?”
白安朗的聲音爽朗陽光,他的容貌也是如此,是個很容易讓女人心動的男人,這幾日,他在和沈雯菲經過醫院裡的偶遇之後,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
白安朗着意表現,刻意討好,沈雯菲亟需後路,欲擒故縱,兩個人現在已經正式建立了情侶關係。
今日白安朗專門推掉手邊的事情陪着沈雯菲來商場購物,沈雯菲方纔還是很開心的,一直和他有說有笑的,這一會兒,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卻是露出了一個有些奇怪的眼神。
“安朗。”
“嗯?”
“聽說前些年龍城有拐賣婦女的大案子,你說,他們拐賣了人之後,會將人送到哪裡去?”
直到看着那個有些熟悉感覺的男人扶着那個據說流產了的始終低垂着頭的孕婦離開,她才收回了視線,然後,笑的有些奇怪的問道。
“聽說有些大山裡和貧窮的村落缺女人缺的厲害,被拐賣的婦女,好多是被賣到那些地方去的。”
“是嗎?那麼偏僻的地方,想來那些可憐的女人一旦被送去,就會不來了呢。”
“倒是有被找回來的,只是大多數都在那邊好多年,孩子都爲那些人家生了幾個了,也不知道算不算幸運了,比起那些直接死在那裡的。”
白安朗嘆了口氣,帶着點惻隱的語氣說道。
“好了,那些事情與我們無關,安朗,我們去那邊逛逛吧,聽說商場最近推出不少新櫃檯呢”
沈雯菲挽住了白安朗的手臂,親親熱熱地向着商場內部走去,與程思遲,擦肩而過。
程思遲想要馬上看商場監控,可是商場經理說不合規定,程思遲將自己的身份說出,可是那個商場經理還是固執:“程先生,這是我們商場的規定,抱歉。”
程思遲心知肚明是因爲自己現在在外界眼中,只是一個被趕出程氏的棄子罷了,第一次,那麼恨自己爲什麼要和程楚雲一步步來,鯨吞蠶食,讓程博文自食其果。
沒奈何,程思遲報了警,臻晚晚剛剛失蹤,警察本來不會受理的,程思遲打了市長的電話,前幾天的招標案子,程思遲才和那位接觸過。
市長的面子很大,沒多久,一溜兒的警察帶着儀器武器,便到了這邊。
警察來了,商場經理痛快交出了監控視頻,程思遲眼睜睜看着在自己挑選奶粉時,一個男人悄悄出現在臻晚晚身後,然後,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瞬間,臻晚晚便失去意識,被那個男人攙扶着離開。
程思遲的瞳孔緊縮,在看到那個男人的樣子時,他的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鎮定地根本不像是在綁架,那個男人扶着臻晚晚,裝作臻晚晚流產的樣子,順利地選擇了最短的路線,從人羣中穿出,沒有一會兒,便出了商場,商場外邊的監控,拍攝到他們上了一輛白色麪包車,絕塵而去,那副駕駛座上,坐着的似乎是一個女人。
“臻致笙,傅承徵!”
程思遲咬牙切齒地念出了這兩個名字。
“程先生,請問你認識這兩個參與綁架的人嗎?”
警察問道。
“認識”
程思遲的心底發冷,在他被程博文強行帶走的那段時間,臻晚晚遭遇了什麼,他後來詢問過穆離飛,而此時此刻,想到臻晚晚是被這樣兩個人帶走,他的血液都要冰凍。
“他們是b市人......”
程思遲正說着,一個警察突然想到什麼:“臻致笙?我想起來了,前兩天b市那邊過來一份通緝,就是這個臻致笙,聽說是犯了故意傷害被判刑了的,後來趁着保外就醫的時候逃跑了,而且,b市警方懷疑她可能還與另外一宗謀殺案有關。”
所有人的眼睛,忍不住落在了程思遲的身上,這樣的人,綁架臻晚晚,真不是什麼好事了。
“你是怎麼保護她的!”
監控室的門被砰的一聲踹開,裡面的幾個警察正要發怒,來人已經直接衝到了程思遲的身邊,然後,一拳狠狠地砸在了程思遲的臉上。
程思遲踉蹌了兩步,臉頰瞬間青腫一片,可見來人是如何地含怒出手。
“程思遲,你將她交到你手上,我以爲你能夠保護好她,我以爲你能夠讓她幸福,可是你爲什麼這麼沒用!你怎麼能夠讓她在你身邊出事!”
沈文熙一手攥住了程思遲的衣領,近乎瘋狂地質問着,他的眼底一片血紅,面上慣常的冰冷漠然的表情,全都被激狂與一絲絲隱隱的恨意所取代。
一邊罵着,一邊對着程思遲還要打下去,程思遲任由着他打,沒有還手,或者說,這個時候,疼痛也許能夠讓他的心裡好受點。
幸虧這個監控室裡還有幾個警察在,在一開始的措手不及後,幾個人上前,手忙腳亂地拉開了沈文熙。
“這位先生,我們正在辦案,無關人員不能在這裡逗留,請不要擾亂辦公。”
“我不是什麼無關人員,我是晚晚的哥哥!”
這一句話,沈文熙是顫抖着聲音說出的,自始至終,他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承認過自己是臻晚晚的哥哥,即便他選擇了坦白將真相說出,將臻晚晚的身世告訴沈家的人,也沒有一個人注意過,其實,他纔是最排斥這個真相的人。
他不願意,自己是臻晚晚的哥哥,不願意,兩個人有血緣關係。
程思遲近乎瘋狂地尋找着臻晚晚,沈家也是全力出手,可是,沒有用,臻晚晚,便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整個龍城刮地三尺,也沒有找到她的下落。
“嗚嗚,晚晚,我可憐的女兒,究竟是誰綁架了她!”
沈夫人在那邊一直掉眼淚,沈雯菲在她身邊勸說:“媽,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沈夫人一邊接過沈雯菲遞過來的手帕,一邊喃喃着:“我的晚晚,是我這個當媽的沒用,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就和當年一樣,是我沒用,是我疏忽,我明明那麼想她,我應該陪在她身邊的,那樣的話,也許那些人就不會綁架我的晚晚了。”
沈雯菲面上還是露出哀悽萬分的表情耐心地勸說着沈夫人,她的眼中,卻是深深的扭曲與嫉恨,那個臻晚晚,她最好死在外面,或者被人賣到哪個窮鄉僻壤,讓那些噁心的男人玩兒死她。
沈文熙滿懷疲憊地進了門,幾乎是瞬間,沈夫人便看到了他,猛地起身:“文熙,有晚晚的消息了嗎?是不是綁匪要贖金了?你說要多少,我們家有錢,我們”
“程思遲報警了。”
沈文熙一句話,讓沈夫人像是受到了天大的驚嚇一般,變了面色:“他做什麼報警,他是不是想要晚晚死?他難道不知道那些綁匪一旦知道他報警就會對晚晚不利嗎?他是不是”
沈夫人的揣測還沒有說完,沈文熙打斷了她的話:“媽,不會有綁匪要贖金的。”
“你什麼意思?”
“是臻致笙,程思遲認出了綁架晚晚的人,是她的人。”記圍木才。
“臻致笙?”
沈夫人一時沒有想起。
“那個臻家有心臟病的大女兒,她先前因爲使人綁架晚晚,又故意傷害,被判了刑,她到了龍城。”
沈文熙說的一字一句,沈夫人都聽在耳中,卻又覺得像是隔着一層薄膜般,聽不真切。
“她,那個臻致笙,她要,做什麼?”
“她要晚晚的心。”
“不可能!”
沈夫人猛地大喊出了聲,狀若瘋狂地撲到了沈文熙的面前,抓着他的肩膀:“不可能那麼殘忍對不對?怎麼可能?晚晚,晚晚不是她的親生姐妹,她要晚晚的心,她們血型相同,可是不一定會不排斥的,我們可以的,她如果想要一顆配型的心,我們沈家就算是找遍全國,也一定給她找到一顆適合的心,讓她放了晚晚,讓她放了我的晚晚!”
沈夫人望着沈文熙面上的悲哀,攤到在了地上:“放了我的晚晚,放了她”
“媽,媽,地上涼,你快起來,你身子還沒有好”
沈雯菲低聲勸着:“媽你不能夠也累到,晚晚姐姐現在只能夠靠親人來救了”
她說的情真意切,沈文熙望着沈雯菲,眼裡,有一絲恨意。
這是白玲的親生女兒,臻晚晚現在,以前所遭受的一切,本來全部都應該是沈雯菲承受的,可是,現在臻晚晚生死未卜,爲什麼,沈雯菲還能夠出現在沈家。
這個造成一切根源的白玲的親生女兒,這個綁架了臻晚晚的臻致笙的親生妹妹。
“走開”
沈夫人低低的聲音響起。
“媽?”
沈雯菲僵硬地笑了笑:“媽,哥哥已經盡力了,你別怪哥哥。”
一邊說着,一邊伸手還要攙扶沈夫人。
“啪!”的一聲輕響,沈雯菲愕然。
“抱歉。”
沈夫人面上的表情有些冷,她自己撐着站起了身子,居高臨下地望着沈雯菲:“菲菲,你暫時離開沈家一段時間好嗎?”
沈文熙心裡的痛與恨,沈夫人何嘗沒有,先前那些沈文熙訴說的臻晚晚的經歷,聽着有些心痛,卻有些遙遠,相伴她身邊長大的女兒,何嘗不重要。
可是,此時此刻,知道臻致笙是多麼瘋狂狠毒的女人,知道臻致笙要對臻晚晚做些什麼,沈夫人再也無法坦然面對沈雯菲。
“媽,我沒有做錯什麼!”
沈雯菲沙啞的聲音響起。
“我知道,菲菲,我只是,只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面對你罷了,等到晚晚回來”
沈夫人狀似冷靜下來的面容上,兩串淚珠滾落,她拿着手抹了一把臉:“我去給你爸爸打電話,他認識不少人,應該能夠幫上些忙的。”
面前是好幾方開着的監控視頻,程思遲看着那些視頻上的監控錄像,這裡面有商場的監控,商場外面幾條道路的監控,那輛白色麪包車消失方向的那條道路上的監控,他想要找出哪怕一點點線索,臻晚晚懷着孕,還是四個月的孕期,再好的僞裝,總是能夠看出一些什麼的。
他的眼睛裡佈滿了紅色的血絲,不斷重複地後退快進地看着那一個個人,一輛輛車子,一條條道路。
頭很痛,眼睛很酸,他卻一點不想要休息,手指抖了一下,不小心按了某個監控的快進一下,程思遲暫停,揉了揉額頭,正想要繼續,他的眼睛,猛然頓住,在望見某個與傅承徵擦身而過的身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