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遲進了家門,是的,這麼一個早就置辦下的,只是偶爾落腳的公寓,不知什麼時候,程思遲開始稱呼它爲家。
進了家門。先聞到的便是一陣誘人的香氣。
程思遲放下公文包,換上拖鞋,將衣服掛到了衣架上。然後,順着香氣,走到了廚房門口。
沁着怡人的笑意,程思遲斜倚在門框上。也不在乎廚房裡的油煙,望着那個繫着圍裙,在裡面忙碌的女人,眼睛,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臻晚晚正在忙着今天的晚飯,咄咄咄咄地切着菜,那邊高壓鍋在咕嘟咕嘟響,這邊鍋裡悶着什麼東西,她的動作熟練流暢,像是做過了千百遍一般。
千百遍?
程思遲腦子裡爲了這個形容詞,而有些不快。
臻晚晚的腰身一緊:“猜猜我是誰?”
她手上的動作一頓,然後便繼續方纔切菜的動作。
“你都不吃驚嗎?”
程思遲哀怨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除了你,誰有這麼無聊?”
臻晚晚任由着程思遲環抱着自己的姿勢,輕笑一聲。
“那除了我,不知道。還有誰有幸讓你親自下廚,洗手作羹湯?”
臻晚晚聽到了一股子酸味兒,然後,她的眼睛也忍不住彎成了好看的弧度:“誰家的醋罈子倒了?還不趕快去扶一扶?有一個醋罈子就夠了,再多一個,我可承受不住那酸味兒。”
“臻晚晚!”
程思遲咬牙,被臻晚晚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卻又因爲臻晚晚的答案而開心:“你都不看着我回答。”
他指責,想要看到她正正經經地面對着他,對他說,在她心中。程思遲是獨一無二的。
臻晚晚沒有放下手中的刀,轉首,在男人的脣角送上了一個吻:“乖,我現在正忙着,你自己先去玩兒會兒。”
像是哄一個小孩子似的,他是小孩子嗎?他成年很久了好吧。
程思遲摸了摸自己脣角,沒有發現,臉上的笑,很有些偷腥的貓那得意的樣子:“有沒有冬瓜?”
仿似不經意詢問。
臻晚晚脣角沁着笑:“早做好了,餐廳裡放着呢,冬瓜燒排骨,你的最愛,還有蝦皮冬瓜,紅燒冬瓜。油燜大蝦,蒸蛋卷。”
真的在一起待久了,才發現,程思遲真正的口味偏鹹辣,特別喜歡吃冬瓜,各種冬瓜做的菜,還有各種蛋類肉類排骨這些,就是不愛吃魚,程思遲對着臻晚晚說的是,魚刺那麼多,麻煩。
b市一起住着的那幾天,程思遲一直都是遷就着臻晚晚的口味,偏甜,偏酸,愛吃魚,愛吃點心,程思遲便一直都準備臻晚晚喜歡的菜色,那時候還以爲,兩個人喜歡的菜色都一般,那麼個因爲怕麻煩不吃魚的男人,會在每一次吃飯的時候,將魚刺一根根挑出,將乾淨潔白的魚肉送到臻晚晚的碗中脣邊,當時只覺溫馨,現在才明瞭,男人那時候隨時隨地地遷就,成了一份感動。
“那你有沒有熬雞湯?我昨天專門在市場選的那隻雞,你可不準浪費了。”
程思遲笑眯眯的,覺得心情極其的好。
“喏,那邊不就是嗎?”
臻晚晚對着高壓鍋那邊歪了歪頭,脣邊的笑更加怡然。
想到程思遲非說孕婦應該多喝雞湯,親自跑到市場裡選活雞,嫌棄人家超市裡的不新鮮,提着讓人現場收拾的雞回家的樣子,她便覺得,再油膩的雞湯,也是能夠喝下去的。
餐桌上果然已經擺好了幾道菜,像是臻晚晚說的那幾樣,都在裡面,程思遲笑眯眯的,伸手,快狠準拿起一塊紅燒冬瓜,送入嘴裡。
“偷吃之前洗手知道嗎?”
臻晚晚從廚房裡探出了腦袋。
程思遲迅速將罪證嚥下:“誰偷吃了,你看到了嗎?”
臻晚晚眼睛落到程思遲揹着的手上,給了他笑盈盈的一個表情,不打自招。
程思遲尷尬的笑了笑:“有沒有要我幫忙的地方?其實我對做菜也是有一手的。”
程思遲的記憶中,他從來沒有做過菜,他需要做的,只是端坐在飯桌邊,等着人上供,不論是在家裡還是外面,他被人伺候習慣了,只是,坐了一會兒,程思遲坐不住了,又跑到廚房裡去,騷擾臻晚晚,一邊說着,一邊直接便要掀開高壓鍋。
“別動!”
臻晚晚一聲大吼,程思遲頓住了手:“怎,怎麼了?”
他其實什麼都不會做,臻晚晚難道是看出來了?
“阿遲,你工作一天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好嗎?”
天知道,高壓鍋不能夠直接上手掀的,臻晚晚可是不敢讓程思遲再進廚房了,程思遲這一忘記自己倒好,連先前的那點廚房常識都沒有了。
臻晚晚笑的格外溫柔好看,話語極其的體貼動人,程思遲卻覺得周身有些冷。
“厄,我確實是有些累。”
他走到門邊,又回頭,猶豫地對着臻晚晚道:“其實我真的對做菜挺有一手的,你要相信我。”
程思遲決定明天就讓助理幫着自己報一個靠譜的私房菜班,他和臻晚晚一起住在這邊,不想要人知道,更加不想要人打擾,自然一切的事情都是兩個人一起動手的。
程思遲其他的一些家務還能夠上手,打掃收拾甚至是將衣服扔到洗衣機裡或者送到店裡都行,甚至買菜這類事情,程思遲也上手了,就是廚房,他從來沒有進過,臻晚晚現在還懷着孕,一直都是她負責做飯,程思遲覺得會勞累到她。
一邊想着,程思遲筆記本上本來只是公司事物的頁面迅速縮小,然後,打上了幾個孕婦注意事項的字眼兒。
這一看,時間便已經悄然過去。
臻晚晚剛剛往外面端菜,程思遲立馬放下手上的筆電,接過她手中的盤子:“好了好了,大師傅辛苦了,接下來都讓我來做吧。”
一邊說着,將盤子放下,一邊將臻晚晚按坐在椅子上。
“高壓鍋我已經開了,你直接往外盛雞湯就好了,不準碰”
臻晚晚不放心地交代着,程思遲已經閃入了廚房。
“呼”
程思遲先舀出了一碗雞湯,然後,將油花小心地撇去,又輕輕地吹了吹,然後,放到了臻晚晚面前,臉上露出了一點期待的表情:“你嚐嚐,這樣會不會不那麼油膩?”
這是剛剛在那些孕婦手冊上看到的,說是很多孕婦爲了保養,一直喝雞湯骨頭湯的,聞到油膩的味道就想要吐,上面有不少介紹減輕油膩的小法子,程思遲都記了下來。
此時此刻,他全然忘記了自己一開始知道臻晚晚懷孕時候,對她腹中那個孩子的防備與猜忌,彷彿,隨着一日日的相處,自然而然的,他喜歡上了那個孩子,他覺得,那就是自己的孩子,便像是,他覺得,臻晚晚註定是自己的女人一樣,與什麼葉向歌,沈文熙,都毫不相干。
不關乎記憶,只關乎在意。
“真的不那麼油膩了呢,謝謝阿遲。”
臻晚晚笑眯了眼睛,男人有的時候像是個孩子,是需要哄的,更何況,真的,不油膩了呢。
程思遲整個人的氣息,果然都跟着愉悅了下來,他幫着她耐心地將一勺勺雞湯撇去油花,幫着她將排骨剔出了骨,臻晚晚望着,眼底身處,也已然盈滿了笑意,她的手,忍不住放在了小腹的位置,月份還淺,還感覺不出什麼胎動,可是,這一刻,望着男人小心翼翼的動作,望着他的笑顏,原來,這就是她期許已久的幸福。
——
“你在看什麼?”
藍清望着沈文熙,順着他的目光向着對面的高級公寓樓望去。
“看自己曾經有多可笑。”
沈文熙笑了笑,眼底卻盡是涼薄,其實,除了程思遲上樓下樓,他沒有看到臻晚晚一眼,可是,只是看着程思遲那幸福的姿態,他便覺得,自己實在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走吧。”
“去哪裡?”
“隨便去哪裡。”
沈文熙和藍清越走越遠,他想,自己會學着放下的,如果,臻晚晚需要的,不是他的話,不是爲了別的,只是爲了自己的驕傲,已經不容許沈文熙,再次死皮賴臉的纏上去了。
沈文熙和藍清沒有目的地轉了很久纔回家。
看着藍清離開時候面上的幸福笑容,沈文熙暗自嘆了口氣,他從來都知道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實在得不到的話,便儘快放手,他是冷靜從容的沈家繼承人,他自己不允許自己,成爲感情的奴隸,既然想要的要不到,那麼,藍清便是適合的了,沈文熙心裡,下了某種決心。
回家的時候,看到保安在進進出出,還有人讓他小心,沈文熙皺眉,問是怎麼回事。
“小姐說這幾天一直有個瘋女人鬼鬼祟祟地在附近窺探她,想要安裝監控,還有,讓我們幾個把大門這裡上上電網。”
保安苦着臉,被沈雯菲狠狠教訓了一頓,心情也是糟糕極了。
沈文熙對沈雯菲的小題大做有些不滿:“已經有監控了,還要往哪裡安?還有,安什麼電網?這裡是沈家,不是監獄,我去和菲菲說去。”
“啪!”的一聲,沈雯菲在聽到敲門聲的時候,迅速將電腦闔上,那上面,顯示的分明是大門外幾個邊邊角角的情景,安了監控,卻是連着沈雯菲的電腦。
一眼看到,沈文熙面上表情更冷:“究竟怎麼回事?”
“真的有人跟蹤你,便報警處理,哪裡用得着又是安監控又是上電網的?”
“不能報警!”
沈雯菲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一般,尖聲喊道,沈文熙疑惑地望着她。
她深吸了口氣,努力扯開一抹笑:“哥,報警的話影響太不好了,我可不想像你一樣,被那些小報抓住當賣點,只是一個看到我和不同男人在一起,想錢想瘋了的女人罷了,勒索我?我讓她後悔!”
這纔是沈雯菲應該有的反應話語,沈文熙收回了眼神:“你自己處理好就行,別把事情鬧太大。”
沈雯菲也是個大人了,兄妹之間也不是一輩子綁在一起,沈文熙也不想要管她那些亂七八糟的生活了。
直到確定沈文熙離開,對着關上的房門,沈雯菲才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她的神色慌張而驚恐,只要想到那個瘋女人拉住自己說的那些話,她便忍不住心悸,怎麼可能有那樣的事情?換孩子?這是電視劇小說上的情節吧,可是,沈雯菲想到自己方纔試探地詢問沈夫人自己出生的地方,日期都能夠對的上,甚至,沈雯菲的眼睛落在自己手腕上流動的血管上,那個女人說,沈夫人是rh陰性血,她不是。
“說起來我當年運氣好,和你爸爸賭氣,非要跑到b市,趕上早產,去了那麼一家小醫院,如果不是那裡正好存儲有rh陰性血,恐怕咱們孃兒兩個,早就都沒了,菲菲,是媽對不起你,讓你從小身體不好,吃夠了早產的虧,媽想到你剛生下來時的樣子,就心疼。”
以往聽到沈夫人對不起自己的說辭,沈雯菲是有些高興的,因爲這個,她在沈家得到了足夠多的寵愛,而現在。
“我也是沒有辦法,你那個狼心狗肺的爹,爲了幫他前妻的女兒換心,喪心病狂,想要將我的女兒的心臟換給她,我當時,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不得不把自己弄成早產,躲到那家小醫院去生產,躲開臻嶽庭的眼線,正好,那家醫院也有一個女人生下女兒,所以,所以我就”
白玲怎麼敢將全部的真相告訴沈雯菲,告訴沈雯菲,自己拋棄她,另外一個原因,是爲了臻晚晚有她沒有繼承到的珍稀血液。
可是,只是這些,便已經足夠打破沈雯菲二十多年來所有的美夢了。
——
“你怎麼會在這裡?”
程思遲見到於曦佳的時候,面色一瞬間變得難看,然後,在望見於曦佳面上受傷的表情後,他的手在自己額頭上揉了揉,聲音放柔了些,卻還是帶着些冷硬的味道:“我不是說有什麼事情等到我忙完了以後再說嗎?你等在公司裡,是要做什麼?”
於曦佳心裡被堵得難受,手指狠狠地捏在一起,望着程思遲和以前恍惚相像的態度,嘴角勉強挑起一抹笑:“阿遲,我過來,是想要問問你,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兩家都已經說好了,龍城的人也都知道了,我也覺得,我們兩個的年紀,不能夠再拖了。”
於曦佳何嘗願意如此,對着程思遲聞言懇求的作態,她寧願強迫着他,讓他馬上變成自己的,可惜,程思遲從來不是於曦佳手中的扯線木偶。
“情感轉移的手段,只能夠用一次,程思遲以前曾經中過我的催眠,他的意志力很強,那時候能夠自己清醒過來,便已經決定了我的催眠術對他效果不大,這一次的情感轉移,記憶混淆,只是因爲藉助他對某個人的感情引導才成功的,可一不可二,於小姐,與其期望我能夠再次混淆程思遲的記憶,還不如你趁着他現在對‘你’有幾分感情的時候,讓他娶你。”
“相信我,程思遲因爲某種原因,對待婚姻的態度是很忠貞的,他不會允許自己婚內出軌,即使他以後不愛你了。”
凌若的話在於曦佳的腦海中不斷回想,她痛恨那個該死的凌若的無用,卻不能夠不去按照凌若的話去做。
於曦佳上前一步,猛地投入程思遲的懷抱:“阿遲,我愛你,你也是愛我的不是嗎?我們結婚吧。”
程思遲的嘴裡有些發苦,頭更痛了,他不忍心面前的女人傷心,卻更加無法做到去辜負那個公寓裡懷孕的女人。
他的嘴裡還沒有做出選擇,他的記憶還在迷惑,程思遲的身體,已經本能地做出了選擇,緩慢而堅定地,推開了於曦佳。
“阿遲,你是不是不想要那麼早被束縛?要不然,我們先訂婚?”
於曦佳面上現出一點猙獰,卻迅速隱沒。
“我最近沒空,過段時間再說吧。”
程思遲最後,連一個訂婚,都不願意給予於曦佳,於曦佳站在原地,聽着身邊經過的公司職員的指指點點,牙齒咬住了脣。
——
沈雯菲拿着那張化驗單,那上面,是她的血型檢測,臉色越來越蒼白,沈夫人是rh陰性血,沈父是b型血,生出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是a型血!
手慢慢地開始撕,撕那張化驗單,兩半,四半,八半,知道撕成了粉碎,沈雯菲看着那些碎片,面容,微微扭曲。
“那個女孩兒呢”
沈雯菲直接堵住白玲那些想念女兒的話,直接開口問道。
“啊?”
白玲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正爲了自己親生女兒主動打電話過來而興奮,從她前兩天忍不住告訴沈雯菲真相,沈雯菲一直沒有消息開始,她心底便忍不住忐忑不安。
“被你喚走的女孩兒,那個繼承了母親血液的人!”
沈雯菲咬牙,一點兒沒有什麼母女情深的激動,只有一種想要掐死電話那端女人的衝動,爲什麼要出現在她面前,先前既然已經換了孩子,那麼,便將錯就錯,一錯到底,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告訴她所謂真相,有什麼用!
“她,她現在應該是在龍城”
白玲的聲音有些怯懦。
“龍城!”
沈雯菲眼睛陰了陰:“她住在哪裡,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她的具體地址,只是知道,她來了龍城,沈少爺應該知道她在哪裡吧。”
“和我哥哥扯上什麼關係?”
即便再看不上沈文熙那些潔癖冰冷,對自己的管制,可是,沈雯菲一直驕傲自己有那樣一個龍城衆多名媛追逐的出色哥哥,當白玲說沈文熙和那個換走的女孩兒扯上關係後,沈雯菲下意識不悅。
可是,接着,白玲說出了一個讓沈雯菲意想不到的名字,那個搶走了她看中的男人,搶走了沈文熙的視線的女人,原來,便是她。
“你在哪裡?”
沈雯菲問道:“我想和你見一面,單獨的。”嗎在引弟。
沈雯菲的聲音中已經沒有了那些陰鬱,一時間,彷彿多了點感情一般。
“臻晚晚?”
沈雯菲放下電話,有些愣神,她想到了那幾次和臻晚晚的見面,她努力回想着對方的眉目,然後,不想要承認,卻不得不承認,臻晚晚眉宇之間,像極了沈夫人,而自己。
沈雯菲的手撫在眼角,她一向爲自己的容貌自豪,爲自己那雙能夠勾動無數男人心神的眼睛自豪,此刻,卻恨不得和臻晚晚換上一雙眼。
沈夫人是杏仁眼,大而有神,清澈明亮,笑起來的時候像是月牙,眯眼的時候有點魅惑,臻晚晚的也是如此。
而沈雯菲的,時時刻刻都彷彿含着情,帶着意,天生多情瀲灩的眸子,不笑的時候,有種楚楚動人的味道,不知道的時候覺察不出,待到真的去觀察的時候,處處都是破綻。
沈雯菲握了握冰冷的五指,眼底滿是陰鬱,誰都不可以奪走她的身份,既然在二十多年前已經分明瞭各自的身份,那麼,便沒有再換回來的必要。
不論是誰,都不能阻礙她。
——
於曦佳望着手上的地址,那是程思遲最近這段時日去的最多的地方,即便程思遲努力隱藏行蹤,畢竟,這裡是龍城,於家想要查什麼,還是能夠做到的。
於曦佳妖嬈的容顏上綻放了一抹笑,那笑,有些瘋狂,她得不到的,誰都別想得到。
臻晚晚嗎?
程思遲是於曦佳的,誰也搶不走。
幸福有時候來的那樣晚,而災難有時候,來的又是那麼措手不及。
“於曦佳!”
程思遲咬牙切齒地念着這個名字,心底恍惚的那些情意,在知道臻晚晚被人綁走,而綁走她的人是於曦佳之後,那本來便薄的如同煙霧的情意,便像是經歷了風吹雲散,消失的一乾二淨!
“她在哪裡?”
“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於曦佳站在港口上,望着來往的船隻:“你找不到她的,就算你找到了她,那也要好幾日了,那個時候,想來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吧。”
一邊說着,於曦佳一邊嗤嗤地笑出了聲:“阿遲,是你逼我的,明明說好了喜歡我,愛我,會娶我,會對我好,只是一個女人,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晚晚不是莫名其妙的女人!”
程思遲冷聲道。
“好吧,就算她不是莫名其妙的女人,她也是一個礙了我眼睛的女人,阿遲,我一直一直覺得,你應該是我的,除了我,沒有任何人能夠和你在一起,我控制不了你的心,我也捨不得殺了你,那麼,我便將那些引誘你的人除去,如何?”
於曦佳的聲音輕柔好聽,卻帶着陰毒。
“你要什麼!”
程思遲閉了閉眼。
“娶我。”
於曦佳笑出了聲。
“你娶我的速度越快,她得救的機會就越大,順便告訴你一聲,我把她藏在一個沒有食物和水的地方,你說,人如果不喝水不吃飯的話,能夠堅持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