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晚晚孤身一人,提着幾件換洗衣物,包裡裝着證件銀行卡手機。這是她現在所有的了,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一時間,有種莫名地寂寥。
有人因爲她站在那裡不動多看上兩眼,大多數人,卻是從她的身邊匆匆經過,只是陌路。
臻晚晚長呼了一口氣,將胸口的濁氣呼出,眼中的迷茫與不知所措,盡數消去。她已經不是那個什麼都等着人安排的臻晚晚了,她已經,離開了b市,離開了葉家和臻家。以後的路,她總是能夠自己走好的。
想到程思遲,臻晚晚的眼角眉梢間,多了些笑意。
出了機場,有機場大巴,臻晚晚跟着乘客一起坐了上去,她的手,摩挲着剛剛開機的手機,有幾個未接來電,是白玲還有臻嶽庭的號碼,還有幾個是葉向歌的,有些失望,程思遲還是沒有聯絡自己。
臻晚晚順手再次撥打了程思遲的號碼。
音樂聲在耳邊響起,一首曲子快要唱完。臻晚晚以爲會是和前面那麼多次一樣的無人接聽,出乎她意料的,這一次。在長久的等待之後,電話被接起。
“喂”
熟悉的嗓音,那一刻,臻晚晚的眸子酸酸的,脣角漾起了笑意:“阿遲”
她喊着他的名字,那麼多隱隱的不安,那麼多想念,盡數都賦予在了這一聲呼喚之中。
“小姐,請問你是?”
對面傳來的話語,卻是讓臻晚晚臉上微笑的表情僵滯。
“才分開了幾天,你不會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吧?”
無意識地,臻晚晚的手攥緊了手機,她心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抱歉,小姐,我不知道你怎麼知道我的私人手機號碼,但是,我確實認不出你的聲音,請問小姐貴姓。”
“我是臻晚晚。”
臻晚晚的手有些抖。
“小姐,我想你打錯了,我確實不認識你。”
對面男人彷彿鬆了口氣。
“程思遲,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啪的一聲,臻晚晚掛斷了電話。
她的面容冰冷,眼中卻是被一絲一縷的惶急害怕所覆蓋。
身邊坐着的人在好奇地看着她,臻晚晚恍若未覺,她告訴自己,程思遲只是和她開玩笑,他有時候就是喜歡捉弄她。
臻晚晚這樣默默地安慰着自己,然後,臻晚晚再次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這一次,電話很快便被接起來了:“甄小姐?”
男人的聲音裡含着點點笑意,幾乎可以想象那邊他的脣角定然是拉到了一個溫柔的弧度上,他笑着時,眼中有點點星子閃爍。
程思遲後面的話,讓臻晚晚回神:“我不知道你如何知道我的私人電話,我確實不認識你,如果甄小姐你真的有事的話,可以去和我的助理談,他的號碼是”
男人隨口報出一連串號碼,然後,電話被啪的掛斷。
方纔是臻晚晚掛斷程思遲的電話,而現在,是程思遲掛斷臻晚晚的電話。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到終點站,該下車了。”
臻晚晚擡眸,滿面的淚水中,映入的是一張年輕女人的臉,對方面上帶着點關心:“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車裡不知什麼時候,只剩下了臻晚晚一個乘客。
“沒事。”
臻晚晚扯脣,強自笑了笑,只是那笑,不達眼底:“我這就下車。”
大巴從眼前行駛而過,臻晚晚慢慢地走到路邊,然後,蹲下,將臻首,埋入了膝蓋之間,良久,嗚咽的聲音,一點點溢出,彷彿是負傷的野獸,獨自躲在一角,哀嚎痛哭。
——
“怎麼了,笑的這麼開心?”
女人妖嬈的身段貼附到了程思遲的背上,她的手,輕輕地在男人的喉結處打着轉,動作曖昧而挑逗,溫熱的呼吸,自頸項後傳來,女人的臉上,隱隱的情動。
“沒什麼。”
程思遲下意識地隱瞞了方纔那通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電話。
“阿遲,我們之間,是最親密的關係,我們之間,不應該有任何的秘密......”
她喚着他的名字,嘴裡彷彿含着蜜糖一般,那是一個極其豔麗妖嬈的女人,紅脣微啓,便是無限的風情。
“好了”
程思遲卻是絲毫不懂的憐香惜玉,伸手,輕柔卻堅定地將女人從他的身上拉了下來。
“只是公事罷了,你在懷疑什麼?”
他只覺得,女人的這一聲阿遲,讓他莫名地煩躁,讓他想到了方纔電話中,另外一個陌生女人的一聲阿遲。
面前的女人,應該是他最愛的女人,程思遲如此認定着,可是,每每對方呼喚他的名字,總是有一種下意識的排斥,而方纔,當那個陌生的自稱臻晚晚的女人呼喚他的名字時,他心底,莫名閃過一絲愉悅,否則的話,程思遲哪裡會第二次接聽臻晚晚的電話,還做出那麼幼稚的主動掛對方機的小小報復行爲。
時刻注意着程思遲的變化,自然看到對方那一瞬間的不自在,於曦佳眼中閃過一抹暗色,她任由着程思遲推開她,然後,指尖掠過散落在胸前的髮絲,露出了脖頸處一個鐘錶形狀的鎖骨鏈,隨着女人的動作,那項鍊,輕輕的,輕輕的晃動。
程思遲的目光,不知不覺間,落在了那項鍊之上,於曦佳微笑着,凝視着程思遲的眼睛:“阿遲,告訴我,剛纔是誰的電話?”
“......不認識的人。”
程思遲腦子有些疼,有些暈,再睜開眼睛,於曦佳的手,正放在他的衣服釦子上。
“你做什麼?”
程思遲的手按住了於曦佳的手。
“阿遲,你愛我嗎?”
於曦佳仰起首,那雙嫵媚的眸子中,滿是期盼。
“......愛”
恍惚間,面前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人,程思遲念出了那個對方問了無數次的,他也無數次回答的字眼。
“那你爲什麼不和我做?阿遲,難道,你不想和我結合嗎?”
“相愛的人,應該要結合的,只有那樣,我們才能夠更好的在一起。”
於曦佳的聲音低沉緩慢,彷彿是在念着一首古老的詩詞一般,程思遲的手,被女人按着,向着她的胸口拉去:“阿遲,你想要我的。”
她說,卻宛若不可抗拒的命令。
程思遲的手指,堪堪碰上女人胸前的綿軟,仿若受驚一般,男人猛然縮回了手,程思遲的手按在自己的額頭上,那裡不知何時冒出了點點虛汗:“佳佳,抱歉,我有些不舒服,你先回去吧”
“阿遲”
於曦佳面上現出一點憂慮:“你是不是病還沒好?要不要我叫醫生再來幫你看看?”
她的手,還想去拉男人的手,程思遲卻仿似無意般躲開:“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他拒絕性的動作,讓於曦佳的指甲,猛然陷入了掌心:“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別累着,不舒服的話,要好好休息。”
她轉身,慢慢地向着門口走去,女人轉身的背影,讓程思遲腦子裡有些恍惚的熟悉感,彷彿,在什麼時候,也曾經有這麼一個女人,對着他轉過身子,頭也不回的離去。
“佳佳。”
程思遲喚着女人的名字。
“嗯?”
於曦佳回首,似乎是在疑惑。
“我想要,在我們的新婚夜,才正式和你在一起。”
他笑着說,眼中,是蔓延開的情意:“我想要,給你最好的。”
他望着面前女人動人的面龐,望着女人滿面的幸福,告訴自己,這是他的愛人,他心底,想要永遠珍惜的人。
——嗎估司圾。
“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完全沒有問題嗎?爲什麼他會拒絕我!”
於曦佳惱怒地將桌上的東西一把都掃到了地上。
她面前,正在品着紅酒的男人卻好像是毫無所覺一般,自顧微微閉闔着眸,直到於曦佳累極了,停住了一直在砸着東西的動作:“凌若,我告訴你,我們之間的交易,是我要完全得到阿遲,不論是他的人,還是他的心,如果你不能夠做到的話,我不介意讓你從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女人的聲音裡滿含着陰冷偏執,還有一絲隱隱的瘋狂。
凌若終於捨得睜開眼睛,他望着於曦佳,她面上全是猙獰,破壞了那張很是不錯的容顏,嘖嘖了兩聲,似乎是在遺憾美人變成羅剎,凌若放下飲了一半的酒水,起身,踱步到於曦佳面前,他伸手,手指捻起於曦佳戴在頸子上的項鍊,微笑:“於小姐真的覺得,我沒有做到嗎?”
“別碰!”
於曦佳有些慌亂地打開了他的手,牢牢都護住了項鍊,那是凌若給她的道具,確實是有用的,每每程思遲有動搖的時候,只要用到這條項鍊,他看着她的眼神,總是會再次蘊含上滿滿的情意,那是於曦佳求了多少年,執着了多少年的東西,誰都不能夠毀了她唯一的希望。
“看,於小姐不是很認同我的能力嗎?”
張開雙手,微微舉起,凌若笑着後退:“我做的,是混淆他的記憶,程思遲有多麼愛他曾經愛過的人,便會有多麼愛你,你現在,不正是享受着最甜美的果實嗎?”
“他愛的只有我!”
於曦佳惡狠狠地說道:“沒有別人,他只會愛我。”
“好的,好的,他只愛你,前提是,於小姐,不要讓他對‘你’的愛,有減低的機會,我將我能夠做到的已經做到最好,而接下來的,全都要看你自己了。”
凌若的眼睛眯起,笑的宛若一隻狡猾的狐狸一般。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於小姐不是很明白嗎?”
程思遲投放在於曦佳身上的感情,本來便不是屬於她的,便像是一缸滿滿的水,看着很多,只要用到,便會不斷的減少,唯一的辦法,便是讓那一缸水,不斷地有新的水源補充進去。
“我做到的,只是混淆記憶,我不是神,不能夠真的完全控制一個人的思想。”
凌若送走於曦佳的時候,對着她如此道。
——
“那個女人找到了嗎?”
於曦佳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那是一種妒恨。
凌若說的所謂記憶混淆,感情轉移,這些於曦佳都記得清清楚楚,程思遲對她
“大小姐,抱歉,我們去醫院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退房了。”
手下有些小聲說道。
“廢物,連這麼一點兒小事兒都做不到,我要你們有什麼用!”
於曦佳破口大罵,那邊的手下只能夠聽着,等到於大小姐罵完了,手下才敢接着說話:“大小姐你放心,葉家和臻家我們的人都在那裡盯着,那個女人總不能不回家吧。”
“總之你們一定要儘快找到那個女人,把她處理了,我不想看到她再出現在阿遲的身邊,知道嗎?”
於曦佳的聲音壓低,裡面蘊含的狠毒味道,讓人心裡發冷。
手下連連保證一定做到,不會讓大小姐失望的。
等着那邊掛斷電話,大鬆了一口氣,戴着墨鏡兒的男人往臻家望了望,隔着老遠,也可以聽到宅子中隱約的叫罵聲,說實話,他其實覺得自己要是臻晚晚,也不會回這樣的家了,這麼幾天盯哨,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臻家那點兒狗屁倒竈的事情,真心的讓人無語。
“還沒有打通電話嗎?”
臻嶽庭在屋子中轉了兩圈,白玲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生的好女兒!”
臻嶽庭猛然頓住腳步,對着白玲那張嬌弱的臉,再也生不出什麼憐惜,只有痛恨,指着白玲的鼻子罵:“還有你,什麼事都辦不到,連一個女兒都管不住,我要你有什麼用!”
白玲懦懦地聽着臻嶽庭一句句痛罵,看似害怕羞愧,實則,眼睛有些放空,她在想着,自己的女兒,當然,不是臻晚晚,而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後來又幾次去醫院,都沒有碰到沈雯菲,只看到了沈文熙,那是她女兒的哥哥,白玲看出來了,女兒在那家過的很好,那家的家境,不比臻家差,沈文熙也很優秀,只是,她一直擔心,擔心臻晚晚和那家人的接觸,會讓自己的女兒,失去那一切。
臻晚晚現在走了,走的無影無蹤,說實話,白玲心裡,反而鬆了口氣,走了,就不要再出現,她絲毫不擔心臻晚晚孤身在外會遇到什麼事情,反而隱隱地期待着,臻晚晚出事,她也不喜歡臻致笙,臻致笙沒了,她就是這個家裡真正的女主人了,她就再也不需要害怕自己以後從臻嶽庭手上得不到多少財產了。
白玲一直在打臻晚晚的電話,只是做給臻嶽庭看的罷了。
——
程家在龍城,實在是頂頂有名的世家,臻晚晚只在龍城呆了三天,便已經瞭解了程思遲的身份,瞭解他的近況,程家少爺和於家小姐公開出雙入對,據傳兩個人不日便要訂婚。
程家是頂級的豪門,而於家,也是能夠橫跨黑白兩道,勢力龐大的家族。
程家和於家的聯姻,是真正的強強聯合。
每一個人,都看好程思遲和於曦佳這一對金童玉女,每一個人都在祝福他們。
只有於家這樣的家世,才能夠與程家聯姻,只有於曦佳這樣真正的千金,才能夠配得上程家的繼承人。
臻晚晚,沒有人知道她是誰,唯一承諾她的那個人,告訴她,他們不曾相識。
程家不會接受她,臻晚晚知道。
程思遲也許想要擺脫她了,臻晚晚想着。
龍城,原來不是她憧憬幸福的地方,臻晚晚確定了。
可是,這不是臻晚晚放棄的理由,正如同她一直對程思遲說的,既然招惹了她,那麼,便沒有讓他反悔的機會,她不允許他逃離。
望着鏡子中有些蒼白的容顏,臻晚晚脣角,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那笑,有些可怕。
她找人調查了程思遲最近的動向,聽說他今晚要參加一個慈善晚宴,攜着自己的女伴,於家大小姐。
自然,臻晚晚能夠查到這些,找的是羅平介紹的人,她還是比較相信羅平的。
手機響起,臻晚晚滑開屏幕,又是白玲的電話,有些厭煩,如果不是隻有這個號碼是程思遲知道的,也許,她早已經換了號碼了。
臻晚晚正要掛斷電話,指尖滑動,卻莫名地落在了接聽鍵上。
“晚晚,你在哪裡?你知不知道家裡找你都要找瘋了!”
白玲驚喜而含着抱怨的聲音響起。
“找我什麼事?”
臻晚晚直接問道,連一聲媽都沒有再叫。
她慢慢地踱步到窗邊,望着樓下的車水馬龍,望着對面程氏集團字樣的大廈,久久不動。
“晚晚,我知道你姐姐做錯了事情,她只是一時糊塗,笙笙被正式起訴了,她也很後悔,她告訴我,她對不起你,晚晚,如果你不幫她的話,她就要被判刑了,晚晚,看在她是你姐姐的份兒上,你幫幫她,你撤銷訴訟好不好?”
白玲哀求着,彷彿臻晚晚纔是那個對不起人的人一般。
“嗤”
臻晚晚笑了一聲,笑的那邊白玲有些惱怒:“晚晚,你難道要看着自己的親姐姐去死嗎?笙笙有心臟病的,她不能夠去那種地方!”
“媽,你真瞭解我,我可不就是想要看着惡人有惡報,想要看着某個人爲自己所作所爲付出代價嗎?我可沒有忘記臻致笙差點一刀刀殺了我,我更沒有忘記,她告訴我的話,她說,我的心臟就是爲了她的生命而存在的,臻家,可是隨時等着挖了我的心,爲臻致笙續命呢。”
“不是的!”
白玲驚慌否認:“晚晚你不要聽笙笙胡說,我是你媽,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事情,我怎麼可能答應!”
“所以我才一直懷疑你是不是我的親媽呀”
臻晚晚輕飄飄地說出了這句話,然後,微笑着:“謝謝你告訴我這個好消息,那我掛”
“臻晚晚,你馬上給我回來,否則的話,臻家沒有你這個女兒,你以後,什麼都別想得到!”
是臻嶽庭的聲音。
“求之不得!”
這一次,臻晚晚是真的掛了,知道你們過的不好,我便安心了。
這便是臻晚晚現在的心思,她從來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聖人,而是一個最是記仇的女人。
拍了拍臉頰,臉上現出了點紅暈,笑了笑,果然比剛剛好看了些。
——
今晚是白家舉辦的慈善晚會,白家老爺子今天七十大壽,在龍城上流社會圈子中很有威望,家裡是做珠寶生意起家的,三個兒女也都是事業有成,老爺子七十歲整壽,乾脆便將壽宴辦成了慈善晚會,龍城只要有頭有臉的人,都接到了白家的帖子,不是實在抽不出空的,也都來了。
沈文熙微微閉着雙目,面色冷淡,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藍清知道,這個男人,在外人面前,從來不會真的放鬆一絲半點兒的,很不幸的,於沈文熙而言,藍清便是外人。
“文熙,聽說今晚白家在外面留樣的小少爺也會出現,聽說他性子最是奇怪,當年是被家裡強制送走的,說實話,我倒是很好奇他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藍清主動聊起一個話題,現在是外人,那麼,便努力讓自己變成內人,藍清從來不缺乏耐心與能力,望着睜開的那雙冰涼的眸子,藍清脣角的笑,越發地動人。
“等到見到就知道了。”
沈文熙淡淡地答了一句,這一次,藍清跟着他又追到了龍城,藍清去了沈家拜訪,家裡的人都挺滿意她的,不論是家世容貌學歷教養,甚至是對待沈文熙的癡情,藍清一樣不缺,因此,沈夫人今日提議,專門讓他將藍清一起帶上。
藍清是個很好的對象,沈文熙很清楚,自己如果選擇身邊這個女人的話,纔是皆大歡喜,更何況,他在意的人,也不在意他,只是,終究意難平。
二十多年,第一次,爲了一個女人動了心,動了情,第一次想要呵護一個女人,想要爲她遮風擋雨,將自己的一顆心捧上去,卻被摔了回來。
沈文熙搖開了車窗,他以爲自己看錯了,怎麼可能這麼巧,剛剛想起的人,偏偏就在這裡出現了。
他望着那邊,好像是起了些爭執,他望着,眼底的光芒,漸漸深邃。
“文熙,你做什麼?”
身後傳來女人疑惑的聲音,沈文熙回頭,望見藍清微微蹙着秀眉,不解的樣子。
“看到一個朋友,你自己先進去吧。”
說着,沈文熙舉步,便往那個角落走去。
“看你一個人過來,肯定是來找金主的吧?別不承認呀,你這樣的女人,我可是見多了。”
年輕的男人對着臻晚晚笑的不懷好意:“正好我今晚也缺女伴,看你長得不差,要不然,我們今晚搭個夥兒?”
說着話,男人的手指便要碰觸臻晚晚的臉頰。
“她有主兒了。”
沈文熙一把將那個男人的手打落,將臻晚晚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