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給我暫時看起來!”
救護車來的很快,可是,沈夫人身下的血液卻是將整個地面都染紅了,沈文熙冷冷地望了白玲一眼,對着身邊趕過來的幾個保鏢說道。
“媽,媽你一定不要有事”
沈雯菲的雙手合握在一起。喃喃着,面上的神情異常蒼白難看。
沈文熙沒有心思去安慰她,只是直愣愣地,望着那一直在閃爍着紅色光芒的手術是上方的指示燈。他從來不知道,手術室外的指示燈的顏色,是這麼紅,鮮紅的刺目。
“誰是病人家屬。”
紅色的燈還是一直亮着,戴着口罩的醫生已經從手術室裡面出來,望着走廊裡滿面焦急狼狽的幾個人,連聲詢問自己情況的沈文熙,卻是沒有理會,反而是先開口問這句話,他的聲音有些發悶:“直系親屬。”
“我是直系親屬”
“我是,我是,醫生,請問我媽怎麼樣看?”
沈文熙和沈雯菲紛紛上前,焦急地問道。
“病人大量出血,必須馬上輸血,病人是rh陰性血。醫院儲量不夠,已經打電話去其他醫院調血了,只是不知道有沒有足夠的儲存。”
醫生的話語像是重錘一般擊打在在場每一個人身上。
“你們誰和病人的血型一樣。”
沈文熙面上失了血色,他和自己父親沈先生的血型一樣,又馬上想到什麼一般,轉頭望着沈雯菲:“你呢?”
“菲菲,你去驗一驗......”
沈文熙的話語還沒有說完,沈雯菲已經蹲到了地上:“不,不是,我和媽媽,不是一個血型,抱歉,哥,抱歉,媽媽,嗚嗚。媽媽”
她將臉埋在了膝蓋中,放聲大哭,不知是爲了沈夫人被自己連累,還是爲了心虛,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自己的血型了。那一次,那一紙化驗單,她一直清清楚楚地記得,想要忘記。都不可能。
正在此時,一個護士匆匆過來,她二院的儲存血液正在往這邊調,不夠。
她看着愁雲慘霧的沈文熙沈雯菲兩個人,也是心底惻然,傷者本來送醫及時,也沒有傷到要害,還是能夠救治的,偏偏因爲獨特的血型,眼看着便支持不了手術了。
沈雯菲哭的更加大聲了。
沈文熙臉上現出慘淡,更是被沈雯菲的哭聲激的惱怒:“哭有什麼用,媽現在躺在手術室,你哭有什麼用!”
“什麼都不能夠做到!”
沈文熙的手,重重地捶打着牆壁,手上冒出了鮮血。
他的眼睛落在了自己手上那點點血跡之上,眼睛一亮,突然轉身衝到醫生面前:“rh陰性血都可以嗎?是嗎?”
他的手甚至拽住了醫生的衣領。
“是的。”
醫生有些呼吸困難,卻還是因爲明瞭沈文熙的心情,回答了他。
“好,這就好,我知道誰是rh陰性血,我馬上給她打電話。”
沈文熙臉上現出又喜又悲的神色,喃喃着掏出了手機。
“哥......”
沈雯菲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她止住了哭聲:“哥,你怎麼知道誰是那種血型?那麼珍稀的血型,哥,也許來不及呢。”
她想要阻止,心底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告訴她,讓沈夫人就這麼走了吧,走了的話,也許她的秘密就不會暴露了,她想到了白玲在撞倒沈夫人後,下車在還沒有完全昏迷的沈夫人面前說的那一句話,沈雯菲不知道,那時候,沈夫人的意識究竟是不是清醒的。
“閉嘴!”
沈文熙冷斥一聲,迅速撥打了那個在心底已經默唸了不知多少遍的手機號碼。
嘟——
嘟——
快接呀,沈文熙的手再次忍不住砸到了牆壁上,在他以爲這個號碼不會打通的時候,在他幾乎真的絕望的時候,那讓人心聲絕望的嘟嘟聲音,終於被女人清朗的嗓音所替代。
“喂?”
那邊,臻晚晚在看到是沈文熙的來電顯示後,雖然和程思遲在一起,這段時間不想受到任何打擾,還是將電話接起,沈文熙,畢竟是第二個真心待她好的人。
“我媽出車禍了,大量失血,她和你的血型一樣,幫幫我”
臻晚晚聽到沈文熙說話,從來都是冰冷自制從容,從來不曾像是現在這般,滿是焦慮惶恐,害怕。
“好,給我地址,我馬上趕過去。”
沉默了只有不到一秒的時間,臻晚晚便應下了,即便沈夫人曾經和沈雯菲到醫院去找過她,即便沈夫人用錢讓她離開,可是,那是沈文熙的母親。
沈文熙迅速報了一個地址,臻晚晚不敢怠慢,一邊拿着手機記下,對着那邊蒼白着臉的程思遲簡單說了一聲,一邊向着樓下跑去。
“......謝謝”
掛斷手機之前,那邊傳來男人輕輕的如釋重負的道謝聲。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在這個時候這麼痛快地答應去輸血救一個不相干的人,臻晚晚已經和程思遲在一起了,自己,還有沈夫人都是不相干的人了吧,而且,還是大量輸血,更何況,臻晚晚現在還懷着孕,她的血型和沈夫人一般,都是失去了便不好補充的那種珍稀血型。
臻晚晚越是這樣,沈文熙反而越是覺得心裡發疼,甚至有一瞬間,他想,若是臻晚晚不這麼好,稍微猶豫一會兒多好,這一刻,沈文熙面上的表情空空的,有些荒涼。
“我送你去”
臻晚晚身後,程思遲也下了樓。
“不用,我會開車,你身體不好,好好休息”
臻晚晚拒絕到一半,程思遲已經利落地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我不放心你。”
只是這麼一句話,臻晚晚沒有再多說什麼,拉開另一邊的車門,迅速地坐了上去。
剛剛繫上安全帶,車子便已經嗖的一聲竄了出去。
“沈文熙救過我。”
車子開到一半,臻晚晚突然道。
程思遲沒有做聲,只是更加快速地超車罷了。他不擔心,他便願意讓臻晚晚冒險嗎?程思遲不願意的,若是在任何一個人包括自己在內,選擇和臻晚晚兩個人只能夠救一個的話,程思遲會毫不遲疑地選擇救臻晚晚,只是,這是臻晚晚的決定,只是,臻晚晚從來都有自己的堅持,那麼,他能夠做的,便是幫着她,不會以後被自己的內心譴責。
臻晚晚望着男人認真的側顏,沒有再說什麼,心底卻是鬆了些許,拿出手機,又撥打了一個電話給沈文熙。
“我們已經在半路上了,最多二十分鐘,是的,很快就能夠趕到。”
應該慶幸,她和程思遲雖然只想要安靜地待幾天,更因爲程思遲身上沾染的毒品,需要一個幽閉的環境,也只是選擇了城郊,而不是真的像是臻晚晚先前和程思遲計劃的那般,找一個無人的小島居住,否則的話,若是今天真的趕不及救沈文熙的母親的話,臻晚晚心裡也不會好受的。
非關其他,只因爲沈文熙待她的那些好。
幾乎是剛剛下車,沈文熙已經衝了過來,拉起臻晚晚的手便跑,臻晚晚給了程思遲一個眼神,加快了腳上的步伐,努力跟上沈文熙的腳步。
“我是rh陰性血,醫生,我現在就可以馬上給沈夫人輸血。”
沈雯菲在看到臻晚晚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的身子僵滯,面上的表情悽慘陰冷,望着那邊臻晚晚那張臉,望着臻晚晚和沈夫人頗爲相似的眉眼,那一刻,她幾乎忍不住上前阻止,只是,沈文熙的存在,讓沈雯菲卻步,這裡,不止是她一個人。
也許,也許沒有那麼巧,也許不會有人發現,也許,只要臻晚晚輸完了血之後,立馬離開......
那麼多也許,沈雯菲只能夠眼睜睜地看着臻晚晚在簡單做過消毒防護措施後,便跟着醫生進入了那間一直亮着紅燈的手術室。
“哥,媽媽會沒事的。”
沈雯菲想要去捉住沈文熙的手安慰,沈文熙猛地躲開了,現在,他終於有時間質問自己的妹妹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他不是傻子,方纔因爲太過慌張急躁,而沒有細思,而現在,腦子稍微清醒了那麼一點,沈文熙立馬便想到了白玲當時的那幾句話,白玲的神態,動作。
白玲衝着的,分明是沈雯菲。
“媽,媽是爲了救我才......嗚嗚,我也不想的!”
沈雯菲低垂下了頭,她也不想的,當時看到那輛車子對着自己直直地撞過來,她那麼害怕,那麼驚恐,下意識便將身邊的沈夫人推了出去,她也不想的。
沈雯菲不想要承認白玲是對着自己來的,可是當時在場的不止是他們幾個人,還有不少路人,還有攝像鏡頭,她現在纔想起這件事情,心底,一時間全都被恐懼害怕所佔據,她要怎麼辦,沈夫人醒過來說些什麼怎麼辦?白玲吐露自己的身世怎麼辦?沈文熙如果調查那邊的監控怎麼辦?臻晚晚,她的血液萬一有人奇怪怎麼辦!
這一個個怎麼辦,這一個個難題,讓從來都只需要驕縱自我放縱本性活着的無拘無束的沈雯菲,徹底亂了心神。
“啪!”的一聲狠狠地掌擊聲,沈文熙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媽若是沒事便罷了,若是有事的話!”
他沒有再多說一句,只是這一句,便已經足夠了,沈雯菲摸着自己生痛的臉頰,她從來沒有被人打過巴掌,她從來都是被沈夫人千嬌萬寵着的,她默默地將自己縮到一個小小的角落中,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之中。
等待的時間是很長很長的,長的彷彿整個身子都要僵硬不能夠動彈。
沈文熙望着站在他一邊的程思遲,程思遲一停下車子便跟了進來,只是,他始終沉默着,沉默的望着臻晚晚進入手術室,沉默地望着沈家兄妹的爭執,沉默地宛若一具雕塑般。
沈文熙閉了閉眼:“抱歉。”
他說,臻晚晚有孕,而現在,是他的自私,讓臻晚晚進入了那裡。
“你不需要對我說什麼抱歉,是她自己願意的。”
程思遲淡淡地回了這麼一句話,然後,便是長久的無言。
“阿希呢,文熙,怎麼回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個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傳來,沈先生甚至再也沒有了一貫摽榜注重的風度,跑的領帶歪斜,頭髮散亂,可是,他現在哪裡顧得上那些?
沈先生是去隔壁城市談生意的,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早上還剛剛和妻子分開,還嫌棄妻子結婚多少年,老夫老妻的還那麼黏膩,甚至,他的妻子,還特意提醒他不要忘了日子,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爸,你放心,媽不會有事的,醫生正在搶救她。”
沈文熙抱住了自己的父親,沈先生身子一瞬間有些佝僂,在看到那閃爍着紅色光芒的指示燈後:“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沒忘記,我在h市給她專門訂製了這個”
他怎麼可能忘記,沈先生顫抖着從兜裡掏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打開,裡面彷彿有漫天星光在閃爍:“我們因爲這麼一條項鍊認識,她後來一直抱怨我將那條項鍊弄丟了,我找同一個人重新琢磨的。”
結婚二十多年的老夫老妻,吵過,鬧過,沈夫人年輕時候,甚至做出了帶着未曾出世的孩子離家出走的衝動事情,沈先生冷靜自持,沈夫人性格激烈,這樣的兩個人,卻是相伴着多少年的對方心中的最愛。
“會沒事的,爸,你放心,一定會沒事的,媽也和我說過那條項鍊呢,說她和你第一次見面,你突然送給她那麼貴重的項鍊,說要和她在一起,當時她將這條項鍊直接丟到你臉上,因爲覺得你侮辱她。”
“我那時候是去和自己暗戀的女人告白的,可惜沒有告白,對方身邊已經有了護花使者,你媽那個脾氣,可真衝動”
“她一直記恨着呢,當年懷着菲菲的時候,就是因爲看到雅晴和我在一起,她就誤會了,那麼大的人,都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肚子裡還懷着一個,居然就去鬧離家出走,她從來沒有想過,被留下的人怎麼辦,這一次,也是,太過分了”
沈雯菲臉色越發慘白,將自己的身子縮的更小。
程思遲,眼睛裡只有那一直沒有人出現打開的手術室的緊閉着的門。
叮的一聲,所有人,看着那紅色的指示燈轉成了綠色,面上全都帶上了緊張焦急的色彩。
“醫生。”
“醫生,我媽怎麼樣了?”
“阿希怎麼樣了?”
先出來的是臻晚晚,然後,纔是沈夫人,程思遲幾乎在臻晚晚被推出來的第一時間,衝到了她的身邊,那邊的沈夫人自有她的家人操心,他只擔心自己的晚晚。
程思遲看着她蒼白的可怕的容顏,緊閉的眼睛,手,顫抖地碰觸着她的發,呼吸都有一瞬間地停滯。
“阿遲,我沒事......”
臻晚晚費力地睜開眼睛,艱難地吐出了這幾個乾澀的字眼,然後,手想要擡起,想要握住他的手,卻無力落下。
程思遲主動攥住了她的手。
“手術很成功,傷者內臟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幸虧輸血及時,只要再在監護室裡觀察兩天,便可以確定脫離危險了。”
那邊,沈夫人的主刀醫生聽着沈家人感激的話語,面上帶着笑推道:“說起來,這一次,幸虧了那位女士,她還懷着胎兒,卻願意冒險輸血,你們更加應該感謝的人是她。”
那邊,沈先生跟着沈夫人走了,他眼中看不到任何一個人了,連自己的兒女都不放在心上了,一心一意,只有沈夫人。
“謝謝”
沈文熙走到臻晚晚邊上,聲音有些艱澀地道了一聲謝。
“我還了你人情了。”
臻晚晚微笑着,即便面色蒼白如紙張,也掩不去眉眼間的輕鬆,她的手,緊緊地與程思遲的手攥在一起。
沈文熙沉默了一瞬:“嗯,兩清了。”
他對她的那些好,既然是負擔,那麼,便清了吧。
沈文熙望着程思遲陪着臻晚晚的推車走遠,眼神中滿是淒冷,轉身便要去看望沈夫人。
醫生在後面輕笑了聲,說了一句話,只是這麼一句話,便徹底停住了沈文熙的雙腳。
“都是一家人,做什麼還要專門去道謝?那位女士想來對於能夠救自己的親人,也是開心的。”
醫生說完了,搖着頭便要離開,想着可能又是有什麼家庭恩怨吧,只是,終歸是一家人,能夠在懷着孕的時候,願意輸血救人,什麼恩怨,也應該拋到一邊了。
“醫生,你剛剛,說什麼?”
沈文熙的手腳冰冷,他的臉色很冷,眼神很冷,心底,莫名地產生一種怪異的難以言說的感覺。
“一家人?剛剛那個,是我的朋友,她和我的母親,素不相識。”
沈文熙一字字說道,呼吸有些重。
“......rh陰性血很珍稀難得,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有的,更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匹配的上的,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只是,先生其實可以自己去驗證一下。”
醫生意識到這裡面也許有不爲人知的故事,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只是建議沈文熙了這麼一句,說完了這句話,他轉身便走了,看這家人的氣度,也是難得,其中,又不知道是否牽涉到了一些無奈的前塵往事,恍惚間,醫生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搖了搖頭,便當是不想要有人和自己當年一般,多說上一句,求個安心吧。
——
臻晚晚只是失血過多,在醫院裡輸了液,好好休息了一番,便和程思遲離開了,離開前,沒有再去沈家那邊看一眼,她還的是沈文熙的人情,現在還清了,沈家其他人如何,便與她無關了。記冬雜血。
臻晚晚看着程思遲因爲長時間等待更加不好的面色,想到這幾日他爲了戒毒而受到的折磨,心底滿是歉意與歸意。
“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擔心了。”
臻晚晚望着小心將自己扶到車子裡,垂首繫着安全帶的男人,突然道。
“無所謂。”
程思遲迴了一句,然後,在臻晚晚意外的時候,面上也染上了笑:“你若是出了事,我總不會獨活的。”
“阿遲......”
“你可真是個傻子,天下最傻的傻子。”
“還清了那個沈文熙的,以後不準見面了,知道嗎?”
程思遲在臻晚晚感動不知所措的掉淚的時候,突然兇巴巴地加上了這麼一句。
“醋罈子,放心吧,再沒有下次了,以後,你就是我心裡的所有了。”
她說,攬住了程思遲的脖頸,湊上去,給了他一個吻。
“臻晚晚,你說情話代的本事也是越來越高了哈,總之你下次若是再爲了個沈文熙,李文熙的這樣折騰自己的身子,我絕對不會同意的知道嗎?”
“阿遲,這纔是我熟悉的阿遲呀。”
臻晚晚大笑出了聲。
沈文熙知道臻晚晚和程思遲一起走了的時候,只是哦了一聲,表情平靜的可以,倒是讓因爲沈夫人轉好,而回過了神的沈先生皺了眉。
“不管如何,那位小姐這一次是真的救了你母親的命,回頭你親自上門道謝。告訴她,沈家欠她一個人情!”
“爸,也許她不想要和哥哥,和沈家接觸呢?”
沈雯菲心裡的石頭鬆懈下了一塊,太好了,臻晚晚離開了,沒有比那個定時炸彈滾開還要好的事情了。
“文熙,是這樣嗎?”
沈先生聽出了些別的意味兒。
“你認爲是,便是吧。”
沈文熙隨口應了聲,眼睛微微眯起,卻是望向了那邊一直顯得格外驚惶不安的沈雯菲,那雙哭的紅腫可憐的雙眸,那張嬌豔楚楚的臉龐,真的,和沈夫人,很不像呢,而臻晚晚,那個讓他第一眼看到便產生了異樣親近心思的女子,真的,會是和自己有什麼親緣嗎?
他一手摩挲着自己冰冷的指尖,心底有茫然,有恐懼,有懷疑,有憤怒,更有震驚。
一切,都等到沈夫人醒過來之後,再說吧,究竟事情如何,也只有沈夫人,能夠說清楚的了一二了。
想到自己那個在基因鑑證科做醫生的同學,他想,他需要去專門拜訪一下了。
這件事情,不親眼看一個結果,沈文熙不甘心!
那份從未曾對任何人產生過的愛戀,怎麼可能,是因爲血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