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小姐,不相信馬某嗎?”面具後的那張臉分明在生氣。“只要是我馬某想要活着的人,就是閻羅王來了也休想帶走。”
馬成如此說,是不是代表木紫軒和木梓清沒事了呢?“馬先生這麼說,木秭華怎麼會不信呢?”我還想客套兩句可是一時語塞,竟找不到合適的話來恭維馬成。只好愣愣的站在他面前,跟他大眼瞪小眼。
“飄雪!”馬成向門外喊道。“送木大小姐去休息吧。”
我跟着飄雪走了出馬成的房門,沒走幾步,腳便不聽使喚的堆坐在地上。我從來沒有動過這麼多心思,跟馬成交談也就十幾分鐘的時間,可我感到把我這一生的腦筋都動用完了。地下本就陰涼,在坐靠在岩石地、水泥壁上,寒氣很快就透了骨,情不自禁的打起哆嗦來。
“你怎麼了?”飄雪蹲了下來問我。
我望着她那張美得花一樣的臉,貝加爾湖水一樣的藍眼睛,真迷人啊!凌厲峰怎麼就看不到她的美,去喜歡什麼男人!“這裡太冷了,我的腿有點抽筋。”我說的是實話,我小腿肚子上的筋肉擰勁的疼,令我很痛苦。
“你還能走嗎?”飄雪問着我,來扶我。
我搖搖頭,“啊!不行,我的腿。”
“飄雪!”我和飄雪停下來望着從馬成房裡出來的凌厲峰。“你在幹什麼?”他衝過來推開正扶我的飄雪。“你沒事吧?她傷你哪了?”凌厲峰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察看着我的全身。
看着飄雪憂傷的望着凌厲峰,我覺得她好可憐。“你幹什麼呀?”我怒斥着凌厲峰。“我腿抽筋,走不了路,飄雪扶我呢。”
“她會有這好心!”說着,他抱起我就走。我看到身後的飄雪飄落了兩滴閃着光的晶藍的淚珠,那淚珠裡包着一顆對愛情金子一樣的心。其實她並不壞,我能感覺得到。
“爲什麼這樣對她?”凌厲峰不回答我。“快放我下來吧,你的手臂還傷着呢。”他笑了笑依舊抱着我往前走。“喂!你手臂裡還有子彈哪,你抱着我抻着了,嚴重了,以後動不了了,我可不負責任噢。”
“不負責任?”凌厲峰停下來。我想他是要放我下來,可他又把我顫顛了顛,一本正經的說:“不負責任怎麼可以,這樣好了,侍候我一輩子吧。”
“想得美!”我氣得嚷嚷道。凌厲峰美滋滋的瞅着我,瞅得我臉直髮燒,我乾脆把頭轉到一邊去不去看他。
他抱我拐進一間屋裡。“米大夫!”剛一踏進門,凌厲峰就大叫着。“快給秭華看看!”我就是緊張過度腿不聽使喚了,再加上坐到地上着了涼,腿抽筋了,值得他這麼大驚小怪的嗎?
正在電腦前上網的米大夫,聽到叫聲,急忙站起來,右手斜放胸前,低頭道:“凌先生!木大小姐!”凌厲峰把我放到牀上,“木大小姐怎麼了?”米大夫問。
“我沒事!”我雖然這樣說了。米大夫還是走過來按住了我的脈搏。
過了一會兒,米大夫對凌厲峰說:“沒什麼事,調養一
下就好了。”他看到凌厲峰手臂的傷,搖頭說:“倒是你的傷得趕緊醫治一下。”
“我先送秭華去住處吧。”凌厲峰過來拉我。
我擼開凌厲峰的手說:“沒聽到米大夫說的話嗎?你的傷耽誤不得,乖乖聽米大夫的話,快快治傷吧。”
“那你等我一下,我帶你去,你的住處。”凌厲峰跟着米大夫進了屋子裡的另一個門。一會兒,他把頭從門間伸出來,對我說:“一定要在這裡等我。”我點點頭。
這裡靜悄悄的,靜得使人發怵,爲了抵消心裡的怵勁,我慢慢的從牀上下了地,站在桌前瞧了瞧米大夫的電腦,一個醫生關心的是國際形勢,先進的武器,真是風馬牛不相及的職業和愛好!再看看這沒有窗子的牆壁上貼的都是醫學知識的掛圖,沒有一點我感興趣的。
我向門外張望了一下,一條冰冷冷的走廊,只有天花板上的燈光透出一絲暖意。我縮回頭,坐在牀上向凌厲峰和米大夫進的那間門望了望,出於好奇,跳下地推了推門,門居然開了。我伸頭向裡張望,哇!真是別有洞天啊!這小小的一扇門裡藏着個醫院嗎?
一條長長的走廊,似乎看不到頭,走廊兩側的門對稱而開,門上掛着各個部門的牌子,廊壁上也貼掛着醫學掛圖,只是裡面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凌厲峰和米大夫哪去了?我邁出腳進了那扇門裡,左顧右盼的尋找着,廊裡兩邊的屋門都緊關着,從門玻璃向裡望去,黑洞洞的,似已經廢棄了,沒有人用了。
我每每發出一點點的聲響,在安靜得使我發怵的走廊裡就會擴大,大得我懷疑自己正對着或踩在擴音器上,要不是地面冰得刺骨,我真想脫下鞋來走。
走廊的地很乾淨,還有刺鼻的消毒水味,我用手捂住了鼻子。“凌厲峰!”我的喊聲在走廊裡飛躥,眼睛向每間屋子的玻璃窗上張望着,沒有人回答了未看到人影。凌厲峰的手臂中了槍,他應該在手術室纔對。這樣想着,我擡起頭盯着每經過門上的提示牌,尋找着手術室。我已經走了很遠了,還是沒找到寫有‘手術室’的門牌。“凌厲峰,你在嗎?”我的聲音打到牆壁上,空空的回來。
我停下來站在走廊向兩端望,通向每一端的盡頭都由灰暗漸變得黑漆漆的,走廊兩邊貼牆根處開滿了只有黃泉路上纔開的,有花無葉的鮮紅、鮮紅的曼珠沙華,一股寒意襲來,心也爲之一緊。我這是在哪?恐懼也隨之而來。
曼珠沙華那鮮紅如血的花朵,朵朵落下,無風飄散,漸漸的覆蓋了整個走廊,化成紅豔豔的鮮血涌向我的腳下來,我躲着飄落的曼珠沙華那鮮紅如血的花朵,避着如潮涌來的花血,在走廊裡奔跑着。
突然前面一位身穿粉色護士服,戴着護士帽,手裡端着放着各種藥品、器具托盤的護士迎面走來,差點撞到她的我,急忙停住氣喘吁吁的靠在了走廊的牆壁上。我暗想,少不了被她數落一番了。數落就數落吧,誰讓自己差點撞到人家呢?
可是她並沒有數落我,甚至連看我一眼都沒有,繼續
向前走着,從我面前經過,消失在走廊的昏暗裡。她看不見我嗎?“嗨!”我叫道,她沒回頭。她看不見我,也聽不到我喊她嗎?
“快!快!把他擡上去。”我聽到了聲音。突然整個走廊裡亮起來,剛離開牆壁的我又驚愕的靠在牆壁上。怎麼回事?我向旁邊透着燈光的門玻璃窗望去,幾個護士正手忙腳亂的圍着一個躺在病牀上的人。病牀上的人戴着氧氣罩,看不清他的臉。這應該是急救室吧?裡面的裝備跟我在醫院急救室裡見到的一樣。
“強心劑!”裡面一個穿白大褂的人叫道。他應該是醫生吧?他正不斷的按着病牀上人的胸部,同時問:“有脈搏嗎?”“沒有!”幫忙的護士回答。醫生繼續按着,汗珠從臉上滴落到雙手下的病人的胸上。
這森山老林的竟然有一座地下醫院?還在給病人醫治?是什麼人病了呢?我想起了屍堆。連日來,我們從烏恩家一直到叢林,除了見到那個牽單峰駱駝的老者,就是樹族的人。怎麼叢林裡會有那麼大的一個亂葬崗呢?難道跟這所地下醫院有關?馬成不是在研究什麼怪異的東西在拿人做實驗呢?
我抓住了自己的衣領,呼吸也急促起來。他不會想把我也做實驗吧?啊!我忽的驚醒一般,木紫軒和木梓清不會被他們做實驗了吧?我在走廊裡穿梭着,向每一間屋門裡尋找,可是每一間屋子裡的情形都跟我在第一間屋子裡看到的一模一樣,這太離譜,太不可思議了。
我在走廊裡迷失了方向,我被困在這了。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想擺脫,我拼盡全力的尖叫着,我的尖叫聲在走廊裡迴響着。尖叫聲中,急救室裡的護士和醫生做着向回倒流的動作,最後差點和我撞到的護士也從我面前倒着向後走回到走廊的另一個盡頭。
我又站在了空空的走廊裡,昏暗的燈光照在我腳下,走廊兩端的盡頭黑黢黢得可怕。每一間屋子都恢復了黑暗,門玻璃窗裡什麼也看不到,剛纔看到的一切就像沒發生過一樣平靜。我做夢了嗎?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我的手是冰冷的,有些僵硬的,可還有觸感,我使勁的掐了自己的臉一下,哇!好痛啊!我沒做夢,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開始了!你忍着點。”我又聽到了聲音。難道一切又要重複一次嗎?我十分害怕。可還是向傳出聲音的屋子走去,我要一探究竟。門玻璃窗上雖然貼着白紙,看不到裡面,卻裂着門,門縫處向外透着燈光。
我悄悄地走過去,輕輕的推開門,一排鋁合金的玻璃櫃子出現在眼前,四壁上粘貼着潔白的瓷磚,顯得屋子很亮、很乾淨。我踏進了屋,裡面沒人,門角後一隻水池。明明聽到裡面有人,也聽到了聲音,人呢?正在我盯着滴水的龍頭時,門‘砰’的關上了。
我一下精神起來,同時也緊張起來。我沒有去拉門,如果有人不想讓我出去,這門是不會拉開的,我只是慢慢的轉動身體仔細的觀察着這間屋子。既然能進來,就一定有出去的路。果然,我發現了那排鋁合金的櫃子中有扇是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