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來自副校長的委託

葵花居

由海崖古堡處回來,並不需要太長時間,一、兩個小時就成。而當克麗第一次來到葵花街,站於葵花居的大閘前,感覺倒是蠻不錯,直認爲自己選擇沒錯,雖不富麗堂皇,但葵花居是有着一種特殊的氣氛,讓人感覺到自然舒服。

‘我們回來了。’

雖已踏進深夜,但看着廳上還有燈光,易龍牙人三人不禁如此說着,並不會出奇這時候還燈火通明,葵花居間中也會陷入無日無夜的瘋狂狀態。

‘你們回來……唔?’

正在廳中,幫着莉莎趕寫論文的孫明玉,在歡迎着三人回來時,卻是看到一個未曾見過的外人,本來的笑臉上多了一種疑問意思。

而本忙得不可開交的莉莎,更是抽空怪聲問道:‘這位是誰?’

‘唔嗯……雖然這裡不錯,但擺設上卻是有點奇怪,而且還很凌亂,這個地方真是可以超越五星級酒店嗎?這裡好像比兩星級酒店還要低下。’

外觀是不錯,但看到廳上,尤其是一張四方桌附近,散落了凌亂的參考書、筆記和影印本等東西,克麗不解的說着。

聽及克麗那沒任何修飾表達出來的問話,易龍牙三人只愕了一愕,便立時打了個冷顫。同在廳中的凌素清和坐在地上修改着什麼的莉莎,一冷一熱的不滿氣息,其實可以不說。最可怕的還要數孫明玉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後,所露出溫柔但危機感十足的笑容。

‘低下?’絕對藏着不善意思的笑容,對上了克麗,孫明玉低唸了一聲,便是微笑道:‘小姐,我可以請你再說一次嗎?’

‘呃……’眼看克麗可要在孫明玉手上吃下大虧了,平時一貫的傲氣,在孫明玉別有用心的注視下,竟然沒了大半。

在氣勢上,身爲領袖的孫明玉可是能隨意的調整,惱怒於克麗的口不擇言,她在每字清晰地說出口間,逐步提升氣勢,而字詞間的音量漸沉,語氣變得凝重,讓一種無形的壓力頓時加諸在克麗身上,縱是有千萬傲氣自負,在孫明玉的不倒自信之前,她可是無故矮了一截。

‘小姐,可以請你再說一次嗎?對於剛纔你那番惡意的批評,我可是很想多知道一下,作爲這個家的主人家,有時也想聽一下不同品味的人的評語。’

‘不管了,玉姐在發怒。’

聽着孫明玉的說話內容愈感沉重,易龍牙三人可是下意識地退後一步。若是把情況比喻在戰爭,那麼這是一場一面倒的戰爭,而單看克麗眼神給壓得如潰敗之軍般散亂遊移,半晌也答不上話,就知道是哪方壓倒哪方,假如他們涉戰,只會徒增受害者而已。

不過,這場戰爭倒是結束得很快,因爲克麗的誠實是超過了他們的想像,高傲的她一旦發覺自己失言,倒是誠實的說道:‘對、對不起。’

雖然這是很不服氣,不過礙於要承認錯誤的處事方式,克麗是對孫明玉道歉,不過當中最大原因,仍是被孫明玉的絕對氣勢壓倒的關係,除非動手,否則她知道自己是無法反抗。

聽克麗這麼快認錯,正開始想着怎樣逼迫她的孫明玉,略微意外的‘啊’了一聲,那種藏於微笑下的危險氣息火速退下,她滿意地微笑說:‘不要緊。倒是你是誰?爲什麼會來這裡?’

人家既然已退下戰線,孫明玉也打消了追擊的念頭,轉問起了她的最大問題。要是換作易龍牙他們,她倒是有興趣多戲弄一下,不過對外人,她則會留下餘地。

問起克麗的身分,應該輪到易龍牙三人上場。解釋其實是滿麻煩,幸好孫明玉她們早知李德安的事,事情倒是很快就能解釋了一遍,當然,朗德和拉克爾的事也是未作隱瞞。

‘所以你就想留在港城?’莉莎見到有‘趣事’,很輕易就放下手頭上的工作,把重心轉到克麗的身上。

至於被問到的克麗,則是點頭道:‘嗯,就是這樣,所以我想住在這裡一晚。’

剛纔給孫明玉鎮壓的克麗的傲氣倒是減下了一點,在言語間不再提什麼卑下、下等,直覺告訴她,要是把這些字眼說出口,孫明玉那種不戰亦能屈人兵的氣勢,將會讓自己再陷一次困境。

‘如果是這樣子……我們是沒問題,只要你不要惹麻煩就是了。’孫明玉先是白了那三個帶克麗回來的人一眼,再望向凌素清和莉莎,從她們臉上的表情,都是擺出無所謂的意思,便就微笑的說着,然後雙手一拍,再道:‘龍牙,你帶克麗去拿些被褥,三樓還有空房。’

‘耶!我嗎?’突如其來的玉旨,易龍牙指了一下自己地問着。

一副呆相的他,可是讓孫明玉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這個家除了你一個叫龍牙外,還有誰!’

易龍牙搔了搔臉頰,然後聳肩應道:‘是、是,我照做就是了。’

‘就說了,是隻要說一次就夠。’對於易龍牙這種沒精神的回話,孫明玉是皺眉出言糾正。

雖然這種糾正已經試過多次,不過到現在仍無任何效果。某種程度上,易龍牙固執起來的話,是可以無視很多家中規矩,即使孫明玉也奈何不了他。

不過不管怎麼說,克麗要在葵花居小住一晚,這個便是事實。

翌日

新曆九十三年,三月二十三日

收留了克麗小住一晚的翌日,易龍牙倒起牀得早,不過不是出於自願,他只是給孫明玉弄醒。孫明玉是覺得他已太久沒有一次正常回校,直到今天終於忍不住,非要準時把他弄醒,非要他回校不可。

是以這一天的早晨,港羽學院可是傳來了不少的驚訝感嘆之聲,其中在導師間以他爲目標的賭博,一直買冷門的導師,終是勝了一仗,差不多可扳回了以前所失。

‘唔……哈!’

在校園的一角,穿着長褲罩衫,一副時下年輕人普遍裝扮的易龍牙,現正站在一個由人體構成的圓圈中心,用力一掌擊在一位光頭兼渾身肌肉的同校男學生身後,這個人體堆砌的圓圈所需要的人數,總數是二十三人。

一大早回來,他這位港羽學院的風雲人物,可給人找上麻煩,而結果就是造就這充滿血腥的人體圓圈。雖沒有下殺手,但重傷手段他可用上了,流血骨折脫臼等基本傷勢沒一人可逃過,找上他麻煩的人,始終要給一點重手法教訓纔會學乖。

‘唔嗯,就憑你們就想找我麻煩,還差了那麼一點。警告你們,下次想找我麻煩,我隨時會殺人的。’

易龍牙把一衆麻煩爲首者,也是自己最後一個撂倒在地上的光頭學生揪起,臉上散發着肅穆氣息,放出了勝利者宣言,對這些只圖快速出名的小混混,他不霸道兇狠的話可不行。

‘知道嗎?’

目露兇光的易龍牙語音乍落,本給他打得七葷八素的光頭學生,被他驚人的殺氣刺激得打了個冷顫,不敢違抗的抖聲道:‘知、知道!’

‘哼!’冷哼一聲,易龍牙可瀟灑得很,把渾身是傷的人丟回地上,他纔沒心情同情或者照顧他們。

‘難得有一日早回來,就給我遇上這些事,真是讓人高興不起來。’擺出一副酷模樣的易龍牙,心中可是犯愁的想着,一早就見血,這不是他所希望的事。

‘怪不得我會常常這樣不上學,還不是因爲這些人太麻煩。沒錯了,就因爲這些麻煩人,我纔要特別遲到、早退,免得給他們找着……沒錯,就是這樣子,我不是懶,只是不想惹麻煩,也不想傷人,回去真要告訴玉姐她……’

他一邊走着一邊胡亂地捏造理由,但一想到孫明玉今早的微笑,本來正想得興致勃勃的心情頓時消失,低嘆道:‘……算了吧,玉姐纔不會被騙。’

‘嗨,你要騙什麼人嗎?’

正當易龍牙從校園一角走出來時,他的好友張新海不單出現在他面前,更剛巧聽到他的低嘆,不以爲意他身上的血跡,只是好奇的問着。

見到好友現身,易龍牙的壞心情倒是掃了一半,擺出假得要死的僞精神樣子,道:‘我就是想騙你。’

‘騙我?那麼騙色可以嗎?騙財不行啦!’

張新海開着一個噁心的玩笑,聽到他那把極爲男性化的女聲,雞皮疙瘩掉滿地的易龍牙露出一副厭惡樣子,道:‘你這種嬌媚的樣子加上嬌美的聲線,明顯是欠扁是不是?’

‘喂喂,你不是這樣開不了玩笑吧?多少也配合我一下,先嘿嘿獰笑,再來說“我不止騙色還要騙財”,之後再補兩聲淫笑,這就太棒了!’

聽見張新海的沒營養廢話,易龍牙是沒好氣的道:‘你說的話,是劫財劫色的人才會說……不過,我倒是想在兩聲獰笑後,直接說“送你去地獄居住”,嘿嘿。’語末,他很合作地衝着張新海獰笑了兩聲。

不過張新海可毫不在意,得意洋洋的笑道:‘心情真不好呢!’

‘廢話,一早就給人找麻煩,換作是你也不會高興。’

‘啊,這又不一定,說不定我會很喜歡一早被人找麻煩。’

對於他的胡言亂語,易龍牙冷笑道:‘這就最好,我現在告訴別人,只要打倒你張新海,纔有資格挑戰我……我想你每一天的早上一定會高興得要命。’

易龍牙狠話是絕情得很,張新海自然知道有多少人是想‘正式’挑戰於他,要是他真放出流言,賭盤一開,自己不被挑戰者煩死纔怪。

‘龍牙,剛纔的是說笑,這麼認真會傷身的,我告訴你一件趣事來賠罪好了。’

‘少來,我纔沒空聽你的約會趣事。’染了葵花居的習慣,易龍牙在胸前比了個大交叉說着。

‘你才少來!我又不是變態,告訴你本人的約會趣事幹什麼!’張新海沒好氣的罵了一聲,又說道:‘今次的趣事是關於陳濤。’

‘啊,陳濤……副校長?他這個人可老實得很,會有什麼趣事?’

關於陳濤這位行事低調的副校長,外界或許不認識,但港羽學院的人多半都認識他,原因是出於他在學校中養了兩條魚,兩條懂得咬殺落水之人,從海洋處捕回來的野生鯊魚。

至於陳濤本人,詳細的沒什麼特別,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雖是一名好好先生,但還是獨身,平時也不怎麼露面於校園,只留在副校長室工作,行事極爲低調。不過他本人卻沒有太大的神秘感,或者是說,沒有人對他的神秘有興趣。

易龍牙聽到張新海說的是陳濤,興趣和好奇便提起來了,他對陳濤是有一定的印象,而且感覺還不賴。

‘怎麼了,你這個樣子?有興趣嗎?’

此時他們已進校舍之內,逐階梯級踏上,對於沿途男的女的,小部份投來的驚異或奇怪更甚至敬仰的目光,易龍牙可沒在意,這類旁人側目他是習慣了,只是他不禁問道:‘新海,我一直也想問你……我在學校的名氣是怎樣?’

‘啊,這些事就不要談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賭博對象,不過真要說的話,大概是這種程度。’

當被受注目的二人,在談到這裡,張新海稍稍一皺眉,便是十指曲屈,左右對稱的把指尖相抵,作了一個圓形說道:‘這個就是你在學校的名氣。’

看了半晌他雙手製造的圓形,易龍牙皺眉道:‘你不會覺得這種表達方式太抽象、太複雜嗎?’易龍牙一臉詭異地看着張新海,批評他表達的方式。

張新海眉頭一挑,道:‘好,有批評纔會有進步……你的名氣,就是這樣子。’

張新海化繁爲簡,雙掌合十再各向左右分開,成就了一段距離分開,當然他的新表達方式看得易龍牙是非常不爽,這根本就是耍他,抽象不變,只是更加精簡罷了。

‘新海,雖然不該說,但我現在大有幹掉你的心情和機會。’易龍牙一說完,拳頭便往張新海的腰側擊去,但力氣並不是用上全部。

腰側被偷襲,張新海怪怪的扭了一下身子,笑道:‘不玩了,你的名氣我也說不準,你要我說本身就強人所難,倒是你想不想談正經的,你對陳濤那事有興趣嗎?’毫不在意自己剛纔的耍人行爲,張新海的笑臉上帶點認真的氣息問着。

‘唔唔……嗯,差不多,也不該說是有興趣,應該是說……想幫他吧!’易龍牙不太肯定的說完後,頓了頓,又肯定的點頭道:‘我是蠻想幫他的,雖然不是太強烈,但如果他是遇到麻煩事……我應該要盡一點力吧,大概是這樣子的感覺。’

‘那即是不想幫吧?’

‘喂喂,不要兩極化我的答案,我只是想幫,但又沒有什麼必然要幫,但可以幫的話就盡一下力。’

聽到易龍牙充滿個性的話,張新海‘啊’了一聲,道:‘你這是橫行天下的灰色答法……怎樣也好,你既然有心幫人,對陳濤倒是好事。事實上,陳濤的麻煩是出於兩條寶貝身上。’

‘小黑和小白?它們有什麼……它們惹上什麼事?’易龍牙說及中途便頓了一下,然後改口說着,對於他來說,兩條鯊魚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問題。

‘是佳利特和美絲雅,不要用什麼小黑、小白。’

兩條在港羽學院的鯊魚,在陳濤的命名下,雄性的是小黑,雌的爲小白,但對此,學生們都是用佳利特和美絲雅來稱呼,前者是雄性,後者爲雌性。

‘佳利特和美絲雅是你們改來好聽吧,又不是陳濤改的。’易龍牙喟然說着。

但出奇地,張新海蠻誇張的作了個厭惡表情看他,道:‘學你喜歡的說法?拜託,不要讓我頭痛。基本上,只有上個世代的人,纔會在養什麼寵物前,也要加個小字,雖然感覺是可愛一點,但用在兩條兇暴的鯊魚,你不會覺得很彆扭嗎?’

聽到他這樣說,易龍牙也不能說他什麼,雖然他本人是被莉莎‘小牙、小牙’的叫着,感覺是滿不錯,但聽到別人喚小什麼時,他就覺得沒什麼創意。

‘這個很難說,你歸納爲個人喜好就對了……不過在陳濤眼中,那兩條鯊魚是很可愛,也難怪他會這樣命名。’

不過話雖如此,他心中其實也認爲小黑、小白是蠻俗氣老套的。

‘唉,龍牙……就算知道你品味一向低下,但想不到你連這方面也是沒得救,你最好不要養寵物,否則我怕會有宰掉你的衝動。’

‘少廢話,我不會養……我本人是不會養寵物的,我討厭小動物。’想到家中的炎語和雷眼,他就呆滯了一下,不過一念及它們是屬於希琳的,他又很理直氣壯的說着。

‘不說就不說,不過你真的不要養……呃!是了,不說廢話,聽着,陳濤是……’

聽着張新海不疾不徐地講述,易龍牙也漸漸明白爲什麼陳濤是因爲兩條鯊魚而惹上麻煩。

中午

鯊魚池旁

舒適地仰躺在地的易龍牙,胸口上擺着一本翻開了的參考書,而他則一手按著書,一手橫置地上,雙眼緊閉,臉上一副睡得舒服的模樣。

這是個白雲滿天的日子,陽光不刺眼但又不缺乏,春風微微地吹拂大地,氣候十分溫和,的確適合一個舒服的午睡。

而就在他睡得正舒服的時候,一道短暫金屬聲響起,鯊魚池的鋼門便被打開。因爲鯊魚池這邊曾出過數次事件,有學生失足跌下差點成了鯊魚魚糧,是以陳濤便在這事之後,在鯊魚池四周加了高高圍牆,只有用鋼鐵打造的鋼門作唯一一個出入口,要是沒鑰匙是不可能進來……易龍牙這種可高來高去的人除外。

金屬聲響過後,身穿普通上班族的衣衫──白襯衫和黑西裝褲的陳濤,提着兩大桶‘魚糧’走進池中。

‘唔?’

長有一張大衆臉的陳濤,當他進來後,對於易龍牙這突兀的存在,是很輕易就發現得到,雖然看不清樣子,但整個港羽學院可說除了易龍牙之外,是沒人敢這樣大剌剌地躺在這邊睡覺。

臉上浮現一下愕然後,陳濤倒是不再出奇而回復正常,並嫺熟地把鋼門關好,易龍牙一個月總會有數次睡在這邊,是以他稍稍一愕也不再感到奇怪,提着魚糧走到池邊,道:‘易龍牙……’

面對易龍牙這個在校外校內均有人氣的學生,陳濤可不見有什麼拘束或驚慌,很平靜的喚着易龍牙。

出奇地,當陳濤說完後,本來應是睡着的易龍牙,忽然睜開合著的眼皮,但又把一手搭到自己雙眼前,遮擋住不刺目的陽光,並斜睨着旁邊說話之人,打招呼道:‘嗨,陳副校長。’

沒在乎易龍牙會不會不悅於自己的打擾,陳濤一面把衣袖拉起一面問道:‘又來睡覺嗎?’

這個問題,幾乎陳濤每一次看到易龍牙出現在鯊魚池旁時,都會問上一次,二人交集不多,這種問題,只是他們方便一點開口說話的話頭而已。不過今次這問題,並不是換來易龍牙單純的‘嗯’、‘是的’、‘沒錯’這些單調答案……

聽及耳熟的問題,易龍牙眼珠轉了一圈,然後再度閉上眼睛,道:‘差不多,來這裡……一半目的是睡,另一半則是找你。’

‘找我?’

‘嗯。’

易龍牙把參考書合好,放到一旁,才坐了起來,一臉似醒又昏的樣子,偏頭望着陳濤,道:‘不用奇怪,我聽到消息,有收藏家正在打小黑、小白的主意,所以想來問你一下,這是真的嗎?’

說着說着,他把手插進魚糧之中,一手抓了不少魚兒然後拋進池中,立時引得兩條鯊魚過來噬咬,而隨後準備好的陳濤也是同樣拋着魚兒下水。

‘原來你知道了。’陳濤似是爲此事感到不好意思,苦笑一聲,道:‘有是有,不過不是什麼大事,你怎會來問這些?’

‘嗯唔,很難講,或者心情有點不好,便想多管閒事一下……雖然以前也有不少打它們主意的人,但今次對方好像連你也看上……不是嗎?港城僅五位有養鯊魚牌照中的其中一位持牌人。’

鯊魚不是小貓小狗,要拿到養育它們的牌照可媲登天之難,有錢也未必辦到。不過陳濤卻是港城中其中一個能養鯊魚的持牌人,而這種特殊牌照是不能轉讓的,是以要收藏鯊魚,就只有連陳濤他本人也一起收藏。

‘看上去這事,雖然是有想過,不過還想不到真的有人要我這副老骨頭,不,是那一張殘破的白紙。’

‘再殘破也好,那是一張有法律效力的白紙……那麼你願意不當副校長嗎?’易龍牙問起了他關心的問題。

‘我……老實說,我想像不了我會穿着管家衣服,然後在別人的家忙來忙去的樣子。’

一個很迂迴的答法,簡而言之就是不想。

‘每日九時上班,五時下班,我是習慣了這種規律,穿西裝這種衣服也是習慣了,要變的話,我是不習慣。’

‘啊,我倒是覺得管家形象挺適合你,但以我過來人的經驗,管家真的不是亂當的……’忽有感觸的易龍牙,感慨地重重點了一下頭,便是問道:‘怎樣,既然你不願意的話……有沒有想過找我幫忙?’

‘你……你會管嗎?’聽到易龍牙話中大有插手意思,陳濤可是愕然起來,連手中的餵食工作也停了下來。

易龍牙聳肩的笑道:‘不要看我這樣子,會幫人時總會幫的……只不過,我的幫忙是要建立於你清晰的認同。我想來問清楚一下,幫你是不成問題,但重要的是我幫了你之後,你日後可能會更加麻煩,我不能擔保你能永遠安逸。’

易龍牙不想盲目地多管閒事,如果幫人之前不作一點警告,反而讓被幫者不明不白、沒心理準備的陷於危險之中,對雙方也沒啥好處。

‘麻煩是指?’

‘很多,不過我會用的是直接手段,我會以武力威脅那人,只是那人不夠聰明還是什麼,被威脅後會有什麼反撲,就請你運用一下人的豐富想像力了。’

陳濤聽完後,呆了一下,似是想到什麼,苦笑道:‘你這個幫忙真是很不可靠。’

‘原諒我甚少會對男性提供全面性幫助。怎樣,要時間考慮還是直接拒絕……抑或拜託我這不可靠的人?’易龍牙語帶打趣的氣氛說道。

陳濤或者不聰明,但見識不會比一般人少,而且他是一個成年人,說話上就算沒嚴肅氣氛,相信也分得清事情本身的嚴重與否。

‘……’

‘……’

‘這是一道挺難的選擇題,而且也沒有鉛筆可滾,不過不用時間考慮了,我會選擇拜託你……當副校長這麼多年,我還不想改變,在校工作可是我由小到現在的夢想,而且孤家寡人就有這點好處,做事不用爲誰負責。’

聽到陳濤是讓自己幫忙,易龍牙倒是笑道:‘有點可悲的好處。’

‘木訥的男人,大多是這樣。’陳濤當然明白他的可悲是指什麼,搖頭一笑,便道:‘能今晚去嗎?’

‘蠻決斷呢……能給成熟的女人看到,應該會得到不少芳心吧,成熟的男人總會得到女性垂青。’

‘我只是不想把擔心延續,而且明天是假期,我不能讓學生曠課。怎樣?能今晚去嗎?’

‘還不是一樣,不過算了,我也沒想過把這事拖下去,今晚我會去一趟,倒是你有沒有什麼特別吩咐,親愛的委託人先生?’

‘委託人?這個……我曾經被一個染金髮的保鑣打過一拳,位置是胸口。’

‘呵……明白了。’詭異的輕笑一聲,易龍牙便拿起參考書,一個縱身就往牆外邊跳去,對於池主會作什麼反應,他可謂沒有理會。

‘咦?’

不過就在他跳出來時,正巧碰到了一位千金小姐──藍水影。

‘啊,易、易學弟!’

看着一個人影忽然自半空落在身前,藍水影先是吃了一驚,不過當看清了易龍牙的樣子後,卻是由驚轉喜。

‘嗨,學姐。’見是熟人,易龍牙跟藍水影打着招呼,稍稍望了一眼她的四周,發覺僅她一人,不禁道:‘學姐,怎麼只你一人,而且現在還是吃飯時間?’

聽到易龍牙的話,雖說身分高貴,但藍水影卻沒半點架子,搖頭道:‘學弟,像我的身分,如果和其他人吃飯會讓人吃得不舒服,而且最近我也有工作要做。’

易龍牙此時看了一眼她雙手抱着的文件,可不像學校所發,立時明白她所謂的工作是什麼,大嘆道:‘我說學姐,你是不是要放鬆一下,再這樣下去,你會變工作狂。’

似是被看到什麼醜事,藍水影立時把文件放到背後,苦笑的道:‘沒、沒有辦法,這是父親他給我考驗。蘋果樂園那邊遇上了夜風一事,完工期延後了很多,所以我這最高負責人不努力一點是不行的。’

她口中的夜風一事,其實是指‘蘋果戰記’,那是屬於前事,可以不提。

‘你還真是辛苦,應該反抗一下才對,最低限度爭取個假期休息放鬆。’

‘家主的考驗是很辛苦的,不能偷懶。’

看着藍水影雖苦笑卻沒有動搖過,易龍牙真是大搖其首,有點體認到家中諸女對自己賴牀的無奈,嘆道:‘沒辦法了,這個給你。’

易龍牙說到最後,掏出了一個銀盒子,把之塞到藍水影手上,續道:‘打開來看看,這個我早就想給你,不過一直找不着時機。’

‘這個……什麼!幻影湖的銀鷹幣!’

作爲一個‘勢力者’,藍水影是知道幻影湖這個神秘的情報組織存在,不過知道歸知道,能代表當中會員身分的鷹幣,她也只是見過父親的那枚銀鷹幣,沒爲該組織辦過一件事的她,應是不可能取得這種會員證明。

‘有了這個,你在行動上會方便得多吧!’沒出奇於藍水影的驚訝,易龍牙只是笑着說道。

‘易學弟,怎、怎麼你會有這銀鷹幣?’

藍水影擡頭訝異的看着易龍牙,而後者僅是聳肩道:‘這是我託人從幻影湖那邊爭過來的,它是屬於你的銀鷹幣,要是使用得當應該會把你的工作壓力減輕。’

‘是你……你……你爲什麼可以幫我拿到,我可沒有爲幻影湖辦過事?’

‘沒辦過事不代表不行,雖然是勉強點,但像你這般身分的人,只要有人作保證,爭個銀鷹幣不是沒可能,不過當然,你用時也得謹慎一點,我可是作了兩年保證,要是你用過度,我會被煩死的。’

‘……學弟,是……你作保證?’

望着銀鷹幣呆了片刻,藍水影雖說知道易龍牙不簡單,但她可由始至終也沒想過,易龍牙竟會和幻影湖扯上關係,而且聽起來關係還似匪淺。

‘你怎麼這樣子?如果……你不喜歡也不要……’易龍牙眼看藍水影的怪異臉色,以爲她是不喜歡,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擺着手說着。

藍水影卻緊張的急急截斷,一反平時輕聲,略微大聲的道:‘不!我、我非常喜歡!’

她話中堅決明確的意思,可夠易龍牙這男的嚇了一跳,頃刻,臉上略帶怪異的笑道:‘嗯,這樣就好了,你喜歡就好,我也不礙着你了。’

雖不解於藍水影的過激反應,但易龍牙並沒露出什麼不好的樣子,倒是覺得藍水影這位學姐挺有趣。

聽到易龍牙的話,藍水影本來混亂的腦海頓時重整回來,還想再跟他多談一會,即道:‘學弟,先不要急着走……呃!’

衝動來得很快,直當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時,已經是遲了,她的話是完全傳進了易龍牙的耳中。

易龍牙被她叫住,露出茫然之色,或說是不解溫柔的蠢相也行,問道:‘學姐,有什麼事嗎?’

‘這……這……’

手握着銀盒子,藍水影可不知該說什麼纔好,一連‘這’下數遍,卻仍說不出什麼。

不過在這漸感尷尬之時,易龍牙卻擺出一副明白的樣子,道:‘我明白了,學姐,你是想找人吃午飯吧?’

‘耶?午飯?’他的話,可讓藍水影奇怪了一下,不過稍稍思忖,她便是點頭道:‘沒、沒錯,就是這樣……那可以嗎?’

‘當然,反正我沒地方可去。’

事實上,他是有地方去,不過見藍水影肯放下工作休息,他倒是沒拒絕,正因爲這樣子,他今天的午飯時間,便是陪着藍水影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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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暑假旅行第三章 她的看法第七章 畫家第十章 渡宿一晚第十章 孽緣第四章 有麻煩了第三章 再與莉莎行動第二章 翻譯第八章 女吸血鬼第一部作者語第九章 準備第五章 黑衣槍手蘋果戰記 後記第三章 知曉(上)第六章 燈塔(中)作者結束語第十章 破滅之眼第五章 回家第一章 絕對猛獸第四章 姬月華的失蹤友人第九章 疑慮的時間第四章 哭月唯龍牙第八章 潛入港天銀行第五章 不經意的偶遇第六章 挑戰第十章 女畫家與獨角獸第九章 準備第六章 激戰所羅門第十章 女畫家與獨角獸第五章 出發酒神山第八章 孫明玉的溫柔第五章 風與牙的旅程第八章 再進清海城第二章 雷立賢歸來第二章 行程第五章 燈塔(上)第十一章 咖啡室的女子第四章 那一位重要的第二章 兩女團隊的火花第二章 倉島雪櫻的邀戰第五章 出發酒神山第四章 理卡.特託雷第五章 燈塔(上)第七章 武裝第十三章 銀行巧遇莉莎第七章 怪異的圖書館第九章 男人的浪漫第四章 姬月華的失蹤友人第八章 古文翻譯大全第十章 前往戒海城第一章 清雲紀念樓第七章 自力救濟第四章 雷火之夜第七章 倉島雪櫻第一章 八角神狼門天第一章 修練的先兆第三章 找尋菊珀第五章清除水道怪物任務第八章 混亂的大屋第八章 再進清海城第二章 親子營第七章 開張的心邃(上)第八章 罪雲掩月第九章 音樂第八章 享受第九章 輕鬆完成第七章 離家出走的小女孩第七章 龍牙追月第七章 碧鳥設計師的過去第四章 研究導師第十一章 戰花們初綻,展示少女應有的氣慨第四章 騷動的兇獸林第四章 幽蘭·貳式第六章 挑戰第六章 飄零明月第八章 擄人第六章 悠悠的風鈴草第五章 理卡的委託第五章 羅希特的委託第四章 研究導師藥桃葵傳第七章 倉島雪櫻第三章 低落的心情第二章 大意和生氣第一章 葬星墓(上)第十一章 分頭行動第七章 美術館護衛第四章 與菲娜同行第九章 溫泉旅行任務第七章 真相第三章 軍火黑市第五章 道觀第二章 被劫的破滅之眼第十章 錢麗儀與推測第九章 探索古堡第四章 直闖仙霞閣第二章 露營的死者第十章 莉莎·伊娜蒂亞第十章 恐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