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冷哼一聲:“戕害幼弟算不算得上是大罪?要不要受處罰?”
鳳兮大驚,就算她什麼都不知道,光是‘殘害手足’這個罪名可是不輕,絕對不能認!
不過她沒有馬上反駁,反而抿脣裝出憂慮的樣子,“不只是哪位弟弟受傷了?傷勢可嚴重?”
傅侯爺傅守業有四個兒子,大公子傅昕良是孫氏所出,比鳳兮還要年長三歲;二公子就是傅鳳澤,剩下兩個小兒子分別是孫氏生的三公子傅昕宇和妾室馮小小生的四公子傅昕傑。
孫氏沒想到她反而會關心起‘被害者’,一時不察真就被她牽着話題走,“昕傑被他推到水裡,至今昏迷不醒。你說我該不該罰他?”
原來是庶出的傅昕傑!
怪不得孫氏雖然兇狠卻不是真的憤恨,傷的不是她自己的孩子,還那麼好一個藉口送到她懷裡,她心裡怕是早樂開了花。
而後孫氏又擺出一副很無奈的面孔,細聲說:“你也別怪我,我雖不是昕傑的生母,但他好歹喚我一聲母親,我若不爲他做點什麼,這天下人恐怕都要罵我處事不公了。”
真是說得比唱的好聽!
鳳兮心下不屑,面上的焦急卻更盛幾分,“那四弟弟現在怎麼樣了?可是請御醫來瞧過了?”
不過是掉進水裡,做姐姐的端出那麼着急關切的模樣,那些做長輩的還好意思盛氣凌人地罵人嗎?
孫氏頓時如鯁在喉,想要發作卻無法。
一方一心記掛庶弟的安危,另一方卻在興師問罪,誰的格調更高一
些就不言而喻了。
孫氏從沒受過傅鳳兮這般手段,還一直都將這個嫡女當做好欺負的包子,卻不想對方竟這麼能說會道,一時氣急,哼道:“你倒是關心他。”
鳳兮連忙擺正臉色,嚴肅回答:“這是自然,昕傑怎麼說也是我弟弟,我不關心他,難不成還等到外姓人來關心?豈不是大笑話了?”
在場幾個主子,鳳兮鳳澤都姓傅,外姓人指誰自然一目瞭然。
可她沒給孫氏發作的機會,又正色道:“我差點忘了,以四弟弟的身份,恐怕無法請動御醫。正好我手上有姨母給我的令牌,拿着這個可以去宮中請御醫。還請母親快快命人去辦,莫要耽擱了四弟弟的病情。”
在蕭國,只有龍子皇孫、後宮妃嬪才請得動御醫,再有就是深受隆恩被特賜令牌的人。
且不論鳳兮這塊令牌是誰給她的,光拿着這塊令牌就可以彰顯她尊貴無比的身份。
以前的傅鳳兮生性懦弱又怕麻煩姨母趙韓氏,也不與趙家親近,白白浪費了那麼好一份助力。
現在令牌到了鳳兮手上,她可不會傻傻覺得麻煩親戚不好。
她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身上的恩寵,她堂堂傅侯嫡長女,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欺負的。
就算你孫氏當上了侯府夫人又如何,還不是連御醫都請不動?
果然,孫氏看到她手中的香木令牌後,雙眼嫉妒得發紅。
她咬咬牙,心裡恨道:韓茜那個賤人,都死了那麼久,還留着一對兒女來膈應她?這個傅鳳兮今天不知道
吃錯什麼藥,變了個人似的,那麼能說會道還讓人抓不出錯。
你能說她關心庶弟有錯?
如果這時候孫氏還揪着傅鳳澤不放,那豈不是告訴說有人她根本不關心庶子的死活,只是想借機整治元配嫡子罷了。
孫氏深吸口氣,又將怒意嚥了回去,才道:“小玲,你拿着令牌去宮裡請姜御醫來府上。”
說完,她直接一甩袖子,帶着那幾個家丁走了。
臨走前,她看向鳳兮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冷怨毒:哼!就算你把御醫請來又如何?你想洗脫傅鳳澤戕害幼弟的罪名?那我就叫你生受了這罪!
等房間終於只剩下兩姐弟時,一直被鳳兮禁言的傅鳳澤終於忍不住了,衝動喊道:“姐姐,昕傑那個小雜種根本不是我推下水的,憑什麼……”
鳳兮聞言眼神一厲,冷冷打斷:“你口中的小雜種是和你同一個姓的親弟弟。書上教的兄友弟恭你都忘了嗎?”
鳳澤被罵得底氣不足,但骨子裡那股傲氣卻不肯低頭,強自嘴硬,“他和我又不是同一個娘,而且他還那樣說你,我氣不過才……”
見傅鳳澤紅了眼,又要哭出來的樣子,鳳兮難得沒有覺得煩,反而心裡淌過一陣暖流。
雖然兄友弟恭在這種大宅子裡都是屁話,但做做樣子總是要的,不然不就授人話柄,只是她這個傻弟弟幾次急眼都是因爲她,她又怎麼忍心爲這點小事苛責對方。
算了,規矩以後再教鳳澤也不遲,現在最要緊的是弄清楚傅昕傑落水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