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吶,以前我可憐你,不知道是誰在我背後下死手,所以客套了很多。你說,你住在我曾經工作的醫院裡,會不會在手術之前就出什麼意外?”顧思哲並沒有在意範明明的話,她環着雙手幾步走到範明明的面前,臉湊到範明明的面前,露出一個十分美麗的笑容,可是那個笑容卻着實讓範明明看的直咬後槽牙。繼而,顧思哲轉身揚長而去了。
顧思哲走出醫院的病房門,感覺陽光都柔和了幾分,她的眼前出現的是自己離開範明明的病房時範明明那不能再臭的臉了。
顧思哲的嘴角微微一揚,這樣一個患得患失的女人,憑什麼和自己鬥?況且現在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在戰鬥,顧思哲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想起自己遇見醫生時,醫生說自己千萬要穩定住情緒,因爲自己有先兆性的流產跡象,需要好好的調理。
那是自然的,顧思哲嘴角還是微微的上揚,因爲那是自己的寶寶,自己一定可以把它照顧的很好。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顧思哲也在感受着這個小生命帶給自己的一點一滴的驚喜。自己也從一身輕變成吃飯會吐,總是嗜睡的懶人了。
眼看着第一次的產檢就要如期而至了,顧思哲猶豫了很久,終於撥通了秦煥巖的電話。
“喂?”電話響了很久,就在顧思哲以爲秦煥巖不會接起來的時候,電話的那頭傳來了秦煥巖故意壓低的聲音。
“明天就是我產檢的日子了,你...”顧思哲的話還沒有說完,秦煥巖在那頭就說道:“哦,是嗎?我應該陪你去的,那麼,明天我就過去。”
顧思哲淺淺一笑,將電話給掛斷。
第二天一清早,顧思哲正起身準備去醫院的時候,突然感覺小腹一陣疼痛,直疼的顧思哲直不起腰來,可是秦煥巖的車卻還沒有來。
今天是自己產檢的日子,而且自己昨天已經打電話通知了秦煥巖,顧思哲絕對不相信秦煥巖是那種忘事的腦袋。可是自己實在是堅持不住了,那種陣陣襲來的疼痛幾乎讓顧思哲想要暈厥。
顧思哲強撐着身體,出門打了車直奔醫院。
還是上一次自己化驗的那一家醫院。顧思哲百無聊賴的躺在牀上。看着輸液瓶滴滴噠噠的往下滴水,這時候突然病房的門被打開,秦煥巖衝進來,大口的喘着粗氣。
“你怎麼樣?還好嗎?”秦煥巖坐到牀邊,擔心的問顧思哲,冰涼的手覆上顧思哲的額頭。
“還不錯,總算是活着過來了。”顧思哲帶着微微的笑意,她很想告訴秦煥巖,自己差一點住的就是重症監護室了。
“你怎麼了?”秦煥巖並沒有明白顧思哲的意思,一頭霧水的問道。
“沒什麼,就是醫生說我的胎兒跡象不穩定。”顧思哲輕描淡寫的說完,就將頭轉向窗外,不再說話了。
這時,秦煥巖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顧思哲轉過頭來看着秦煥巖。秦煥巖將手機掏出來看,果然是自己最怕的那個名字——範明明。
顧思哲也看見了那個名字,明明...呵,好親切的叫法啊,自己還應該報什麼希望?
思索再三,秦煥巖走開,接起電話:“喂,明明,怎麼了?”
電話那頭,範明明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了過來:“煥巖,你在哪裡?我的心臟好痛啊...”接着是一陣嘈雜的聲音,然後是範明明的看護護士將電話拿起來:“喂,秦先生,不好意思,范小姐她又發病了。”
秦煥巖聽到範明明又發病了的一瞬間,就愣住了。明明又發病了,可是眼前的思哲也很需要人照顧,畢竟今天是思哲產檢的日子,自己不能走。
“是…”顧思哲裝作沒有看到。
“我可能需要先走一下…”秦煥巖試探着問顧思哲,卻並沒有說明原因,可是顧思哲早就已經看見了。
“嗯。”顧思哲點點頭。
秦煥巖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顧思哲,十分感激的握了握顧思哲的手,就抓起外套跑了出去。
門被秦煥巖摔得很響,顧思哲卻沒有嚇一跳,她只是緩緩地眯起眼睛,看着那個漸漸消失在樓道盡頭的男人的身影,嘴角浮上一抹自嘲的笑容。
諾大的病房裡只剩下顧思哲一個人,輸液瓶子的水滴滴答滴答的,就像是她現在可以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跳一樣。冰冷的液體流進顧思哲的血管裡,然後四散到全身,就像是顧思哲現在的心。
剛纔的電話是誰打來的顧思哲就算是白癡也知道了。今天是自己產檢的日子,本以爲秦煥巖會留下來陪伴自己,可是竟然被範明明的一個電話就叫走了。顧思哲不覺得自己和孩子比不過範明明一個人,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是顧思哲高估了自己和孩子。
顧思哲的心不知不覺得跌到了谷底。
這些日子過得平淡似水,顧思哲在家裡安心的養胎,偶爾翻翻日曆,竟然發現馬上就要到自己的生日了。
顧思哲盯着日曆看了很久,最後給秦煥巖打了一個電話。
依舊是這幾天的常態,電話響了很久。
秦煥巖正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處理這些天壓下來的事情,範明明和顧思哲的事情讓他有些吃不消,好像就連做事都不如從前的輕車熟路了。
就在這時,秦煥巖的電話不期而至。秦煥巖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範明明該不會又發病了吧?
接起電話,說顧思哲,秦煥巖鬆了一口氣,調整語氣,和顏悅色的問道:“思哲。”
“煥巖,你還記得過幾天是什麼日子嗎?”顧思哲的聲音有些疲憊,或許是懷孕的緣故,顧思哲每次說話都需要緩一會兒。
“我當然知道,是你的生日。”秦煥巖笑了,難得的崩了許久的臉色緩和了積分,只可惜電話那頭的顧思哲並不能看見。
“嗯,你說對了。”顧思哲的聲音裡也夾雜着些歡快,畢竟,他們似乎也很久沒真心的聊一聊了。
“那有沒有什麼獎勵呢?”秦煥巖像小孩子一般的笑起來,電話兩端洋溢着幸福和甜蜜。
“那就獎勵你陪我一起過生日。”顧思哲微微一笑,語氣中帶上了幾分俏皮。
不知道秦煥巖會不會記得自己的那個生日,那是自己和秦煥巖一起度過的第一個生日,也就在那時候,顧思哲第一次覺得自己和秦煥巖同病相憐。時光荏苒,已經過去一年了。
顧思哲只是希望秦煥巖能夠陪自己一整天,不被任何事情打擾。這是給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也是給秦煥巖的最後一次機會。
“那當然,你的生日我怎麼會缺席呢?到時候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大驚喜!”秦煥巖信誓旦旦,顧思哲滿意的掛斷了電話。
範明明正躺在醫院的牀上發呆,自己已經好些天沒有看見秦煥巖了,正巧這屎一個電話打進來,範明明突然坐起來,聲音顫抖的問:“你說什麼?和顧思哲一起過生日?”
電話是範明明安插在秦煥巖公司的員工打來的。
“哪天?好!”範明明問完之後,突然眸子一閃,露出一個陰冷的表情:“顧思哲,你想讓秦煥巖陪你過生日?下輩子吧!”
顧思哲的生日,一大早秦煥巖就帶着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開車前往顧思哲的住處,這個禮物,是秦煥巖花了好幾天認真準備的,有着特殊的意義。
車上的音樂優雅悅耳,秦煥巖的心情一瞬間也大好。突然範明明的電話打進來,秦煥巖眼皮一跳,糟糕。
接起:“煥巖,我…我的…”那邊的話斷斷續續的,接着是看護範明明的護士將電話拿起,語調冷靜的說道:“秦先生,范小姐她,病情可能…”護士的話沒有說完,秦煥巖就已經知道了護士的意思。
“最好您還是過來一下,看看范小姐有什麼遺言吧。”
顧思哲的生日,從早到晚,秦煥巖都沒有出現。太陽一點一點的落下,就像是顧思哲的心一樣,一點一點的下沉。中午的時候,顧思哲接到了秦煥巖的電話,老套的生日祝福,然後是價值不菲的生日禮物已經在路上了,最後秦煥巖強調自己正在出差,不能陪顧思哲真是不好意思。
到了晚上的時候,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顧思哲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範明明的聲音:“生日快樂啊,顧思哲。”
顧思哲,沒有說話,手卻緊緊的攥到一起。
“不過我想,你並不是很快樂吧?哈哈哈...”電話那頭,傳來範明明張狂的笑聲,夾雜着電波的聲音,聽起來那麼的不真切,讓顧思哲覺得刺耳。
“我很快樂,因爲我有寶寶陪着我。”顧思哲說的雲淡風輕,那邊突然就沒有了聲音,顧思哲還以爲範明明直接被自己氣的又發病了。
“是嗎?可是寶寶的爸爸並沒有和你們一起過生日吧?”範明明沉吟了一會兒,還是和顏悅色的說道。
“對,他出差。”顧思哲將這話說出口的時候,嘴角苦澀的一揚,沒有想到,秦煥巖最後竟然選擇了逃避,又或許,秦煥巖選擇的根本就不是逃避,而是範明明吧?
“他只是不想和你在一起而已。”範明明聽出顧思哲聲音裡的不自信,想要乘勝追擊,不想卻被顧思哲倒打一耙。
“是麼?難道他和你在一起?不然,你又爲什麼這麼自信他不想和我在一起?範明明,我本以爲你已經很可悲了,不想你居然又一次刷新了我的認知,你看看你,都到了依賴秦煥巖到死的地步了,你爭風吃醋,就代表你根本沒把握!”顧思哲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範明明聽着電話裡的忙音,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顧思哲在說什麼。可是過了一會兒,範明明就釋懷了,顧思哲,你這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顧思哲掛下電話的那一刻,覺得委屈的同時顧思哲的心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