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寒給她那突然的冷哼驚了一跳,回過神來呵呵笑道:“貝姑娘冰清玉潔,心地善良,怎會吃了我?”說着,身子便挪了挪,朝貝錦儀靠近了些。
不過,他可不敢湊到貝錦儀身前,這女子武功可不弱呢!
待背部觸着了一塊冰涼之極的石頭後,再也感覺不到那陣陰風,他這才蜷成一團。
“承你吉言,承你吉言,小女子當之有愧呀!”
貝錦儀到底脫離不了女子家的天性,周子寒這一聲稱讚的話兒登時心花怒放,說出來的話兒也有些欣喜的味道,雖說是謙虛的話兒,可誰聽不出其中有得意的意味。
周子寒聽她這般話語,哪裡不知哄得她開心,自是陪着呵呵乾笑了。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當下貝錦儀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周子寒一一說了。
周子寒聽完又怒又喜,又驚又恐,怒的是那混賬王八蛋朱冠傑竟然施這等卑鄙齷齪的手段兩番偷襲自己,喜的是那傢伙沒討了好給貝錦儀刺中了胸口,驚的是貝錦儀竟跟在自己和司馬芸身後,危急之時及時阻止了那傢伙繼續行兇,恐的是自己和貝錦儀從懸崖上跌落下來差點落個屍骨無存的境地。
“朱冠傑你個混賬東西,老子多般忍讓,想不到你竟得寸進尺!他孃的,等老子傷勢好了個大概,看老子不把你綠柳山莊鬧個雞犬不留?哼哼,朱八戒,朱德全,朱冠傑,你們一家子個個都跑不了!”
周子寒心裡惡狠狠地咒罵着,突地,他腦海中浮現出那兩個害得他現下如此困境的小丫頭片子,當即心裡頭又恨恨地補了句:“你們兩個丫頭片子也跑不了!”
“你幹麼不說話?”貝錦儀奇怪地問道。
周子寒驚醒過來,忙着解釋道:“方纔走神了,沒聽着,不好意思。呃,貝姑娘,謝謝你!”
“謝我什麼?”貝錦儀的語氣明顯又有些轉冷。
周子寒習慣了她口氣多樣化,也不以爲意,真誠地道:“謝謝你在我落崖之時能抽手來救我!果然有俠者風範,叫我心折佩服不已。
”
周子寒等了半晌,卻不見貝錦儀答話,心下覺得自討了個沒趣,當即將頭靠在背後冰涼的巨石上,雙目望着這黑漆漆的夜幕,耳邊聽着這呼嘯而來的陰風。
“想不到這懸崖下邊的谷底還有風,真是奇怪得緊!”貝錦儀突地冒出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來。
周子寒等了半晌纔等出這麼一句,微微有些詫異,不過,心下一轉,覺得有必要說說沒營養的話兒解悶,畢竟長夜漫漫都無心睡眠,
當下坐直身子賣弄道:“這沒什麼好奇怪的,現下正是夏季,況且這裡又是山谷,晝夜溫差大,冷空氣與熱空氣流通後就會產生風。咱們所處的位置估計正好在冷空氣與熱空氣的交界處,是以風才這麼大。”
貝錦儀頭一回聽到這等解釋,先是有些訝異地輕聲“啊”了一聲,接着她的語氣便有了一絲不以爲然的味道,只聽她道:“你說的什麼啊,我全聽不明白。這風自古以來便有了,哪裡有你說的這般邪乎?哼,得意個什麼勁兒?豬鼻子插大蔥——裝象!”
周子寒心道,靠,你不懂科學就別亂否定我的話,怪不得後世人常說你們古人愚昧不堪,偏偏又坐井觀天自以爲是,這下我總算是有些見識了。
雖然心裡頭略略有些不滿,不過,在貝錦儀面前,他可不敢跟她擡槓,乾笑着道:“貝姑娘說得對,這風自古以來便有了,我說的純屬放屁,你別在意就成。”
卻聽貝錦儀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只聽她揶揄道:“你這人倒還有點自知之明,值得稱讚,不過,你放的屁好臭好臭。”
周子寒老臉一紅,苦着臉心道,你這女子說話就不能悠着點麼,我百般委曲求全討好你,你幹麼這樣直接挖苦我?你這話多少有點傷人心的。
雖說黑幕遮天,你瞧不見我,我也瞧不見你,可我又非聾子,聽着這話豈會舒服?哼,士可殺不可辱,我拼着丟命,也不能任由你挖苦。當下,輕哼了一聲,便不再答話了。
“你怎地又不說話了?”貝錦儀奇怪地道,顯然是察覺到了周子寒心態有異。
周子寒撇過頭去,根本就不理她。
“你怎地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貝錦儀的語氣明顯柔和了一些。
周子寒冷笑,我就不理你,你還待怎地?我就是給你殺了,就憑你恐怕也逃不出這裡。
“你過來些,那邊風大,別吹着涼了的好。”說完,貝錦儀的手朝周子寒伸了過去,想將他拉近些。
她不知周子寒心裡所想,只道他是抱着男女授受不親的訓誡,不敢靠近自己便強自撐着忍受吹來的冷風,她心裡頭頗有有些感動,是以這才拉他過去些。
這句話落入周子寒耳中,只覺聽來甚是悅耳,心裡微微有些泛起甜蜜的感覺,待一感覺到貝錦儀的手來扯自己,當即也不再執拗,往她那邊靠了去,待感覺觸到她肩膀時,就立即停了下來。
說來也怪,當觸到她的肩膀時,心裡頭不自禁地想起先前自己在她身上大快朵頤的情景,隱隱間忍不住還有些得意。
“咕咕咕……”
腦子裡正浮想聯翩的周子寒一聽這聲響,臉上登時刷地紅了,不由得暗恨自己肚子不爭氣,這麼一會兒都忍耐不住,就折騰起來當着女人的面朝自己示威,還真是會挑時候。
“咕咕咕……”
周子寒詫異了,這聲音不是自己肚子發出來的吧?好在他腦子反應快,隨即就明白了,原來貝錦儀的肚子也折騰起來鬧空城計了,當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到最後竟捂着肚子笑。
“你不是肚子也餓了麼,有什麼好笑的?你……你還笑?”貝錦儀這話說出來明顯有些底氣不足,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顯是羞澀不已。
“哈哈哈,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夫唱婦……呃,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我這裡肚子剛剛叫了聲,想不到你隨後……哈哈哈……實在是有趣得很。”
周子寒正在興頭上,哪裡懼怕她,仍舊大笑不已,一時就說溜了,差點說出夫唱婦隨的話來,幸虧他反應快,想及白天曾給司馬芸說吟的李商隱的那句詩,這下信手拈來就糾正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