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揹着鶯兒前往村子的南邊去看望她母親的墳。一路上,鶯兒和我說了不少的話。但是讓我感到最在意的還是她所說的那個夢。
她告訴我,在她沉睡了那麼久的時間裡,夢見最多的就是這個夢了。
在夢裡,她看到了一個蓮花水池,周圍全都被霧籠罩着,她看到池子裡的蓮花和荷葉開始慢慢地枯萎,直至等到水池中只剩下了一朵蓮花和一片荷葉。
微風吹過,蓮花搖曳生姿,荷葉上的露珠晶瑩剔透,稍微傾斜一下就從荷葉上滾落到了蓮花的花瓣上。
“那是什麼地方?”我問。
“不清楚,我只看到那麼多,而且沉睡了那麼久,這個夢這個場景就出現了無數次。”
“真是個奇怪的夢。”我感嘆道。
“安心吧。”我笑着說道:“雖然不知道這個夢的含義,但是我想應該不壞。”
她嗯了一句點了下頭。
不多時,我們已經走到了她母親的墳前。
但是,我卻發現墳墓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打理了。
那個朱得貴雖然是上門女婿,但是也太沒有良心了,怎麼說都是夫妻,既然一點追悼的心思都沒有。
“你先坐在這。”我把鶯兒放到了旁邊,然後開始動手拔草。
“我們來看你了。”我一邊拔草一邊對着墓碑說道。
我回過頭看了一下鶯兒,因爲我發現從我們到了這裡之後她就沒再說過話。
原來,這小妮子又犯病了,此刻她已然臥在草地上,伏着自己的胳膊睡着了。
我把她旁邊的草也清理了一下,然後在旁邊的樹林裡折了一小棵樹梢,把它插在了鶯兒的頭上,以免陽光直射到她。
鶯兒睡得很安穩,我把帶來的蠟燭和紙錢拿出來祭拜了一下翠柳。
想起自己第一次和老大來黃石村的場景,那時候老大發現了鶯兒已經中了邪術,所以才投宿到翠柳家。
後來,鶯兒的魂魄被勾走了,翠柳懇求老大救鶯兒,哪怕是一命換一命的辦法。
如她所願,一命換一命,翠柳最後消失了,連下地府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想着想着,我的思緒開始翻飛,以前的事好像放影片一樣歷歷在目。
我守在墓邊待了很久說了很多的話,雖然翠柳已經不在了,但我相信她一定在某個角落祝福着我和鶯兒。
“死並不是生的對立面,而是另外一種存在。”
到了中午的時候,我才把鶯兒抱了回去,鶯兒現在的身子大概只有八十斤左右,瘦的簡直有些過頭了。但是我堅信終有一天鶯兒會完全好起來的。
碰巧的是,我到了家的時候,珠哥和徐小夕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回來了。
“去哪了?”我問。
他們兩個相視一笑回答我說去了祠堂。
原來,他們去看黃石村村民爲老大建的那座碑了。那座碑上記載了老大救了全村子的事情。
不過,我感覺自從珠哥在濟陽村舍命救了徐小夕之後,徐小夕對珠哥的態度已經有所改變了。而且就在昨晚,徐小夕和鶯兒談話之後,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對於我來說是好事,以前我就有意撮合他們兩個,但是徐小夕對我錯愛,加上當時我自己有些自作主張,以爲把徐小夕直接丟給珠哥就行了。
正如珠哥當時在徐福村打我之後所說的:別以爲你是誰,可以隨便擺弄別人的感情。
現在他們自自然然地走到了一起,我也就放心了。
午飯的準備是徐小夕弄的,這傢伙說什麼在徐福村一直沒有好好招待我們兩個,現在趁着大家團聚就表示一下心意。
但是,她是在廚房翻騰地高興了,把自己沒玩過的,沒見識過的高科技都學會了,我們兩個的嘴巴都給她的菜給毒害了。
爆炒西紅柿,雞蛋茄子湯,要麼辣得過分,要麼鹹掉了我的下巴。
可是這也是徐小夕的一番心意,我和珠哥含着眼淚把那些菜吃了個精光,都是生吞,都沒敢讓那些亂糟糟的東西在嘴裡多停留一會兒。
吃罷了午飯,我原本是打算留在鶯兒房裡的。但是來了一個熟人。
起先,那個人踏進房門的時候我都沒敢認他,穿着一身簡潔的道服,正兒八經的。
他一見到我就咧開了嘴一個勁兒地嘿嘿。
“崔哥。”他衝我說道。
我疑惑地看着他,村子裡的人都是這麼叫我的,所以我還是沒有認出他是誰。
但是就在我看到他脖子處戴着的半枚銅錢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
不是那個鬍渣男錢多多還是誰?
“錢多多!”我念叨着他的名字。
那傢伙嘿嘿地笑着,然後點了點頭,突然向我猛撲了過來把我一把抱在了懷裡。
得虧他這時候沒有了那些鬍渣子,不然的話我的臉現在還不得被他給扎死。
“好久不見了。”我說道。
他放開了我,露出一臉深沉的表情,揹着手感嘆了一句:“時光匆匆,物是人非啊。”
“行啊你,現在的譜擺得挺可以啊!”我用拳頭砸了他胸口一下。
被我這麼一稱讚,那傢伙頓時又打回了原型,撓了撓頭:“還不是崔哥當年把廟交給我打理,我才變成這樣的。”
我點了點頭,他變成今天這樣,姚半錢的廟也重新恢復了起來,說到底都是他們自個兒的造化。
閒聊了幾句,錢多多邀請我去那座廟看看,我想反正珠哥他們在家,鶯兒還在熟睡,不如偷個空去看看也好。
聽錢多多所說,自從我把廟交給他之後,他開始精心打理,在村裡人的幫助下重新修整了廟,而且還擔任了廟祝。
於是這間廟的香火開始逐漸恢復,錢多多爲了更好的打理這間廟也找來了一些書學習了一下,現在也能幫別人解籤算黃曆了。
“可以啊!”我對他稱讚道。
他點了點頭:“現在,我還收了一個小徒弟幫忙打理,村子裡的人每天都會來這裡上香。”
我走進了廟,確實不錯,跟當時我來這裡時候見到的簡直是天壤之別。
想不到原本一個吊兒郎當的鬍渣男,現在已經儼然成爲了半個先生了。
“怎麼樣?”錢多多問道。
我環視了一眼,確實打理得井井有條。這座廟建在這裡是當年姚半錢特意挑選的,是塊風水寶地,如今香火旺盛,一定能夠庇佑黃石村這一方水土。
“不錯。”我點了點頭。這傢伙今天給我了太多的驚喜了。不僅是他個人身上的改變,他還改變了這座廟,改變了黃石村的香火。
“崔哥好。”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孩子向我鞠躬打招呼。
“這就是你的徒弟?”我問道。
錢多多得意地點了點頭:“他叫強子,是村裡人。輟學在家,跟我混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白了他一眼,我這才稱讚他沒多久,有開始這副德行了,看來骨子裡還是原先那個看古惑仔長大的鬍渣男啊!
“你都跟你師傅學了些什麼啊?”我問。
“紅白喜事的儀式,算黃曆,幫人解籤。”他回道。
看來,這錢多多還真是學會了點東西,都已經收了徒弟了。
就在這時候,外邊一個女人火急火燎地走了進來,一進來就喊:“錢大師!”
我們迎了出去,來人是一個年齡大概四十幾歲的模樣。
“杏子嫂,你來上香嗎?”錢多多問道。
“現在還哪有空上香啊!出大事了!”那稱之爲杏子嫂的女人一臉的慌張。
“出什麼事了?”我問。
她轉眼看到了我,頓時露出了一臉的驚喜:“崔哥也在啊!那我丈夫有救了!”
“你先別急,把事情說清楚。”我說道。
她這才緩了緩自己的心態,然後開始交代事情的經過。
原來,她的男人昨天時候進山了,但是直到今天也沒有回來。
“會不會已經回來了,只不過是去了別人家了。”錢多多猜測道。
“不會。”杏子嫂搖了搖頭:“我把村子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而且按道理,如果他已經回來的話,農具也應該出現在家裡。”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男人還在深山裡?”我問。
她點了點頭:“不然的話,爲什麼哪都找不到他。”
“哪座山?”錢多多問。
“就是村北後頭的那座歧黃山。”
“歧黃山!”錢多多聽到這三個字頓時警覺了起來。
看着他一臉緊張地神態,我感覺這座山一定大有文章。
“糟了。”錢多多沉下頭嘆了口氣。
“歧黃山有什麼問題嗎?”我問。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據村民反應,大約在一個多月以前,有村民在山上聽到了奇怪的聲音,而且還看到了類似於狐狸的東西。”
“狐狸?”
“嗯,不過沒人看清楚。但是那座山很詭異,不少人說在那裡見到了妖精。”錢多多說着,轉而對杏子嫂問道:“村子不是通知了大家不要進那座深山了嗎?”
杏子嫂嘆了口氣:“都怪我,小孩子要開學了,我讓他進山把我們家的樹砍回來賣點錢湊學費。”
“你先別急。”我安慰道,然後接着問她:“還有什麼線索沒有?”
“會不會和村子最近發生的怪事有關?”她露出一臉的疑惑。
(ps:前後兩章都在回憶,各位可能有些煩了,下面就開始進入真正的靈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