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豔陽高照.和煦的風輕輕拂來,拂來了陣陣花香。
玉家今天可是花團錦簇,喜氣洋洋。原因無它,明天青荷和薛山就要成親了。按照規矩,今天下午是要過來擡嫁妝的。一大早,府裡的人就忙碌開了。甬道上被清掃地一塵不染,兩旁特意擺上的一盆盆豔麗的茉莉花。府裡的人臉上洋溢着笑容,忙得腳不沾地兒。
嫁妝就擺放在梅院裡,被塞得滿滿的十八擡嫁妝,繫着大紅色的綢緞紮成的花兒,惹得人羨慕不已。青荷坐在牀上,透過窗口,張望着外面忙忙碌碌的景象,心裡就像長了草了一般,一點都不得勁兒。伸着脖子,使勁兒向外看着,都快抻成長頸鹿了。
從前幾天玉柳媽媽送來聘禮開始,姑娘就不允許她幹活了。今天早晨更是吩咐了,除了更衣,哪也不許去,只能乖乖地坐在牀上,美其名曰“坐福”。若不是姑娘板着臉,下了死命令,她早就拍拍屁股下地了,纔不願意受這份罪呢!青荷嘟着嘴,幽怨地瞪着窗外,突然覺得不想嫁人了。
十八擡嫁妝被擡走後,更是惹來了無數人的豔羨。那滿滿當當的十八擡,就是走在大街上,也是十分惹眼的。大家駐足看着那嫁妝從自己的眼前過去,甚至有喜歡看熱鬧的,跟在嫁妝後面,一直送到了青荷和薛山的新房那邊的門口。
紅綃猛灌了一杯茶,用帕子擦擦嘴,興奮地說道:“姑娘,您都沒有看到。街上那些人看到咱們擡嫁妝的隊伍經過時,都瞪大了眼睛,駐足觀望着。有些人甚至不聲不響地跟在後面。奴婢回頭看着那陣仗,實實在在地被嚇了一跳。曬嫁妝時,那些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吸氣聲和讚歎聲此起彼伏,熱鬧極了。”
看着兩眼放光的紅綃,瀾心抿着嘴笑了笑,低聲問道:“你覺得那個院子收拾地怎麼樣?新房那邊都收拾好了嗎?”
紅綃眨巴眨巴眼睛,覺得這才應該是姑娘最關心的事情,認真想了一下,便詳細地說道:“那是個兩進的院子,從油漆來看,大門應該是新換上的。連那獅子形的門扣兒都是嶄新的。繞過影壁,便到了正院。三間正房作爲新房,窗上的窗花兒和喜字都貼好了。
柳媽媽專門安排了人在門口守着,擔心有人誤闖了進去。兩邊的東西廂房也重新翻新修葺過,看起來各處都很規整,院子裡還種有一棵榕樹,枝繁葉茂的。廚房設在後面那一進院子裡。對了,靠着東面,還有一個小花園。雖然沒有種上花兒,卻收拾的十分整潔,沒有一絲的荒蕪。總之,青荷姐姐新房那邊,一看就是被人用心打理過了。”
“嗯!”瀾心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總算是有了一絲笑意,“你下下去吧,順便把柳媽媽叫過來。”
“是,姑娘!”紅綃答應一聲,便出去了。喊完了柳媽媽,就回到屋子裡,拿着事先準備好的東西,給青荷添妝。
柳媽媽這幾天都在新房那邊忙着,今天她見姑娘將冬秀也派過去幫忙了。心裡感動的同時,又擔心這邊的人手不夠,所以跟着送嫁妝的隊伍,匆匆地趕了回來。
柳媽媽過來的很快,見禮過後,瀾心笑着說道:“媽媽坐吧!新房那邊正是需要人的時候,媽媽怎麼過來了?我這邊若是忙不過來,也就不叫冬秀過去了。”
柳媽媽心裡感覺自家姑娘的體貼,可她也不是那種倚老賣老,不懂事的人。不好讓冬秀回來打姑娘的臉,只好自己回來看看。聽到瀾心問起,她便笑着說道:“老奴這幾天一直在新房那邊,該準備的也都準備地差不多了。所以,就回府來看看。”
瀾心之所以如此重視薛家,除了因爲他們是爹孃當年身邊的人之外,就是因爲他們能夠看清事實,找準自己的位置。她笑着說道:“媽媽這個時候回來正好,我正有事跟你說呢!這是我的賀禮,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了。”瀾心笑盈盈地將手邊的盒子推了過去。
柳媽媽想開口說不用了,可是對上瀾心那水潤的牟子,拒絕的話怎麼也張不開口。這是姑娘的一番心意,也是姑娘替老爺和夫人給的賀儀。張了張嘴,笑着說道:“多謝姑娘!”看到自家姑娘眼睛裡閃爍地那一抹笑意,覺得自己做對了。
伸手接過盒子,看到裡面六千兩六百銀票,唬了一跳,手上一抖,差點將手上的盒子扔了出去。驚詫地說道:“姑娘,這······這······這也太······太多了。”
“取一個六六大順的吉祥的寓意。”瀾心避重就輕地說道,反正送東西她是不會收回來的。將另外一個盒子遞了過去,笑着說道,“還有這個。”
柳媽媽接過另外一隻盒子,看到裡面那薄薄的一張紙,瞪大着眼睛,張着嘴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震驚地看着瀾心,嘴脣抖動着,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臉上的表情不斷地變換着,有驚,有悲,單單沒有喜色。
“呵呵!”瀾心呵笑道,“媽媽無需緊張。你和奎叔爲了玉家辛苦了大半輩子,擔得起這份謝禮的。再說了,薛山也的人品和能力,值得一個好的前程的。”
“可是姑娘······”柳媽媽看着手裡的紙片兒,頓了一下說道,“是不是薛山他以後跟玉家再也沒有任何······任何關係了?”柳媽媽眼眶泛紅,眼睛裡閃爍着淚花兒,眼神複雜地看着瀾心,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媽媽怎麼會這麼想呢?”瀾心笑着說道,“讓他脫了奴籍,不是將他趕出玉家,而是給他一個大好前程。”人人都喜歡過好日子,誰喜歡一輩子做奴隸呢?讓薛山脫了奴籍,也算是對他們這些年守護玉家的一個獎賞吧,“至於薛山以後的事情,還要他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