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 喬裝攻城,巧襲萬縣

卻說裝扮成明軍的四個大隊,兩個大隊從西門進城,兩個大隊從南門進城,守城門的軍士和衙役自然是要叫停他們,盤問他們是哪部分,但都話沒問完就立即被殺死,屍體被拖到旮旯裡,而且這兩道城門,義軍進去了後,兩道城門都從內梯上去了一個樁,利用明軍身份去另兩道城門,全部除掉城牆上面的守軍,然後才下城牆往軍營趕。

按照事先佈置,進了城門的義軍,全都列隊直接朝軍營而去。

靠城牆內面的街道,本來就是主要用於過路的冷僻街道,而城南本身就有軍營,過軍隊根本就引不起任何注意,看起來這就是戍軍回軍營,所以是很自然的事情。

前面的“明軍”一進城,後面的緊跟着渡過了江的義軍,就分別從左右兩邊去包圍全城,而城樓城牆上也已被“明軍”清了場,城外被包圍了,城內一時半會兒還一點兒都不知道。

譚青楊、申老鏢頭和蕭望南帶着便衣突襲隊,來到軍營外,找到靠近千戶指揮所近一點而的地方,暫時在營房外藏着,等待出手機會。

很快,兩路“明軍”都到了軍營,第一、第二大隊徑直朝軍營大門口走,第三、第四大隊,一到就包圍軍營。

值守軍營大門的哨兵見有明軍來到,不知是哪部分的,就上前來詢問,不消說,又是話沒問完就沒命了,兩個大隊就衝了進去,立即左右分散開來,直接朝正在校場裡進行每天上午都例行操練的、背對着大門方向的戍軍發起突然進攻,就見戍軍的靠大門這大半圈,被衆多突如其來的雙頭叉一個接一個地被砍死刺死!

秦良玉治軍,向來嚴慈並用,將士們對她不僅服氣,還很敬重她,所以操練也很認真,只要沒下雨,每天上午都要操練,自然也要練習白杆槍,而千戶總兵也不懈怠,凡操練時,千戶指揮所的總兵、副將等武職將領,都要到隊列前領操,絕不像其他衆多戍軍千戶所,例行操練就成了應付應付的例行公事。

一千餘人站成操練隊形了,後面的離前面領操的,那可是有點兒距離呢,所以,後面的軍士連連被殺,站在隊列前面的千戶所軍官們只看見後面有亂起來了,還有叫喊聲,眨眼間後面就更是全亂套了,卻並不知道後面發生了啥事!

前面的千戶軍官們正在楞神,在他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剛覺得身後有“呼呼”風聲,前面一排的千呼所的五個武職將領,就全都頭顱離開了脖頸,這纔是死了個不明不白,連斬他們頭的人是啥樣兒,都沒能看到!

突襲隊將領們從這一頭飛身出來,正好從前面這一頭先殺領隊的百戶尉,因爲是突襲殺人,二十幾個突襲隊將領,一落地就一人殺了兩三個了,然後繼續大開殺戒,光是突襲隊這二三十人,很快就殺了一兩百人了,而且是專門殺各級尉級軍官!

第八大營的一個大隊,就差不多要抵官軍一個千戶所了,何況進軍營來殺戍軍的,是兩個大隊,而且這一回殺白桿兵,不再是用在白桿兵面前老是吃虧的腰刀了,而是用的專爲剋制白杆雙頭槍的雙頭叉!再加上這是突然襲擊,不但屠殺軍營的行動很快就結束了,這兩個大隊的很多軍士,還沒輪到上前過過雙頭叉鬥白杆槍的癮,就沒人可殺了!反倒是有的官兵想越圍牆逃跑的,讓包圍軍營的軍士碰運氣過了一把雙頭叉殺白杆槍的癮。

爲了穩妥,突襲軍營的兩個大隊,殺光了場子裡的所有軍人和房屋裡的文職和後勤軍人後,又到全軍營大營房小屋子,甚至茅廁,都去搜尋了一遍,務求殺到一個不剩,決不能讓軍營這邊的人去給秦良玉報信,這樣,就要秦良玉的通聯兵哪天走到這裡來了,纔會知道。

殺完軍營,突襲隊將領分別下到四個大隊,然後分別以“明軍”的身份,去殺縣衙、樑府、樑記碼頭商會、樑記鏢行和樑記武館。

到這個時候,城外已經被圍得嚴嚴實實的了,只等城內的行動結束了。

第一大隊是到的縣衙,突襲隊只有蕭望南一人來給劉進忠扎場子,因爲要防着樑大人會什麼古怪功夫,要不然,一個大隊來消滅縣衙,那還不壓都壓扁了縣衙?

第一大隊一到縣衙,第一小隊就直接往衙門裡走,守門衙役一上前盤問就被斬了頭,並且一進到前大院裡,就從前院的左右兩邊直接往裡面走,去突然誅殺衙役捕快和縣衙的所有人等。

第二小隊就去把縣衙外面控制住,有輕功的就飛身上房,從天上防着有人逃跑。

這一下,就該我們的樑大人出場了。

這位多年來在萬縣威震水路兩路,通吃紅黑二道的縣太爺,叫樑尚鈞,也是一個在萬縣當縣令當得捨不得鬆手的老官油子了,這個萬縣有多少油水?這樣說吧,要不是受山多路難走的影響,陸路運輸受條件限制,怕是跟河津那樣的渡口縣城有得一比呢!樑尚鈞能有多富?只需要說,這一次義軍又能獲得一次異常充實的補給,讀者朋友就能想象得出來了!

樑尚鈞這人福份特好,養了三兒三女,一個兒子經營武館,一個兒子經營鏢行,一個女兒經營賭館,一個女兒經營青樓,一個兒子經營碼頭商會,一個女兒經營鄉下田莊,想想看,這真叫人丁興旺,財源滾滾,吃夠了鏢主的黑錢,喝飽了船家的血汗,榨乾了全縣百姓的骨髓!說樑大人富可敵國,那是太誇張了,但說富可敵省,還是比較貼切的!

樑尚鈞的三兒三女,雖然骨骼資質都不夠學練上乘頂級內功,但都是學會了鐵砂掌、血手印、鷹爪功、旋風腿等夠得上當鏢師或有資格橫行江湖的成名武功,在地方上,那還是十分具有威懾力的!再加上他們是縣太爺的公子小姐,這個光環就要抵幾層內功!就是到他們家入贅的會幾下子功夫的三個姑爺,都是威懾力更加幾等!

樑尚鈞本人,還真是身懷上乘頂級功夫的,竟然會混元功!還是足十層!他這一生,可以說啥都滿意,自我感覺人生非常成功,就一樣遺憾,自己的衆多兒女中,竟然沒有一個學出來上乘武功,看來咱老樑家的極盛運數,就限於自己這一代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或者說,作惡多端,不是不遭報應,而是時候未到,樑尚鈞哪裡想到,樑家被滅門,也就發生在他這一代了!

這時,樑大人正在大堂上審理一樁冤案,本來都快要給苦主定罪了,卻聽到外面一片嘈雜,擡頭又見大門外面一下子來了很多官軍,並且擠滿了前院壩,就暫停了審案,專注地看着外面,想弄清發生了什麼事。

當樑大人剛擡頭看到大門外的官軍越來越多,而且還在往後院跑去時,還沒來得及開口問話,就見一個軍官,一個百姓,帶着幾十個軍士,直接衝進大堂裡來了,軍士一來,就把站班衙役和縣丞主簿文書們包圍了起來,不禁心中大驚!

樑尚鈞到底是頂尖高手,反應十分快,心中迅速掠過一個念頭:難不成巡按府派人來拿下咱,要法辦咱了?

看看吧,這才叫爲人莫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一生惡事做太多了,首先想到的是,巡按大人來拿他問罪了!

爲了給自己壯膽,樑尚鈞一拍驚堂木,灌注了內力叫道:“何處派來的官軍?膽敢擅闖地方公堂,當心本縣向兵部奏本!”

蕭望南這時正在俯下身子,用內功打開堂下苦主的枷鎖,說:“壯士,你沒罪了,快快回家去吧,往後這萬縣地面,就沒有什麼樑大人全家了,連縣衙都馬上要被滅門了,你只管放心走!”

就在苦主將信將疑之際,劉進忠指着樑尚鈞,厲聲吼道:“本將劉進忠,奉狗皇帝朱由檢之命,前來萬縣,追究你數十年來貪贓枉法,上吃稅糧,下刮百姓,監守自盜,爲非作歹等諸多罪行,你已罪至十惡不赦,特來法辦你這狗縣官!樑尚鈞聽判:皇帝老兒朱由檢着你自刎謝罪,還不快快行刑?”

這是什麼話?樑尚鈞聽糊塗了,啥叫“狗皇帝朱由檢”?啥叫 “皇帝老兒朱由檢着你自刎謝罪”?莫非……但這些人確實是官軍啊?

就在樑尚鈞聽了劉進忠的話犯糊塗的這個當兒,義軍就已經把大堂裡的所有人殺光了!

樑尚鈞就更搞不懂了,就算本縣有罪,也不至於滿衙抄斬啊?

因爲任務還在進行,蕭望南也就懶得去管這個樑大人會什麼武功了,更不敢在這種情況下,放下大局來和樑大人過招玩兒,就趁樑尚鈞犯糊塗走神之際,用快得只見影不見形的無影劍,飛身上前,一劍割掉了樑尚鈞的首級,並提着血淋淋的首級,快步來的縣衙大門外,把樑大人掛在了大門頂額上!

到了這時,那個苦主才相信了自己無罪,連忙給義軍磕頭,一個軍士扶起苦主,說:“壯士,這下子可放心回家了!”

等大堂裡的事情結束,全縣衙就都殺完了,連耗子都沒有一隻活的了。

接下去,蕭望南和劉進忠的一大隊立即分頭去增援武館和鏢行,因爲雖然每個大隊都有九個或十個突襲隊的將領參加突襲,但武館和鏢行是一個大隊殺兩處,所以要去增援這兩處。

然而,等第一大隊趕到鏢行時,鏢行已經被殺光了,然後同殺鏢行的隊伍一道去看武館那兒,但見武館也結束了屠殺,於是,兩個大隊的人就一道,去把青樓賭館殺了個乾乾淨淨,而到這時,去參加屠殺碼頭商會的譚青楊,已經派傳領兵出去把圍城的義軍叫了兩個大隊進城來殺惡霸富豪,還叫了四個大隊去軍營,參加處理屍體、搜繳錢糧等善後工作了。

當城裡面的殺戮地點越來越多那陣,城裡的百姓還都嚇着了,做生意的忙着收攤關門,過日子的都關門閉戶,膽兒小的嚇得兩腿發軟,但整個屠殺過程,都沒有動一下百姓的門窗,殺戮聲靜下來後,百姓們又在門窗逢裡見到這些官軍在用車往城外拉屍體了,但還是沒人來敲過百姓的門,這才放心下來,但還是不敢開門上街。

又過了好一會兒,百姓就從門窗縫裡看那些官軍接下去又幹啥,卻見那些官軍,胸前和後背的“明”字,不知何時變成了“義”字,心裡就有點兒明白了。

少傾,就聽見鑼響,就有軍士提着銅鑼到處邊敲邊叫:“萬縣的父老鄉親們,我們是專門殺富濟貧的起義軍,現在已經殺了城裡的官軍、縣衙、惡霸,繳了他們的財寶,你們都放心地到就近的惡霸富豪家或樑府、縣衙去領銀子羅——,按人頭髮,每人二兩,快快去劃押領銀子羅——!”

開始還沒多少人敢出來領取,稍後見到有膽兒大的,真領到了白花花的翹寶銀子,這纔敢去領取。

這裡是秦良玉的防區,不消說,軍士們在發放銀子時,一直都在叮囑百姓,要想平和安穩得久一點兒,就一定要保密,誰來萬縣問起,都不要說義軍來過!

不過,義軍這次還是全部留下了糧油酒肉,因爲要避暑休整那麼久,必須要保持充足的糧草。

第八大營拿下了萬縣縣城,消滅了戍軍,就在萬縣紮下營帳,中午擺酒慶祝,將士們下午休息。

下午,譚青楊、申老鏢頭和蕭望南三人就帶上中軍匠竈樁的人,拿上銀兩,去到渡口,給兩岸的船家預付兩年才能掙到的擺渡錢,囑咐船家抓緊爲大軍擺渡,更要對官家和所有不相干的人高度保密,囑託保密時,又再次給每個船家發了二兩銀子的保密酬勞。

第二天,大軍陸續過江,第八大營派出了二十三個大隊去清剿鄉里,包括清剿樑家的鄉下田莊,同時進行。

等到大軍渡完長江,鄉里也清剿結束了,從萬縣渡口過江的隊伍,不敢久在萬縣逗留,就直接朝利川進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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