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禾聽謝辭世要親自給蕭豫準備早膳,自然是歡喜的應了,兩個主子能破鏡重圓,和好如初,還蜜裡調油,她也是樂見其成的,跟着謝辭世便去了小廚房。
因天色未明,小廚房的廚娘也未來上工,兩人進了廚房,謝辭世先讓予禾將鍋竈擦洗了一遍,然後親自淘米煨粥,又和麪拌了肉餡,打算再蒸些小籠包……煮的蒸的都開了火,她又去切了一小碟醬菜,用香油拌了,然後撒了些芝麻上去。
早膳備好,外面天色已經發亮,她用托盤端了一人份的離開小廚房,去了東暖閣。
暖閣裡,蕭豫已經穿戴好,正坐在榻上翻一本奏摺。
謝辭世將托盤放下後,擡頭看了他一眼,笑着道,“早膳好了,王爺過來吃吧!”
“嗯。”蕭豫應了一聲,又耐着性子將奏摺看完,然後才朝謝辭世走來,藉着她的手又用溼帕子擦了一遍手,然後才落座,捏起筷子,探向桃花碟裡的小籠包。
因是給蕭豫吃,謝辭世有意將小籠包的大小調整了一下,正好一口一個,花樣也十分精緻,白白胖胖的,十分有愛。
蕭豫嚐了一口後,連連點頭,直道謝辭世廚藝好。
謝辭世笑了笑,得意道,“也不看看是誰做的!”她可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生生比他多了幾千年的智慧。
蕭豫被他得意的樣子逗笑,又多吃了幾個,然後又舀了一碗皮蛋瘦肉粥配着醬菜用了,然後才放下筷子,道,“不過以後這些事讓底下人做就好了……本王買他們回來,不是爲了讓他們享福的。”
“這不是體諒王爺近來辛苦!”謝辭世嗔了他一眼,笑言,“要是讓我天天起這麼早圍着竈臺準備早膳,我可受不住!”
“嗯。”蕭豫淡淡應了一聲,頓頓,又叮囑道,“做新菜的時候,讓予禾、琥珀也都學着點,,輕易不必自己動手。”
“知道了,我送王爺出去罷!”謝辭世怕他出門遲了,到時騎馬太快吃冷風,轉移話題道。
誰知蕭豫聽了,心裡卻有別的心思,還以爲她是惱了自己不識好歹,皺了皺眉,看着她解釋,“本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想你太過辛苦。”
“我心裡都明白的。”謝辭世眨了下眼睛,停頓片刻,像是想起什麼,面色猶疑的反問了蕭豫一句,“王爺……不會是以爲我生氣了吧……”
“沒生氣最好!”蕭豫擡手揉了揉她的發心,又交代了一句,“回去再睡會兒罷!”然後,才拔腿離開。
謝辭世看着他出了東暖閣,又出了綠竹苑,然後搖頭哂笑一聲,叫了予禾進來,把托盤碗碟端了出去。
她則是移步去了書房,繼續替蕭欽抄經超度。
頭七過後,蕭欽才下葬,被追封爲懷德太子,陪葬於正在修葺的南陵。
下葬那日,謝辭世將自己抄的幾百卷“往生經”全部燒了,對着南陵的方向……
當晚,蕭豫沒有回來,暗衛傳回消息,說是皇上昏厥,王爺必須留在宮裡侍疾。
蕭徵這一病,便是一個月,整整一個月,蕭豫只回來了寥寥數次,每次都是匆匆回來匆匆離開。
一個月後,蕭徵的病慢慢好了,鳳鸞宮裡,因爲明側妃的時長陪伴,皇后原本萎頓的氣色也強了不少。
太子七七之後,更是從瑛妃手中將統領後宮的權力拿了回來。
瑛妃從前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膝下又沒有皇子傍身,哪裡敢與在深宮住了一輩子的皇后爭權,在被立了幾次規矩後,便縮回了自己的落英宮,只每日與她膝下的八公主蕭滎陽相依爲命,聊以度日。
蕭徵因爲虧欠這鳳鸞宮,倒也沒有表示什麼不滿,反而給鳳鸞宮送去了不少的賞賜。
落英宮那邊,就淡淡的了。
可能他也覺得,瑛妃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蕭徵病癒後,朝堂上便起了立豫王爲太子的呼聲。
蕭徵早就有這個心思,現在有大臣主動提起,他想着意思意思,再順水推舟答應,可誰知,剛客氣了一句,便有先太子那一派的大臣提了反對意見,表示皇上正值壯年,在過上幾年,膝下多不定還會再出幾個皇子,應該多考察考察再下定論,活着再不濟,明側妃腹中不是還有先太子的遺腹子,太子之子立皇太孫也是名副其實。
蕭徵聽罷,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可偏偏,他又不能反駁那些大臣,他總不能明明白白告訴那些大臣,他覺得自己是個短命鬼,生不出兒子,只能立豫王吧!
所以爭吵聲中,這件事便僵持下來。
最後散朝時,都沒有一個統一的口徑。
下朝後,蕭豫正打算回王府,樑公公卻匆匆趕來攔住了他,道,“皇上宣召王爺去御書房面聖!”
“請公公帶路!”蕭豫伸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示意樑公公與他一起走。
到御書房後,卻見龍案前已經有了幾個大臣,都是蕭徵的死忠。
幾個大臣見蕭豫進來,紛紛下拜行禮,蕭豫在衆人下拜的同時也朝龍案後的蕭徵拜了一下,沉聲威嚴道,“兒臣參見父皇,不知父皇請兒臣來所爲何事?”
“是關於立太子一事。”蕭徵的目光從幾個大臣臉上掃過,然後落在蕭豫臉上,一字一句道。
蕭豫聽到“太子”二字,眉頭微微皺了皺,而後拱手低頭道,“父皇正年富力強,以兒臣之見,實在不必急着立太子。”
“你也這般想?”蕭徵沒想到蕭豫會這麼說,微微挑眉,笑着看了他一眼。
蕭豫再次拱手下拜,一臉真誠道,“兒臣惟願父皇長命百歲!”
“你是個好孩子!”蕭徵滿意的點頭,而後似乎又想起了其他幾個皇子,忍不住皺眉道,“你那些皇兄要是也想你一樣,便是最好了!”
這話……蕭豫沒法接,只能沉默不語。
蕭徵暗自傷懷了一會兒,又看了蕭豫一眼,一臉諱莫如深道,“你可知,先太子在死前曾求了朕一件事。”
“……”蕭豫聽蕭徵這麼說,眉頭微微擰了擰,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徵將蕭豫的疑惑看在眼裡,脣角微垂,苦澀而又複雜道,“他希望,在他過世後,朕能將儲君之位給你!”
“先太子對兒臣……一向照料!”蕭豫沉默片刻,強忍着心中的震撼,一字一句真誠說道。
以往數年,蕭欽對他的確稱得上溫和,至少比鳳儀宮那些皇子強的太多。只是,對於儲君之位這事,他還是忍不住驚訝,他們兄弟之間,仇怨雖然談不上多深,但是情誼也沒這麼重罷!尤其是重到在彌留之際還爲他鋪路。
究竟是爲什麼呢!
轉眼之間,蕭豫心中已經閃過無數種可能,不過最接近的,還是謝辭世這個可能!
先太子對阿辭一向照拂有加,甚至在知道她非完璧之身,心裡有人的情況下,還願娶她爲妻,給她十里紅妝的盛寵。
即使最後這門親並沒有結成,可他當初的心意卻是真真實實的不是嗎?
這般想着,蕭豫越加覺得是這個道理。
而與此同時,他心中的不悅和怒氣也蹭蹭蹭的騰了起來,阿辭是他的女人,榮華富貴自然也該由他來掙,借他的光做什麼,好讓他一輩子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嗎?
蕭豫心中沉沉,臉色也突然變差。
這一刻,儲君之位突然對他不是那麼重要了,他擡頭看了眼面前的龍案,和龍案後的蕭徵,拱手沉沉道,“不過兒臣還是那句話,兒臣希望父皇能長命百歲,所以太子一事,還請父皇暫且放開……兒臣心中從未惦記過父皇的位子,也不希望旁人誤會兒臣!”
“你當真要朕將此事擱置?”蕭徵從頭到腳的將蕭豫打量了一遍,然後不確定的詢問。
蕭豫仍是一派嚴肅的表情,一字一句道,“兒臣希望父皇長命百歲!”
“既如此,那朕便不勉強你了!”蕭徵嘆了口氣,朝蕭豫身後的衆位大臣擺了擺手,“你們也都先回去吧!”
“是,皇上!”幾位大臣異口同聲的答應,然後低下頭紛紛退了出去。
幾人一走,御書房裡邊就只剩下蕭徵和蕭豫。
蕭徵起身,繞過桌案直接走向蕭豫,在他面前站定後,與他平視,“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儲君之位,你當真不要?”
蕭豫眼中沒有一絲慌亂,也沒有一絲的掙扎,只平平靜靜的看着蕭徵,看着他的眼睛,恭敬道,“兒臣從未覬覦過父皇的位子,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
“好孩子!”蕭徵聽他這般說着,眼中的讚賞再也壓抑不住,擡起手拍在蕭豫的肩膀上,連聲道,“你比你那些皇兄可強的太多了,你那些皇兄,每天在朝堂上喊着萬歲萬歲萬萬歲,可心裡,卻盼着朕早些薨逝,好將這天下共主的位子交給他們爭奪!豫兒,你比他們強!”
蕭豫只是微微的動了動脣角,“父皇謬讚,兒臣受之有愧!”
“你若是有愧,那就沒人受得起了!”蕭徵哈哈大笑,片刻之間,心中已經打定主意,日後能承襲他天下共主位子的人,只有蕭豫一人!
旁人,絕無可能!
之後,父子兩個又在御書房裡說了許久的話,手談了一局,然後又用了膳,才分開。
蕭徵回了乾元殿,蕭豫則是出宮回王府。
回到豫王府,去了綠竹苑,卻發現謝辭世並不在,問起暗衛,才知道原來今天是如意館開張的日子。
蕭徵想了想,乾脆讓人備車去了東市街。
東市街最繁華的地段,他下車後便直奔如意館而去,如意館掌櫃正是琥珀,看見大主子露面,立刻迎了上去,笑盈盈的殷勤道,“王爺來了,姑娘正在二樓呢,奴婢這就帶您上去?”
“不必了,本王自己上去!”蕭豫擺了擺手,便朝二樓走去。
二樓的鋪子比一樓金貴許多,他上去後,掃了一圈,並沒有看見謝辭世的身影,不過簾子後似乎有個歇息的隔間。
他便繼續往前走去,打起簾子一看,謝辭世果然在裡面,正喝着茶。
“王爺怎麼來了?”看見蕭豫,謝辭世立刻放下手裡的茶盞,擡頭問了一句。
蕭豫便道,“下朝後沒有看見你,問了侍衛,才知道今天是如意館開張的日子,便來看看。”
順便幫你鎮鎮場子,最後一句,蕭豫沒有說出來。
不過謝辭世卻聽出來了,她笑着起了身,露出一行小米牙,樂道,“剛好開張的時間到了,我們下去吧!”
“姑娘!”予禾一聽謝辭世要拉着蕭豫一起下去,臉色頓時變了,尷尬的喊了一聲,然後在謝辭世轉身看向她後,皺眉道,“姑娘,王爺堂堂皇親,位高權重,出現在如意館開業典禮上,不太合適吧!”
“無妨!”只聽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
謝辭世還沒開口,蕭豫就替她回答了,然後話不多說,擰身牽着謝辭世就往樓下走去。
予禾沒辦法,只能匆匆忙忙的跟了上去。
不過心中依舊是忐忑得很。
一樓大廳,琥珀看見謝辭世和蕭豫攜手聯袂露面,忙上前行了一禮,然後下意識的問,“王爺和姑娘這是要回府?”
謝辭世搖了搖頭,笑道,“不回去,王爺特意下來幫我們如意館鎮場子!”
“啊?”琥珀也沒想到蕭豫會做這種事,驚訝程度不亞於予禾。
蕭豫面上神情微變,謝辭世臉上笑意卻加深了許多,望了琥珀一眼,道,“別啊了,吉時已經到了,正式開業吧!”
“是,姑娘!”琥珀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然後笑着吩咐店裡的婢女和夥計,“正式開業,照着姑娘的安排先去放鞭炮,然後宣傳和舞獅、雜耍一併走起來!”
“是,掌櫃的!”夥計答應了一聲,然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蕭豫和謝辭世的位置,打了個千兒,然後才退了出去,用竹竿挑着兩掛鞭炮,點燃引子後,噼裡啪啦的放了起來。
鞭炮的聲響吸引了不少過往的路人駐足,甚至有些馬車都停下來,看熱鬧。
鞭炮放完後,請來的舞獅和雜耍班子便從不遠處的小巷子裡趕了過來。
這下,如意館門前更加熱鬧,原本人來人往的東市街一下子沸騰、堵塞起來。
與此同時,分到發傳單的小廝們也都被派了出去……
如此強勢的宣傳之下,不多久,店裡就進了一波客人。
原本,她們的初衷只是隨意進來逛逛,應個景,可誰知一進來就被鋪子裡清雅的佈置,以及那些精緻的胭脂盒子吸引了,再加上旁邊又有擦了胭脂的清麗婢女展示、推薦……竟是將八成的女客都留住了……都沒有空手出去。
更有手頭鬆泛的,聽說二樓的胭脂更好,在謝辭世的示意下,直接被予禾領去了二樓。
隨着顧客一波一波的到來,二樓的大廳也被顧客塞得滿滿當當的。謝辭世終於徹底放心下來,朝蕭豫使了個眼色,拉着他朝外走去。
出了如意館,兩人隨意在東市街逛着。
蕭豫側首時,突然發現謝辭世頭上素了些,便道,“不如我們去金玉樓看看?”
“金玉樓?”謝辭世挑眉,還沒聽過這個地方。
蕭豫便道,“據說是京城最好的金銀首飾坊,在西市街。”
謝辭世想着今日也沒什麼要事,西市街也沒去過,便問,“怎麼去?”
“本王坐馬車來的!”蕭豫說着,便領着謝辭世往侍衛停馬車的地方走去。
停馬車的地方並不願,就是東市街離如意館最近的一個小巷,兩人上了馬車,蕭豫吩咐侍衛直接去金玉樓,,謝辭世卻道,“不用到金玉樓才停下,到西市街口便可以了!”
侍衛聽罷,正糾結着,不知道該聽誰的。
片刻後,從馬車廂裡傳出一道壓抑的聲音,“聽姑娘的。”
“是,王爺!”侍衛答應了一聲,然後趕起馬車便往西市街而去。
考慮到謝辭世懷有身孕的緣故,他並不敢將馬車趕得太快,示意,足足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才堪堪到西市街口。
到地方後,他將馬車停下,然後回頭衝着馬車廂裡說了一句。
下一刻,馬車廂被推開,蕭豫護着謝辭世下了車,然後兩人攜手往西市街走去。
西市街和東市街有些像,都是一樣的佈局,謝辭世又是難得逛街,這家看看,那家看看,等到金玉樓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後,身後跟着的暗衛手裡也抱了不少東西,都是謝辭世看了一眼後,覺得有些興趣,蕭豫讓人買下的。
謝辭世有說過不必要,可蕭豫卻解釋,“你的錢是你的,本王的錢也是你的,整個豫王府,就是花上十輩子都花不完,留着也沒什麼用。”
沒有辦法,謝辭世只能任他買買買。
進來金玉樓,掌櫃的眼毒,一下子便將蕭豫認了出來,然後匆忙上前,殷勤道,“給王爺請安,不知王爺今日來是?”
“陪未來王妃挑些首飾。”蕭豫淡淡的說道,頓頓,又補了一句,“掌櫃的自便,無需在意本王!”
言下之意,便是不需要伺候。
金玉樓能做到這麼大,掌櫃的自然不會是尋常人物,那就是人精中的人精,拔下一根眼睫毛都是空的,是以聽蕭豫這麼一說,立刻便笑着退了下去,只讓謝辭世隨意挑選。
謝辭世笑了笑,然後在一樓轉了一圈,隨意挑了幾支簪子。
蕭豫見狀,便問了句,“沒有滿意的?那去二樓!”說完,也不等謝辭世同意不同意,便帶着謝辭世往二樓走去。
謝辭世到了二樓之後才發現,金玉樓跟如意館一樣,也是按照價位區分等級的。
擺在一樓的,都是單件首飾,最多隻用二百兩就能拿下。而二樓,則是在三百兩和一千兩之間,且大都是一整套頭面。
她轉了一圈,只看中一套。
蕭豫又帶着她去了三樓,上三樓時,謝辭世低聲問蕭豫,“這金玉樓一共有幾樓?”
蕭豫想了片刻,道,“本王印象中,似乎是有五樓,不過三樓之上很少有人進去,一般是屬於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那就是天價嘍?”謝辭世笑問了一句。
蕭豫一臉的淡然,“對別人來說可能你是天價,不過對於你來說……想上去便上去,一切都有本王!”
謝辭世聽蕭豫這麼說,忽然之間感覺臉上熱熱的……
他這話,也太寵溺了吧!
剛好,兩人走的又是最後幾級臺階,話剛好被樓上靠近臺階的人聽到。
其中有一個聲音便不屑的嗤了一聲,罵道,“裝什麼闊綽,以爲這金玉樓是普通的鋪子,還想上去就上去,知不知道,金玉樓四樓五樓都是不對外開放的,想進去也行,不過進去了最少就得買上一套頭面……那一套可是要萬兩白銀!”
謝辭世聽到這嘲諷意味十足的話,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然後看向蕭豫,帶着點兒看熱鬧的興味。
蕭豫面上倒沒有什麼變化,只擡手替謝辭世整理了下耳側的碎髮,然後平淡無波道,“不過是嫉妒罷了,不必理會!”
“誰說我嫉妒你,我用得着嫉妒嗎?”
蕭豫話音剛落下,那道女子的聲音就加大了不少,然後怒瞪向剛剛站穩的謝辭世和蕭豫。
謝辭世聽到女主近在眼前的聲音,才擡眸去打量她。
然後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臥槽,竟然還是熟人!
“豫王爺闊綽不闊綽,我不知曉,不過你……看起來最近倒是闊綽了不少!”謝辭世輕撫這小腹,看向面前比她肚子大了一倍不止、矯揉做作的女子,輕聲斥道。
那女子和謝辭世一樣,也是這時纔看到自己所咒罵諷刺之人的面貌,登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嘴裡呢喃着,“豫王爺?……謝、謝姑娘?”
謝辭世聞言,冷冷一笑,又將她身上的金銀首飾從頭到腳掃了一遍,然後才啓脣道,“好狗不擋道,你還不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