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醫,您這是怎麼回事?”後進屋的慧珠看到劉太醫的模樣,忙上前急切的詢問,圓潤的臉上帶着幾分驚疑不定。
劉太醫搖了搖頭,又緩了一會兒,才苦笑道,“娘娘這病,我治不了,落雁毒,我也解不了……”
“什麼,娘娘這是中毒了?”慧珠聽完劉太醫的話,腳下一個踉蹌,幾乎站立不住,“怎麼、怎麼會這樣……”
“到底怎麼回事!”蕭徵遲遲等不到劉太醫出來覆命,突然拔高聲調問了一句,然後掀開簾子,疾步走了進來。
待看到劉太醫如今的模樣時,臉色又是一變,“劉太醫,到底怎麼回事!”
劉太醫聽到蕭徵問話,擡起手用力抹了把臉上的冷汗,然後跪着膝行到蕭徵面前,聲音顫抖道,“回皇上的話,娘娘肩上所插的匕首帶了落雁毒,而這落雁毒,微臣……無能爲力!”
“中毒?”蕭徵重複了一遍劉太醫話裡的重點,然後扭頭朝牀上的蘭貴妃看去,她的面色果然帶着幾分中毒後的青白,尤其是嘴脣,更是紫的厲害。
心好像被什麼扯住了一般,他回頭怒瞪向劉太醫,質問道,“如今這般,蘭貴妃肚子裡的龍種可是保不住了?”
龍種……
劉太醫最怕聽到的就是這兩個字,當下臉色更差,死死地咬着下脣,過了很久,都沒張開口。
“你說啊!”蕭徵暴怒之下,直接擡腳踹向劉太醫,同時更加用力的逼問,“你倒是說啊!”
劉太醫年邁,進太醫院之後又養尊處優慣了,怎能受得了蕭徵這般全力一踹,登時便被踢的朝後退了好幾步遠,撲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紅的血水來。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開口,只是低着頭,花白的鬍子輕輕顫抖,誰也不知道他的內心在想些什麼。
蕭徵見劉太醫遲遲不語,自是更氣,回頭吩咐了慧珠一句“好好看着你們主子”,便扭頭朝外走去。
“父皇,母妃她的身子如何了?”蕭豫見蕭徵出來,忙拱手關心的問了一句。
蕭徵面上怒氣未減,就是對着蕭豫,也沒什麼好臉色,冷冷的哼了一聲,怒道,“劉太醫那個不中用的,連區區一個落雁毒都解不了,留他也是無用!”
“母妃中毒了?”蕭豫聽蕭徵說完,露出驚訝的表情,而且看這樣子,劉太醫好像並不能替她解毒。
蕭徵看向蕭豫,臉色陰沉的點了點頭,頓頓,又扭頭吩咐樑公公,“劉德凱那老東西已經被嚇傻了,傳朕的命令下去,立刻廣貼皇榜,招名醫替蘭貴妃解毒!”
這是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樑恪行這般想着,卻是不敢多問,輕輕答應了一句,便拱手退了下去……
“氣大傷身,父皇莫要太過焦躁,自古川內出名醫,兒臣相信,母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等到名醫到來的……”蕭豫在樑公公走後,恭恭敬敬的安慰了蕭徵一句。
蕭徵聽罷,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反口問了一句,“神醫張百草可是隱居此地?”
蕭豫聞言,點了點頭,“不錯,張神醫是隱居在此地,父皇的意思是……讓人去請張神醫?”
蕭徵無奈的嘆息,“事到如今,也只有這個法子了!”
鄭青蘭的命不值錢,但她腹中的龍種卻是能證明他仍舊年輕力壯的,他不得不多用心。
蕭豫聽蕭徵這般說,目光微微凝了下,而後拱手道,“父皇,張神醫的輩分頗高,又有第一神醫之名,若是讓底下人去請,只怕顯不出對他的看重,不若此行就讓兒臣親自去!兒臣願意在此立下軍令狀,一定將張神醫帶回來給母妃解毒!”
“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蕭徵聽蕭豫這般說,心裡卻不是滋味的很,他可沒有忘記鄭青竹是如何死的,蕭豫的幼年又是在何種境況下度過的。
這孩子能不記仇,他很欣慰,可若真讓他去爲鄭青蘭母子奔波,他又捨不得他如此委屈自己。
因此猶豫許久,終究沒有答應,只拍着他的肩膀道,“父皇知道你仁義,可川內到底不必京城,一路上匪民頗多,且都佔據着狹隘天關,你這一去,若是有半點不妥,父皇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父皇!”蕭豫啞着嗓子叫了一聲,一臉感動的模樣。
蕭徵見了,心中甚暖,又用力拍了兩下他的肩膀,道,“這大半夜的讓你跑這一遭,也是爲難你了,先回去歇着吧……”說完,又向蕭豫身後的暗二使了個眼色,不怒自威道,“帶你們回去!”
“父皇,母妃還在病中,兒臣如此怕是不妥!”蕭豫堅持不肯走,直言願意留下陪着蕭徵。
蕭徵聞言,無聲的嘆了口氣,望着他泛青的眼圈道,“也是難爲你了……願意留下陪朕,就留下吧!”
再說樑公公,他出去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帶了幾個大夫回來,都是嚴加縣醫術最爲精湛的頂尖大夫。
幾個大夫來的路上也知道是爲宮裡的貴妃治病,因爲見到蕭徵和蕭豫時,並沒有太意味,不過是行動間拘束了幾分。
蕭徵擔心蘭貴妃腹中的骨肉,倒是不在意這些禮節,揮了揮手,便讓樑公公帶着那幾個大夫進去替蘭貴妃醫治了。
……
之後,過了有一段時間,樑公公才帶着人出來,臉上表情帶着幾分驚慌,隱隱發黑。
“怎麼了?”蕭徵心中咯噔一下,遲疑了片刻,才低聲問道。
“回、回皇上的話,幾個大夫一一爲娘娘診過脈,不過據他們所言,娘娘並未……並未有孕!”
“你說什麼!”聽到最後四個字,饒是蕭徵平素再繃得住,此刻也徹徹底底的黑了臉,目光凝滯片刻後,直直望向幾個大夫,“你們說的可都是真的,娘娘腹中並未有……龍種……”
“回皇上的話,草民不敢欺瞞皇上,實在是,娘娘的脈象里根本看不出懷孕的跡象……娘娘明顯就未懷過身孕……”
“是,是這樣的,皇上明鑑!”其他幾個大夫也都這般言辭。
蕭徵氣得直喘粗氣,不過此時,他還殘留着最後一分理智,冷眼瞪向樑恪行,道,“去、將劉太醫給朕架出來!”
“是,皇上!”樑公公答應一聲,便去外面喚侍衛了。
侍衛領命進來,不到片刻就將劉太醫從寢房拖了出來。
劉太醫恍若死狗一般的被扔在地上,他臉色更加慘白,渾身都顫抖起來。
“劉德凱!”盛怒之下的蕭徵已經不在稱呼太醫二字,而是怒極的喚了劉太醫的名字,目光陰鷙,瞪着他,一字一句的問,“你、到現在還有什麼說的!”
“奴、奴才……”劉太醫嗓子裡好像被什麼堵着,半天才擠出兩個字來。
“還不如實交代!”蕭徵旋身落座,用力的在案几上拍了一下,直震得桌上的茶碗都飛了起來,一雙龍睛,隱隱發紅,一瞬不瞬的瞪着劉太醫。
劉太醫將蕭徵的惱怒看的分明,他怕極了,怕自己八十歲的老母,剛出生的幼子幼孫被自己連累的更狠,只得強忍着恐懼,低着頭,發顫道,“奴才、奴才幫着蘭貴妃欺瞞皇上,實在是罪該萬死!”
“這麼說,蘭貴妃腹中,果真是沒有龍種了?”蕭徵一字一句的問。
劉太醫不敢隱瞞,大半截身子都已經埋進黃土的人,哭的跟個孩子一般,嚶嚶道,“皇上饒命啊,這都是蘭貴妃逼迫奴才的,奴才上有老,下有下,奴才全家的命都掌握在蘭貴妃的手中,奴才不敢不聽蘭貴妃的吩咐啊……求皇上明鑑,皇上饒命!”
劉太醫情急之下,直接將所有的錯處全部都推到了蘭貴妃的身上,他心裡明白,蘭貴妃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醒來了,如今禍水東引起來倒是一點兒都不客氣。
蕭徵聽他說完,卻是怒極反笑!
什麼時候,蕭家的天下、蕭家的臣子竟然是要看他鄭家人、鄭青蘭的臉色了!
有小高陽的事在前,又有蕭豫和鄭青竹的事情在後,本來他還想看着孩子的面兒,給她一個貴妃尊位,將她送到中州府公主廟去替小高陽守靈,可沒想到,他到底還是太過仁慈了!
鄭青蘭,他竟然敢瞞哄他,假裝懷孕!
他無法想象,要是沒有刺客、沒喲中毒一事,再過上半年,她會如何替自己收場,是會自導自演一出滑胎的戲碼嫁禍給欽兒和皇后,還是膽大包天的混淆皇室血脈!
這些,蕭徵真的不敢想!
此時此刻,他對鄭青蘭再也沒有以往幾十年那種柔情繾綣的感覺,此時此刻,他對她唯一的感覺,就是恨,恨她喪心病狂,設計鄭青竹,坑害蕭豫母子,恨他教不好蕭琮,竟做下那般天理不容的惡事,更恨她陰謀詭計、膽大包天的欺騙自己!
鄭青蘭,她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落雁毒……他會找人替她解,不過卻不是爲了救她,而是更好的折磨她!
這個蛇蠍一般的女人,他定要她的餘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般想着,蕭徵面上露出一抹極爲瘋狂的陰笑。
蕭豫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默的站着。
直到蕭徵指着跪在地上的劉太醫和極爲大夫,開口吩咐樑公公,“將他們全部處置了!”
“是,皇上!”樑公公跟了蕭徵這麼多年,主子一個眼神過去,他就知道什麼意思,當下,毫不猶豫的出去喚了侍衛進來,將幾人拖了下去。
臨走前,那幾個大夫好像才知道自己將藥面臨的厄運,登時整個人都瘋狂了,大聲喊叫着,一遍又一遍的哀求皇上放過自己。
可蕭徵就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只是側首吩咐從外面回來的樑公公,道,“刺客來襲,幾位民間大夫無辜遭殃,回頭你走一趟他們家裡,家中至親一人賞銀千兩,再許他們一個要求!”
“是,皇上!”樑公公拱手答應,面上表情有些嚴肅。
說不同情那幾個大夫絕對是假的,可同情又能怎麼樣,在宮裡呆了這麼多年,他比誰都清楚黃泉的鐵血,根本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心慈手軟。
否則,先死的就是自己。
蕭豫在一旁,也沒有開口,只是低着頭,漫步經心的坐着,好像屋裡邊發生的實情與他並沒有半分聯繫。
蕭徵處理完這些事後,又安排了着龍衛去川內請張神醫的事,然後才帶着蕭豫一齊離開。
兩人出了蘭貴妃的院子便分手了……
蕭徵臉色不虞的回了自己院子,蕭豫則單手負在身後,面無表情的也回了自己落腳的地方……
一夜無話。
嚴加縣距離藥王山並不遠,再加上龍衛又有日行千里的本事,所有不過三日,就強行將張神醫請了來。
張神醫心中雖然不願,但是真的站在當今天子的面前時,卻不敢託大,恭恭敬敬的行了禮,便垂首站在一側。
“你就是張百草?”蕭徵擡眸,若有所思的看了張神醫一眼,從容問道。
張神醫聞言,忙拱手道,“回皇上的話,草民正是!”
“落雁毒你可聽過?”蕭徵揹着手,又問了一句。
張神醫便順勢道,“聽過,也懂得解藥該如何配!”
“既然如此,便有勞你了!”蕭徵目光陰沉的望着張神醫說道,然後擺了擺手,示意小餅子帶人過去。
小餅子答了聲喏,又朝張神醫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帶着她往蘭貴妃下榻的院子走去。
張神醫替蘭貴妃診過脈後,沒隔多久,就開出一張藥方來,叮囑慧珠,“雨水煎藥,七碗水煎成一碗,梧桐葉最後放……吃上三次,這貴妃娘娘就能醒來了……”
“謝神醫!”慧珠小心翼翼的硬着,將方子接了過去。
張神醫遞出房子後,便隨小餅子回蕭徵那裡覆命。
蕭徵臉色還是不善的很,對張神醫也沒有多少禮遇之心,說了句“等蘭貴妃醒來之後再看”,就讓小餅子將人帶下去了。
蕭豫那邊,橘頌聽聞張神醫到來的消息,跟蕭豫說了一聲,便扮作普通小太監的模樣,悄無聲息的往張神醫房裡去了。
她過去的時候,張神醫正在屋子裡看一本醫書,乍然有人進來,也沒多想,只以爲是奴才來添茶。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面前人都沒走,他才擡頭多看了一眼。
然後這一眼過去,就再也移不開了,同時,一臉驚喜道,“徒兒,你怎麼會在此處?”
橘頌見師父終於發現自己,便笑了笑,道,“您可終於瞧見我了!”然後又將自己緣何出現在此處的事情說了一遍。
因是防着隔牆有耳的緣故,兩人聲音都不大,只有彼此能夠聽見。
張神醫聽橘頌說完後,也知這地方吧不怎麼安全,只簡單跟她說了幾句自己的近況,便讓她走了。
不過即便如此,橘頌還是心滿意足的很。
到次日下午,蘭貴妃果然醒來了……
蕭徵聽到這個消息後,並沒有去見她,而是讓人將張神醫喚了過來,直接說出自己的意圖,希望他能跟自己回京成爲太醫院的一員。
張神醫聽完蕭徵的提議,自然是不情願,不過打量着眼前帝王的臉色,他到底也沒敢直說不願,而是小心翼翼的領旨謝恩。
想着等到了京城,再另做圖謀。
大不了,假死一場,以後再換個名號也就是了。
蕭徵見張神醫識趣,也沒別的說的,隨意賞了一些東西,說了三日後回京,便讓他歇着了。
張神醫離開後沒多久,蕭豫那邊也聽聞了三日後回京的消息,對此他倒沒有什麼意見,令他始終縈懷於心的是,蘭貴妃的下場!
原本他以爲假孕一事發作,鳳儀宮必定失寵,可誰成想氣過之後,滅口之後,他還是肯爲了她讓人去川內請張神醫。
之後三日,蕭豫面色一直陰鬱得很。
直到三日後起駕回京,樑公公藉着安排諸事的機會與他說了幾句話,他才放心下來。
接着,又直奔蕭徵處,道五公主一案的後續他想親自處理,然後晚一步回京,求蕭徵應允。
蕭徵聽完後,盯着他看了許久,微微嘆息道,“其實這件事,讓地方官府處理也可以的。”
“可兒臣想爲五妹妹做好這最後一件事……”蕭豫啞着嗓子,語氣中儼然已經有了哀求的意味。
蕭徵聽他說完後,搖頭又是一聲長嘆,“罷了罷了,你既然願意,那便多留幾日,過陣子,我們父子京城見!”
“謝父皇!”蕭豫眼中露出一抹光彩來,親自送蕭徵上了馬車,又看着馬車離開,然後才帶着暗二、暗四回身上馬。
“王爺,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暗二率先問道。
蕭豫薄脣微掀,勾出一抹冷笑,“將所有參與五公主一案的疑犯全部砍去手腳,做成人彘,然後……在五公主葬身之處給她做一場法事,希望她早日投胎!”
“是,王爺!”暗二答應了一聲。之後四人分前後策馬離開。
這兩件事,並沒有佔用蕭豫多長時間,不到半日,就全部做好。
山頂上,法事做完,蕭豫吩咐所有人先行離開。
他又在燒黃紙的火盆上單膝獨子跪了一會兒,才起身,離開前,他將一條藍色的絲帕從胸口衣襟掏出,扔進了火盆中。
看着那條絲帕燒成灰燼,又收起臉上最後一抹不合時宜的表情,他擰身正準備下山,突然發現,不遠處卻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李岸,你怎麼在這裡!”想到自己方纔的秘密被人窺探了個一清二楚,蕭豫莫名火大。
李岸聽他質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笑,“你,配不上阿辭!”
“本王配不配得上阿辭,與你有何干系!”蕭豫隼眸微眯,表情冷硬的說道。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微微不適,他並沒有忘記,謝辭世當日是因爲什麼離開他……這般想着,那一****清冷而又絕望的表情再次浮現在他的面前,他緊握着的拳頭微微作響。
“若是我將你今日做的事情告訴阿辭……你說,她還沒不會再向着你?”李岸一字一句的威脅,眼底帶着細細碎碎的嘲諷。
蕭豫聽他這般言辭,表情倏地一變,拔劍便朝他攻去。李岸見他出招,自然也不保留,亦抽出長刀來格擋。
一時之間,刀劍相撞,錚錚聲密集的響個不停,兩個武功絕頂的男子眼中都露出濃濃的殺機……
鏗鏘聲中,不知過去多久,暗二、暗四終於察覺出不對,由山底趕來。兩人乍瞧見自家主子和李岸動手,皆不約而同的拔出長劍,朝李岸攻去。
李岸和蕭豫交手上千招,體力原本就消耗了不少,若是光暗二一人出招,他還能抵擋得住,可偏偏,在他身後運劍的人還有一個暗四,暗四出招的速度又是雲朝數一數二的。
當下,只聽一聲刀劍入肉的輕微“噗”聲,下一刻,李岸的動作慢下了,而蕭豫的劍招卻未止,直直朝李岸胸口刺去。
劍尖將自李岸後心前胸露出的那一瞬,所有人都怔住了……
蕭豫也沒想到自己會真的殺了李岸,握着劍柄的手有些僵硬……
“你、配不上阿辭!”
而李岸,只一瞬不瞬的盯着蕭豫,在他微怔的當口,發出微弱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嘲諷,同時右手下滑,以劍拄地,任嘴角一縷鮮血緩緩流出……
直到呼吸散盡,都沒有在蕭豫面前倒下。
“王爺!”暗二、暗四見蕭豫面色不對,也知道他們衝動了,一臉複雜的看向蕭豫。
蕭豫用力的抿了抿下脣,許久都未開口。
“公子!”
三人正無言這,橘頌突然從山下也趕了上來,看見李岸前心後背都插着一柄劍,她再蠢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一步一步的朝幾人走來,嘴脣哆嗦着問蕭豫,“王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公子沒有死在旁人的手裡,卻死在了王爺和兩個暗衛的手中。若是讓姑娘知道了,姑娘還不得自責死!
到那時,只怕是和王爺的最後一點兒感情都要灰飛煙滅了!